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白银，今年十二岁O(∩_∩)O。

......

算了，不扮嫩了，自己都觉得怪恶心。

人历362年，转生到这里已十二年，自打遇见那个傻逼女神开始，我就有种预感，不同于别的穿越者，这个世界对我不甚友好，甚至抱有恶意。

过去的十二年，刚好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相比别的异世界小说，主角总会遇上各种奇遇，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实在过于普通，或者说，过于真实了。

莉莉兰德，占地面积约150w平方公里，一个四面环海，由七个国家组成的巨型岛国。

说到这，不得不提下里面的人种构成了。莉莉兰德共存在着13类智慧生物，按数目多少排列，依次为人族、兽族、精灵族、海族、森族、灵族、鬼族、天使族、龙族、魔族、神族、旧神族、古魔族。

其中天使族以后，因为血脉高贵又人员稀少，又被称为传说中的种族，岛上最常见的还是以前7类为主。

7类种族，7个国家，如何划分一目了然。

种族战争、阶级剥削、宗教压迫...你能想到的一切阴暗事实，这边都有鲜活的体现。

而我转生之处，人之国与兽之国的交界，一个名叫“灿烂镇”的小镇，更是其中腐烂的代表。

十二年前，婴儿的我带着女神的祝福，凭空出现在某公立福利院的门口。

而院长发现我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在我身上打上了奴隶的刻印。

解释一下，在这个世界，除非专门的契约师，其它任何单方面的契约都是存在风险的，毕竟灵魂层面的操作，死亡可谓家常便饭。

也就是说，从她发现我开始，我的人生就只有“死”或者“成为她的奴隶”两种选择。

当然，我还是幸运的，毕竟幸运A，侥幸活了下来。但不难想象，她的手上到底死过多少人命。

名为福利院，实则却是院长私人的奴隶市场，这里的孩子六岁后就会被送往各地工厂无偿劳作，偶尔兼职些打扫、擦鞋之类的零工，有的还会被派去从事某些接待工作，至于接待的内容，就由各位随便想象了。

