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
据说晚上将圣诞袜挂在床边,第二天早上会发现袜子里有礼物;或者晚上戴上圣诞帽睡觉,第二天会发现在帽子里多了点心爱的人送的礼物。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且随波逐流的凑热闹似的来过这个圣诞节,所以自己收到的礼物竟然是一张离婚届和一支笔吗?
这一点也不好笑。
哪怕你从圣诞树上面扣颗星星下来塞我袜子里,甚至是在我的帽子里偷偷放只火鸡都好,离婚届算怎么回事?食蜂操祈小声念叨着。
将卷成筒的纸攒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后,食蜂操祈又觉得很不解气,干脆翻出家里的打火机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离婚届烧成灰烬。
然后把灰洒在了白井黑子常用的水杯里。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混蛋,食蜂操祈依旧愤愤不平。
白井黑子晨跑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喝水的食蜂操祈。眼神微动,看到的是茶几上放着的酒瓶。
“大早上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白井黑子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夺下食蜂操祈手里的杯子,然后立即获得了对方的怒目而视。
汗珠顺着锁骨滑进了未知区域,白井小姐虽说是一马平川,但也因此增添了几分性感。
然而这并没有吸引食蜂小姐的注意力。她伸手抓紧白井黑子的衣领,一把将人扯到跟前,白井黑子手中的多半杯酒随着二人稍微有些激烈的动作洒出一些,打湿了食蜂操祈的裙子。
“都要离婚了,没必要再来管我的事了吧。”食蜂操祈冷声道。
对于食蜂操祈的发言,白井黑子像是早已见怪不怪。她用空着的左手拿开食蜂操祈的手,直起了身子。有条不紊的端着酒杯走到附近盆栽将酒倒出,然后把酒杯放回茶几,抽了几张纸去帮食蜂操祈擦裙子。
“在没有正式离婚前,就有必要管你的事。”白井黑子回道。
食蜂操祈更加火大,这算是什么发言?和自己的婚姻就像是找了一个工作吗?在辞职之前一定会兢兢业业的履行职责。确实很符合白井小姐的一贯作风。
那还真是抱歉呢。让你整日活在工作中,出了门是工作,回到家还是工作。怪不得想和自己离婚,是受够了吧。
“你去把那杯水喝了,我马上就和你离婚。”食蜂操祈指着自己刚沏的那杯“纸灰茶”,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白井黑子愣了愣,将手中的纸投进垃圾桶,然后向那杯水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食蜂操祈咬紧牙关,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直到白井黑子拿起水杯,两行清泪直接流下。
白井黑子看着自己杯里黑乎乎的水,眉头微皱,这能喝么?这什么东西?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的白井黑子再次勤快的去浇了花。然后又接了点水一边涮杯子,一边说着:“今日份的胡闹结束了,我去做早饭。”
这哄孩子的语气算什么?到底是谁在胡闹?明明是她先给自己的离婚届,还是一张填的完完整整的离婚届。
食蜂操祈有点后悔把那张签着白井黑子大名的离婚届烧成和其名一样的黑灰,不然她现在就能理直气壮的把那张纸拍在她脸上,让她给自己一个交代。但现在,就剩下那支笔还健在了,拿着笔去说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这不占理,食蜂女士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当然不会。
反正离婚届是白井黑子送的,她都不着急提自己着什么急。
抄起酒瓶食蜂操祈豪气了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揉着肚子摊在了沙发上。
然后没过多久,食蜂操祈睡着了。
白井黑子最近很苦恼,食蜂操祈和她提离婚的事提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最开始她只是以为那是玩笑,要不就是气话。但她渐渐发现食蜂操祈是认真的。可她找不到食蜂操祈想离婚的理由。又或许,人与人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想分开并不需要理由,所谓理由不过是因为人总是执着于自我看重,总觉得自己失去什么一定是有理由的。
