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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都是假的....對吧？
當早上醒來後看到侑窩在我胸前時，我只能這樣來描述我的感受：困惑。她小小的身體緊貼著我，頭頂抵在我的下巴下。枕頭側放著，這樣我們兩個人才能都枕在上面。我和侑的雙臂搭在對方身上，我能清楚感到她的呼吸拂過我的皮膚。昨晚的記憶重新回到我的腦海中，當時的影像和聲音漸漸清晰起來。我們互相擁抱、親吻，相互交談，甚至還哭了。我輕輕地用手去撫摸她的頭髮，侑有點被驚醒了，睡意朦朧地抬起眼睛，身子向後挪了挪好抬頭看我。不知怎麼回事，我眼前這個頭髮有點亂的小女孩，昨晚卻讓我崩潰大哭，甚至卸下心防，說出了自己心中積壓的痛苦。這讓我感到新鮮，但也有點害怕，想不通她是如何用寥寥幾句話就做到這些的。
“Uhm…早上好？”侑語氣中透著羞怯，眼睛尷尬地往下瞟去。“Uhm…”侑撓了撓臉，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話。
“早上好。”沙彌香重複道，“你昨晚睡得好嗎？”
“我睡得很香。”侑輕聲說，“你呢？你看起來真的很累。”
沙彌香想到昨晚的親吻和擁抱，“…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沒關係，我不介意哦。倒是你，你還好嗎？我感覺你真的很需要這樣的安慰，有點擔心你。”
“我還好。說真的，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你昨晚嚇到我了，突然沖過來親我。”看到沙彌香又要道歉，侑搖了搖頭，“我是說，要是萬一有人進房間怎麼辦？”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一說出口，年長的女孩感到有些後悔。‘等等…我們是戀人嗎？我是說，我們確實接吻了，她看上去也並不介意…甚至還回應了我。但這進展太快了，我們幾乎都不太瞭解對方，而且我也沒有從燈子的傷痛中完全走出來…難道我在利用侑療傷嗎？還是說我無意識中喜歡上了她？到底怎麼回事…?’
侑仔細考慮過一陣後說：“確實，我說過不會離開你，而且我也不打算離開。那麼接吻或許也沒什麼？你看上去也很想做些別的事，那--”
“別的事！？”沙彌香臉上立刻染上了一片緋紅，試著不去想侑穿著內衣褲躺在她身下的畫面。“等等，這太快了，我們不必---”沙彌香停下來，突然意識到侑和她想的是兩回事。
“沙彌香前輩，我是說抱在一起。”侑的嗓音聽不出來感情，眼睛盯著沙彌香，不敢相信她在想些什麼，“我之前還不知道原來你這麼變態。”
“嘿！我不是變態。”沙彌香努力轉移話題，“總-總之，我們昨晚穿著衣服就睡了，還沒來的及洗漱。不如我們在別人起床前先洗個澡？”
侑坐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好主意，你先進去，我待會再洗。”
“你可以先去洗。”
“不，你先去吧。我還得先找找背包裡放著的洗漱用品。”她還想推阻，但侑一臉堅持地指向浴室門，沙彌香只得不情願地下床換衣服。聽到浴室裡傳來淋浴的聲音後，侑迅速拿出手機，撥出一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鈴聲響了幾下後才接通，對面的聲音透出困意：“侑….現在好像是早上六點。”燈子顯然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但還是很高興能接到侑的電話，“怎麼了，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前輩，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是因為什麼？”
“哈？”燈子坐起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昨晚，沙彌香前輩突然親了我。”侑的聲音變得溫柔。
“好吧。什麼？等等，她親了你？”燈子在房間裡踱步，打開電燈後揉了揉眼睛，“從頭說起。”
“我們當時正在整理行李，聊了一會後，我說她看起來真的變得很開心。她說她確實很開心，然後突然大哭了起來。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從背後擁抱著她。接著，我讓她坐到床上，給她一個一分鐘的長擁抱。我媽媽和憐以前在我難過時經常這樣安慰我。”侑轉過身，埋在了被子裡，“一會之後，她真的就開始…緊抱住我。她接著說自己很孤單，問我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我當然說好，再然後，她就親了我。”
