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精致的笔触,高贵而优雅。她不盛气凌人或是手舞足蹈,或是风风火火。她从不会那么不得体,相反,她的表现总是很低调。她的动作就像是在冰面上缓缓的划过,步伐连续流畅。她白皙的皮肤和近乎完美的五官就像是生动的冰雕,像上一个冬天在集市广场上陈列的那个冰雕一样,那是由一位迷人的年轻艺术家精心雕刻的。这份荣誉因为她的腼腆而被低估了。
安娜就不一样了。如果艾莎是月亮,那么安娜就是太阳。
公主说不上端庄或是优雅。甚至她走路的步态也象她那炽热的意志一样轰轰烈烈。她蹦蹦跳跳,风风火火,声音响亮,一刻也不安宁,总是欢快而喧闹。她的勇敢无畏弥补了她在优雅上的不足。幸运而冲动,她的行为往往是被情感驱动而不经理性的思考,她就像是她完美的姐姐的反面。
然而当窗帘被拉开,她们的表姐充满期待的看着她们时,艾莎惶恐不安。她不再是一位泰然自若的温和的女王,而是心乱如麻。她不敢看她表姐的眼睛,也不敢看安娜。不过幸好她用不着那样做,她还有来访的代表需要接待,以及那个舞会。
“我该去会见他们了,” 在乐佩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艾莎迅速做出决定,她从她身边走过,小声地说着再见。她的表姐看着艾莎离开,被她的唐突离去惊得目瞪口呆。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乐佩大声地说道,甚至没回头看她的小表妹。
“啊,不,”安娜一边摆弄着她的项链,一边不好意思地回答。“一定是因为我。”
乐佩并非真的期待得到一个答案,只是茫然地点点头,安娜一声不吭地朝着她姐姐消失的方向走去。
“我想我来得不是时候,”年长的表姐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咕哝着。
安娜几乎要用跑的才能跟上艾莎矫健的步伐。女王没比她高多少,但是她的步子迈得很大。
“艾莎,等一下! ”她们走到走廊尽头时,安娜喊道。
于是她停了下来,但安娜没想到她会在那停下来,于是狠狠地撞向她。
我真的不能再这么做了。
不过她们没再戏剧化的摔在地板上,也没有滑过整个房间。她一撞到艾莎的背时,就用胳膊搂住她姐姐的腰,紧紧地抱住她,以免摔倒。
“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艾莎几乎哽咽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没事,对吧? ”安娜松开艾莎的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女王庆幸安娜没有看到她每次感觉到她的触碰时脸上的痛苦表情。“毕竟,”公主继续说道。“我们刚才确实做了‘对不起,是的,我很抱歉’这样的事。”
“没事,安娜。”
“可是你离开的时候看起来不太好。你看起来很焦虑。”
“没事。我们很好。我只是现在脑子里有很多事情。”她轻轻地拍了拍安娜的手,然后把手抽出来。“今晚尽量不要迟到,好吗? ”
然后她没等回答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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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莎没有听说过纽约公国,也不熟悉Tremains of Queens,在她与 Andalasia王国的南希女王的简短交谈中,她没有加入任何可能会暴露出她的困惑的话题。这位女王兴致勃勃、不同寻常的言谈和随意的举止让艾莎感到不知所措。所以,当南希女王形容Andalasia王国的已故女王--纳里萨女王的长篇大论为“享受权利的乐趣”,并开始称艾莎为“女朋友”时,年轻的女王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或理解这种奇怪的说法。
她眼中露出的困惑一定比她以为的要明显,因为过了一会,爱德华国王就把他的女王叫走了,脸上带着紧张的微笑。
舞会进行得很顺利,而安娜公主已经三个小时没有露面了。
当然她会迟到。而事实上,艾莎虽然气恼但也松了一口气。
“那个家伙真奇怪,”乐佩一边说着,一边加入了她的表妹。
艾莎迟疑了一下,当她意识到她的表姐是在暗指南希王后时,她点点头。“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们也同样奇怪,我们有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和表达方式。”
“我想你是对的。”
“但......‘女朋友’ ? ”
“嗯,她的一个随从人员提到过,Andalasia王国的新女王在她的王国里已经成为某种潮流的引领者,”乐佩回答说。“不过,她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她接着说道,并特意看向一群编着法式辫子、热爱交际的年轻女孩。
“看起来你也有自己的粉丝。”
