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空聊起一大串小校园当中的趣事，虽然光凭她的语言组织很难让这些事听着生动有趣，但她那副受人倾听而感觉到的释然，还是让舞多少入迷。

饭后稍事休息，舞坐在客厅，看身旁的空摇晃着小腿，似乎急不可耐，电视虽然在放送，可她的视线压根没在上面。

感觉不应该等的太久导致她的期待值被消磨，因而舞再刷完几个视频便站起，告诉她我们要出去了。

“嗯，好！”

空早就穿好了袜子，这会蹦蹦跳跳关掉电视，又跑进房间最后安顿好希，说声再见，最后到门口穿鞋，一同出了门。

驾车出行，空似乎没怎么坐过汽车，因而在副驾驶上，小眼睛总是盯着车窗外，让她想起了观光车。

今天的话，舞打算带她去商业街逛逛，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当然主要想做的，还是给买她几身新衣服。

两天前，舞和她曾回到过那个『家』，或许改叫做『旧居所』会好一点，总之两人去到那里，收拾走了空的全部东西。那会儿就发现她的衣服普遍很旧，而且除开那么一两套还可以，其余款式都肉眼可见的不适合她，哪怕只是拿起来看看，也能想象得到穿起来绝对不好看。

同时，她也没有多少小饰品，仅有的只有一根用了好久的发带。舞那时一边收拾，一边对她父亲无名火起，因为这里能为她消费的只有他，可却又做的如此冷漠随意。

“姐姐，衣服那些可以不用买的啦…现在有的已经够穿了……”

“没关系啦，只是顺便买的，也不会很花钱。”

空是很懂事，所以舞需要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这样的话，她应该就不那么觉得有包袱了。

“是这样啊…那就好。”

舞自认为在服装的挑选上还是有那么一手的，因而席卷服装区的脚步进行的干净利落。在为她挑选服装的过程中提供许多建议，空起初只是对舞的选择负责点头，到了后面才似乎被激起了兴趣，愿意留意上面的花纹图案等细节，并想象它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然后才点头了。

在这一块地方，她们没少花时间，但也仅仅过去了小半个下午，于是把碍手碍脚的大包小包丢进车里，转身一齐前往有很多好吃的美食区。

许多人未必对穿的好看上心，但说到吃多半都会来劲。这里流动摊的商贩，亦或是有门店的店铺，人来人往都比之前要多，舞走着走着总觉得不放心，于是提议：“要不然我们牵手走？这么多人走丢了就不好了。”

空听她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舞倒不明白为什么会愣一下，不过她紧接着就递出了手，所以她也没继续多想，牵上，继续走。

好吃的东西琳琅满目，对于孩子而言，必然是非常抢眼，空被牵引着在人潮中行进，眼看着周围，视线停在每一对母女身上，她看看那些人，再看看舞和自己交汇的手，一时间，她的嘴角忽然流露出了些弧度，心中莫名暖意，有点像头顶的骄阳，有点像人熙熙攘攘的温度，说是像，但又不太一样。

光在意着现状，她没多注意走到了哪个摊位，回过神来，舞已经停下脚步，手指前面，似乎在确定她的意见：“想吃可丽饼吗？”

这个甜品，她之前和朋友回家的时候，有幸被请客吃了一次，很是美味，虽不至于念念不忘，但现在看到说不想吃，那必然骗人的。

“噢，嗯…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啦。”

舞说着，于是买了一个她指定的原味，边走边吃，一口下去，尽是松软甜腻。

可丽饼只买了一个，因此她看见舞另一只手空空，于是想到了自己在吃，而舞却没得吃。

没有多考虑什么，便举高了手里的可丽饼，语气有些急切：“姐姐也吃一点…？”

“…噢……”舞本想说『你吃吧』之类的客气话，可面对孩子的一片好意，拒绝的话，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多少罪恶……

因而还是俯下腰，咬下来不大不小的一口。见空微笑流露，她庆幸自己做了这个选择。

其实，比起可丽饼这熟面粉块，她更打算把胃留给肉串，所以接下来除了解腻用的饮料，她的行动全是奔着肉去的。

这一天的下午算得上充实，可也过得十分单纯，吃了些解嘴馋的东西，再带她去电玩城疯玩，抓一两只玩偶当做战利品，夜色便已深。

尽管入夜，这里依然热闹非凡。舞不常像这样，经过了一下午鏖战，她到底是心神疲惫了，而体力更不如她的空，这时候已经是昏昏欲睡。

牵着迷迷糊糊的她，舞不知道要不要背她起来。在犹豫中到了车旁，舞还是抱她上了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调整座椅靠背，好让她躺的舒服一点。

空累了，今晚是不可能指望着她做饭了。她刚想提前在平台上随便点份外卖，却突然想到家里两个小孩，吃饭绝对是随便不得。

于是，她便找了家像样的餐厅，点了他们现做的菜品，并要了外送的服务，这样可比单纯的平台点餐贵出不少，但也不可能选择比这更差的了。

一路回去，到楼下的停车场时，空已经是睡着了，舞小心翼翼抱着她上电梯，进家门，轻放在了客厅的沙发，回过头又去房间里看看希的状况，安顿完毕，才有空瘫坐在沙发，在空的旁边。

其实还是离她远一点好，但累成这样，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上这么多。

再过一会儿，她们的晚餐送到了。她正要起身去取，熟睡的空却忽然搭上了她的大腿，往柔软的腹部靠去。

“啊……”

还在为怎样把她弄开而伤脑筋，她却慢悠悠地将眼睛眯开了一点，很是惺忪的样子。

她视线抬起，仿佛在注视，几秒过去，她忽然一头扎进舞的怀里，就如同她期盼已久的什么事物忽然出现在眼前，因而想要抓住，不愿分开。

届时，她嘴里吐出了一个词，一瞬间抖擞走了舞全部的倦意：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