“嘿咻！总算是击穿了这该死的荆棘丛，终于可以安心出去了。啊，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万岁！”由于蝎尾狮被仙人制服，泉很轻松用她的渍水仙术击穿了刚刚疯长起来的荆棘之壁，双手上举欢呼道。

然而，她还没有高兴多久，一把刀突兀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着她脖子上的刀，泉嘴角抽了一下。

“临、临海帮主……您这是干嘛？蝎尾狮是不是刚刚已经被解决掉了啊？”泉干笑着，举手投降道，“您跟我无冤无仇，对着我这样一个筑基的小朋友舞刀弄剑多没意思啊……”

“霞跟我说弘世堇入魔了，所以将你托付给我，让我接替弘世堇来指导你。”智叶慢悠悠地说道，“但是从我对你在临海时的观察，你一直都表现出一副懦弱、逃避、抵触的态度。能力不足并不可怕，但是没有了斗志，就没有了指导的价值。”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泉乐观地想要往后撤退一步。

“但是，霞绝不会毫无依据就拜托我去指导一个不想修仙的普通弟子。”智叶看着泉，“……你知道吗？永远不要小瞧门派掌门，也许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肆意妄为也不会得到惩戒。我跟其他人不同，我会动手的。”

这话从智叶嘴里说出来，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看着智叶，眼角微抽，“瞒、瞒天过海？肆意妄为？就算大佬您拿刀对我逼供，我也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筑基……”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智叶盯着泉，强硬打断了泉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秘密不能隐瞒。你究竟对弘世堇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写了叛出书回俗世……谁知道弘世堇那么脆弱就入魔了啊……”泉有些委屈。

“你的确不知道弘世堇会入魔，不过，你其实是清楚的吧。如果弘世堇入魔了，那肯定是因为你曾做过的某件事，对吧？”智叶的长发垂下眼帘，遮住她的眼睛。

“黑泥，诅咒，叛出书。你在离开这里前，给弘世堇留下了诅咒，对吧。”

“啊？”泉睁大了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神代小莳的降神预言没出错，我们的确去到了百穿仙尊所在的位置。只不过百穿仙尊已经完全被黑泥吞噬了，她的契约兽只是在尝试把主人拖出黑泥，稍稍沾染到了黑泥，就变成了类似奇美拉的怪物模样。”

似乎是回想起了正殿密室内漆黑不详的黑泥景象，智叶的刀上出现了一丝丝血珠，可见智叶是真的动怒了。

看着克制着愤怒的智叶，泉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正常来讲，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除非诅咒反噬，不会有人知道施咒者是谁。而且筑基修士也诅咒不了金丹修士吧？也许是我那前师傅在外面得罪人了，为什么单单要怀疑我呢。”泉看着反光的刀刃，平静地回应道。

“霞跟我提到过，百穿仙尊曾明确表示，你最应当修习的是法器，这也是霞找上我的理由。然后就是这次，她被百穿仙尊拜托修复你的法宝，而那是一支无法写下任何文字的毛笔。恰好在毛笔坏掉的时候，你离开了这里，随后百穿仙尊入魔。霞不知道百穿仙尊除了入魔还被人诅咒了，所以仅仅推测你有书写相关的天赋。”

“霞还以为百穿仙尊入魔是因为你的离去。某种程度上，她也没想错，只不过她并不知道你之所以离去，是为了在实施你的诅咒后洗清你自己的嫌疑。”智叶冷笑道，“趁着无人看管的时候，伺机弄坏封印你那诅咒能力的法宝，报复一直间接软禁你的百穿仙尊，把一直以来对她的愤怒与怨恨全部转化为诅咒的黑泥，全数倾注在百穿仙尊身上。”

“怎、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不讲理的能力，谁会相信……”

“先前在临海捕鱼平台化龙的透华被莫名雷击所伤，是你做的吧。因为被未知天雷击中，透华回家后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在胸口发现了完全没见过的诅咒残留痕迹。而那个位置正好是透华挨了清水谷龙华一拳的位置。透华还以为是清水谷暗算她，打算找清水谷负责。不过现在看来，是你借助清水谷之手，暗算了透华。”

“……”

“我不知道你是原先打算诅咒清水谷，预先交给了清水谷已经写好诅咒文字的道具，一时兴起，转而选择诅咒透华；还是打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去诅咒透华。清水谷作为欧派一员，长期与从事圣职的巫女一同生活，本来应对诅咒之类的邪恶之力极为敏感。但是再强的感知力，如果是在不动山之中，都会被隔绝，你大概是在那个时候把诅咒交到了她手上，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智叶单手举刀，完成了她全部的推理，默默等待泉为她自己进行辩护。其实智叶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天马行空般的猜想，不过结合仙人们的说辞，以及自己的所见所闻，她只能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我当时就随便一想，‘切磋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哈哈……”泉听完智叶的推理，干笑了两声，撇开了目光，直接坦白道，“真厉害呢，帮主比起修仙，感觉更适合当侦探小说家。”

“你这是认罪了吗？”智叶紧盯着泉，不敢相信泉如此轻易就承认了罪行。

“是呀，因为申辩有意义吗？”泉不做任何辩解，只是苦笑着，“毕竟弘世堇的黑泥，治水仙尊的天雷确实是我下的诅咒。”

“你真的是借由不动山阻隔的特性，骗过清水谷的感知，预先设下了诅咒，交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把诅咒转到透华身上，降下了天雷？”

“是的。”泉闭上了眼睛，面上无悲无喜。

“你真的通过叛出书诅咒了百穿仙尊？”

“……是的。帮主一向雷雳风行，杀伐决断。您可以直接向江口夕挥刀，为何到我这里就唯唯诺诺？抓到了唯一的嫌疑犯，而嫌犯已供认不讳，为什么还只是举着刀想向我求证？” 被接连问到已经无所谓的事情，泉皱起眉头，又抬眼看了看智叶，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么，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智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感觉，不能让泉求死如愿以偿，“为什么突然决定诅咒百穿仙尊，如果真的是心存怨念，你应该有很多机会的。说是被法宝封印了诅咒的能力，实际上，只要不使用那支毛笔，你随时随地都能诅咒他人吧。”

“……因为我想起来了。”泉敛下的目光微冷。

“七年前，百穿仙尊弘世堇，想要杀死我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