艾莎抬起头,“粉丝? ”
“南希女王的表情非常有感染力,”她茫然的表姐回答道。
艾莎笑了起来,“我想我不是这种趋势的原因。”
乐佩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的表妹。
“当然是因为你,”她说道,没有一丝讽刺的意味。“你不仅仅是他们的女王......你就像是神奇的冰魔法仙子,他们想看到你拥有魔法的那一面。”
“奶酪球? ” 一个热情过头的服务员端着一个银盘从乐佩的脸旁略过。把她吓得睁大了眼睛,她慢慢地把盘子推开,默默地谢绝了。
艾莎微笑着,因为表姐的奉承她有点脸红,不过她并没有被说服。
“我不是什么仙子,更不是引领潮流的人。”
“但你真的很神奇,”一个低沉的声音插进来。“你是仁慈、美丽和魔法的结合体。为什么不喜欢呢? ”
两位皇室成员转身发现奥古斯塔斯·霍金斯勋爵正朝他们走来,尤金和着急过头的费利西蒂·玛拉基紧随其后。玛拉基夫人小跑着才奋力跟上奥古斯塔斯的步伐。而尤金则有点不情愿,即使他笑容满面也能看出来。他不敢看她妻子的眼睛,因为他很清楚妻子那严厉的目光给他指引的方向。如果艾莎女王的冰块没有杀了他,那么他妻子灼热的目光也会杀了他。
“偏执的白痴,”乐佩边喃喃自语,边摇头并翻了个白眼。
而艾莎则因为尴尬而面颊发烫,满脸通红。如果有人怀疑她血液的温度和常人不一样,那么这就是证据。尽管她拥有强大的冰魔法,她也无法将脸颊上的红晕抹去。
“有人想要香槟吗? 或者甜点? ”尤金问道,脸上挂着紧张的微笑,想要找借口溜走。
“我想我们都可以来一杯,”奥古斯塔斯回答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招呼一个服务员过来。”
他环顾了一下挤挤攘攘的舞厅,举起一只胳膊以引起一个长卷发端着一盘香槟酒杯的女仆的注意。她戴着大大的金圈耳环,橄榄色的肤色衬托出她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他们是如此的妩媚动人,使他有一瞬间走了神。正当奥古斯塔斯要喊她的时候,尤金抓住他外套的袖子,猛地把他的胳膊拉下来。艾莎扬起了眉毛,乐佩也皱了皱眉。
“哦,不,这是我的荣幸! ” 尤金坚持说道,并松开他的胳膊,朝茶点桌走去。
“我去帮忙,”乐佩补充道,她露齿而笑,赶紧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就小声地争吵起来,艾莎发誓她听到她的表姐威胁要用煎锅敲她的丈夫。
奥古斯塔斯笑了起来,“自从我们抵达码头后,他们俩就一直这样。”
“是的,”艾莎表示同意,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这可能要怪我。”
“你怎么做到的? ”奥古斯塔斯问道,他兴奋的笑容仍然留在嘴唇上。
“哦,其实不太难,真的,”她回答。
费利西蒂注意到了艾莎僵硬的笑容和紧张的笑声,一下就猜出女王已经知道了。
“他害怕你,”费利西蒂简单地说。
“是的。”
奥古斯塔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已经知道了? ”
艾莎点点头。“这不难看出来,尤其是每次只要我走进房间,他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他的酒里下了毒。”
“哦,那个啊,”奥古斯塔斯会意地回答,“好吧,那是因为我一直在他的酒里下毒。”
他说得那么认真,艾莎差点没看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不过,说真的,以我对尤金的了解,他只是在脑子里把整件事夸大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胆小的玛拉基小姐点点头表示同意,与此同时,艾莎不由地觉得这个女孩的存在感很弱。尽管她精力充沛,但不管什么时候她出现在女王面前,她似乎都像墙上的画一样融入在背景中。
她通常是大家聊天时的回声,总是在附和; 所有的回答都没有什么新意,她竭尽所能地接近侯爵,就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抓住侯爵燕尾服的下摆。
侯爵的影子。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感到内疚。这些话也许看起来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但是她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冰雪皇后的流言蜚语丝毫不会影响她,但是私底下更多的关于冰雪皇后的挖苦言论仍会让她感到不安。
几乎整个城堡的工作人员都觉得费利西蒂·玛拉基是个跟踪狂。安娜也这样告诉艾莎。
不过,无论这个女孩在城堡里有多么不好的名声,似乎没有传到Finland公爵的耳朵里。此时他正极力邀请这位年轻姑娘和他一起跳一支舞。他邀请她时声音几乎被他脸上长长的黑色刘海挡住了。
”和-和我跳支舞吧? ”
