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江，说真的，我很在乎你，所以不要那样对我了好吗？”葵帮助真江拉伸着腿部肌肉。“我也没做错什么……我是说，嗯……你知道的。”
“别说了，好肉麻。”真江掐了葵的腰一把“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吧，难得一个周末，我们叫点外卖吧。”
“真江，我不是说最近手头不宽裕了嘛。” 葵顺势勾住真江的双腿，夹在股间，慢慢把重心压到真江的腿上。“我做的饭难道不好吃？”
“我想吃外卖。”
“我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比外面干净卫生。”
“外卖。”
“我看到最近挂出了好多晒干的昆布，我们今天可以做鱼料理。”
“外……”
“很久没吃鱼料理了吧，上次吃都是秋天了，而且最近也很少煲汤来着。我煲出来的汤绝对鲜到你头皮发麻。”葵整个人都趴在了真江身上，真江光有上半身的力推不开她。
“那下次要叫外卖。”真江对扑在自己身上乱嗅一通的葵毫无办法，只得做出让步。
葵得寸进尺地凑到真江的耳边。“说起来，最近……”
“没想法。”真江推开像大型犬撒欢似的葵。“还有，手，别乱摸。”
“嘛嘛……稍微有点上手了。”葵从真江的身上爬下来。
“那你快去吧，我再躺一会儿。”
“说什么呢，你当然要和我一起去啦。”稻桓把睡衣脱下，换成常服。“今天有太阳，天气很好，天天窝在家里会变成吸血鬼的。”
“好烦啊，你去不就好了吗？”
“不行，我也有小脾气的。”葵摆出强硬的架势。“我把你衣服也拿来了，快换上。”
真江和葵对视着。
“那你给我买衣服。”
“……唉，只有衣服哦，配套的没钱买。”
“哼，讨价还价是吧。”真江自主地把衣服接过来。“算了，依你。”
葵看着真江自己换上衣的举动，情难自禁地去顺真江的头发。“好乖哦，好乖哦~”
“不要像摸狗一样摸我啊！”
……
真江很少在上学以外的时间出门，今天算是给了葵一个面子。
“是不是有人一直在看我们啊？”真江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她很在意众人偶然间投来的视线。
“嗯？你太敏感啦。”葵用手指悄悄卷着真江的发梢。
“你根本不理解好吧？”真江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到底要去哪啊？不是去超市吗？”
“市场，是去市场。”葵解释道。“超市虽然叫‘超级市场’，但和纯正的市场比，还是差了好多。”
“那么麻烦干什么，有必要么？”
“唔……只能说超市的话，选择没那么多，而且太贵了。”
“到头来只是贪便宜嘛。”真江把手伸向稻桓葵。“渴了，饮料。”
“多喝点水，你上火了都。”葵把水瓶递出去。
真江没来得及挑剔瓶子里是水还是饮料，先灌了几口才抱怨起来。“你又懂我上火了？”
“我都看到了。”
“看到……？啊！”真江突然意识到葵指的是什么。“不准再说了！听到了吗！”
“是你自己先问的……”葵把水瓶放回背包的侧袋。
“东贸市场。”真江仰头，逆着光辨识着高大招牌上的字。“哇，这里的味道，好大啊。”
“市场是这样的，我们还没进水产区呢。”
“真是的，硬要拉我来这种地方。”真江把脸埋进围巾里。“速战速决，我不想全身都染上味道。”
“反正明天也是休息日吧？”葵推着真江径直朝水产区走去。“而且我做鱼料理身上肯定也会有味道，不如晚上一起洗。”
“你是不是洗澡狂啊，一边说没钱，一边又喜欢浪费水电在洗衣服和洗澡上。”
“应该是吧。”
“真敢说啊你？”
“诶，那边的姑娘，过来看看吧。”从转角的鱼摊后闪出一个稍显臃肿的中年妇女。“咱家的鱼，很新鲜的，早市后的第二批就摆上来了，来看看吧？”
“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真江不大适应的样子。
“市场嘛，那么多家店铺，不自卖自夸谁会知道哪家好呢？”葵仔细地观察起放在装有冰块的篮子里的水产。
“呜哇，我不习惯这里的味道啊……”真江小声地抱怨着。