可是,每当白井黑子顺着食蜂操祈说离婚的事时,食蜂操祈都会非常生气,半句话都不想再说。于是白井黑子也就此打住,不会再提。
食蜂操祈的变化越来越大,她会带着恶意针对白井黑子,也会对白井黑子实施冷暴力,还会酗酒。
前两个白井黑子姑且可以忍,第三个不能忍。
尤其是食蜂操祈酒品不好,喝多了经常耍酒疯,搞得白井黑子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唯一有点价值的是,白井黑子在食蜂操祈的一次“酒后真言”中听到,食蜂操祈一口咬定她白井黑子喜欢上了别人,并且想和食蜂操祈离婚。
这都哪跟哪。
过往不论,自从她与食蜂操祈结婚以来,她对食蜂操祈一心一意。出门在外言行举止都是非常注意,反倒是食蜂操祈结了婚还对外面的孩子不停撩拨,虽然每次都会被她惩罚就是了。
总之,这样的误会还是应该早点和食蜂操祈说清楚才对,但是她总是找不到机会。
这一拖就拖到了圣诞节。
本来到了年底白井黑子天天忙的要死,之前还出差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回来以后虽然逐渐发现食蜂操祈的不对劲,但她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弄清楚这件事。圣诞节这天是她难得的休假日,她打定主意要在今天解决这件事。
平安夜那天她很晚才回家,没有多注意,结果早晨起来在一片昏暗中发现食蜂操祈在床边挂了只袜子。虽然对于这个太过“童真”的举动,白井黑子内心吐槽不已,但还是立即起床,出去一边晨跑一边想买个礼物回去。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自家老婆又开始喝酒,然后紧接着又说出“都要离婚了”这种话。而接下来那一连串诡异的举动她更不想吐槽了。
带着无奈的心思做好早饭后,回到客厅发现食蜂操祈居然睡着了。
确实,这么早起来就挺稀奇的,现在又睡着也不是什么怪事。
把茶几上的酒瓶酒杯收走,然后白井黑子拿了张毯子给食蜂操祈盖上,自己则是蜷缩在一旁看着睡着的食蜂操祈。
这个明显比自己脂肪多出不少的人,之前每到冬天都会不停喊冷,然后躲在被炉里不出来,今年倒是意外的不怎么使用被炉。仔细一想,食蜂操祈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怪自己没有好好注意对方的情况。明明已经是很重要的家人了,可自己还是如此忽视了她。
白井黑子伸出手轻轻抚摸食蜂操祈的脸,光滑的皮肤摸起来很舒服,戳一戳还是软软的。
白井黑子的举动引起了睡着之人的不舒服,食蜂操祈倏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白井黑子不禁错愕。
这种眼神和自己曾经偶然见到的食蜂操祈那种认真凌厉的眼神不同,这眼神更像是……自己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白井黑子躺在那睁开了眼睛。
就算是夫妻生活久了容易互相同化,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不过一瞬间过后,面前的食蜂操祈显然陷入了迷茫。
白井黑子有些紧张的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食蜂操祈揉着脑袋坐起身来,低声道:“没事。”
白井黑子看着食蜂操祈走回卧室,她不放心也跟着去了。然后只见食蜂操祈到床边的袜子里摸了一阵摸出支笔来,她转头问白井黑子:“我放在这里的离婚届见到没?”
“没有。”白井黑子皱眉道。
“那我再写一张吧。”
食蜂操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离婚届,吓了白井黑子一跳,这是什么操作……
然而接下来的操作才是让白井黑子目瞪口呆。
只见食蜂操祈在离婚届上写上了白井黑子的名字,字迹一模一样。
“你在做什么,食蜂操祈?”白井黑子罕见的叫了食蜂操祈的全名。
食蜂操祈一愣,看了看面前的纸,然后马上攒成一团扔掉。
“白井黑子怎么总干这缺德事!”
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至此为止确信自家老婆生病了,很大可能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们去趟医院吧。”白井黑子道。
“你生病了?”食蜂操祈问。
“没有……生病,只是想检查一下身体,圣诞节有优惠。”
“那,吃完早饭再去吧,我有点饿。”
“好,我已经做好了。”
早饭吃完,两人还没收拾好出门就有人登门拜访来了。
明明是圣诞节,却穿着一身黑,还真是有个性。
“我找食蜂操祈女士。”来人是个和食蜂操祈年岁差不多的一个姑娘,蓝色的眼睛很深邃,自带一种女巫的气质,让白井黑子有一种在过万圣节的感觉。
“啊,食蜂桑,怎么样,你完全恢复了吗?”