费利西蒂紧张地看向奥古斯塔斯,默默地恳求他把她从这位羞怯可爱的Finland公爵手中解救出来,公爵的浓密胡须使他看起来可不止23岁。即使奥古斯塔斯注意到了,他也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费莉希蒂只能像一条受惊的鱼一样张着嘴,由公爵领着她走向舞池。
一旦她消失在人群中,奥古斯塔斯就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很快就离他而去。
“可怜的女孩,”艾莎哀叹道,“我不禁有点同情她。”
奥古斯塔斯在那个晚上第二次惊讶地抬起头来,脸上的疑问一目了然。
“她在渴望得到一个她无法拥有的人。”
侯爵转过脸去,充满了愧疚。
“有那么明显吗? ”
“你是说她非常爱你?还是说你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她这么说并没有恶意,然而奥古斯塔斯却感到她话语的刺痛,就像挨了一记耳光。回想起来只会让他感觉更糟。
“我不想伤害她,”他坚持说道。“上帝知道,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现在面带微笑,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带着歉意,但也带着顽皮和魅力,艾莎看得出来那只是他的面具。经过多年的练习可以很轻松地戴上它,她揣度着,就像她也带着面具一样。
艾莎抓住他的手,捏了一下,又一次让他吃了一惊。他的手比她的大,只是稍微粗糙一点,她没有预料到。 在接受了自己的超能力之后,艾莎很少和她父亲以外的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使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也不敢抓住她未戴手套的手。除了粗糙和冰冷外,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父亲的手的感觉。但是当奥古斯塔斯把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时,她立刻感觉到他手指传来的热量和他轻柔的触摸,这让她产生一种未曾预料的渴望。
“你的手很温暖,”奥古斯塔斯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是只有你这么说,”她回答道,奥古斯塔斯困惑地抬起头。“哦,你没听说吗?按照南希女王的说法,我很冷。”
“不是那样的,”他反驳道,一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她说的是说你很酷。而且,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迅速补充道,艾莎皱起眉头。
“女王陛下另一精彩的言论? ”她怀疑地问道。
“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她,但在适当的情况下,你们俩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密无间。”
他以为她会彻底地反驳,或是挖苦他,但她没有做任何的争辩,不过她那淡淡的不以为然和翻了个白眼足以满足他的期望。
“也许问题在于她太像你了,”他沾沾自喜地说道。艾莎的镇定,以及他极力避免任何关于费利西蒂的得不到回报的爱的谈话,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想要挑起争端的五岁小孩。
“我不这么认为。”
“是吗? 看看她的举止,自信、优雅、谦逊——”
“直到她张嘴说话,”女王插话道。
“没错。” 他承认: “但是你得看看她说话的方式。不像某位不用指名道姓的皇室姐妹那样喧闹夸张。”他眨眨眼补充道。“她细心而且真诚,有一股潜在的能量吸引着你。”
“这......很有说服力。”
“这就是我的魅力,”奥古斯塔斯开玩笑地对着不信服他的听众说。
艾莎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发觉他的眼神很友善。浅浅的蓝色,几乎是灰色,笑容的背后带着一丝悲伤。正是这种挥之不去的悲伤,仿佛让她看到了自己。
还有安娜。和他们不同,安娜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纯粹的喜悦。对于艾莎来说,这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一声受惊的喘息紧接着一声呜咽,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舞池中,费利西蒂·玛拉基夫人和她那位胆小的仰慕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更令她害怕的是,她的舞伴抓住她的臀部,熟练地将她抛向半空中做了一个转体。
