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猎龙记录与发光石
在斯嘉丽以为她不会回来的时候，珀尔拿着条毯子，手里抱着本厚厚的书，悠悠走下楼来。
她像猫一般慵懒地蹭到斯嘉丽边上，脚搁在桌子上，给两人的腿盖上毯子，安静地打开书翻阅起来。
——书，读不下去。
要是斯嘉丽手上是一本有趣的书，那她还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可不幸的是，她拿着一本她最不感兴趣的书。
身旁坐着这么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肩靠着肩，腿碰着腿，还有双秀气的手在眼角晃动，吸引着斯嘉丽的注意力，这挑战貌似比斯嘉丽刚才做的集中注意力的训练还要难。
斯嘉丽强迫自己的视线扫过书上的文字，但一点信息也没流进她脑中。
不行啊，她投降般闭上眼，随后有些好奇的瞄向珀尔手上的那本书。
龙。
这个字瞬间抓住她的眼球。
珀尔撇了一眼斯嘉丽，继续看着书淡淡问道：“对这书有兴趣？”
“书上写的什么？”斯嘉丽确实有些好奇。
听到斯嘉丽的问话，珀尔含笑合上书，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一般，倾头看向斯嘉丽：
“龙的历史，你知道吗？”
“龙也有历史？我听其他人说，龙可没人能碰到的。”
斯嘉丽也不是没有去调查过关于龙的事情，只不过书店里面只有故事书和人物传记中存在龙的身影，而且都是一个模版里刻出来的，邪恶，巨大，嗜血，最后要么被主角击败，要么只是匆匆走个过场。
“确实如你所说，龙很难见到，想要穿越它的领地都很艰难，但不乏一些热衷于探索的冒险者去寻找它们，甚至有人见过龙后还能安然无恙回来的，这本书就是将这些人写的见闻全部整理成册。虽然我也不确定这书上的故事是否全部属实，但根据我查找过的许多零散的龙类资料来看，这书是所有归纳龙类历史中写得最符合我预期的一本。”
这里面会有破坏心脏的办法吗，或是彻底封印心脏的方法，斯嘉丽不禁盯着这本书这么想着。
“你想看吗？”珀尔发现斯嘉丽渴求的目光，她放下脚，像勾引着斯嘉丽一般屈身笑道：“那我们一起看吧，正好我看到最精彩的火龙篇章，这是时间离我们最近，见证人数最多，也是唯一一次被人杀死的龙。”
“珀尔你先看完之后，再借给我也行，我不着急的。”斯嘉丽为隐藏心中的想法，摆着手客气道。
话刚说完，珀尔就收起笑容盯着自己，面无表情。
“怎么了吗？”斯嘉丽被盯得有些发慌。
“蕾，我刚才的话里，有询问过你的意见吗？”
“不好意思。”
珀尔起身，转眼间来到斯嘉丽的身后，岔开腿从背后抱住斯嘉丽。
“这样更方便两人看。”珀尔轻柔的吐息从耳边飘来，胸贴上斯嘉丽的背。
斯嘉丽像个被猫玩弄的老鼠一般僵住身子，一动不敢动，脑中嘈杂一片。
“怎么了吗？肩膀这么僵硬，要我给你揉揉？”珀尔下巴搁在斯嘉丽肩上，仿佛故意似的紧紧搂住她。
“不用了，话说，珀尔，太紧了。”斯嘉丽支支吾吾道。
“因为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逃走。”
“不会逃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斯嘉丽没意识到，珀尔这句话的不对劲。
珀尔放开扣在斯嘉丽腰间的那双手，在斯嘉丽面前重新打开书。
“别坐得这么直，往后靠点，放松。”珀尔轻轻把斯嘉丽僵直的身子往后放倒。
虽然斯嘉丽没像刚才那样的紧张，但背后柔软的触感还是令她躁动不安。
集中，集中注意。
她暗暗地提醒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书上，就跟以前修行时一样。
本以为书中的内容会像讲故事一样，结果并不是。
书中的描述虽然按时间顺序，但每讲一个事件前，都会在事件前加上‘据某某人的描述’‘某某人看到如下景象’等诸如此类的陈述，像找借口推脱责任的仆人常说的话。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刻板且不解风情，珀尔才会觉得这本书是真真切切地在记录史实，没有为了故事的趣味性夸大事实。
故事其实非常简单，住在巨型火山口的火龙不知为何，从某天开始就不停喷发出巨量的火焰，而当时处于事发地的多隆王国为了不被火龙灭国，联合全国的武力以及其他国家的力量，最终消灭了火龙。
