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远远的直升机上已经有人忙碌进出,隐约看见是熟悉的武者在行动,内心稍安。优子已经平安送到直升机上了。
柏木挣扎了一下,被近随佑次惶恐稳住身躯。
“主子小心。”
“太难看了。”柏木喃喃道。
手臂没有力量,手指张合虚软,完全不似自己熟悉的躯体,连操纵行动也如负重千斤,不得要领。
“松井玲奈呢?”
“有人看见松井小姐被掳走了。”
“什么?!”
柏木一震,一口气憋在胸中反应不及剧烈咳嗽起来。
“主子宽心,勿迷了心智!”
佑次连忙宽慰,“还只是看见,属下送主子上飞机后立刻去核实。”
“你听见。。咳。。。情形说给我听。快!”
“有人看见松井小姐被怪兽胁持到半空便消失了。”
许是说得自己都不信,随从涨红了脸一口气说完,便闭目等着领罚。
“哈哈哈哈哈哈!”
柏木突然爆出大笑,脸上尽是苍凉,连叫了三声好。
“主子!”
随从将柏木塞入飞机,跪下行了个礼。
“请主子宽心,我这就去探明真相。”
“不许去!去了也是送死。”
柏木突然停止大笑,冷冷说了一句。
“你们上来,我们回鹿儿岛。”
“是。”
优子不知道被施了什么手段,始终未醒。
柏木抚着优子的刘海,一泓潮湿的悲痛在眼中转动,却始终不曾掉下。
“我们何至于此呢。何至于此。”
“你们只剩这几人了?”
随从默然不语。
“我必将他们一一寻回。决不相负!”
领头的近随佑次带头跪拜“请主子回本家从长远计,清剿叛逆为重。”
“你们都是柏木家的好儿郎。”
柏木略略宽慰了几句,猛然想起麻友来。
“麻友恐怕不在大阪了!”
焦急之中,反而冷静下来。一连串发出指令。
玲奈若是带着珠理奈在空中消失,那么必是想到自己上了飞机要来拦截。
“本家能联系上么,去把鸢、鹂、鹤、隼四人找到。飞机不要飞鹿儿岛了。飞京都,去大岛本宅。”
“是。”
此时飞机已经飞入了三重县境内,离京都已经很近,银灰色的直升机外部漆着柏木家的家徽自然一路无阻飞到了大岛本宅。
柏木在优子身上乱摸一通,抬头问大岛家的管家。
“优子桑的印鉴呢?”
“这个。。印鉴有行权之能,主子应该一直放在身边的。”
“算了,此刻优子桑命在旦夕,你需调整本家的防卫,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认识的人来也需得我许可。”
“是。我这就去。”
“你几个有伤的去休息,完好的随我守在房内。”
柏木吩咐自家随从,却无一人退后。
“我等没有受伤!”
“这不是谦礼么?”
自南海回来后,柏木便不曾见过谦礼,以为他还在追踪高桥家,没想到已经回来了。
柏木谦礼走近来,跪地行过礼。
“主子。”
他凑近时,柏木便闻到了浓厚的血味。
“起来吧。可受伤了?”
“不曾受伤。这是别人的血。”谦礼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掸了掸衣服上的血迹。
“那就好。我有事交代你做。”
“主子请吩咐。”
柏木勾了勾手指,示意柏木谦礼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绝不可再出差错了。”柏木语气沉重,满是疲惫。
“主子放心,就是绑,我也将她绑来。”谦礼点了点头,飞快的打开房门出去了。
柏木佑次抽了抽嘴角,这该死的的谦礼,出去几年就变得这么没规矩了。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今天就该为这样无礼让他吃上三十鞭子!
一旁优子发出了细细的呻吟,似被梦魇侵扰,身体剧烈扭动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滚落。
柏木一边安抚着叫了医生,一边查看了管家递过来的宅内布防表。
本宅的护卫共43人,柏木自己的近随只剩了6人,加起来不足五十人,要妥当的保护偌大的宅邸几乎不可能。
大岛家的京都本宅是木制结构,外围不过象征性的砌了一道2米高的墙,成年男子单手即可翻过,为了防止误伤,围墙加了一层红外热像仪设备以做监控,并无防卫之力。内宅也是和室结构,无法布置特别防护措施,四侧偏院平时作为下人的居所没有特殊防卫。唯独平时存放应急设备和机密资料的地下室外有钢构防空隔离层,内部也有充足的空间避难,只要守住入口就算飞机轰炸也能抵御一时。
唯一的不足便是,在外围的红外热像仪和地表设置的红外测温仪,只有位于二楼的监控总台能够随时监测到外来入侵人员踪迹。 全部转向地下,柏木将陷入完全被动的盲目状况,这比失败更不能让柏木接受。
“管家和医生带着30名护卫,我知道你们这边有PIII-22和PG-30(火箭筒型号,PII-22比较经典,轻型便携,PG-30是最新型号,火力威猛),分成三批,一批拿PG-30埋伏在入口周围,一批拿PIII-22守在入口,一批守在优子房前。我会在监控台给你们指令。如果我。。有人入侵到地下,你们自行判断,无需向我请示。记住,你们主子的安全第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地下。”
“你们的队长是谁?”
柏木询问大岛家的护卫。
一人走了出来,纤细修长的身形,让柏木联想到了鸢。
“柏木殿下。我是鲛。”
柏木真的很辛苦才忍住嘴角抽动。
“你带这批人在正院巡逻,遇到任何人都给予正面反击,我希望能够让他们认为我们的确在正院接待他们。”
“是。”
“务必惜命。”
“明白了,殿下。”
“行了,我们去监控室。”
此时柏木已经站不起来了,随从找了把有扶手的椅子想扛着柏木移动,被柏木低声制止了叫了近随的首领上前。
“佑次。”
“主子。”
“今日要麻烦你作我的手足,拜托了。”
柏木佑次身形一震,跪伏在地。
“属下不敢。”
柏木不仅有洁癖,更厌恶与男性接触。平时因为接触身体而得罪柏木的人,几乎都由佑次等人处理。如今柏木如此说,令佑次十分惶恐。
“你们平日为我驱策,为我做事,便是我手,是我足。今日我行动不便,你们更要替我去我不能去之地,行我不能行之事。今日你们是我耳目手足,容不得半点分心犹豫。否则我便哪里都去不了做不了了。”
“是。失礼了。”
柏木佑次额头贴地行了三个大礼,才站起来将柏木抱在怀里,往监控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