“啊，这个，真江，这个是香鱼吧，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抓到过的哦。”稻桓把想悄悄溜到店外的真江拽了回来。
“嗯嗯，知道了，你挑快点好不好。”真江拍掉稻桓的手。
“然后这个，这个是钝甲鱼吧，这个用来煲汤很好喝的。呐，真江，每次放假你都想吃这个对吧？”
“你干嘛呀，又不是在逛水族馆，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鱼，它们好吃就行了。”真江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女店主。
“姑娘眼光真不错呢。”店主乐呵呵地搭腔。“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懂这些鱼的名字了吧。”
“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学起来的……”葵像是被夸了贤惠那样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可能都买的话预算有点……打扰了，我们先去街尾看看。”
“你不买还让我在店里面闻鱼腥味闻老半天！我隔着口罩都要被熏死了！”一走远，真江立刻倒起苦水来。
“没有太中意的鱼嘛，冬季就得吃应季的鱼——啊，真江我们去那边。”
葵推着真江一路小跑，她被一家开在街角的鱼店吸引了。
“这里的鱼更多哦。”葵用手翻了翻盛在冰泡沫箱里的鲻鱼。“真江，来，我教你怎么辨别鱼新鲜不新鲜。”
“我们家的鱼绝对新鲜哦！”臂绑白巾的小哥半开玩笑地说了句。
“我、我干什么要知道怎么挑鱼啊。”真江对葵白了一眼。
“诶？难道一辈子就要跟着我过，然后所有事都要我做好好吗？”葵像是宣示主权那样把手搭在真江膝盖上。
“少恶心我。”真江给了葵一拳。“挑你的鱼去。”
“一般来说是看鱼的眼睛——”
“不要教我！”
“好吧好吧。”葵把放在鲻鱼身上的牌子捡起来。“1700円……唔……”
“好贵啊。”真江毫不顾忌地说道。
“应季的鱼嘛。”葵似乎非常在意这条鱼，亲手把鱼交给店员。
“要我帮你处理内脏吗？”
“啊，拜托了。”
真江不解地看着葵。“干什么那么开心的样子。”
“有吗？”葵摸摸自己的脸。“可能一想到有这么好吃的鱼，就忍不住了吧。”
两人刚刚准备离开市场，葵轻声叫了一下。
“啊，我忘买昆布了！”
“你做事行不行啊？”真江责备道，仿佛她自己并没有忘记昆布这回事。
“去刚刚那个阿姨的店里买吧。”
就在葵挑昆布的时候，真江的目光聚焦在了香鱼身上。
光是看着香鱼，已经没有了知觉的脚居然流淌过了一阵凉意。
是山涧水的冰凉。
自己站在冰凉的水中，双手拿网，迅捷地捕捞着香鱼。
“真江！”岸边的稻桓葵喊道。“我也可以下去吗？”
“葵，别下来！”害怕葵的突入惊走鱼群，也怕葵受到伤害，真江拒绝了葵的请求。“你看好鱼就行。”
香鱼果然还是拌的好吃呢。
“真江，可以走了。真江？”葵拍拍恍惚的真江。
“香鱼，也买一点吧。”真江的蚊声几乎让葵听不见。
“什么？”
“香鱼。拌给我吃。”真江像提出了什么羞耻的提议，脸渐渐红了起来。
葵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已经买了很贵的鲻鱼咯？”
“我不买新衣服了。”
葵反应过来。
“那，麻烦您帮我装一点香鱼。”葵偷瞄着真江，脸已经是完全充血的样子了。
回家的路上，葵故意把步伐放得很慢。
“真江，为什么突然想吃香鱼了，因为想起了什么吗？”葵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真江用手给自己扇风，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
“晚上打算吃几碗？两碗？”
“多煮点米饭就是了。”
“不怕变胖吗？”
“吵死了！乌鸦嘴！”真江不用向后转就轻车熟路地打到葵推轮椅的手。
“嘛嘛……多吃点的话，我也很开心就是了。”葵有些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