这故事虽然简单，但书中所描绘的场景，完全就是一场末日浩劫。
魔导师们合力引来暴雨和雷电，火山附近所有山头被布满封印法阵，来防止火龙的火焰吐息和升空，弩车和弓箭手不计其数地拉往战场，就算前期准备如此齐全，最后还是损失惨重，大半兵力被灭。
即使以书中这种不带任何情绪渲染的叙事口吻，斯嘉丽依旧能感受到其悲壮和惨烈。
“多隆本是大陆上最有实力的国家，拥有数量最多的魔法师，遭遇这次打击后，也只能在后来的大陆战争中归顺西塔帝国。”
珀尔在一旁平静地补充道。
“为什么要废这么多力气杀这条龙呢？书里不是说这条龙就待在火山口未曾移动吗，逃走不就好了。”斯嘉丽不解地问道。
“虽然这本书里没有介绍，但我在多隆的历史文献里看到过，当时的红龙像个永远在喷发的火山口一般，据学者估计，要不了一年，多隆一半国土就会被高温炙烤，其他区域也会因为这突升的气温，而不适合人居住。”
“逃到其他国家不就行了。”
“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没心没肺，大多数国民还是深爱着他们的国土的，而且谁知道火龙会不会就这么持续不断喷火下去。”珀尔掐了一下斯嘉丽的脸，忍俊不禁道，“要是都像你这样想，估计也不会有战争了，至于最后剩下的国家就叫懦弱者之国吧。”
“我可不懦弱，我只是讨厌没意义的争斗。”斯嘉丽抗议着。
“你怎么来界定别人的意义呢？要是有人以欺负他人为乐怎么办。”
“珀尔你在说你自己吗？”
刚调侃完，斯嘉丽嘴角就被狠狠揪住。
一旁冷笑的面庞让斯嘉丽不寒而栗。
“哦豁～这张嘴刚才在说什么？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善解人意的我就来满足你！”
下一秒她被按倒在沙发上，珀尔骑上了她的身。
斯嘉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不知所措。
珀尔缓缓俯下身子，嘴角上扬睥睨着斯嘉丽，用极富侵略性的语气问道:“说吧，蕾，你想要我怎么欺负你？”
那双精致的银色眼眸，在脱下温柔的伪装后，显得妖艳与冷傲。
黑色发丝像帘帐垂在一旁，遮挡住斯嘉丽的视野，让她只能屏息凝视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珀尔身子贴在她小腹上，有一股热量从中涌现，接着蔓延至全身，像喷泉一般冲上后脑勺，涨红了她的脸。
她只想逃开这稠密的令她窒息的气氛。
可四肢就像没了知觉似的，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眼中，导致视野也开始晃动不清。
她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于是闭着眼偏过头去。
“你脸可真烫，难不成你在害羞吗？明明是个人偶？”珀尔清凉的手轻触斯嘉丽滚烫的脸颊，窃笑道。
被点明这一点后，斯嘉丽反而恢复了些许神志。
对啊，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呢？
“我不是害羞，只是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而已。”她心虚地说。
“有什么区别吗？”
斯嘉丽被这问题哽住，好一会才忒忒道：“就是因为没区别所以才会被误解嘛。”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别狡辩了。”
看着斯嘉丽倔强的表情，珀尔忍不住咯咯直笑。
珀尔放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像突然想到似地问道：
“对了，蕾，你在卧室放的那个像船一样的东西是浴盆吗？”
“嗯，我看卧室里就一个小木盆，我就买了个大的。”斯嘉丽一脸憋屈地退到长椅边坐起。
贝芙丽也是在大浴盆里洗澡的，斯嘉丽潜意识觉得小姐可能都喜欢泡澡，所以才自作主张地买了那个浴盆。
“那正好，我想洗澡了，蕾。”珀尔微笑着说，总感觉那笑容里面藏着一丝狡诈。
不过还好珀尔没有指责她的自作主张。
“我去打水。”斯嘉丽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平缓自己的心情。
