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鸟子,在半梦半醒的迷茫中,她借透过窗户的微光,看见一个戴着红色兜帽的人跪在床旁,低着头,看不见五官,双手撑在床沿上。
多年训练产生的条件反射如闪电般横跨大脑,她不假思索,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马卡洛夫,掰开保险,瞄准黑影,伸直右臂,左手扶住枪身,食指贴紧扳机。
短短10秒之内,鸟子完成了从苏醒到用枪口锁定入侵者的过程,行云流水。她有信心,在这样的距离下,即使眼前只有模糊的昏暗轮廓,也能击中对方的脖子或胸口。打头?还是算了,脑浆清理起来会很麻烦。
人类?怪异?人类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卧室?若是后者,没有空鱼的眼睛,恐怕打空整个弹夹也是白费气力。
明知对方在黑暗中看不清自己,鸟子仍努力把怯意和疑惑藏在了面无表情的面孔后面。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凶狠,像呲牙低呜的大型犬。
但是。
但是那只老老实实待在鸟子双臂之间的鲨鱼抱枕在此刻的对峙中显得滑稽而突兀。
她压低了声音,“别动,否则我会开枪。”
但对方不为所动,缓缓抬起了头,鸟子看见杂乱的黑发遮蔽下,一张熟悉的脸,左眼仍是普通的琥珀色,但右眼不再是漂亮的琉璃色,变作沉重的深蓝,散发着照亮双方脸庞的冷光,无数细微的颗粒从对方右眼射出的光彩中解离,升腾,像一条精致的飘带。
“空…空鱼?”
虽然眼睛颜色不同,但那张脸,在梦里出现无数次,被自己凝望,抚摸无数次的脸,被自己藏在照片,藏在脑海里的,朝思暮想的空鱼的脸。
她绝不会认错。
食指离开了扳机,右手仍直直举着,鸟子的左手离开枪身,摸上对方的帽檐,向前一推,红色外套的兜帽从头上滑落。
瀑布般的长发在黑暗中揉碎了点点微光,如漆黑的墨河从对方的肩头川流而下,刚好垂落到地,“空鱼”缓缓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凝望着鸟子。
鸟子惊讶地发现,明明是午夜,月光却已照在卧室的床旁,窗外本应残缺的月相却是一轮圆月,大得惊人,占据了天空的1/3,并且比自己所见过的任何月色都要明亮,都要冷冽。
光线无情地侵入这方小屋,如同此刻的长发空鱼侵略性地贴近了鸟子,攥紧她的右腕。
枪口颤抖,就像鸟子此刻紧咬的牙关与凝视的瞳孔,她前所未有地动摇着,理性与情感没有妥协,巨大的煎熬将她的心撕成了两半。
空鱼……不对劲。但我做不到。我没法对空鱼开枪。我做不到。
长发空鱼左手一扬,马卡洛夫飞落在房间未被照亮的哪处黑暗里,敲出一声脆响,消失不见。
空鱼的另一只手抓住鸟子的左臂,她试图挣脱,但面前这双手已经无法用腕力的大小形容,像是完整的金属箍在双手之上,肌肉收缩,颤抖,可关节无从运动,仿佛被空间固定在了原地。
面前的人俯下身来,张开嘴,含住了鸟子的手套,她感到对方用虎牙轻轻咬啮了一下自己食指的指腹,又松开,向外拖动。牙关在越过手指末端时合紧,空鱼顺势转头,松口,手套落在了地板上,鸟子左手淡蓝色的荧光和其间的颗粒暴露在外,似乎也遭到了莫名的激惹,黑暗中光点加速流转。