黑暗，但勉强还在我忍受范围之内，同龄的伙伴就比较惨了，开始的十人，活过九岁的只剩6个。

九岁是这里的第一个门槛。

人之国法律规定，神羽节的时候，所有九岁小孩都必须前往教堂接受洗礼，由此获得女神的加持，觉醒天赋。

洗礼后，高素质的人才将被国家记录在案，收入专门学校统一教育。

而没才能的人，则是打道回府，继续过着自己往常的生活，很不幸，我正是后者。

没办法，智力虽然是A+，天赋却只有一个，并且因为换成了通用技能，显示在教会的系统上直接是0。

“无能者”，此世界最为低贱，最无尊严的存在...这方面倒是主角标配。

话又说回来，这种选拔本身录取率就不高，几千名小孩，一般只会入选十个左右。

好消息是，此次的入选十人，我的同伴就占据了4位。

聪明的人已察觉其中的异样，没错，正是我动的手脚。

“制约与誓约”，表面看只是普通的强化技，还要需付出“制约”作为代价——但只要代价够大，收获也更为斐然。

神羽节前夕，我特意召来了众人，向他们下达了“原谅院长”的制约，最终三人表示同意，三人选择拒绝。

恨，就是这样令人着迷的东西。

所以最终四人被选上时，对我来说确实是好消息。

预料之外，凭自身实力被选上的名字叫拉尔，名副其实的天才。

而被教会录取、注销奴隶纹时他看向院长的眼神，让我总觉得跟他有再见面的一天。

何等纯粹的恨，就连旁观者都感到不寒而栗，或者说，兴奋？

七人被征走了四个，院长有多生气可想而知，压在余下三人肩上的担子就更加沉重了，不过对我却不是什么坏事。

事实上，我留在这里便是抱着类似的心思。

先前翻看技能书的时候，某些不值得换、但值得学的技能，我特意留了一些心思。

“予苦难者最后的仁慈”——被动技，当自身遭受物理性死亡之时，有25%几率陷入一周的假死状态，假死期间免疫所有物理伤害，本体将于一周后复苏。

习得条件，苦难的童年，精神耐力S，痛觉耐力S，信仰A，冥想B。

童年啊，真是个模糊的名词，但再迟也不该超过12岁。

于是三年后的今天，条件总算达成了。

12岁，人生的第二个门槛，转职的最低年限，这边成年的标志。

成年了，福利院自然呆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贵族们的奴隶馆，这天也是院长赚最多的日子。

“养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你们报答我了。”

贸易节当天，满脸皱纹，瘦的跟个老巫婆似的院长语重心长地对我们告诫道。

“说话都机灵点，现在卖个好价钱，你们也能去个有钱人家。”

话说到最后，竟不舍地哽咽起来，所以说人生啊。

望了眼自己仅存的两位同伴，杰斯跟简，他们的眼神似乎还保持着当初拒绝我时的那股淡然。

难得，太难得了，不会为未来而忘记过往的恨，有时我甚至有点羡慕他们。

许是前生是名医生的缘故，见惯了生老命死，人也渐渐变得麻木，但在他们身上，我看见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

我想帮他们，或者说，我希望自己能帮到他们。

人类历362年6月9日，贸易节当天，边境的“灿烂镇”发生了一桩惨案，王属奴隶馆内突然发生暴动，多名奴隶主当场遇难，其中自然包括某公立福利院院长，芭芭拉女士。

一小时后，国立骑士团入场，这场由奴隶们发起的暴乱很快被镇压了下去，所有参与的奴隶一并被斩首，当然，我不在此列。

作为国家的财产，我被当做奖品赏给了此次平乱功劳最高的人——曾经的同伴，现准骑士，拉尔·克莱恩。

严格的说，我是被他指名索取的。

放着美貌的姑娘们不选，反而指名一个满身伤病的男人，拉尔的选择一度成了骑士团里的笑柄。

但他本人却很清楚，或者说开始就看透了我的想法。

“好久不见。”

华贵打扮的他笔直地站在我面前，略带戏谑地嘲讽道。

“真是时过境迁啊，想不到你还有给我下跪的一天。”

“你早想到了吧。”我苦笑着回应，“早从你拒绝那个‘制约’起，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满足和我这类人在一起。”

“是‘他们’，不包括你。”

拉尔笑道：“没想到啊，你们真动手了，也不事先通知我声...我是做梦都想捅那老妖婆几刀，结果赶到时她已全身没一块好肉，你们真一点机会都没给我留。”

“是‘他们’，骑士大人，动手的是杰斯跟简，跟我可没关系。”

“还在那装呢，你的那个能力，‘制约与誓约’，没它的强化，十个杰斯跟简都掀不起这样的事端吧....你还要否认吗？”

聪明，不愧是骑士团里冉冉升起的新星，观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没错，我确实用了那个能力，但你也知道的，制约的成立需要当事者确认，所以一切还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那这回的制约是什么？”

见我正面回他问题了，拉尔兴致勃勃地问道：“杰斯就算了，好歹是个男人，就连简都变得那么强。我本想一击毙命，不让他们那么痛苦的，结果反陷入了苦战...所以，你给他们签了什么？那股异样，与普通人比恐怕强化了百倍不止。”

“死亡契约，或者说生命限定，差不多所有制约里最极端的那类了...不过拉尔，你还是误会了一点，这个契约可不是我想出来的，都说了，一切都是杰斯跟凯他们自己的选择。”

“所以，具体内容？”

“是死啊。杰斯他们定的制约，是限定自己活不过明天。”

骑士惊住了，恰如最早听到这个计划时的我一样。

怎样的仇恨才会让人完全放弃未来？

杰斯他们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我只知道那股怒火让我亢奋无比，仿佛看见了生的极意。