等她提着装满的水壶，准备放在壁炉上加热时，珀尔却提醒着：“不用烧水了。”
“珀尔你想洗冷水澡？”
“不是，但不用麻烦你来烧水，我自然有办法。”
斯嘉丽没再追问，她把水壶放在一边，在水井打好水，倒进二楼浴盆中。
珀尔则靠在门边，看着她。
“你力气真大啊。”
珀尔应该说的是斯嘉丽两只手抬着的，这个装满水的大水桶。
“我是人偶嘛。”斯嘉丽习惯性地回应道。
“欸～”
不明所以的感慨。
只来回两趟，浴盆就装好水了。
多亏斯嘉丽专门买的这个大水桶。
“像条在陆地上溺水的船。”珀尔瞧着浴盆轻笑着评价。
“没办法，只有这一种窄身的浴盆卖了，不然搬不上楼梯。”斯嘉丽以为珀尔是在讥讽她的审美，解释道。
“我只是想说，这种款式也挺有趣的。”
珀尔边说着话边关上门，接着手微微一挥，听见咔嚓一声。
“为啥要关门？”斯嘉丽心中生出些许不安。
珀尔安然地走了过来。
斯嘉丽慌张地退后半步。
不知何时，珀尔手上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圆盘。
珀尔斜睨过斯嘉丽一眼，将圆盘放入水中，她那秀丽的手指轻点水面，随着波纹的扩散，水面开始结晶，半晌就形成了一层如同镜面的不透明物质。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斯嘉丽心情一下由紧张转为惊讶。
珀尔像是注视着水中一般伸出手，还没等斯嘉丽看明白怎么回事，那层镜面就霎时消失不见，热气冒出。
“发生了什么？”斯嘉丽傻眼地看着那盆热水，水下的圆盘也不见了。
“光魔法，跟之前加热饭盒一样的道理。”珀尔神秘地笑道。
“这样啊，那刚才放的那个圆盘有什么用？”斯嘉丽不解地问道。
“那是激发器。”
“激发器？”
看着满是好奇的斯嘉丽，珀尔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在手中生成了一个发着白光的光球。
“蕾，把手放上来。”
珀尔见斯嘉丽犹豫不决的样子，她抓过蕾那小巧的手，靠近光球。
“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斯嘉丽在那努力感受了半天，气馁道。
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珀尔温柔地笑道:
“没有感觉就对了。”
“哈？”
珀尔手中又结出一枚透明的晶体，接着从里面冒出橙红色的光芒。
“你再感受一下。” 珀尔那笑脸在橙红光的照耀下显得诡异。
斯嘉丽缓缓伸过手去。
“有点热。”
被红光照射的手能感受到一股热量传过来。
红光消逝，珀尔放下手问道：
“明白了吧。”
沉思少顷后，斯嘉丽不确定地说道：
“难道红光比白光更热？”
“一般而言可以这么理解，从根本上来说不太对。”珀尔翘起眉角，瘪着嘴说道。
“那是怎么回事？”
“嗯，应该这么说，红光比白光更能被人的表皮吸收。”珀尔手指抵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不太懂。”
“不同颜色的对应着不同的光，你看到的绿叶为何是绿色？是因为叶子不吸收绿色的光，而吸收其他颜色的光，所以你才能看到绿色。每种不同的物体，吸收的光是不同的，而刚才加热水的，就是能被水吸收的光。”
“我在书上都没看到过这种知识。”斯嘉丽愣愣说道。
“那当然，因为我还没发表过，那么斯嘉丽你再想一下，要是一个物体明明吸收了光却不发热，那会发生什么？”珀尔的表情平淡无奇。
“物体会变黑？”
“你真是个有想象力的女孩，可惜不对，应该是射进物体里的光，会变成其他颜色的光发出。”
“就像光射在红色玻璃上会变成红光那样吗？”
“不对，那只是红色玻璃不吸收红光罢了，和之前的我说的一样，你看好了。”
珀尔手中又出现一个光球，接着她构建一枚弯曲的镜子包裹住光球，使其向一个方向射出，而后珀尔又再手中生成出另一个无色透明晶体。
她把白光射在晶体上，晶体顿时散发出透彻的蓝光。
“喔——”斯嘉丽瞪大眼睛盯着这现象。
“那个圆盘就是利用这个机制，让发出的光刚好能被水给吸收。”
“啊，就跟那些荧光石一样，对吧？”斯嘉丽想到以前野外也见过这种现象，晚上发光的石头。
“对，真聪明。”
“可是水是透明的吧？那要怎么吸收光呢？”