空鱼的嘴牵扯着手套,眼睛却盯着鸟子的双眼。被那样的深蓝照射着,她感到目眩神迷,睡梦中惊醒的应激,快速拔枪时的清醒此刻像水被墨所浑浊,空鱼夺过她的左腕,将其放在身下,脸凑在鸟子的耳旁,嗓音如丝线般缠住她的理智,恍惚中她听见空鱼说:
“做吧,像以前那样。”
[此处删去930字]
终于吗,我和空鱼,到了这步。鸟子感到巨大的幸福与满足,与一丝狡黠的自豪。
抽出手,她凑近空鱼的耳廓,耳语道:“空鱼,这次我赢了。”
面前的人却坐起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开口说:
“你已经忘记我了吗,我可爱的学生,小仁科。”
鸟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脑中警铃大作,她条件反射般地摸向枕下,却意识到马卡洛夫已被空鱼,或是说使用着空鱼身体行动的某种存在扔在了房间角落,此刻孤立无援,鸟子孤注一掷般将左手伸向床头柜上的刀架。
那人的手如蟒蛇般弹射出,咬住鸟子的左腕,左手握住她的下颌,扶正校准,拉近了二人的目光。四目相对下,鸟子看见对方右眼上解离出的颗粒状光点凝成实体状,汇集成几十条淡蓝色的游丝,向空鱼的左眼流动。与初见相比,空鱼的左眼已渐渐散发出淡蓝色的冷光。
空鱼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是冴月。”感受到面前人的诧异,她好心地补充到,“也不全是。更确切地说,目前为止,我只是部分的闰间冴月与部分的纸越空鱼。”
“越能理解UBL,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里侧,就越有成为冴月的潜质,这个孩子是绝佳的容器。孤独,厌世,暴戾,凉薄,她天生离这个世界更远。”
“换句话说,离那一侧更近。”
“与濑户不同,与你也不同,你们只是嗅到主人气息的,不甘寂寞的狗,会在驱使下前往,但你们天生无法融入里侧。”
听到这话,鸟子眉头紧锁,咬肌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纹路,她抿紧了嘴,将双唇牵拉得没有血色。
像是耗费了浑身的气力,她抖落出一句话来:
“那,冴月老师之前所教授我的那些知识,带我做的……那些事,是为了什么。”
“你们只是我信手留下的残次品,这种程度的演技耗不了什么心力。”
“况且,要让十几岁的寂寞小女生死心塌地,还有什么手段能比得上这个。”
空鱼将左手食指收回,贴上自己的双唇,顺势滑下,直到尚且湿漉的下半身。
鸟子看见面前人的右半脸诡异地笑了起来,她歪头看向自己,戏谑地说出,
“你不会以为,有人来拯救你了吧,空无一物,孤独一人的,孤儿女士,仁科小姐。”
鸟子的情绪近乎失控,她不再能望向空鱼的双眼,头颅垂下,躲避目光,比起愤怒地攥紧双拳,想要挥打,此刻鸟子的双手无力地垂将在床上,她发现,自己的手中已然空无一物。
她用试图叼住救命稻草的语气质问:
“那你刚才同我做的时候,是冴月,还是空鱼。”
空鱼歪了歪头,“从没见过小仁科这样凶狠的一面呢,搞得像我把你的小女朋友抢走了似的。这的确是我的打算,但没有我,她也不可能这样面对你,不会这 么 诚 恳。”
“但我说过,此刻我既是冴月,也是空鱼。她虽然是完美的容器,但是个残缺的孩子,只剩一半。”
“她残缺的部分,有没有可能就在你身上呢?”