“哈哈，疯了啊，你们都疯了！！”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心境，拉尔莫名激动了起来。

“但若不是被带去教会，我该和你们一样疯吧。”

“弱者才需要亡命，骑士大人谦虚了。像你这样的人，身在何处都会像黄金一样闪耀，与我们完全是天壤之别。”

“都说了，是‘他们’才对。”

骑士在我面前蹲下，露出了鹰般锐利的眼神。

“别骗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拥有如此优秀的能力，却甘心呆那种地方。在你身上，未解的迷实在太多了，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呵，这种问法，已经猜到答案了，何必明知故问？”

“没办法，堂堂勇者，结果竟沦为奴仆，任谁怕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又何必相信。”

我侧起身子，费力地坐在地上。

“莫说是你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世间哪有像我这般窝囊的勇者？”

“所以你是承认了，勇者的身份？”

“完全否认不了嘛，以你的性子，怕是连我这些年的所有行踪都调查遍了。”

“这倒是事实——看似与我们一并做着苦力，实际却借机调查着世界的一切，连别国的神话都不放过，你们勇者还真是一个套路。”

“也就这点像了，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除了赋予契约，其它一无是处...所以，要把这件事报告给教会吗？”

“噗，报告了也没人信吧。”

准骑士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是我没见过的表情。

“放心，别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我是清楚的，你这家伙到底有多厉害...银，留在我身边吧，反正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签约的三位同伴，似乎早早便牺牲在了战场，人生真是讽刺。

所以12岁那年，我解锁了新人生的第一个职业，准骑士的奴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并且借由拉尔的关系，各种书籍借阅起来也更加方便，是时候用些点数了。

拉尔的官职越做越大，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好方便我试验新的魔法。

但触及禁忌过深，某次竟炼出了魔族的幻灵，在小镇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纸包不住火，16岁那年，我的存在终究还是给教会的人盯上了。

勇者的身份虽未曝光，贤者的才能却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由于教义的守旧，人之国的魔法已经停滞了百年之久，我所做的探究极大改革了他们施法的理念。批评者斥之邪魔外道，懂行的人直呼天才，加上拉尔的努力，我的成就意外地得到了教会的认可，而我本人也被授予了十二宫贤者的席位。

第七贤者，狮子宫的白银，听着还挺像那回事。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的正是如此。

人类历376年，因在与兽之国的战争中有功，拉尔被授大将军一职，受封“灿烂镇”方圆数十里赏地，与我就此分道扬镳。

同年皇帝赐婚，第七皇女贝拉下嫁至拉尔府上，好友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次年，拉尔的女儿莱薇诞生，我也总算解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谜团，并为完成女神的任务，开始向鬼之国进发。