燈子揉了揉太陽穴，呻吟道：“一旦你瞭解了沙彌香，就知道她真的很粘人…雖然她不說，但我能感覺出來她很孤單。時不時地，她會用一副‘求求你抱抱我’的樣子看著我，雖然她不會說出來。”
“我懂了…”
“她有沒有說過她…？”燈子的話慢了下來。
“向你告白了？是的。我…希望你現在不會不高興。”
“不高興？嗯…倒也不是這種心情啦。”燈子靠在背後的牆上，“我只是有點嫉妒。畢竟我很喜歡你。但…我們現在的關係正好不遠不近。我當然不希望你愛上別人，這樣我也就不能再喜歡你了…但這太自私了…我可能不知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你和沙彌香接吻的畫面實在有點…”想到她的兩個朋友在一塊親熱的畫面，燈子不禁有些臉熱，“或許應該是說有點色--”
“我要掛電話了。”
“開玩笑而已！別掛斷！”燈子歎了口氣，“侑，我很喜歡你，所以請聽我說下去好嗎？別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有點虛偽，但說真的…你那麼美好，那麼容易讓人喜歡上。我知道自己對你很貪心，但…侑，如果你想和她交往，我也不會生氣的。但要記得她很脆弱，也很容易受傷。”
“...好吧，答應我你不會生氣？”
“...侑，我不能永遠待在自己的幻想裡。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會讓我很傷心，但如果你因為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就錯過自己所愛，我會更傷心的。只是…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別人，請你別忘記我，好嗎？”
“永遠都不會。”侑輕聲說，“你一直都是我的七海前…燈子前輩。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很特別的。”
一陣小聲的啜泣生從手機那邊傳來。“嘿，你現在說得我們好像真的要絕交了一樣！侑，你得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要一直只是在情感上支持著別人，你也需要別人愛護你。如果感覺對了…”
“我明白…謝謝你，燈子前輩。”
“侑，我愛你。”
“我知道…謝謝。”一陣沉默襲來，之後兩人笑著告了別。把電話放下後，侑意識到浴室的淋浴聲已經停下來了。很快，沙彌香走出浴室，頭髮用毛巾裹著，身上穿著休閒服。
“我洗完了，快進去洗吧。”沙彌香向她打招呼，“還沒起床？小懶蟲。”
“別這樣戲弄我了。”侑從床上滑下來，看到沙彌香的表情後頓了一頓，“...怎麼了？”
“你真的好矮，好可愛。”
“是這張床高得離譜！”侑撅著嘴，走向她的行李開始翻找，“今天我要穿什麼嗎？”
“我們應該會在三、四個小時後去滑雪場，時間還很寬裕。之後，我們可以穿上那天買的滑雪裝備。你帶來了嗎？”
“帶了，我有一半的行李差不多都是…”侑將滑雪服拿了出來，折疊好後放到衣櫃裡，以便不時之需。“我沒帶太多行李，如果可行的話，我應該再買點東西。”
“我之後會買給你的，可以嗎？”
“啊，別擔心。我還有一份工作呢，記得嗎？”侑朝她笑笑，“如果你這麼慣著我，以後你會後悔的。”
沙彌香走到她身邊，雙手放在女孩肩膀上：“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利用我的。”
侑低頭看向別處：“別這麼說，太尷尬了。”
“是嗎…?”沙彌香身子向前傾，聲音漸漸變低，“昨晚…你向我所承諾的..是認真的嗎？”
看向翡翠色的眼睛，擁有金色眼珠的女孩眼神變得溫柔，“我是認真的。如果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你左右。”
“我簡直是太糟糕了。”她輕輕說道，“我有時候太粘人了，而且有點過分。”
“這沒什麼。”侑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我才是個問題…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我是有殘缺的。”
“別這麼說。”沙彌香立刻擁向她，“你才不是殘缺的。”
“你根本不明白--”
