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谈，R。
戴丝，过来。这件睡裙果然很适合你。
戴丝爬上床，倚在莫倪的肩头，听她问：这两天过得还习惯？我这里不比家里，稍小了些。
没关系，被姐姐收养以前我住的也不是大房子。
莫倪拥住戴丝，顺她的头发，抱歉，让你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不会。戴丝回搂住她，轻声说，过去早已逝去，能有你和姐姐在我身边，我已经足够幸福了。
我也是，戴丝。莫倪，扣住她的五指，我们来履行今天的约定吧。
戴丝看着莫倪越发接近的脸，紧张得闭紧了眼睛，偏过头去。
吻最后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冰冰凉，印着莫倪唇膏的味道。
阴影离开她的上方，阳光的味道覆到身上。戴丝慢慢睁开眼，见莫倪盖好被子后，在她的身侧躺下。
对不起。戴丝老老实实地道歉，我……
莫倪伸手托住她的脸颊，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吻由浅及深，别紧张，我们慢慢来。
莫倪的舌尖掠过她的耳朵背面，沿着弧线落到锁骨上，烙下一排齿印。
莫倪你，是饿了吗？戴丝迟疑地问她。
莫倪轻笑出声，是啊，我饿了。戴丝能允许我饱餐一顿吗？
呼，戴丝紧绷的身体稍有放松，语气里全是好意，那你快去吧，饿着肚子对胃不好。
扑哧，莫倪支起身子，你是真的没明白，还是装作没明白呢？
不过戴丝，我们约定过了的。莫倪向后坐下，被子因为她的动作掀开了大半。你逃不掉的。
莫倪握住系扎绳的一端，扯开睡裙上的蝴蝶结，倾身去。
呜哇！睡裙散开的瞬间，羞赧在戴丝脸上炸开。她下意识去护住自己的胸口，结果抱着了莫倪的后脑。莫倪的头发卷曲而蓬松，滑过指节，撩起戴丝心头的一片柔软。
漂亮的莫倪，即便是这般具有攻击性的样子也漂亮得紧。她张开双唇迎上莫倪的吻，任由两人的口腔内变得乱七八糟。
戴丝，莫倪的声音近乎蛊惑，我今夜想要——任性一些。
戴丝揪住枕头，亲她的手背，只限今晚。
只限今晚。舔弄自肚脐一路向下，戴丝捂住嘴巴，把古怪的痒意摁回去。
戴丝。莫倪拿掉她的手掌，哪里不舒服吗？
戴丝小幅度地摇摇头，闭紧嘴巴。
那……放松，莫倪啄她的唇角，很认真地先礼后兵。
音节从喉咙里蹦离，戴丝却已经无心去压抑。未曾有过的体验谈不上愉悦，戴丝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莫斯蒂馁，莫斯蒂馁，莫倪，莫倪，莫倪……她哭得拳踢脚打，只能无用地重复恋人的名字，箐，求求你，求你……不要，停下，快停下……
别乱动，不然会伤着你的。
莫斯蒂馁·伊利比迪亚·箐——戴丝抽泣着，我好难受……
抱歉。莫倪的额头淌下汗珠，她道歉，额上是细密的无措，抱歉。
莫倪从没有这般厌弃过自己的狂妄自大：理论不足加之毫无经验，却仍迫切于完美实践。哪有这么好的事，实践对象分明成了供折腾的实验对象。
她在戴丝愈发粗重的喘息里终于触到了门扉。莫倪毫不犹豫地甬破那层阻隔，惹得戴丝失声尖叫的时候抽出一指的嫣红：
你把天使亲手拖进地狱了，你开心了吗？
不、不是的…她自己同意的，她亲口答应的。
你没有听见她的哭喊吗？你是假装没听见，你真可恶，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愧是伊利比迪亚家族的后继人。
不……我不是……
呜……箐......
戴娜尼斯。莫倪从失控里清醒过来，看见身前的人儿呜咽着起伏得厉害。她探身要安抚戴丝，却被翻身躲开了；她捞了个空，手一软跌在戴丝身上。
你给我起开，别靠近我。戴丝气呼呼地推她，连声音都在异样的颤抖。莫倪垂下眼帘，弄疼你了吗？
你也试试不就知道了…...
