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过犹不及哦白井桑。”
在白井黑子开口前,食蜂操祈先给她打了预防针。
白井黑子诧异的看向食蜂操祈,不过很快也想明白过来。即使这个女人失去了能力,她依旧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洞察力。
“走吧,回去吧。”
食蜂操祈笑了笑摘了朵花在手中把玩,溜溜达达地跟着白井黑子往回走。
五分钟后,食蜂操祈趴在白井黑子肩膀上,把重量都压在白井黑子黑子身上。猝不及防的白井黑子险些一个趔趄,稳住身子之后,感觉到食蜂操祈将什么东西别在了她的耳后。然后便听食蜂操用祈疲惫的声音说道:“白井编辑我走不动了。”
“那你想怎么样?”
“啊呀,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吗?”
“别想打什么坏心思。”白井黑子将食蜂操祈的身子扶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借一辆自行车。”
“白井编辑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吗。现在我身上连个防身的工具都没有,如果有人来刺杀我那我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白井黑子思忖半晌道,“那我背你回去。”说着白井黑子蹲下了身子。
远离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与高楼大厦,在这一方朴实无华的土石路上,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以沉默应答的矮个子白井黑子。
那时对于自己的提议白井黑子没有给丝毫肯定的答复,好在自己同白井黑子说话大都是以玩笑的形式来传达。尽管如此,对方似是无声的拒绝也让食蜂操祈觉得懊恼,她想无论她们并肩作战过多少次,无论她同白井黑子的关系有着怎样的推进,白井黑子于她始终像是掌中沙。即使握在手中,早晚会从指间流逝,她始终不是她的归宿。于是她将这段很丢面子的记忆从白井黑子的脑中删除。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私人向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令她意外的是,白井黑子之后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回应她的提议。她曾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离开学园都市后之前使用过的能力就失效了,不过经她多方求证得知,并没有。那时她便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白井黑子内部悄无声息的发生,悄无声息的改变。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畔,白井黑子听到食蜂操祈如诱人犯罪的恶魔般的声音,性感而又动人。
“白井编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钟情于你吗?因为你总是这样会把人家的玩笑话当真去对待,帅气又可爱。”
白井黑子直起身子,十分严肃的看着食蜂操祈,被看得人则是在若无其事的玩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也没有说过话。
“哎?白井编辑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不是说要去找自行车吗?不去了吗?”
白井黑子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这不是她头一次被食蜂操祈耍,也不是头一次听到什么“钟情于你”之类的话,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神鬼莫测的女人一直纠缠在一块。她曾认为自己可以和食蜂操祈成为朋友,但现实是她们始终处于一种敌不敌、友不友、亲不亲、仇不仇的复杂关系中。
种种怨愤不满最终化作了一道无声的叹息。白井黑子转身离开,去找车。
虽然废了一些力气,白井黑子还是在一个老爷爷那里借到了一辆老牌自行车。
食蜂操祈看着高高的车架和鞍座又看了看白井黑子的个头,有点怀疑她能不能跨上去。
“我就是骑过来的,快到地方下来推了几步。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快回来吗?”白井黑子看出食蜂操祈的意思有点恼怒地说道。
“我也没说什么。”食蜂操祈被说的还有点委屈,“不然回去我带你。”
“你行吗?”白井黑子怀疑的问。
“喂!刚指责完别人自己就别犯同样的错误吧。”
白井黑子犹豫了一下,把车交给了食蜂操祈。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对我们的安全负责。”
“说得好听,上来!我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可是靠自行车上下学。”
白井黑子仍是有些担忧,但还是坐上了食蜂操祈的后座。
刚开始确实有点七拐八拐的,还险些冲进河里,白井黑子真是心惊胆战。不过很快食蜂操祈就掌握了平衡,在白井黑子的导航下,两个人成功到达了食蜂操祈的小区。
白井黑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就得到了一个教训:高兴太早便会乐极生悲。
大风大浪都去了,小河沟里翻船了。自行车和小区的一棵树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好在食蜂操祈腿长,白井黑子也足够灵活,两个人才没能摔倒。
知道人没事后,白井黑子马上去检查车子,车圈被撞歪了,别的没什么毛病。等会儿修一下再给老人家送回去。
暂时把车放好后,两个人上了楼。白井黑子再次敲开了食蜂家的锁,进屋之后,食蜂操祈当即扑倒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你觉得骑车带人回来会比走回来更轻松吗?”
虚弱的声音传来,白井黑子抿了抿唇道:“本来是我要带你回来。”
“我以为你半路会提出换一换,谁能想到你心安理得的坐到家。”
被食蜂操祈这么一说,白井黑子内心竟觉得理亏,她四处看了看,给食蜂操祈接了杯水,语气缓和道:“喝点水吧。”
“不想动,不喝。”
白井黑子将水放在一旁桌子上,说了句“我去你卧室拿手机”就走了。
拿到手机后,白井黑子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食蜂操祈床前,伸手拿开了枕头,看到了下面安静躺着的一把刀。白井黑子将枕头放了回去,当做无事发生。
“我去还车,等会儿带饭回来给你。”
“嗯。”食蜂操祈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像睡着了。
等到白井黑子还车回来后,食蜂操祈是真的睡着了。把饭放在一边,白井黑子定神看着沙发上的人。食蜂操祈偶尔会有“自我牺牲”或者说是认真的表现,就比如说是刚才即使累的要死也没有提出和白井黑子换。这种表现何时会出现以及为什么会出现白井黑子并不能想清楚。但是每次出现白井黑子都会有莫名的感动与心疼。这连她自己都不解。
就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突然做了一件好事,你感动可以理解,心疼是怎么来的?虽然用恶贯满盈的人来比喻食蜂操祈并不恰当,但她确实是个顽劣感十足的人,偏爱捉弄人。
按照白井黑子被捉弄的次数以及程度,她此刻该幸灾乐祸才是。
可是一个韧如丝的人突然将她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你的眼前,如何能幸灾乐祸呢?笑她的坦诚与弱小吗?那是何等的卑劣。
任何人都能笑但她不能笑,因为不论真假,那是食蜂操祈为她做出的“自我牺牲”。
风过无声,春草萌生。去者无意,留者自当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