“简单点说的话，水吸收的是一种不可见的光，正因为你看不见那种光，所以你才会认为水是无色透明的。”珀尔竖着手指解释道。
“光也有看不见的？书上可没提到过。”斯嘉丽不可思议地问道。
“因为我又没发表过这个发现。”
“珀尔你发现的？你是怎么才能想到有无色的光存在？”
“既然存在，自然有手段能探知，如若不能探知，那就等于不存在。”珀尔神秘地说出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也是。”斯嘉丽大概能够理解珀尔想表达的意思。
“既然搞懂了，就赶紧洗澡吧，一会儿水都凉了。”
珀尔一脸笑容地说着，伸手解开斯嘉丽的腰带。
因为之前奇特的魔法和知识，加上珀尔的动作过于理所当然，斯嘉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等！”她慌忙推开珀尔，缩着身子。
“这是给珀尔你倒的洗澡水，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做贝芙丽贴身女仆的时候，斯嘉丽也没被强求得在她洗澡时服侍。
“我知道啊，但麻烦你给我倒洗澡水，那多不好意思，所以我们两个一起洗吧。” 珀尔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不好意思，两个人洗才不好意思。
“不，不用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斯嘉丽摇手拒绝。
“我说过吧，你我可不是主仆关系。” 珀尔一本正经道。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斯嘉丽明白跟她讲理已经没用了，于是悄悄退到墙边，准备打开窗户逃出去。
可木板间的空隙不知何时结上了晶石，牢牢紧闭着。
“哎呀，不好意思～我怕洗澡的时候风漏进来，所以早就把窗封死了。” 珀尔语气无辜，表情却愉悦得很。
在斯嘉丽考虑着破窗而出时，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一般，珀尔接着说道:
“蕾，你不是说过吗，要听我的话吗？”
又胡口编造虚假的事实。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意思都差不多，斯嘉丽也就没反驳什么。
她放弃抵抗，苦着脸看了一眼珀尔。
“——好吧，但你不准看过来。”
“我知道啦，不看就是了。”珀尔乖乖地举起手转过身去。
斯嘉丽也背过去，解下纽扣和绑带，将裙套和胸衣放在一旁的衣架上。
她不明白，何时起自己就不敢再光着身子示人，并引以为耻，要是以前她还真不在乎这种事情。
也许是叛逆心作祟，她毫不犹豫扒下了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
空气是如此陌生，好似漂浮着细小的针刺，扎进她赤裸的肌肤。
她羞涩地逃到温暖的水中，抱起身子。
珀尔也开始拿下套在外面的大衣，里面只剩下一件衬裙。
她察觉到斯嘉丽的视线，转头调笑道：
“明明叫别人不要看，自己却瞧得挺仔细啊，蕾。”
“我，我不是故意的。”斯嘉丽连忙低下头看着水面。
耳旁又传来窸窣声，随后脚步也越来越近。
“往前挪点。”
珀尔的声音是如此轻柔，但又感觉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气息。
斯嘉丽刚空开位置，就有一副光滑的躯体填补进来，跟之前看书的姿势一样，坐在斯嘉丽后面，将她夹在两条长腿之间。
空气仿佛停滞住。
好一会儿后，背后的人才像是放松般呼出一口气，打断了这长时间的沉默。
湿滑的手摸上斯嘉丽的后背、肩以及手臂。
“你还挺结实的嘛，穿上衣服都看不出来。”
“请不要乱摸呀。”
斯嘉丽想转身推开她，但映入眼角的雪白肌肤又让她止住了这个念头。
面对面她只会更尴尬。
真卑鄙，难怪珀尔要选择坐在她后边，这样珀尔就可以肆无忌惮调戏她，而她这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只是想帮你清洗背后而已，不要乱动。”
珀尔一点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不用啦。”
斯嘉丽扭动着身子，想摆脱开珀尔的侵扰，奈何珀尔两条腿控制住了她的身位。
