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丽维亚,是贫穷落没贵族家的四女儿。
四,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或许正因如此,我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充满了各种不幸吧。
我的母亲,是个“小妾”。平民阶级中被抛弃的女孩,有点姿色所以在黑市中被贩卖。
十几岁时,被泰拉斯家的大夫人买回来,没有姓名甚至不会说话。从此不断的生孩子,原因显而易见,大夫人没有生育能力,这样的女性被社会贴上丢脸耻辱的标签,所以将我的母亲关在地下室里。
除了大夫人,泰拉斯先生,负责看守监视照看的女仆外,我的母亲的存在,并不被任何世人所知道,不如说,地下室外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包括住在大房子里的我那些自以为流着纯种贵族血的兄弟们。
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拥有读心术的“特殊能力”,与生俱来带着魔力,尽管很微弱,但是拥有魔力在这个世界是十分稀有且具有身份的象征,贵族们把生下拥有带着魔力的孩子当成自己优良基因的证明。
因为没有商业头脑,也没有考察好市场实际情报,被商业伙伴算计的我的父亲,泰拉斯先生。他的愚蠢,自以为是的一次又一次的决定,将祖辈累积的家业挥霍一空。
大夫人虽然不能生育,可是她的家族十分富裕,这也是那么多年来,泰拉斯先生帮着她撒谎隐瞒的原因。
工厂亏损破产抵押,欠下越来越多的债务,雪球越滚越大,而当初对他作担保说只赚不亏的人,早就卷钱跑没烟了。
于是乎,理所当然的。
这位窝囊又愚蠢的泰拉斯先生,最近开始打起丽维亚的算盘了,丽维亚已经长到八岁,按理说早就是时候展现出“特殊能力”的力量了。
若是战斗能力,就卖去专门的军火商
若是辅助治疗类,就卖给私人的贵族高级医院
若是其他类,就以纯种贵族,泰拉斯家族,魔力持有者血脉的身份,卖给想要生育出有魔力的贵族家,帮助“进化基因”。
可丽维亚拥有的是,很可能暴露家族丑闻的“读心”能力。
一旦被人知晓,大夫人可能不惜一切代价,第一个想要杀人灭口。
一出生,带有魔力的孩子便会发出奇异的光,据说这是被神祝福的表现,并且随着不断成长,会探索出自己具有的“特殊能力”。
若不是出生时身上这点光,我可能和之前出生的女婴一样被抛弃或贩卖了吧,又或者死在犄角旮旯里,水里,泥土里,成为养分滋养大地。
如此自嘲,也是周围各种类似贬低的话如潮水一般涌入大脑的关系。
女人有什么用呢?真是可惜了,那具有魔力的资质。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能听到从身边的人那里传来的各种声音,类似这种话,不知不觉居然习以为常了。
我是破败泰拉斯家后辈中唯一的女性,也是目前这个家唯一具有魔力的人。
年纪尚小的时候,还不懂收敛和特意隐藏自己的能力。
女仆们经常闲谈时聊起我,说我仿佛会看透人心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摔倒,身边的人总会一拥而上担心有没有受伤。
可是能力却不受控制的发动了,大家害怕担心的,是留下疤痕或后遗症会导致“贬值”
二兄长对我收到这种特殊待遇表示羡慕不已,一到独处就三番五次找麻烦,冷嘲热讽,阴阳怪气起来,“当女孩真轻松,夹着尿布就能长大。”
他根本不懂,这种身份的辛苦和悲伤,心里不快的丽维亚立刻回怼起来
“当男孩才轻松不是吗?既不认真学习也不好好做人,老是偷窥女仆洗澡,卑劣下流的同时还偷父亲的钱花。”
丽维亚字字戳中他心虚的地方,得意的看着一脸吃惊看着她的二兄长
“.....你有什么证据,空、空口污蔑我。”
瞳孔睁大,声音开始发抖,(如果丽维亚告诉父亲,我就死定了。)
"父亲稍微清点一下不是都知道了吗?劝你平时好好说话,好好做人。对我尊重点,你就是个人渣未完全体。“
四下无人,仅仅一瞬间,对方的心声就变为杀意
”不过是一个女的,少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恼羞成怒的二兄长试图堵住丽维亚的嘴,扇了重重的好几巴掌,丽维亚试图反抗,可是性别差异和年纪差距摆在那里,最后他骑在丽维亚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砸在她的脸上,扯着她的长长的头发嘴里骂着什么,因为害怕,喉咙一点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
什么都听不清了,丽维亚意识模糊起来。
直到看见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动静,他心里暗念不妙,生怕泰拉斯先生怪罪自己,指着丽维亚歪掉的鼻子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都怪你啊,惹火我。“
丽维亚躺在二楼走廊冰凉的地上,鼻子的骨头好像断了,呼吸都好痛,嘴里全是血,血腥味涌上,好像被打掉了两颗牙,眼睛里全是泪水,她明明完全不想哭,这很耻辱,可是眼泪不断涌出,混着血液,眼前是模糊的血红色,很愤怒,想要反击却没有力量,没有任何力气叫喊,被扇的通红的脸颊也是刺痛不已。
咬紧了嘴唇,不想哭,明白这是懦弱的表现。
可是混着血的唾液从嘴角流出,尽管丽维亚的嘴唇几乎被她紧紧咬到烂,她的拳头使劲握紧,指甲陷进肉里,不管多用力多努力,眼泪也不停止。
以前兄长摔倒会被说教,哭泣就像个娘们。他们会在心里羡慕我,可以软弱,什么都做不好也不会被骂。他们不知道,因为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被给予任何期待,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聪明反而会得到赞赏。
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如果我有强大的力量就好了,可现在,我连停止哭泣也做不到,都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我不停的用衣袖擦着我脸上的血迹,原来纯白色的连衣裙变的血迹斑斑。
我晕了过去,昏昏沉沉的时候,依旧依稀能听见
“该死,泰拉斯家的商品要是毁容了,我的工作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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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父亲肯定会发大火的。”
“别啊,大哥,帮我和父亲求求情啊。”
“去你的,你打就打,别打脸啊,你知道这个女的多值钱吗?如果她有个好的‘特殊能力’,我们泰拉斯家的工厂说不定都能要回来。”
“啊呜呜呜呜怎么办啊,父亲不会杀了我吧,大哥…?!”
“…..你只能祈祷她没被你打出什么残疾后遗症毁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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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泰拉斯先生的声音
“好在她不会因为你的行为而贬值,杰夫,你明明知道的。”
棍棒、钢管类似钝器的敲打,二兄长的哭喊和求饶。
十二岁的他奄奄一息时,发自内心的对躺在床上的丽维亚憎恨。
丽维亚恢复意识后便回到家里,再见到那位二兄长,他被打断了一只右手和一只右脚,落下了终身残疾
从那以后,三位兄长都彻底无视疏远了丽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