“那就告訴我！”意識到自己幾乎是大喊了一聲後，沙彌香向後退了一步，“...抱歉，我不是故意朝你大喊的。但你是對的，我不懂…但我希望搞清楚。”
“為什麼？”
“我告訴過你了…我很糟糕…真的很黏人，總之，我想更加瞭解你。我是說，嘿，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
“是的，是的。”侑同意道，“現在先讓你的女朋友去洗個澡吧，她聞起來好臭。”
“怎麼會。”沙彌香向前靠過去，鼻子湊近她的頭髮，“你聞起來很好吃。”
侑迅速向後退，抓起衣服，臉頰發紅，“天哪！你在調情！”她轉身小跑進浴室，在門口停下來回頭說道，“不許偷看！”
“遵命，夫人。”沙彌香揮揮手，對侑可愛的反應感到愉悅，“親愛的，待會見。”門慢慢合上了，侑臉上一片紅暈，留心看著浴室門嚴實地上鎖。等到水流聲響起，沙彌香走向床邊，握住她的手機坐下。
鈴聲響起後，燈子接通了電話，“你現在不是正在度假嗎？”她打招呼的聲音中透出一點戲謔，“怎麼了，沙彌香？”
“燈子…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
“我猜猜，你親了侑，擔心我會生氣。”
“…什麼？”
燈子得意地說：“永遠不要低估我的情報網絡。”聽到沙彌香的呻吟後，燈子滿意地繼續道：“沙彌香？我想告訴你兩件事，好嗎？”
“當然？”
“第一件是…你還好嗎？我知道我傷害了你的感情，你現在正不好受。我擔心你對侑的感情這麼濃烈，只是因為她恰好在此時包容了你。她就是這麼…讓別人想埋進她的懷中。我不希望之後你從現在的心情中清醒過來，然後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個錯誤。”
沙彌香低頭看向床單，把手放在侑剛才躺著的地方，感受一片暖意，過了一會才回答：“我不知道。”她很誠實的回答，“我明白自己現在很脆弱，但同時，侑帶給我的解脫感壓倒了我的邏輯思維。”
“...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但還是想和她在一起嗎？”
“抱歉，我太孩子氣了。但是燈子，她是你的戀人嗎？如果你們兩個在交往，我會和她保持距離。我能看出來你喜歡她。”
“我愛她。”燈子堅定地說，“我愛她的善良，她的羞怯，愛她如此熱切地奉獻自己，只為了能讓我好受些。我愛她的微笑、氣味，幾乎是她的一切…”感到心口一陣緊縮，燈子整理了一下情緒，“但沙彌香，我也很幼稚。我明白和她交往只是我的幻想，總有一天會破滅。如果她真的愛上別人，我不能…因此責怪她。”
“...好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如果你傷害到她，我才會很生氣，明白嗎？她也是。我不希望看到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之間產生隔閡，或者彼此傷害…做你想做的，但是記住她給了你她的全部…一個是忍不住付出和信任別人，一個渴望著被信任和給予。沙彌香，我想你確實比我更適合她。”
“...燈子，謝謝你。你對我來說很珍貴。”
“你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小心點。我相信你。”
“…你要弄哭我了。”她說完聽到燈子笑了笑，隨後燈子的笑聲也將她傳染了，“我會想辦法弄清楚的，謝謝你。”
“玩的開心，記得給我發照片。”
“沒問題。拜拜。”掛斷電話後，沙彌香倒在床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我困了。”她大聲說著，聽到浴室水流濺開的聲音。‘我們昨晚幾點才睡？’ 沙彌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沙彌香？”侑的聲音讓女孩坐了起來，但看起來還很茫然，“你真的又睡過去了嗎？”
沙彌香試圖挽回一些尊嚴：“嗯？我只是…眯一小會….好吧。”侑走過來，站到床前，沙彌香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怎麼了？你看著我的眼神很搞笑。”
“你真是太--”
“千萬別讓我聽到你說矮…”
“...漂亮了。”沙彌香的話讓侑有點不好意思。“距離要下樓還有點時間…”沙彌香將雙臂伸向前，“侑？你願意談談你的事嗎？”
“...好吧。”侑接受了這個提議，她感到自己被拉入柔軟的床褥上，被拉進沙彌香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