“马上就好。”
虽然这么说，但斯嘉丽再也受不了这种亲密接触，她鼓起气势。
“我也要。”
“什么？”
“我也帮珀尔你洗后背。”斯嘉丽从喉咙里挤出坚定的话语。
“不用麻烦了。”
“不行，明明珀尔都帮我洗了，那我也得帮你洗。”
“你真是喜欢钻牛角尖呢，没必要这么客气。”
“不要。”斯嘉丽猛地转过身去，把身子埋进水里，只留着一张脸，抬头固执地注视着珀尔的脸。
珀尔慌忙把上半身沉入水中。
不知是热气的熏陶还是火炉的光亮，珀尔脸上泛着温暖的红光。
“——好吧。”
僵持一会后，珀尔还是转了过去，露出白玉般的后背。
原以为会看见一副柔弱的身子，结果珀尔意外的紧实，轮廓分明的背脊，微微隆起的手臂和肩部肌肉，盘起的头发下富有线条感的脖颈，侧腹的一道疤痕，无不说明这人受过专业的战斗训练。
可即使这样，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削，虽然斯嘉丽也没资格说这种话，她们俩本来天生就不具备强壮的体格，即使努力训练也长不了多少肉。
斯嘉丽像是要感受这身体经历的磨难一般，小心而轻柔把放上手去，对方的身子也随之一颤。
一种未曾有过的心弦被挑起，她缓缓地抚摸着珀尔背后紧致的肌肤，不自觉地被这份情绪所控制。
“好痒啊，蕾，你真的是在帮我洗背吗。”
这句话打断了斯嘉丽沉浸的心情，珀尔的呼吸有些混乱。
“啊——嗯。”
斯嘉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却说不出完整话语。
珀尔突然蹬住浴盆一边，朝斯嘉丽靠了过来，把她抵在浴盆另一边，贴在她怀中。
她侧过半张脸，若有所指地笑道：
“你在占我便宜吧。”
“没，没有，绝对没有。”斯嘉丽连忙否认三连。
“你这谎话精，迪丽雅应该告诉过你我以前眼睛看不见吧，就算现在视觉恢复了，但我的其他感官还是很敏锐的，你的小心思早就被我看穿了。”
“真的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珀尔你原来这么强壮。”
斯嘉丽庆幸自己的心脏不会跳动，不然紧挨着她的珀尔肯定能察觉到她在撒谎。
“强壮？”珀尔不悦地问道。
“啊，不是说你魁梧的意思，我是指你的身体就像经过大量锻炼一样。”
“那当然，我从迪丽雅失踪后不久就开始练武了。”珀尔语气平淡道。
“你呢？你是怎么拥有这结实的身体的？特别是这双紧实的腿，整天穿着裙子还真看不出来。”珀尔摸了一下斯嘉丽的大腿。
“呀，别——”
被触摸的瘙痒感迫使斯嘉丽发起抵抗。
“快点说，不然我还摸。”珀尔用后背压住斯嘉丽，威胁道。
“我是曾经跟着一个猎人住过一段时间。”
“哈？——什么关系？男的女的？讲清楚点。”珀尔催促的语气有些不快。
“他是我师父，很强，也许是年纪大了，想收个徒弟，于是说要教我战斗技巧，当时我也不怎么熟悉人类社会，就答应了。”
“哦，那你师父是什么人？”
“他没告诉我关于他的任何事，只是不过确实很强。”
虽然斯嘉丽已经将师父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但她也不太想向别人暴露出来，反正她也没撒谎。
“看来你也是经历了许多磨难才走到这里来的。”珀尔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躺在斯嘉丽的怀中，头靠在斯嘉丽锁骨处，闭眼向上仰着。
斯嘉丽从没如此和一个人肌肤相亲过，没有衣服的阻碍，身体快要交融在一起的感觉令她有些害怕，她看向珀尔想去提醒一下，结果视线偶然间瞥见半浮在水面上翘挺的冰山，还有那山顶的红色夕阳。
夕阳的艳红让她像着魔似的死死盯着，几秒钟后她才回过神来，把视线移开，却刚好碰上珀尔那纯净的银色眼眸。
面部发烫，嘴唇又冰凉得让她说不出话。
珀尔仿佛没怎么在意似的保持缄默。
待水已经开始变冷时，她才小声叹息了一声：
“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斯嘉丽没敢问出口。
最后珀尔起身擦拭完身子，套上法师袍下楼去了。
全程斯嘉丽都不敢看她，也不敢搭话，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水温变得格外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