未曾经历过的干渴从下腹涌过喉口，戴丝吞吐着，看莫倪白净的脸都是迷幻的彩。
是我不好。莫倪拨开黏在戴丝脸上的头发。
葱白的手臂近在咫尺，戴丝没止住脑海里古怪的错视，拉过莫倪一口咬在了她的大臂上，轧出一圈红虚线。
戴丝！莫倪吃痛，却不阻止，只在加重的力道下微微喘息。
血珠从创口处冒出来，沾在床单上散成星点的蒲公英。
戴丝愤愤地质问她，莫斯蒂馁，你都不拦我一下吗？
若你能消火，便是再咬几处也无妨。
戴丝扳过她的身子，朝着肩头发狠地凑上去，最终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莫倪，我怎么舍得——这么说来，学姐你还没有对我说过喜欢我。
……我没有资格，曦。莫倪闭上眼睛，喃喃道，天使不应该和堕落者同行。
连朋友那种喜欢也不行？箐，我不管你的前任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整日患得患失。你的现任不许你妄自菲薄；你是我心目中的最优秀，如若你都没有资格，那这个世界里便不存在能和我谈“爱”的人。
他们可没那么大能耐给我灌迷魂汤。莫倪笑着揽戴丝入怀，因为你，我才想要长醉不醒。
你……干什么……唔。
贴上来的躯体不断升温，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凉意。致使戴丝恍惚以为自己怀里的不是莫倪，而是块炭，烫手得紧。
戴丝，摸摸我好吗？
戴丝将手沿着脊椎滑下，听见莫倪发出奇异的呼声。莫倪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颈窝里，痒得她浑身躁动。
接下来呢？接下来……刚才莫倪是怎么做的呢？戴丝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回忆起来，脑袋里闪过的几个画面却都是莫倪展露的胴体：她雾霾蓝的长发，她玉瓷白的胸腰，她玫瑰红的唇舌。
这下她什么步骤都想不起来了，眼耳手都在开大喇叭喧嚣着：扑倒莫斯蒂馁·伊利比迪亚，然后为所欲为。
戴丝，莫倪在她的后背写字，kiss me。吻我。
戴丝依言亲在她的胸口，莫倪隐忍压抑的媚音从左耳流入右耳，戴丝难以自抑地发问：你和他们也是这样吗？（还是会发出更清晰的声音呢？）
他们？
你的前任们。
比如说，你的现未婚夫和前未婚夫，戴丝咬在她的肩窝上，你的前男友银李。你的前女友茱莉。有多少人见过你的这副模样，又有多少人知晓你的另一种声音。
啪嗒。泪滴落在皮肤上的声效在静默里被成百成千地放大：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揪着这种问题不放呢？——她不会认为我不识好歹而将我赶出去吧？不，不是赶，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过“喜欢”，哪怕作为朋友也没有——或许我压根连朋友都不曾是。
没有喔，曦。莫倪伸出手去顺她的头发，略微有些懊恼，我的前任……我确实曾有过好几任协议对象，事实铁证，我不否认。不过戴丝，下个月和我去一趟我外祖父家吧。我们一起把现任未婚妻变成你好不好？
我不需要什么未婚妻的头衔——你允许我留着身边继续喜欢你就好。
曦，你就是太善良了。莫倪浅吻了戴丝后松唇，小白兔会被大灰狼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我才不是小白兔！
是，是，戴丝是小天使嘛。
才不是什么天使——箐总是这么说，真的这么向往天使吗？
就当是，活在夜幕里的罪人的一点小奢望吧。曦，我没办法应承我们的未来，但我会努力在可以把握的时间里尽己所能。你能不能把温度分一点给我？
尽管拿走吧。戴丝揽过她的肩头，耳语道，箐。我把自己交给你，请你，千万别在半途丢下她。
她把自己的所有美好尽数交给你，连同一颗脆弱的真心。
蛋壳融在雪里，化了一地春寒。万株绯红自肌肤泛滥开来。所有落下的泪晕在褶上，拖曳出断断续续的足迹。
莫倪架着戴丝，把人推进沐浴间里，拉上玻璃门。
蒸汽很快模糊了视野，温度恰好的热水洒在身上，疏散了倦累。戴丝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和，却在记起莫倪还等在外间后快速裹好浴巾拉开门——
哗啦。
水流自上而下的冲击声在封闭的室内格外巨大，莫倪抓着还淌水的圆盆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藏。
最近天气不怎么冷，我……
莫、斯、蒂、馁！戴丝咬牙切齿，你就这么喜欢糟蹋自己？
她奔过去握住莫倪冰冷的手腕，把莫倪拽进隔间里，抵在墙上就着先前亲吻的肩头狠狠地来了一口。你就这么喜欢糟蹋自己？那不如换我来。
莫倪挨着墙面滑坐下去，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被戴丝附上去，撬开了牙关。
热水浇在两人身上，滑落下去，又在砖面上爬开。
戴丝不顾一切地去撕咬莫倪，把咸涩的泪抹得四处都是。
戴丝，戴丝——莫倪双手叠在她的背上，你会感冒的。
戴丝盯着她紫水晶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多考虑一下自己呢？那盆水，分明是冷的。你怎么就怎么不爱惜自己呢？
活着就已经是我能得到的最大宽恕了。其余的，我——
莫斯蒂馁，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你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偏见砍断我追求幸福的可能性。我喜欢你，我的幸福即是和你在一起获得幸福。请你，不要践踏我的努力。
……
莫倪没有答话，她沉默着，收回了双臂。戴丝展开身上的浴巾，关好阀门，擦拭去莫倪身上的水珠，向莫倪邀请般递出手心：学姐，明天我们去附近的公园走走吧？
莫倪应下，挣扎着拥住戴丝，麻烦你再等等，我会尽快……
你不必这样逼迫自己，不然我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分别。
莫倪护着戴丝的脑袋躺倒在床上，自是有的，向她展示身上的圆圈，这可是独属的一份。
戴丝扯住盖被边儿，呜哇！这个就别提了…！
那便早些睡吧，晚安。祝福意味的吻贴上眉头，戴丝回以拢抱，晚安。
草稿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