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季节无论是风还是雨水是无比常见的。
很多人会觉得这是好事,比如斜街角那家闲置的花店——
慵懒地,已然不再想把花架上的那一盆盆或素白无暇或是姹紫嫣红搬回室内。任凭雨水打湿每一片曾被精心调养的花瓣和嫩叶,再滴落到底部,浸泡那木架上一轮轮岁月的木痕。
尽管风儿足够得柔和,柔和地想让人沉浸在这清雅的花香之中安然,却总是不甚把雨滴带向它们不该去的地方。
花店年久失修而支开不多的雨棚下,滞积的雨珠会顺着雨棚的花边滴落,混入被吹散的雨滴的队伍中,继续它们的舞蹈,直至在地上的水洼中激起一朵朵晶莹水花涟漪。
那些算得上比较名贵的娇枝细叶,也是那么无序,被随意地插在一个塑料桶里。仅留着那么一丝对外界的憧憬,也被那把有意搁置的伞盖的严严实实。
桶放在木架旁边,从木架上滴落的水珠也会完美的滑过半透明的伞面。
勉强看得出的其中一抹浅紫和青蓝交相辉映,此刻正被紧贴着花店玻璃门的那位少女注视着,欣赏着,她倾泻至腰部的黑发,已经被打湿了些许。
她滴水不漏地紧锁着她眼中的一丝焦急,尽管脸上仍残留着期待的笑意。
花店是石砖结构的墙,因为爬上了不少绿藤,这季节正是嫩色,所以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陈旧。
少女也不知是第几次抬起手臂看表了,只可惜把手机落在了家里,而此时此刻,她又是那样一个人,亦是多么的想听那让她心安的悦耳音色,就像平时那样,急促些也好。
而这种令人窒息的无聊,使得她又被那桶里的花吸引了过去,蹲下来想仔细观察,便伸出手去翻开伞。
顷时,一丝不和谐穿过了街道。
听到那呼唤声,她又停住了。循声望去,她终于等到了那个身影。
急匆匆的奔跑过来的那位,为了避免与风起冲突而压低了的伞,跑到黑发少女面前便自然地放下,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呆毛,和同为橙色的短发不曾能遮住的茶色眸子。
她在这里不需要被伞保护,或者说,即使撑着伞也没用。
黑发少女尽自己所能夸张地表达出自己心中并不存在的不满。呆毛则较为激动,忙着道歉。
另一位一见她中计了,脸上便挂起了狡黠的坏笑。一只手无比熟练又自然地按在比自己矮一点的头顶,悄悄凑近另外一位的脸庞。那茶色的,似乎没有一丝污垢的眸子里逐渐有了不安,因为她听见了黑发少女留在自己颈边的轻声耳语。
呆毛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就像坠落在花架上那片早已被打湿的花瓣,却做不出任何的拒绝。
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另一位的脸再次凑近并接触。
她感到些许舒适,干涩的嘴唇已经被打湿。
花架上那束已经败落的蔷薇,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与其他同品种一起竞相开放,在这多雨的地区,早已经没有了光泽,仅剩下的一丝余香,合着雨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此刻这里仅剩雨声作伴,只有这两位少女站在这里。
橙发显得开始有些厌烦了,她轻轻推开黑发淡淡缕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却十分贪婪吮吸着嘴角剩下的银丝。在混合着有些甜味的空气中,慢慢道:
“可以了哦,前辈。”
2019.2.2
Written by AC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