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假

作者:YOLIM
更新时间:2020-08-2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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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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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梦说:“怎么这么快,这是两个月分一次的节奏啊。”方知南打趣自己:“遇人不淑嘛。”简单寒暄告一段落,柯一梦并没有告诉方知南她是不是在恋爱,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方知南回寝室以后拉开抽屉,把柯一梦之前给她的糖扔进垃圾桶。甜头有什么用,留着无谓的念想,只不过让彼此心里都不好过而已。

常思宁看到方知南不高兴的神情,不知道她这几个月的心情波动是不是去年分手的后果。可能是有人追吧,才会深夜发和弟弟一起吃饭的合照作为试探——那次是方知南请她弟弟和他朋友,朋友又带上女朋友一起吃饭,本来还想叫上常思宁的,常思宁有事就没去。

至于方知南为什么要骗柯一梦说刚分手,她心里想的是看看柯一梦是否有不知难而退的勇气。果然没有。实际上两人都没有。


方知南再次遇到柯一梦,是看到柯一梦和胡西星走在一起,两人约好去吃校门口的韩料。胡西星稍微侧过一点身子和柯一梦交谈,柯一梦不习惯和他离得那么近,又没有办法,只能偷偷把胡西星偶尔蹭到的手插进口袋。嘴上聊着天,柯一梦抬眼正好看见方知南迎面走过来,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和她打了个招呼便错开了。柯一梦想自己的表现不至于显得别扭,但是忍不住回头看方知南要往哪儿走,一转头就对上方知南回头看她的眼睛,两人却什么话也没说,又各自扭头继续背道而驰。


胡西星倒是主动,隔三差五在寝室楼下等柯一梦要送她零食。这天,看到胡西星的微信,柯一梦顿时很烦,不想下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有个可以聊天的男生,有共同话题,性格也不坏,只差一层窗户纸,即将捅破,自己却做不到,是因为还不想恋爱吧。感情可以后来慢慢培养,可是柯一梦连开始的动力都没有,单纯的对她和胡西星不抱希望,或者说,对胡西星缺乏了解的兴趣。如果这样不咸不淡地交往着,是否毫无必要?

下楼看到胡西星笑着等她,柯一梦也挂上礼貌的笑。正好是下课时间,许多女生进宿舍楼,往柯一梦这边打量。柯一梦跟胡西星聊了会儿这学期的课程,心里有点焦急,不想被人看到此刻的情形。之后回到寝室,居安说:“我刚才看到你和胡西星在楼下了,挺般配的。”柯一梦不禁想扶额叹气,配又如何,我可不可以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又一个晚上,柯一梦在图书馆赶作业到闭馆时间,走出门发现竟然下雨了,而自己没有带伞。正愁着呢,就看见方知南在右前方,从包里掏出伞准备撑开。

那个瞬间,柯一梦真是又雀跃又绝望。为什么下雨天遇到的能使她免为落汤鸡的人是方知南?为什么偏偏是方知南?居安你在哪儿,快来救我啊!

而假如此刻胡西星撑着伞出现在左边,她又真的会选择他吗?

生活却没有假如,一些问题的答案永远无法知晓。

柯一梦走到方知南旁边说:“太好了你带了伞,我忘带了,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方知南一手撑开伞,一手挽起柯一梦的胳膊,两人共撑一伞走在雨中,仿佛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雨夜。

因为靠的很近,柯一梦闻到方知南衣服的香味,想再靠近一点,却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

终于到达宿舍楼下,胡西星竟然在门口,看见柯一梦就冲她打招呼。方知南看柯一梦一眼,松开挽住她的手,将她从自己的伞下渡到胡西星的伞中,自己上楼了。

胡西星手上拿了把伞:“刚才居安给我发微信,说你还在图书馆,伞在寝室没有带走,让我拿着伞去接你。我刚准备去图书馆,你就回来了。还好你没淋湿。”柯一梦接过自己的伞,咬咬牙说:“胡西星,谢谢你。对不起啊,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胡西星没说什么,离开了。


如果胡西星出现得早一点,如果方知南出现得晚一点……对的时间地点遇上错的人,错的时间地点遇上对的人,都是错。先承认自己错了,把这个大错结束掉,才能开始下一段正确的路。而所谓正确,不过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柯一梦没有告诉别人她和胡西星说了什么,连居安也是几天后发现不对劲,和李茂聊天才推测出他们没可能了,忍不住问柯一梦怎么了。柯一梦只说发现自己不想谈恋爱:“拖着人家也不好。我暂时不打算谈恋爱了,看你和李茂谈恋爱就挺好。”


后来方知南比较少碰到柯一梦了,也许是互相躲着吧。


柯一梦说不清楚想靠近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也不清楚喜欢一个人而不努力接近是不是懦弱,她只是意识到边界,然后守住,好像守规矩就是她行动的唯一原则。以后,她可能也会继续如此生活下去。

如果没有想接近一个人的心情和不想靠近一个人的心情之间的对比,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柯一梦在家教的地铁上忍不住掉泪的时候这么想过,然后默默擦去眼泪。再后来就辞去了家教兼职,省得再在下雨天回校的夜晚遇上什么人。

这一段不太正确的感情留下的是一首诗和午夜梦醒时对自己的提醒:我目前虽然没有喜欢的男生,但没有兴趣不代表不可能,下次有合适的男生一定要谈一场恋爱,一定可以的。

而那首诗最终被删掉了——


我与你

起始;终止

沉默的痛楚裂成分号

两端是给凝望留出的空间

大部分失眠的灯,在其中


寒风冬夜,糖炒栗子

床头絮语,认真的,一些尝试

欢声笑语惊动了落叶,导致

那树的荫影至今遮在我心上

掩住呜咽的失重


我不能容许自己形容它为任何

以爱为中心组成的词语,比如

爱情,爱意

在诗中呈现不完全

“去年秋天谁知世上有你”

这样的一段错觉


还想说些什么的

你和我终于默默

误解着


就等它慢慢沉郁,

即使无法在阳光下

蒸发。


只敢逃避=虚假的勇气。不如一避到底,维护好正确人生的南柯一梦,记住自己的选择,切忌摇摆不定。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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