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也是吸血鬼的一种常见法术,但由于它们对主人的依赖性很强,所以至今都无法解明。常见的使魔有猫、蝙蝠和鸟类这样的动物。”
“还有动物以外的吗?”鹭森灼问。
“嗯,我有见过影子使魔,可以让主人瞬间移动到影子的所在地……不过这么异常的应该非常少见。目前已知的使魔产生方法有自体生成和控制外界两种,理论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植物,比如花之类的应该也可以吧,虽然我没听说过——喂,那边的,上课的时候认真点。”
被点了名的松实玄和高鸭稳乃猛地回魂,但赤土知道两人的心都牵在外面协会的运输车上了,连看起来认真的新子憧和松实宥都时不时往外瞟一眼,大概这间屋子里专心致志地听课的就只有鹭森灼一个人了。
“算了,反正只是最后再复习一下笔试内容,你们自由活动吧,记得准备好行李,明天就要出发去奈良了。”
“噢——”
“这么不想听我讲课啊……”
阿知贺作为专门的后备基地,拥有很多战斗以外的专项人才,所以协会时不时会派人送些物资上来,比如制作武器的原料、铭文加工和特殊道具制作的委托,还有就是一些经过东京本部的文件。让稳乃她们这么激动的原因,除了运输车已经三四个月没有来过了以外,还有这次负责护送的是两个B级猎人。
协会对战斗人员的大致分级为S、A、B、C、D,只有通过协会认证获得D级及以上的身份才能算是正式猎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中游水平的样子,但实际上B级被称作是【猎人】和【一般民众】的分水岭,从这个阶段开始正式踏入了‘非常规’的世界。
赤土随便收拾了东西,和灼一起走出教会后院被临时改造成教室的祷告室,兴奋的稳乃已经窜了出去,另外三人也跃跃欲试地想上去搭话。结果赤土一出门远远看到的就是运输车边上靠着的两个男人在对好奇想要靠近的两人呵斥些什么,仔细一听,无非是“无关人士禁止靠近”之类的话,稳乃和憧悻悻地走了回来。
在警戒着?为什么……不,是害怕吗?赤土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一刻不离地收在运输车旁的两人,两个B级中较年长的那个察觉到她的视线,拧着眉朝她瞪过来。
“总觉得这些家伙,比之前来的人都要凶啊?”灼嘟囔着,朝同伴们走过去。赤土好几年没回来,听了见过很多次运输员的灼的抱怨也感到很奇怪,余光看见新子望坐在教会前的长椅上晒太阳,正朝她招手,快步凑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你们就好了,明天就走,接下来的两天我可是都得面对那两张臭脸。”连送去茶水和食物都受到冷淡对待的新子望语气不免有些烦躁,“两个B级不去执行任务在这里送什么货!”
阿知贺教会的地下有一个专门的档案室,用于存放从本部调来的资料,是九年前东京事变后修建的。六面的墙体都有特殊的法术保护,文件档案只进不出,只有协会本部的信物才能打开大门,而每次上锁则需要重建大门那面墙的保护层,准备材料,绘制阵图,用特定的礼器再次启动大概需要快两天的时间,没办法,人类如果不经过一些列繁琐的仪式就无法构建出像样的大型法术。
作为牧长,她是仪式的主要执行人,很显然,在看到档案室封闭之前那两个人都不会离开。
“他们在害怕什么,侯爵的袭击吗?”赤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B级猎人在猎人协会中可以算是高级战力了,而众所周知吸血鬼对人类的事毫不关心,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听过协会运输车被袭击的事,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战力派遣到这么没意义的位置上。
“看起来相当紧张呢,明明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B级的精英们只是单纯地对这种杂事不满罢了吧……好好,知道了,不拿你开玩笑。”新子望耸耸肩,“其实经过奈良城的时候真的遇到了袭击,队伍里的A级猎人负伤,暂时留在了奈良分部。”
“A级?真的假的?”全日本的A级猎人数量都不会超过五十个,且不说协会的目的,按猎人的评定标准,A级猎人理论上是拥有单挑侯爵级吸血鬼的能力的,高级吸血鬼又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熊本的大沼秋一郎,嘛,已经七十多岁了也没办法吧。袭击者被大沼先生当场击杀了,听说是【雾岛神境】所属的,不过我在奈良的朋友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也有人认为是【亲王派阀】,居然还有人说是袭击者是人类……谣言真可怕啊。”
赤土晴绘垂下眉眼,B级猎人被称作是【猎人】和【一般民众】的分水岭,从这个阶段开始就算踏入了‘非常规’的世界,B级和以下有着巨大的鸿沟,这前方是超越人类水平的异常者才有资格窥探一眼的光景,象征着能与上级吸血鬼争锋的实力和协会的承认,是只有少数人能获得的殊荣。
赤土晴绘曾对此深信不疑,直到她亲眼见识过所谓【上级吸血鬼】和【异常】才知晓协会、人类究竟是何等的傲慢愚蠢,竟然以肤浅的眼界圈定敌人的世界,甚至以凡人之身揣度同族中的怪物,她明白了所谓的“分水岭”只不过是区区一张门边的站票罢了,教训过于深刻以至于她听到【亲王派阀】这个词时还会下意识地感到心悸。
“午饭,我去送吧。”赤土突然出声。
“诶?”望却有点犹疑,“还是算了吧,那些人绝对会说些很过分的话。”
赤土撑着膝盖站起来,满不在乎地说:“要吵架的话我当然乐意奉陪,他们要是想动手……”
牧师拍拍衣服下摆,她朝运输车的方向扫了一眼,新子望看到她眼中的冷淡的光芒突然愣住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站票观众罢了。”
她轻蔑地说,朝教会后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