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的一整天裡,奶橘色頭髮的女孩都不得不努力無視著憐的一連串問題。直到書店關門,侑躲進浴室,她才終於有點獨處的時間。在洗澡前,侑迅速地將衣服脫下來放進籃子裡,好讓自己能快點放鬆一下。
女孩沉入浴缸水中,舒服地歎了口氣。因為身形嬌小,她能徹底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埋進溫暖的水中,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四面八方的溫暖包圍著。正當她浮出水面要深呼吸時,浴缸旁的手機螢幕閃出一道光,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伸手拿過手機,敲擊幾下過後打開了通信軟體。
七海前輩:沙彌香已經告訴我了!希望你別因為這件事而太過困擾。
佐伯前輩:小系同學,抱歉把你牽扯進來。
侑歎了口氣,先回復燈子說:別擔心,應該只是今天暫時假裝一陣子而已。但我一會要先告訴憐醬這件事。她已經騷擾了我一整晚。
消息送達後,侑又回復沙彌香:沒關係。等我和姐姐獨處時候,我會把整件事告訴她,她會理解的。
消息一發出,沙彌香就立刻回復了她。
沙彌香:小系同學,我能向你提一個自私的請求嗎?
侑:我不敢保證什麼,但你不如先說說看?
沙彌香:你能假裝做我的女朋友一個星期嗎?
侑:哈!?
沙彌香:我家人在這個冬天要聚一次會。如果我把你帶去,我家人看到就不會再給我安排相親了,我也能輕鬆點…可以嗎?只要你同意,事後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侑:先等等,我們得先好好談談這件事。我之後和你在電話裡聊行嗎?
沙彌香:你方便現在聊嗎?
侑:好吧。
幾秒鐘後,侑的手機鈴響了。電話接通後,她重新將半個身子沉在水下,侑長出了一口氣後說:“Hey 前輩。”
沙彌香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邊傳來:“希望我沒打擾到你休息。”
侑說:“我正在洗澡,沒關係。”
沙彌香那邊傳來水流動的聲音:“其實我也在洗澡,我開了免提。”
侑說:“好主意。”隨後敲擊了一下手機,將它放在旁邊,繼續說:“好吧,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侑能聽到手機對面的女孩在說話前深呼吸了一次,沙彌香說:“是這樣的…我家人知道我喜歡女生。怎麼說呢,雖然他們並不喜歡我的性取向,但還是接受了這件事。我們之間約定好,要是我能找到自己的真愛,他們就會全力支持我;但要是我找不到,他們就會幫我找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侑語氣有些不自在:“這…聽起來有點古板。你就不能讓他們別插手你的戀愛嗎?”
“我…”
侑歎了口氣,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浴池裡的水因為她的動作溢出來一點。她說:“明白了。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沙彌香的音色很溫柔:“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侑邊說邊擺弄著浴池的水:“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處理這些事吧。我可以幫你,但得向我們的朋友解釋清楚,以免他們誤會。先不談這個,你們的家族聚會是怎麼進行的?”
手機裡一片寂靜。侑問:“前輩?”
沙彌香嘴裡咬著拇指,有些緊張地啃著指甲:“小系同學…其實,我需要你和我一塊去Hakuba山莊。那是一個滑雪場,我家裡在那邊有一間小木屋。”
侑說:“...我到底是答應了一件什麼事…”
沙彌香迅速擔保道:“只需要幾天而已!求你了,小系同學!”
侑呻吟了一聲,沉進浴池,抬頭看著天花板:“…好吧。”
沙彌香聲音柔軟,聽起來很內疚:“...燈子說得不錯,你太善良了。我很抱歉,小系同學。”
“嗯…那麼,我要做些什麼?”
沙彌香將手臂環抱著自己,更多的水聲傳到手機裡:“差不多就是假裝很愛我?”
侑說:“...我不知道這要怎麼假裝。”
沙彌香說:“就像你愛上別人的時候一樣。”
侑低聲說出了聽上去有點令人心碎的話:“不,佐伯前輩…我不清楚愛情是什麼。就是…我從沒有戀愛過,以前也從未感受過這種感覺,而且可能之後也不會擁有...”侑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句話已經接近是一些絮語,飄散在包圍著她的熱水中。
沙彌香溫柔地叫著侑的名字:“小系同學…”
侑說:“我得掛斷了,前輩。我明天在學校和你細談可以嗎?”
沙彌香說:“好吧…小系同學,晚安。”
侑說:“佐伯前輩,晚安。”她伸手接過手機,在螢幕上敲擊了一下,然後徹底沉入了熱水中。溫暖吞噬著她,擁抱著她的全身,侑迷失在了這種失重的狀態中。‘愛情…’她呆滯的思考著:‘前輩,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