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咲之旅》5
我，梦见百夜在亲我，就仅仅是亲吻，没别的。只是起床时看着同样刚睡醒的百夜感到有些……羞涩？
与百夜的旅行已进行了一个月左右，令我惊奇的是我竟还未感到厌倦，反倒渐渐沉浸在了其中。越是如此，我就越觉得“百夜陪在我的身边”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所以才会梦到与百夜接吻的场景吗？我如此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多少有些牵强了吧。
‘可是啊……’我与也刚起床的百夜对视。‘明明百夜不在了、消失了，我可能也并不会感到什么重大伤感之类的，可为什么？百夜她不会让我厌倦呢？’
咦？我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厌倦她呢……
唉……胸口好闷，这好难懂。先顺其自然吧……
“我去买早饭。”百夜自然地向我凑过来，“千咲想吃什么？”
她的眼神充满了热情与不知名的冲动，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她如此的动力，但想必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
“呃，随便来点吧，再带一瓶牛奶……辛苦了。”我扯扯被子，想着趁百夜买饭之时再睡个回笼觉。
老实说回笼觉的感觉十分的赞，我小时候上学前就总是设立两段时间点的闹钟，好让不多的早晨时光延长一下。本质上可能还是逃避吧，虽然最后还得去，也总迟到。
“嗯，好，给你买。”临走前的白夜，摸了摸我的头，她的精力可真充沛，明明初次见面时还有点娇羞……还是娇气？我可能是睡傻了……
唉，只不过她的“充沛”好像都是冲着我来的，这是作为妹妹的责任感？好像不太对，不过反正是好的东西就是了。
小的时候，又是小时候，我小时候怎么这么有料？不，反之一想，小时候那么多黑历史而现在基本没有是不是证明了我渐渐变得有些成熟了？
正因为有了这些令我脸红发笑的黑历史，才会让我变得成熟，用这些“成熟”，我可以更好地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变得“成熟”到如此地步，不能说我不想“成熟”，我只是还想保持一颗像“能做出令现在的我发笑的我那样的童趣之心”。
所以有时才会为了追忆那颗“童趣之心”而做出与平常不符的行为，毕竟啊：
总是追忆过去，可不太好。
“喂欸？”百夜回来了。啊，忘了说了，这里是旅馆哦。
“没睡吧？千咲。”百夜朝我凑近过来，我细致的看了看她的嘴唇，亲上去的感觉应该也不错吧，不对……我在想什么。
而百夜在看我睡乱的头发，我摸了摸……
“唔……果然很糟糕……”
“我来给你收拾！”百夜缓缓钻进我的被窝。我下意识的有些抵触想拒绝，但又觉得有些不好。而且此时的我又好像感受到了她体内特有的“热情”，便不自觉的答应了。
“有劳了。”
“啊哈。”百夜很兴奋，而且非常熟练。
“喂……不要乱拿我试各种发型啊！”百夜折腾了半天，我才发现她好像没有在认真的弄发型。
“啊，可惜……看不到正脸！”百夜不停摆动我的肩膀，搞得我不知说什么好……
总算是该启程了，根据地图记载，再往前走就是西大路最西边缘的城市了。西大路以西的大洋彼端并非东大路，而是更为广阔的海洋。
老实说我不认为再往西走会让我遇到命中注定的人了。毕竟百夜在跟着我，所以就算会是有命中注定的人，遇到了后也会很尴尬吧……
不过西边的诱惑依旧在驱动着我。无论结果如何，这个城市，我会去见证的。
“很普通的地方呢。”我呼一口气道。
这是很稀松平常，和以前见过的一般城市差不了多少的地方。但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旅途的终点，我便对这座城市抱有了一份本不该有的期待感。
“哎呀呀！”百夜在一旁挺直身子，突然指向右前方发出怪叫，“那里不就是商场吗？真是怀念呢……一起去吧！千咲。”
“既然这么希望的话……那就一起去吧。”
要按平常的话，我会在这里边思考一些得不出答案的东西边闲逛于此吧。而现在，百夜总是牵引着我……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这么顺其自然下去我想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喂，百夜啊……”我抓住她的肩膀，“去那里……”
我卡了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可真奇怪，我当然不是不愿去，但也不是特别想去，可是百夜希望我们一起去，所以就要跟她一起去吗？
我的心里一阵乱麻，又想起了那个梦，我又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会做那样的梦是因为百夜对我很重要吗？还是说什么呢？
“千咲？”百夜歪着头仔细看我，“不舒服吗？”
“有一点吧……”准确来说是脑袋疼，我想不清楚这一切。我不清楚我对百夜怀抱的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有点不知所措。
“那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来……我扶着你。”百夜急忙挽起我的手着急地说，然后四处张望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谢谢了。”我将身子靠向百夜，让她扶着我，我感到心跳变得有些急促。
“别客气……”百夜扶着我缓缓向前……
我们找了个长椅坐下，这里还算偏僻，过往的行人没有很多，很适合休息。
“……那个，千咲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百夜突然问过来一奇怪的问题。
“嗯，十月的。”虽然不知道用意为何，但我还是认真的回答。“顺带一提是17日。”
“嗯！好日子。”百夜赞美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管生日哪天都会这样就是了。
“百夜你呢。”我很庆幸现在有个话题可以聊，好让我的大脑可以放松放松。
“12月15日。”百夜笑了笑，“我是射手座，千咲你是天秤座，听说我们俩的星座还挺配哦。”