没错，据我的调查，傻逼女神口中的“菲儿”，极大可能就是鬼之国的信仰女神，“美普罗奈非”。

当然，只是可能，我并不指望一次就能找到目标，多少收集些线索也行。

至于点数方面，保险起见，需要点的都点了，整体还剩下五千左右。光从点数上看，七大国里高过我的恐怕不足5个，但点数高不代表一定强就是了。

喝过莱薇的满月酒后，我向拉尔正式递交了辞呈，并以寻求秘术的名义正式踏上了旅途，虽然远在他国，时不时还能听到拉尔捷报的消息。

变故发生在十年以后，人类历387年，旅途中的我突然收到噩耗，灿烂镇惨遭兽之国洗劫，拉尔与第七皇女双双殉国，死后更遭兽之国扒皮蹂躏，尸体被暴晒在教堂门前。

同年，我回到了故乡，届时的“灿烂镇”已沦为兽人发泄欲望的地狱。

这点人之国与兽之国倒是相通的，每攻下一个地方，就会放任士兵烧杀半年作为奖励。

我使用变身魔法，化身翼人种的士兵在故土上空盘旋，所见之处遍地狼藉，兽人们成群结队地在街上游荡，满城都是妇女儿童的哭喊声。

意外的，我出奇的冷静。

最后降落在教堂处，拉尔夫妇的残骸前，一股难言的情感涌上了心头。

是悲伤吗？感觉起来又有一丝内疚。

是啊，我若是寻常勇者，当下便可以替他们报仇，区区兽人哪在话下。

但是，我太弱了，弱到连吊唁他们都需假扮成别人的模样。

转生后的第一次，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后悔。

实在太天真了，我竟傲慢地觉得凭借自己的智谋就能解决一切。

只需在意我个人的话确实如此，明哲保身，我向来便是如此自私——杰斯跟简那次也是一样，送死的是他们，我只是在一旁看着。

我，太弱小了，这不单是没有技能的缘故，而是自始至终，我都从没想变强过。

我害怕危险，我恐惧杀戮，我不想让自己陷入任何麻烦之中。

压根就没一点主角的担当，也难怪这世界对我总是充满恶意。

“火之三，飞萤。”

魔素在我手中聚集，随后化作漫天萤火，向我老朋友的尸体飞去。

尘归尘，土归土，望着故友火化的残光，我的吊唁也就到此为止。

萤火很快引发了骚乱，混迹在前来查看的士兵中，我慢慢潜入了城内。

在我离开的日子，街上发生了许多变动，曾经繁华的小镇，如今只剩下残垣与暴力。

拉尔的府邸现在改为了兽族将军的寝宫，所有人每日都在荒淫取乐，潜入进来倒非什么难事。

走至我以前呆过的书房，许是因为过于破旧，现在成了囤放兵器的仓库。

握住仓库墙处的灯柱，输入魔力，地板顿时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小道——那是我为这栋宅邸设计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地下室。

拉尔自己没用，说明就是给了别人。

走进多年未踏足的小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湿气。

脚步声孤独地在空中回响，我顺着阶梯一步步向下，在黑暗中缓慢前行。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

储备的烛台被人点了起来，看来确实有人躲在里面。

正当向前查看之时，一股凛冽的寒风从我背后袭来。

躲过匕首的袭击，反手抓住刺客的手，转身将她擒在地下。

“你就是莱薇吧。”

借助烛火的余光，我看清了来人的脸。清秀的面庞上五官立体而分明，不似她母亲那般柔弱，却一样的美丽。高挺的鼻梁如玉刻般雕棱有致，透亮的肌肤如白雪般明亮晶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大眼睛了，跟她父亲一样，如狂风般凛冽，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鹰一般的杀气，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夺过她手里的兵器，我松手放她站起，只见她弓着身子正对着我，缓慢向墙边移动，丝毫没放松对我的警戒，真是个好孩子。

“你是谁？”

背部紧贴着墙，莱薇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木棍，如同野猫般冲我怒吼着。

她躲这里有多久了？十天，二十天，还是一个月？

看着那一身破烂的衣服，我一时竟有些心酸。

“你不记得我了？对了，你确实记不起我，毕竟你出生不久我便走了，不知你父亲是否提起...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家的初任执事，你父亲的密友。教会的十二贤者，狮子宫的白银，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话罢我将教会颁给我的名牌丢了过去，当初嫌麻烦的牌子，现在成了我身份的唯一凭证，某种意义上也是讽刺。

莱薇小心拾起我的牌子，眼神还是警戒地看着我，即使确认过身份也没半点松懈。

“我确实听父亲说过你，未经教会的训练，史上第一个由“无能者”自学成才的贤者，他唯一的密友...但你不是去鬼之国调查秘术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如此，她还不知道吗，自己双亲的噩耗已传遍整个大陆。

想必兽人进攻不久拉尔便将她藏到了这里，所以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不对，这么久还没来接她，她也该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麻醉着自己不愿意相信吧。

但人总该迎来面对现实的一天。

“孩子，很遗憾，你的父母已经逝世，我是代他们来找你的。”