空鱼突然再次抓起鸟子的左手,右眼照出蓝光,拉着手插入自己的胸膛。穿过空鱼的胸骨与心包,鸟子感到自己的左手握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温热物体,有力地搏动着,将生命的要素泵向面前躯体的每个角落。
我握住了空鱼的心,这颗心很小,同她的拳头一般,心包腔内的少许粘液被涂布在我手上,传来黏腻的触感,手中的球体蜷缩,又膨隆,手的触觉传递着血流冲击心室壁,瓣膜开关,腱索震动的微动,触手可及的是生命的灼热。
亲吻也好,拥抱也好,还是被莫名的意识指使下的**也好。
鸟子从未同空鱼的生命逼近到这般距离。
空鱼眼里的光再次扫过,鸟子的左手回归初始相位,只有穿透胸骨与心包的手腕仍旧透明。
“这样一来,你那只碍事的手就解决了。”
“小仁科,小空鱼的心脏,就请你暂为保管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不过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在成为怪异与现象前,心脏破裂,心包填塞,还是心脏停搏,发生在人类身上可不太妙。”
手中捧住的坚韧与柔软提醒着鸟子此刻的荒谬与危险,她完全清醒了过来,将手掌尽可能地松弛,一丝力也不敢施加。
“等到小空鱼对这个世界没有眷念时,她将真正拥有'冴月'这个名字。”
“所以,让我们来做完剩下的部分。”
空鱼缓缓欺身向前,鸟子也只能屈曲着手臂配合。对方的触摸之下,自己身上的睡衣同纸片一般碎裂开来,被无形的力扬起,消散在空气中。
除了空鱼身上敞开着的外套,此刻二人或许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坦诚相见”。
此刻鸟子左手屈曲在胸侧,右手放在枕头旁。空鱼继续贴近,她弯下了头,四片嘴唇从轻触到贴合,与在废墟爱情旅馆不同,这次是空鱼用舌头撬开了鸟子的牙关。感受到口中的柔软与温热,鸟子闭上了眼,承合起对方的纠缠搅拌。
许久,松开。
有淡淡呕吐物的味道回荡在口腔中,鸟子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恶心从心底涌出。这股恶心并非来自于异味。而在于快感来源的虚假与背叛。
面前的人,不是空鱼。
[此处删去543字]
快感的浪潮席卷,远去之后,鸟子看向对面的人,却发现空鱼满脸大汗,张大嘴喘息着,双手扶着自己左手在其胸口外侧的部分。原来自己在失控之时,握紧了空鱼的心脏?
感受到担忧的目光一般,空鱼抬起了头,轻佻地说:
“这个孩子的手,就这么舒服吗。以往你被辅导时,可不曾这样失态。”
“算了,快结束了。”鸟子看见,更多细丝爬上空鱼的左眼,浅蓝愈发深邃。
空鱼低头望向自己胸口,又抓着鸟子的左腕一把拉出,没有感到破裂的血流,鸟子看见自己的左手原原本本地回到了面前。
“抱住我。”
环过脖颈,鸟子抱住面前的人,对方也回应着相拥。
“鸟子,吻我。”
又是一个漫长而黏腻的唾液交换过程。
“鸟子,我爱你,你爱我吗?”松开拥抱,空鱼退后,将脸朝向鸟子。
面前的人作出一副纯良的表情,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就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应有的无邪面容,没有烦恼,也没有阴郁,望着她,你理应知晓,面前的人不会加害你一分一毫。
望着她,鸟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像是片刻间参悟了骇人的真相,从胸口升起的恶心感主宰了胃与咽喉,她呕吐在了床单上。颤颤巍巍地停歇了片刻,鸟子像面前仍旧微笑着的长发空鱼作出了回应:
“别恶心了,我不会爱你。”
“你不是她。你不是空鱼”
空鱼努力维持的纯良表情像是午后烈日灼烧的巨大肥皂泡般烟消云散在空气中,扭曲爬上她的眉目,她歇斯底里了起来。
她走下了床,跌跌撞撞,在房间里四处踱步。嘴里念叨着:
“最后的愿望,最后一步,最后的愿望,最后一步,最后的愿望,最后一步。一定有办法,还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面前的人用可怕的语气念叨着孤注一掷般的发言。
“既然要死心,既然要死心,既然要死心……死心塌地也好,死心也好,都可以,都可以!”
