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芙瑞,你是……故意的吗?」
「大狼、对不起……」
「告诉我、你想追求的是什么啊!?」
「自由……」
「不……不要!!」
我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流了一身。
芙瑞就睡在我的尾巴上,睡得很香,我还能听得到她香甜的呼吸声。
这里是狼牙堡外围的庄园,我们还没到狼牙堡。实际上,我有些害怕、那地方绝对很危险,带着芙瑞过去只能送死……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芙瑞还特意包扎出了一个漂亮的花结呢。
我该做些什么?
最初来伊斯塔利尔只是为了调查其他狼人的事情,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地方不对劲了。
奴隶制的国家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推翻的吧,这样残酷的制度。
可是、我该参与进来吗?
听芙瑞所说的,她是某个组织的一员,而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现有的奴隶制度,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度。
这个组织的名字……
伊丝塔尔、革命军……
我握紧了拳头。
战争是不好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该发动战争……
可是……为了推翻残酷的制度而发动战争……会是对的吗?
「大狼?」
似乎是迷迷糊糊的声音,是芙瑞在说梦话吗?我转过头去看她,结果却被一张正对着我的脸儿吓到了。
「大狼你还不睡吗?」
我拍了拍胸口、差点被吓得尖叫起来,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尖叫的话说不定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不睡,守夜,你赶快睡吧。」
「大狼、你在想白天的事情吗?」
「不、我在想我的女儿,她超级可爱的,我给你说。」
「切~」
芙瑞冷哼一声,转头抱住了我的尾巴、躺下了。
果然……还是不理她比较好……
我抬头望着群星,阿塔路亚会在看着我吗?
趁着芙瑞睡觉、我脱掉了裤子,摘掉了套在左腿膝盖上的腿环。
名为桑斯塔德的魔石已经变得不那么亮了,和最初见到的时候、那耀眼的光芒相比,现在简直就是蒙上了一层黑布一样……
「阿塔路亚……该不会你也已经要扛不住了吧……」
一丝丝的担忧开始在心头出现。
如果真的是我所担心的那样……
「愿望什么的、梦想什么的、还是太遥远了、只想着活下去就好……就好……」
「嘻嘻、大狼的毛尾巴好软~」
「从来没人说我尾巴软,除了我的女儿……嘛、现在她也开始嫌弃我尾巴毛糙了。」
我仰望着璀璨星空,仰躺在了芙瑞的身旁。
「芙瑞,还醒着吗?」
呼~呼~
「刚才是在说梦话吗?」
我微微侧了侧脑袋,果然已经睡着了。
唉……
我的女儿啊、现在在干什么呢?和贝琳达阿姨玩的开心吗?奈乌呢?新家还习惯吗?
奴隶啊……
那种受伤的模样,被残忍虐待的模样……
我再次握紧了拳头,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只是个普通的……怪物罢了。
我做不到……
当啄木牛开始折磨遭受苦难的松树,当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虫子被我从芙瑞的脸儿上赶走,初生的朝阳洒在了芙瑞那打着哈欠的慵懒脸儿上,还有……
一座崭新的坟墓。
「唔~你昨晚做的?」
「是的、我虽然救不了他,但是……总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吧?」
「不累吗?」
「是有点……」
但愿你在天国幸福,可怜的孩子。
在有些简陋的坟墓前做了最后的祈祷,我带着芙瑞打算离开这里了。
「大狼,你能带我去找一个人吗?」
「谁?」
「我说的、那个富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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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我们之前见过?」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是那个被我甩到马车上去的家伙……
周围的古兰花的香味散在空气中,像薄荷糖一样,不过这让我的狼鼻子有些不舒服。
茶色古香的黑木家具,不过却都有些年头了。
钟表,很多很多的钟表在一起转动,滴答、滴答、有点吵……
他皱着眉头,我猜应该是在想被我甩走的经历吧……
这可真尴尬……
「狼人小姐还真是说笑了,我们两天前才见过不是吗?初次见面印象就很深刻啊。」
我有些不寒而栗,这家伙的笑容让我不是很舒服。总觉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你们见过?」
芙瑞就坐在我的身旁,柔长的头发搭在我的身上,她刚刚洗过澡。
「我说、你把头发收一下啊,这么长,很刺人的……」
「你还嫌刺人?你的毛昨晚扎死芙瑞了知道吗?」
「是谁昨晚哭着喊着要我的尾巴的?嗯?小混蛋?」
「切~」
芙瑞每次都这样,比露丝还要任性。
「我是安吉尔钟表店的安吉尔。」
「姓氏吗?」
「是的。」
「这位是狼女凯丝小姐,芙瑞的朋友。」
「喂喂、谁是你朋友了?别乱说啊。」
「难道不是吗?」
「……」
真是拿她没办法。
「那么、芙瑞、你带这个狼人过来是要干什么?」
「安吉尔,你也会感到惊讶的吧,凯丝可以说话、而且、还保持着理智……」
「原来如此……确实很少见。」
「你不会才意识到吧?」
「咳咳……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一直因为琐事没有在意。」
「琐事?啊、对了、本来说好的要去救我的,你们人呢?真想芙瑞死在那儿?」
「在路上被耽搁了,正好碰到这个狼人要急着去救你,就拜托她了。」
「真的吗?」
芙瑞忽然转过头来,棕褐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好像是在向我求证什么一样。
可我根本就不认识安吉尔,而且那个时候……他也没说啊……
仔细一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芙瑞和这个人很熟的样子,芙瑞不是奴隶吗?
「喂、芙瑞。」
我悄悄拉了拉她的裙角,小声嘀咕。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几年前,芙瑞上一次逃跑的时候。是安吉尔救的芙瑞。」
「哎?那这一次是?」
「很对不起……大狼……芙瑞要向你坦白个事情。」
「什么?」
「其实……我们利用了你。」
「哎?」
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我什么时候被利用了?」这种复杂的感情。
「其实芙瑞并没有和安吉尔打赌……让你搬下教堂的吊钟其实是为了解除一个封印。」
芙瑞低着头,似乎在说什么特别愧疚的事情。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因为搬下吊钟而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反而芙瑞却因此而受了伤。
安吉尔忽然从他那牛皮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芙瑞的肩膀。
「芙瑞、战争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