没有痛哭，没有难过，听闻双亲的死讯，莱薇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这样吗...他们的遗体在哪儿？有被好好地安葬吗？”

“我刚火化完他们，来的匆忙，所以也没准备什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少女平和地说道，声音中透露着远超她年龄的沉稳，但明眼人不难看出，她的手分明在颤抖。

“那走吧，既然是来找我的，你该想好了带我出去的办法。”

强忍住声音的哽咽，少女故作镇静地向我走来，眼神如钢铁一般坚毅。

我却并没有动身，反将匕首的刃直接递给了她。

“走并非难事，但是我来这边，并不是只为这个而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的父亲，可说是这世上我唯一的好友，所以至今为止，我还是接受不了，黄金一般的他竟就这样屈辱地死去了。我想要报仇，报复所有玷污他土地之人，身为他的女儿，你愿意帮我吗？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先带你出去...”

“你是在侮辱我吗？”

第一次，从她眼中，我看到了真正的怒气，恰似多年以前她父亲吸引我的那个眼神。

毫不犹豫的，莱薇强夺过匕首，紧握着刀尖，鲜血顺着掌纹不停向下流淌。

“就算你想拦都拦不住，那帮杂碎，我要杀光他们，喝尽他们的血，一个都不例外！”

狰狞的面容取代了虚假的平静，那双眼里现在只有仇恨，恨不得将所见的一切通通撕碎。

好孩子，这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情感。

“那么签订‘制约’吧，你想手刃仇敌，替双亲报仇对吧？”

具象化出誓约之书，拿出封存已久的制约，巨大的书页悬浮在半空翻开在莱薇面前，系统的声音时隔多年再次响起。

“技能‘制约与誓约’启动——选取对象：人类，莱薇·加斯帕·克莱恩——制约内容——‘我愿献出自己此生，只为复仇而活’——等待契约者确定。”

“既然听过我名，自然也该知晓我的能力是什么，制约与誓约，签了它，你将获得百倍于现在的能力，这样就可以为双亲报仇了。但复仇可是条修罗道，一旦踏入，终身都无法反悔。”

又跟以前一样，我利用他人的恨意，唆使着他人替我送死。

“都说了，别再侮辱我了！区区修罗道，哪怕前方是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小姑娘想都没想地将手印摁了上去，随后系统闪耀出错乱的红光，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录入失败，录入失败。。。失败原因，魔力供给中断，请契约者重新提交申请。”

莱薇瞪大着眼睛，满心质疑地看向我，难以相信刚才的觉悟竟然是徒劳的。

而我只叹气了两声，随后向她解释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这种制约都敢签，你是想愚弄你父亲的牺牲吗？”

“那我能怎么办？”

少女的声音近乎嘶哑，流着泪冲我大声吼道。

“死的又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能保持冷静！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满心只有复仇这一件事！你要觉得我蠢，开始就别来找我啊！！！”

情绪崩坏，但能释放出来总归是好的。

“说你愚蠢不是因为你想复仇，先前也说了，我并不反对你手刃仇人。”

我以责骂的口吻训斥道，心里也确有怒其不争的意味。

“我说你蠢，是因为你竟然真的信我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份看上去就模棱两可的制约，只因契合了你报仇的心愿，结果你就真的上套了？如果是你父亲，怎样的绝境他都不会如此愚蠢，这才是我对你最失望的地方。”

被刻薄的语言击溃，许是听见了与她父亲比较，小姑娘顿时瘫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他，当初他就该自己躲进来，而不是保护我这种没用的人...”

“兽人们是冲他来的，他要是不死，这里也不会如此安宁。”

我上前安慰道。

“我说那些并不是为了打击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的命是用你父亲的命换回来的，所以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得珍爱自己，只有如此，他的牺牲才会是有价值的。”

不知哭了多久，少女总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最后起身哽咽道。

“大叔...你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想要报仇...”