出于好奇,艾莎慢慢走近舞池,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她听到了乐佩和尤金搞怪喧闹的声音在远处回荡,而她也离厨房越来越近。奥古斯塔斯走到艾莎身边,肩并肩地站着,当他们看到Finland公爵旋转并拽着身体僵硬的费利西蒂时,他们都惊呆了。虽然“拽”这个词并不准确,但是当她旋转的时候,她的高跟鞋卡在裙子的褶边上,使她向后倾斜,结果被反应迅速的公爵毫不费力地接住了。之后她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令人惊讶,不是吗? ” 奥古斯塔斯俯身向艾莎在她耳边说道,对公爵的技巧赞叹不已。他的呼吸轻抚在她脖子的汗毛上。“他在社交技巧上表现得像个哑巴,但动作却是个花花公子。”
艾莎笑了。就在不久前,狡猾的 Weselton 公爵还在舞池里把安娜像布娃娃一样转来转去。她一点也不后悔地把这种荣誉让给她的妹妹。
“要是这些举动能够赢得你那位求爱心切的同伴的心就好了。”
奥古斯塔斯并不抱这样的希望。“我不会说她脸上的表情是被迷倒的表情。至少不像是那样。”他摇着头回答。舞池里又一次的旋转,把费利西蒂吓得面无血色。
“哦,这不会有好结果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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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安娜说道,一边尽力把克里斯托夫从镜子前拖走。“你看起来挺好的。”
他们在舞厅外的走廊里站了十分钟。每次他们要进入舞厅时,焦虑先生就会找到一个新的理由来烦恼和拖延。这次是他的领带。
她咕哝着又是拖又是拽,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克里斯托夫还是像石头巨人一样一动不动。一个焦虑的石头巨人。他试了很多次,怎么调整都不能使他的领结保持原样。只要他一动,领带都会从背心里解开。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来,让我来! ” 安娜没好气地说,她甩开他的手,轻快地解开他的背心扣子。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开领带,重新系好,然后把背心的纽扣扣在领结上重新扣上,轻轻拉一下,使领带略微松开。
“动一下,”她指示道。他照做了,惊讶地发现领带还在原处。
“好了吗? ” 安娜充满期待地抬起头来,眼神清楚地暗示着,如果他选择肯定以外的答案,他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克里斯托夫点点头,不知道他的领带是否真的是困扰她的全部原因。“好了。”
“太好了,因为我想炫耀一下我英俊的男朋友,而不用每隔五秒就解释他神经质的自我修饰。”
这一次,当她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进舞厅时,他没有反对,只是在镜子前稍作停留,用手指梳理头发,闻了闻腋下的气味。没有驯鹿的气味。
他皱起了眉头。
“安娜? ”当他们穿过舞厅的门时,他私下里大声地说。“你怎么能像专家一样系男人的领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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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佩可以成为一名职业草地网球选手。如果不是因为尤金太专注于保持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的话,她离尤金的头几毫米远的地方挥动那只铸铁长柄平底煎锅时的娴熟姿势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说她真的会敲上去。乐佩没有那么暴力。然而,她铁青着脸。足以让她的丈夫感到恐惧,而这仅次于一把大锤。
“但我是在表示友好! ” 尤金申辩道。他跳过中岛台,差点把一个四层蛋糕撞倒,他向面点师傅挥舞着手指表示歉意。当面点师傅为了保护蛋糕免遭这个厨房入侵者的破坏时,他的胡子刮掉了第二层蛋糕上的装饰糖衣。
这个男人一边把胡子上的糖霜抹掉一边咒骂着。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尤金的妻子说道。
乐佩脱下鞋子,迅速转过拐角。厨房的地板看起来最近才打过蜡,光着脚更容易站稳。尤金想往后退,但是有一个厨房帮手在厨房里穿梭,在旋转门那进进出出,无意中挡住了他的路。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娇小的光着脚的妻子已经把铸铁煎锅紧紧地压在他的鼻子上。他抑制住想打喷嚏的冲动。
“我保证会努力再试试的,”尤金恳切地乞求道。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糕点师翻个白眼,嗤之以鼻,并迅速把蛋糕上的糖霜抹平,放到一辆带轮子的推车上。