女王打量了一阵女巫,开口道:“我们认识?”
“看来是没有。”
“这位女士,我想有些事您是不是应该先说清楚。”白井黑子很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当然可以。”
所谓双刃剑,是能力者能用能力去帮助别人,也是掌权者能私自开发能力满足欲望。只要能力还在,甚至是曾经存在,危险都不会消除。白井与食蜂同那些掌权者的战争从未停止过。
她们也是在与敌人的斗争中逐渐产生感情然后在一起。
要想战胜敌人,就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胜利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能得来的。这边白井黑子去团结一些能力者以及无能力者,而食蜂操祈把主意打到了一个危险的领域:魔法
这位谈判的魔法少女要求很简单。
“听说你能随意操控别人,我很想知道你操控自己会怎么样。我这里有一项魔法,如果你能成功实行,我答应和你合作。当然,如果到时候你还记得合作这件事的话。”
食蜂操祈答应了。
不过夺笋啊!人家虽然是能力者,但第一次接触魔法你就给人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黑魔法。这合作也忒没诚意了,食蜂操祈能答应还真是不容易。
黑魔法名为“人格分裂魔法”,主要的操作的是要食蜂操祈在一段时间内完全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来生活,然后再加上一些别的操作,其结果是食蜂操祈能分裂出一个人格来,这个人格和她模仿的那个人是一样的。
食蜂操祈成功了,她成功分裂出了一个白井黑子。还自导自演了一处好戏:我饰演的白井黑子喜欢上了别人要和我离婚,我一直拖着不愿离婚。
不过成功后恢复起来好像有点麻烦。
“黑魔法的恢复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靠她自己,或许你能帮助她。”魔法少女耸了耸肩说道。
“我知道了。”白井黑子心疼的握住食蜂操祈的手,不停在自责。
“她昨天给我发消息说她成功了,让我来谈合作的事。既然我之前答应了她,那么我一定说到做到。”说着,魔法少女施法做了一个合作契约,“这是合作的保证,有什么需要的来找我就好。”
魔法少女有点遗憾的拍了拍食蜂操祈的肩膀,然后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在她出门的那一刻,没有看到背后的食蜂操祈露出狡邪的笑。
白井黑子从背后抱住食蜂操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操祈辛苦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她说你们定的合约的内容的时候。”
食蜂操祈撇撇嘴,不满道:“太晚了。”
“那我们今天早点?”
“什么早点?”
“早点上床?”
食蜂操祈挣开白井黑子的怀抱,“和你的工作上床去吧。要不就去医院检查身体去吧!”
白井黑子笑了笑,冲着一边的空气说道:“偷窥的小朋友,看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停下了,接下来可是少儿不宜的环节了。哦,对了,忘了说,我们家操祈找人合作前向来喜欢先把对方的底细都摸清楚,然后再认真的陪她演一场戏。像黑魔法这么危险的东西,她才不会碰。”
黑衣服的女孩听到白井黑子这番说辞气的把手里的水晶球摔个稀碎,居然被那个女人套路了,真是可恶。但她演的真是厉害啊,怎么看都像是真的。甚至连自己的老婆都骗过去了,算她狠!
最终食蜂操祈还是被白井黑子抱到了床上。
“你别碰我!我要和你离婚!”
衣服被扒光的食蜂操祈捂着胸口大叫。
“亲爱的女王大人,我错了。”白井黑子纤细的腿挤进食蜂操祈的腿间,将食蜂操祈的两只手压在床上,与之紧扣。
唇上久违的柔软触感激起了两个人的欲望,一阵热吻之后,唇分时拉出了长长的银丝。
“你会喜欢上别人然后和我离婚吗?”食蜂操祈一向甜甜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添了几分成熟与性感。
“结婚的时候时候我说过,从此以后只喜欢你一个。现在依旧如此。”
食蜂操祈露出来一个幸福的笑容,然后就着这笑容说道:“可是我会怎么办?”说完还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逗弄自己身上那个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差不多两个多月没亲密接触的两个人这下子接个够。
于是,食蜂操祈从床边的袜子里掏出白井黑子给她买的戒指时,已经是26号了。
圣诞节。
真没意思。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