“好孩子。”

我轻轻摸过她头，耐心地安慰道。

“报仇的事交给叔叔就行了，你年纪还小，没必要卷入大人的仇恨。”

正确的建议，却被小姑娘狠狠地否决了。

“已经晚了，从那帮畜生杀了我父母开始，我便早已身处仇恨的漩涡之中。”

不破无立么，既然是她理性后的决定，我也没必要强作圣母了。

技能启动，契约书再次展开在莱薇面前。

“系统，修改制约，更定内容为‘永不为情感蒙蔽理性，永远地珍爱自身’。”

“——指令收到，制约修改完毕，请契约者确认。”

不同于先前的鲁莽，小姑娘这回总算先犹豫了起来。

“这种条件真的可以吗，听父亲说，不是牺牲越大，收获的才越多？”

“已经可以了，这份制约与其说是为了获取力量，更像我与你单独的约定，只要你能遵守住这点，我就答应带你一起复仇。”

犹豫了少许，莱薇最终还是摁下了手印。

“既然你说有办法，那怎样都无所谓了。”

坚毅的眼神，不愧是拉尔的女儿，一点就通了。

正当我如是感慨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制约完成后，契约书并没有像先前一样消失，反而突然冒起蓝光。

“——制约成立——启动契约对象隐藏天赋，‘愚者的傲慢’，——制约与誓约’备份中——‘制约与誓约’备份完毕，请契约者查收。”

“什么情况？”

莱薇一脸迷惑地看向我，而我也是懵逼状态。

点开她的数据面板，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疏忽了。

其实一早就该想到的，身为拉尔的女儿，莱薇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孩子。

【天赋一，智者的谦逊，术者可遗忘所拥有的天赋，并获得10技能点的奖励，同时可付出100技能点将其再次赎回。

天赋二，愚者的傲慢，术者可复制所遭受的天赋。】

难以致信，我人生见到的第一个挂，竟是好友女儿的技能。

并且通过描述，我大致已经猜到，为何拥有如此强力的技能，教会那边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大约洗礼的时候，莱薇不小心触发了天赋一，结果直接将天赋二给遗忘了。

更为恐怖的是，开始就没意识到天赋二的存在，自然不会攒点将其赎回，所以她的天赋就这样一直被人忽视。

但通过此次的‘制约’，系统凭空多出了数百点数，默认激活了天赋一，天赋二这才得以重见天日，‘制约与誓约’也一并被复制了下来。

离谱的地方还不只如此。

看着莱薇复制来的“制约与誓约”，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了我的心头。

一般人的隐藏分无法查看，但勇者却有特殊的权限。

打开成就栏，果然，一切都被我猜中。

所谓的【备份】，果然包括了我尚未使用的点数在里面。

寻常人使用‘制约’，因为判断标准一样基于寻常人，获得的点数极其有限，就是赌上性命一般也不会超过千点。

但此刻，莱薇的隐藏点数却达到了5023。

我没分配的5000点，加上扣除代价后的23点奖励，5023，大约就是这样来的。

奇迹啊，没想到此次之行，我真遇上了奇迹。

“莱薇，你父母的仇，看来能自己报了。”

看着自己的面板，小姑娘若有所思，并没露出我想象中的喜悦。

对了，刚和她约定，“不要被情感蒙蔽理性”，结果还是我自己最先忘了。

莫名的，我突然有种预感，我的人生将因与她的相遇，迎来根本性的转变。

第一次决心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结果就遇上了这样的奇迹。所谓勇者，原来指的勇于面对挑战的人啊。

看来并非世界不够友好，而是我醒悟太晚了而已。

——拉尔，放心吧，莱薇就交由我照顾了。

当然，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位女儿的本性。

话说起来，我控百合的初衷，最早便是出于对后宫漫的厌恶。

结果自己养大的女儿，最后竟成了天字第一号后宫王，这点我是真没想到。

唉，只能说家门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