“那真是太好了。”我跟着笑了笑。
没想到百夜还会玩这种东西，我是完全不怎么信这种东西啦。毕竟要将世界上所有人的性格归类于12个类别中来定型，未免有些太过于片面了。不过偶尔看着玩玩倒也是不错的，我曾经就很喜欢玩来着。
“千咲啊……”百夜慢慢凑过来，“好受点了吗？”
百夜赤诚的话语和担心的神情令我的心有些暖洋洋的。百夜这个人对我来说，可能的确很重要。
毕竟除了家人之外还能有这么关心我的人，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我也的确很想跟她一直在一起。嗯，就是这样。
“完全没关系了喽！”我将双手高高举起，以表精力充沛。
“那太好了！”百夜笑着鼓起了掌，令我不禁暗自发笑。
“那还……一起去商场吗？还是千咲你有别的打算……”
“咦……”举起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百夜给出了我选择。
啊，又是选择。我本不讨厌选择，对我来说好的选择与坏的选择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认为那就是旅行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成为我珍贵回忆碎片中的一员。
可现在我却不知所措，我做不出回答。原因其实我应该十分明白，可将它化作言语来向百夜表达，我却无论如何都组织不出来。
“啊，我做不到！”我抱头悲鸣。
“怎么了！”百夜拖着我急切的问道。
“两个都是好选择，但我并没有坚定的下定决心去选择，而是放弃了选择的机会。嗯，我没有选择。明明之前我能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我看向她道，百夜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唔……不仅仅是因为有你在，百夜，我好像变得奇怪了。”
“没有哦，千咲。”百夜扶住我的肩膀，“证明了看似冷漠的你也会因犹豫和不知名的东西而影响判断，我认为这很厉害，看似不完美，实则完美。”
“唔…… ”我尴尬的笑了笑，“多少有点浮夸了，这话……”
“啊，可能确实有些夸大的成分！”百夜慌了起来，“但是大概意思……大概意思，大概……是那样吧。”
“呼……哈哈哈。”我被逗笑了。“嗯……差不多也该释怀了。就算我的内心可能出现了一道裂痕，我本身的力量也并不会因此变弱。”
“嗯，就是这样。”百夜凑合道
“是啊，就是这样……”我摸了摸百夜的脸，舒缓而细腻，要知道随年龄的增长，近几年我就只摸过百夜一人和我的脸了。
“也许你让我有了些许改变也说不定。”
百夜的脸经过我的触摸后变得十分通红。
“那就走吧。”我站起身来，“一起去商场。”
我感到一阵畅快，是因为做出决定了吗？
“嗯！”百夜看起来很开心。这么看着她的我不禁笑了出来，可能不远的将来会有某些惊喜在等着我。
我们一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同行时光，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疲劳感随之而来。
“睡觉吧……”我关上灯，不等百夜回答。
夜深人静之时，百夜突然搭话：“话说千咲你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啊，你的西行之旅已经快结束了吧。”
“啊，好像是这样，听人说西大陆以西的海洋就算再走1000公里都还是海，看来这段的西行之旅已经结束了啊……该咋办呢……”我有气无力的答道。
然后便是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已有睡意的我好像找到了答案，但又懒得开口，一是怕扰了困意，二是怕吵到有可能已经睡着了的百夜，三是觉得话题是在他那头断的，自己续上就有点没面子。
早上，我们睡醒走出阁楼，吃了一顿清淡的早餐后，走出了这座城市。
没有特别的感觉，明明抱有一些本不该有的期待感，但就是很普通。
“不会变吧，今后也是。”百夜疑惑地看着我，我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能看到海了。
“海风不过如此。”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站在岸边的我迷茫的轻声道。
明明在我眼里是无边无垠的世界，但对于真正的世界来说，仅仅是微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点”吧。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自己分外单薄，仿佛整个人都是虚的。
“千咲。”百夜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令发呆的我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中。“你……满意吗？”
百夜很激动，却又好像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像是第一次看见大海。
满意？满意什么呢……这一路的回忆够吗？真的吗？
旅途的终点到达了，我并不想说什么。在这场旅途中获得了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像这样感悟之类的东西，更适合让我镌刻在心中珍藏起来，成为一段宝贵的回忆供以后的我享受。
“这趟旅途……”百夜又补充道，虽然不知道是在补充什么啦。“够不够之类的……？”
“够……”刚要说出“够吧”的我脑袋内突然仿佛闪烁了一下！我摸了摸我的嘴巴，又看了看百夜那略带悲伤的眼神。我想这时要是说错的话，未来就会发生变化吧，我如此想到。
错能错到哪里去呢。顶多是……与百夜分别？
“不行！旅途还没有结束！”我抓住百夜的肩膀，她认真地看着我，认真地等待着我的回答。“唉……是的，现在的我好像被未曾知晓的感情束缚住了！”
我垂下头，我感到脸红了起来，好像有点羞耻啊……
羞耻什么呢？又不是什么什么的，这只是继续向朋友发出旅行的邀请啊，并没有什么不妥啊——我点点头。
“所以啊，我还想持续这份‘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