乐佩的表情变柔和了,但她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光试试可不行。你要表现得更好,”她训斥道,不过她声音中的锐气没有了。“答应我,我表妹在的时候你不要每一次都找借口溜走。”
“每一次? ”
“尤金! ”
他不加掩饰地对他被激怒的妻子扬起眉毛,挑逗地看着她,她感到她的挫败感屈服于他那戏谑的无动于衷的样子。煎锅仍然紧紧地贴着他的鼻子。当她慢慢移开时,她注意到在他的鼻梁下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痕,很像他以前在通缉令上的样子。
正当乐佩准备说话时,一个如雷鸣般响亮的干呕声从离厨房门不远的舞厅传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尤金被这悲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突然转过头去,与此同时他妻子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完全忘了她手里的煎锅,乐佩不知不觉地放下手臂,煎锅狠狠地砸在丈夫仰起的脸上。她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感到十分内疚和慌乱,她把手臂向后挥,在把铸铁平底锅放在肩膀上时,不小心又一次打到了他,这次是在下巴下面。
“很……痛,”他声音嘶哑的说道,向后坐在地上,双腿摊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
此时,一个厨师走过来,乐佩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被尤金的腿绊倒了,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撞上了摆动着的门,在这过程中还碰掉了一碗鱼露。奇怪的是,门似乎阻止了他的摔倒,因为门的另一边有一些障碍物阻止门完全打开并将他推回厨房。
厨师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一声尖叫从门的另一边传进厨房时,他又紧张起来。
尤金立刻听出来这个女孩子般的尖叫声是那个粗暴的大胡子糕点师发出的。
“嗯,这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说道,乐佩正满怀内疚地扶他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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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和克里斯托夫听到尖叫声时正在下楼梯。不一会,她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城堡的糕点师Andre,他正在追一辆失控的推车,推车上放着一个四层的蛋糕。当蛋糕冲向舞池时,客人们都迅速闪开。Andre拼命往前跑,试图抓住推车的把手,就在他双手抓住推车的把手时,地上一滩呕吐物使他滑倒了。由于重量不平衡,推车被打翻了,蛋糕抛向了奥古斯塔斯和艾莎。
奥古斯塔斯首当其冲。他只有几分之一秒的时间来反应,当他意识到他们在蛋糕掉落的轨迹上时,他迅速把自己挡在女王身前,充当她的肉盾。
蛋糕砸到他时,奶油糖霜炸开了,从头到脚把他盖住,还跑进了他的嘴巴和鼻孔里。他尝到了奶油,巧克力磅蛋糕和覆盆子酱,也许这是蛋糕的填充物。
安娜和克里斯托夫迅速冲到他们身边,乐佩和尤金也上气不接下气的加入他们,一个光着脚,两人都显得内疚和局促不安,安娜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都没事吧? ” 克里斯托夫询问是否有人受伤。在他身后,一个紧张的糕点厨师着急地道了个歉后,就消失在厨房里。
尽管侯爵尽了最大的努力,艾莎还是沾满了蛋糕。他虽然首当其冲地承受了冲击,但是顶层的蛋糕还是翻倒在他的头上,并且溅得女王满身都是。
“哦,天啊,艾莎! ” 安娜冲向她的姐姐,一边推开失去视觉的奥古斯塔斯,他正在擦去眼睛上的糖霜和蛋糕。
奥古斯塔斯把整个蛋糕像盔甲一样穿在身上,相比之下,艾莎只是从头部到半身被蛋糕覆盖,像是戴了一顶由一大块蛋糕做成的临时礼帽。尽管蛋糕的顶层和底部的三层是用同样的奶油和巧克力磅蛋糕做成的,但是里面的馅料是柔软的巧克力糖浆,这是艾莎特别要求的,现在这些糖浆都在她的辫子上,并滴到了裙子上。
“你还好吗? ” 安娜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抓女王的胳膊,但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身旁。在那天早些时候的争吵之后,她们之间仍然有些尴尬。她不确定从那以后自己是否一直在躲着艾莎,或者艾莎是否一直在躲着她。
