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那天放學後,她繞道去了隔壁鎮的公園;冬日的天空暗得特別的快,她坐在長椅上仰望著那暗橘色的天空。等待著……等待著。漸漸地,睏意來襲,儘管今天的天氣預報說了氣溫在零度左右,她還是閉上了雙眼……
「我說……在這裡睡著可不是感冒這麼簡單就結束的哦?」上頭傳來了很好聽的聲音,她緩慢地睜開了雙眼:「……不是妳……」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對方一頭霧水的話。
「什麽?」對方尷尬地笑著,並擔心的說了:「我是說真的,這種天氣還沒陽光的,在這裡睡著的話可能會歸西的。」夕陽西下,駕鶴歸西…………夕鶴?咳咳,不不不,沒事沒事,怎麼會想到這種東西呢。她晃了晃頭腦「我在等……」輕聲地說,表情有些落寞。
「等……?」她等了良久,不見話語的後續:「這種天氣,不顧感冒的風險,」想了想,「……如果不想說的話……其實也沒關係。」她跟她不熟,不,應該說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面。會過來搭話也純粹只是因為看到了這個不要命的景象而已。
「……」而她坐在長椅上直勾勾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或許是在思考吧,該不該對眼前這個人說呢?又或許是,單純的什麽都沒在想呢?
「……」用無言還以無言,她們倆就這樣對視了好一陣子,最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寒冷,她縮了縮雙腿,緩緩地開口:「……我在等地瓜。」
啊?
她並沒有把心理的疑惑說出來,只是空中飛過的烏鴉好似在罵她是傻瓜。
地瓜……
「啊……妳是說每個禮拜五固定會來這個公園的地瓜車嗎……?」這麼說起來,好像有這樣的記憶;寒冷的冬天,禮拜五的傍晚,地瓜的香味,令人飢腸轆轆。只是……
「那位伯伯今天在我的學校門口哦……?」
雖然自己也很想吃,不過經過門口的時候看見了那道人牆……實在是讓人失去了購買的欲望……
「欸!欸……?不是吧……?」
雖然說看著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實在是不忍心宣判死刑,不過呢,事實就是事實。縮以她還是說了。
「正是……」
「朔風傍晚,轆轆飢腸;正是地瓜好時段,惆悵惆悵……」
「……………………?」
她坐在長椅上身了一個大大地懶腰,吟出一首一點也不詩情更不畫意的……呃,似詩非詩?
一直彎著腰的她似乎開始後悔跟這個怪人搭話了。腦袋快速地轉著,該怎麼結束話題回家呢。就在辦法呼之欲出時,「好,走!我們去買地瓜!我請客!」「哈?」幾乎是在話落的同時,她也一起喊出來了。
「地瓜啊,我請客。」
不,不需要……雖然是真的有點想吃,不過……「為什麽?」
「咦?因為妳給了我地瓜的情報,還擔心了我……?」
不,不懂啊……
「走吧走吧--」
夕陽西下,地瓜車在校前……,她一頭霧水地被她拖著跑了。
「哎呀,今天已經賣完囉!」
如此絕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