看到了最后的那根稻草,空鱼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向鸟子的胸膛刺了过来。
这柄薄薄的刀将要穿过肋骨的奸细,刺穿肌肉,还有两层心包,撕裂心肌,此后心脏每次困兽犹斗的搏动都会将为数不多的血液泵入狭窄的心包腔。充溢在心包中的血液又会像一只有力的大手握紧心脏,让其愈发衰微,心包填塞的悲剧循环就此展开,不出几分钟,鸟子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脑供血不足,思绪消失,机体崩溃。
空鱼和表世界也再无牵挂。
但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二人之间,短发的背影让鸟子感到无比熟悉,刀刃没进了她的胸膛,倒在床旁。
月光照亮她的脸,深锁的眉间,紧咬的牙关,扭曲而丑恶的面容,但鸟子一眼就认出,这是空鱼的脸。
“空鱼曾说过的,她的二重身?”
没有鲜血溅出,黑色的海浪从破口汹涌,缠住了长发空鱼的双手,数根肋骨从胸骨旁的软骨上脱离,骤然分开,又合拢牢牢地箍住了她的双臂。
短发空鱼虚弱地望向鸟子,破裂的心与肺再不能支持她发出声响,她嘴唇翕动,鸟子看见了那句话。
“就是现在。”
鸟子扑了过去,向着长发空鱼丝线丛生的右眼,孤注一掷地伸出了左手,在她的眼球背后,鸟子感受到一个裹满尖刺的圆球,她毅然决然握紧了左手,狠狠掏出。
从那透明的左手上,血流滴落床单,空鱼的右眼恢复了往日的琥珀蓝,她的长发从齐肩的高度化作了灰尘,同被拔出蓝色丝线一起,逸散在了空气中,昏暗的月光下,烟尘朦胧,又终究不见。
月色再次澄澈,鸟子扶起眼前虚弱的空鱼,回头望了望,二重身尸体却已无影无踪。
二重身真的会死去吗?她就是冴月口中,空鱼那消失的一半?她到底是谁?
没有考虑这些惴惴不安与重重疑虑的余地,鸟子走向对面的人,她说:
“空鱼。”
“嗯。”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空鱼脸上,她后退一步,没能站稳,跌坐在地上。
比起左脸传来的火辣辣刺痛,与大脑的余震,她将将回复清明的意识,尽力容纳着先前的满足,欲求,兴奋,不忿,暴戾与失望。空鱼回想起发生的一切,潮湿与热气,触碰与颤抖。
她望向鸟子,发现她抿紧了嘴,眼眶也溢出了波光,月光下这具雪白的身躯肉眼可见地颤抖着,鸟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在害怕吗。
刚想张口,空鱼又被一丝不挂的鸟子抱住。比自己更高挑的金发美女此刻像一只啜泣的小兽,扑到空鱼怀中,条件反射一般,亦或是拥抱时的心照不宣,二人亲吻起来。
待到空鱼再闭不住气,发出“嗯嗯”的急促鼻音,拍了拍鸟子的背,对方才将自己堪堪放开,唾液在月光下,从彼此的嘴角、舌尖拉出了银色的丝线,慢慢垂下,绷断。
“空鱼。”
“我在。”
“你,是空鱼吗。”与她畏缩的动作相似,鸟子的表情也皱缩着,叙说她沉重而危险的心情。
看上去又要哭了啊。
“好啦好啦,我是空鱼,纸越空鱼。”安慰似的摸了摸鸟子的头,空鱼继续说到:
“我就在鸟子身边,已经没事了。”
“如果你很在意的话。”她向床头走去,拿起属于鸟子的那把鱼鸟刀,反握住刀柄,刀口指向自己心尖,递向鸟子。
“鸟子,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空鱼。”鸟子点了点头,仅是努力说出这个短短的句子就耗尽了她的气力与情绪,泪水决了堤,她接过了刀,捧在胸前,有泪滴溅落刀身。
空鱼也捡起了地上的刀,这时,她忽然发现,刀柄上,鱼与鸟的符号下难以辨认的纹路,此刻变作了清晰明了,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致Toriko的共犯——Sorawo”。
原来是这样吗。
再看向床单,没有潮湿凌乱,也没有体液与呕吐物,被子规整的铺好,中间有些许隆起,空鱼知道,里面藏着一只毛绒鲨鱼。
平复好心情的鸟子此刻又贴到了空鱼身前,她看到空鱼盯着那串字符的目光,羞涩起来,从空鱼手中轻轻握过刀柄,将两把刀一同放在柜子上。
她双手握上空鱼的手,小幅度的摇晃着,传递给空鱼满是恳求的目光。
喂,大学生,撒娇的方式怎么跟小学生一样。总觉得能在鸟子身后看见摇来摇去的毛绒绒大尾巴一样。
听不见空鱼心里的吐槽,鸟子开口:“空鱼,今晚留下陪我。”
“好,鸟子家有多余的睡袋吗,或者我就用这个瑜伽垫打个地铺?诶???”