艾莎没急着回答。她歪了歪头,一大块蛋糕从她的头上掉了下来,从她胸前落下,掉在她脚边。她的头发现在变成了黑巧克力的浅黑色,挑染了些脏兮兮的金色。
也许是因为一整天她都处于紧张气氛中,也或者是因为艾莎染了巧克力糖浆的样子很荒谬,不管是什么原因,安娜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太厉害了甚至产生了回声。
对于费利西蒂·玛拉基来说,舞厅中的起起伏伏本就让她惊魂未定,安娜的笑声是压垮她不断累积的尴尬和羞辱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转身从最近的一扇门跑了出去,她的世界被她的眼泪和轻柔的呜咽所淹没。
“我要去看看她,”乐佩说着,并跟在女孩后面,她的丈夫紧随其后。
艾莎瞪着她的妹妹,没注意到她表姐的匆忙离去。
“好了吗? ”在安娜的笑声渐渐平息时,她问道。
“现在好了,”她一边回答,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似乎没注意到艾莎的不高兴情绪。
“不过,我想你今晚可能要到此为止了,”安娜补充说,关切地用手指顺着艾莎的额头扫过,擦掉了沾在上面的巧克力糖浆。女王颤抖着往后退,但是公主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尝了一口手指上的巧克力。
“我可能也要到此为止了,”奥古斯塔斯边说边把衬衫袖子上的糖霜擦掉。
城堡的工作人员已经聚集起来清理现场,其中一个服务人员用毛巾把侯爵擦干净。音乐已经停止了,大部分客人也离开了舞池,大扫除正在进行着,但他们窥探和同情的眼神依然盯着不幸的女王和她的派对。观察,等待。
“这也许能帮上忙。”克里斯托夫体贴地把他的手帕递给了艾莎,巧克力糖浆在她的头发上结成团,一下就把她手中的布完全弄脏了,他意识到手帕基本派不上用场。
“谢谢,”她冷淡地回答。“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安娜是对的,我今天就到这儿吧。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俩了。”
安娜挽着克里斯托夫的胳膊,得意地笑了。
“你可以相信我们。”她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紧紧地依偎着他,咧嘴笑着。艾莎紧张起来,咬着自己的脸颊内侧,感到她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恼怒。
她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转向一个年轻的女仆,吩咐她让格尔达为自己和霍金斯勋爵准备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他们很快就过去。
“我们走吧,女王陛下? ”奥古斯塔斯嘲弄地打趣道,向艾莎伸出粘乎乎的胳膊。
她回头看了一眼安娜,安娜正在让乐师们演奏“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克里斯托夫离她仅一臂之遥。他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向她。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无尽的深邃,使她相信也许她已经被他看穿,他能看到她所有的心声和感情。那些粉碎了理智界限的感情。艾莎挣脱他的注视,最后看了安娜一眼,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到奥古斯塔斯身上。
“好的,”她回答道,在他们离开舞厅的时候,她把胳膊挽在他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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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艾莎: (略读文章)等一下。我喜欢男人?我性向不明或可能是多情的双性恋?我在elsanna的饭圈里是这样的吗?
克里斯托夫: (对着艾莎露齿而笑)
艾莎: (打了个哆嗦)
安娜: 至少你不是一个在冰雪奇缘中都没有出现过的路人,我甚至不确定这一章里是否有我。
奥拉夫:让我们拥抱吧! ^ ^
艾莎/安娜: 闭嘴,冰淇淋!
奥拉夫: D:
克里斯托夫: 我只想知道那些说好的酒到底在哪,我甚至还把我的幸运啤酒头盔带来了。看到了吗?它有两个啤酒仓... ...还有一个漂亮的吸管。
安娜: 在下一章以前都不会有,我在第五章的草稿里看到了。
克里斯托夫: (泪流满面,怒气冲冲地离开) # $% & !
乐佩: (对尤金)这不会有好结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