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再两天的跋涉，两人终于在第五天的夜晚到达了位于城市西郊的病毒研究所中。

“侑，走吧...”原本已经非常虚弱的灯子起身拉着侑的手。

“前辈，你东西掉了...”侑松开灯子的手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物品。

那是一张侑的照片，只是上面不只被什么物体狠狠地蹂躏过，照片的四角卷起，中间满是白色的折痕...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来那是她们一起去水族馆的时候照的，不知道灯子什么时候把它洗了出来。

“前辈...”侑忽感背后一阵寒意来袭。彼时她已经将手放入外套最里层的口袋里，轻轻拧开瓶盖，将一粒药丸夹在两指中间。

‘不对。’

侑明显感觉到灯子的狂暴期间隔越来越短，最开始两天才有一次，第三天的时候时间缩短到一天一次，第四天不到一天就会有一次，今天早些时候灯子已经经历过一次狂暴期了，难道是病毒已经扩散到...

来不及整理这种极有可能变成现实的担心，侑快速转身，一只手抓住灯子的脖子，另一只手将药丸塞入灯子口中。

灯子仰头呜咽着。

‘成功了吗’

侑向前一步正准备查看灯子的情况。

只见灯子低下头，红色的药丸正立于两齿之间。下一秒，药丸已经滚到几米开外。

几乎是一瞬间，灯子将侑抱摔在地。侑熟练地从腰间拔出匕首抵在灯子上下唇颚之间，从灯子被咬到现在，侑从来没有失手过，今天进入狂暴期的灯子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咬住了药丸并且吐了出来。

灯子死咬着匕首不放，不断压低匕首，原本温柔的双眼里布满血丝，鼻腔不断喷出灼人的热气。侑看着眼前的灯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满，此时此刻，侑对于灯子来说是完全的敌人。

侑不再看她，闭上眼睛。快速用匕首划过灯子的整个脸颊。就像她从前杀过的无数丧尸一样。

鲜血像曼陀罗花般散射开来。

再一次的，侑将自己送入灯子的嘴边。双手交叉在她的脑后，死死地抱住灯子的头，一遍又一遍舔舐着灯子因缺水干裂的唇间。灯子瞪大双眼错愕的看着她，双手牢牢的抓着她的肩膀，指甲仿佛都要嵌入侑弱不禁风地身体之中。

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本应感到疼痛的脸颊没有丝毫痛感，灯子企图寻找鲜血的来源。她松开侑的肩膀，闭上眼睛，双手沿着肩膀向上探索。

突然，她摸到了什么滑溜溜却带着些许温度的液体。

“侑？”灯子轻轻地，带着些许疑惑地叫着她。

“前辈，欢迎回来。”侑有气无力地松开灯子，身体径直向后倒去。

侑的脖子上，一道浅而长的刀伤不断地往外冒着血珠。

鲜血混着眼泪滴落在地。

远处地匕首上，刀背上刻着灯子的牙印，刀刃上，残留着侑的血液。

“侑...为什么...为什么在死亡面前...你还是可以这么...温柔啊...”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灯子感觉体内所有的器官都要裂开一般。

其实在侑滑动匕首的一瞬间，灯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这么死了的话，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吧。’

只是她没想到，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灯子，即使她现在已经半人半尸，侑从一开始，就把刀刃对着自己，从一开始，就把死亡降临在自己身上。从她们认识到现在，侑一直都在忍耐。这对于侑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呢？

‘如果可以就这样睡过去，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