鸟子皱起了眉头与鼻子,空鱼想,真像呲牙的大狗。
“好啦好啦,今晚一起睡吧,只要不做奇怪的事。”
“再待几晚。”
“诶,我还要上课。”
“空鱼,我怕。”
想到先前目睹的光景,和自己被冴月入侵意识时发生的事,空鱼实在升不起拒绝的念头,而且内心也有个蠢蠢欲动的声音在质问:
你又要一走了之吗,把她又变回一个人。
空鱼抽出手,抚摸了几下鸟子头顶毛绒绒的金发,抱着她,说:
“好嘛,等鸟子不害怕了,我再回去。学校那边的话,用电脑上网课也行。”
鸟子明显想要继续装作委屈瑟缩的害怕心情,可嘴角还是不可抑止地扬起,眼睛也明亮起来。
尾巴又摇起来了啊,空鱼想。
鸟子突然又握紧了空鱼的手,拉着她向卧室外走去。
“空鱼,泡个澡吧,一起去。”
意识到二人都是赤裸的状态,空鱼打了个喷嚏,感受到下半身四处干涸的体液,让那里的毛发产生了奇怪的尖锐触感。她点了点头。
“上次人被帮着洗澡,还是小时候跟妈妈一起呢。”鸟子的语气怀念而黯淡,就像被天风吹散的遥远往事。
停下帮鸟子刷洗背部的双手,空鱼摸了摸鸟子湿漉漉的头,轻声说,“鸟子,我在。”
吹干头发后,带着洗澡后的清新复活感,空鱼换上鸟子备用的大码睡衣,钻进了被窝。
“诶?嗯!啊!”她吓了一跳
“鸟子,你…你怎么又裸睡!”
“因为空鱼来家里,心情很好哦。”
“这,这我会不习惯的啊。”
“空鱼不习惯的话,那也一起裸睡就好了。”
说的根本不是这回事好吗轻浮女!
“而且呀,备用的睡衣已经穿在空鱼身上了,弄坏我睡衣的,不正是小 空 鱼吗?”鸟子戳了戳空鱼的胸口。
别学那个坏女人说话啊喂。
“这,这样的借口也太狡猾了。”
“嗯?那要不,把睡衣给我,空鱼裸睡,应该能习惯了?”
习惯个鬼。
“不要,很介意啊。”
“没事,我不介意穿空鱼穿过的睡衣。”
根本说的不是一回事好吗。
被鸟子的撒娇与奇异脑回路打败的空鱼,终于还是脱掉了睡衣,与鸟子裹在一床被子里,她抱紧了鲨鱼,避免碰到鸟子裸露的肌肤。
睡不着。
感受到鸟子的目光,为了打破这份尴尬,空鱼侧过头去,轻轻问:
“鸟子,你不害怕吗,醒来再看到那样的我。”
“不害怕哦,因为空鱼和我在一起,不论什么问题我们都能顺利解决对吧。”
“而且,我更害怕的是,醒来再看不见空鱼。”
“不会不见的。”空鱼将手探向鸟子的手,二人相连,紧握。
脸埋进被子,空鱼努力地想要睡下。
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鸟子还是洗了床单。
作者:Aho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