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火大會

作者:范可遙
更新时间:2022-11-07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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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快點!」


純一馬當先,跑在山吹一家人的最前方,回頭催促著在他後面幾步之遙的沙綾。而跟在沙綾身邊的沙南也拉著沙綾浴衣的袖子,想要快點前往花火大會的心情表露無疑。


於是,沙綾只能苦笑著安撫兩個弟妹:「好啦好啦,不要急,煙火不會跑掉的!」一邊稍微加快腳步,回應他們熱切的心情。


在沙綾等人身後不遠,他們的父母正微笑著看著三個孩子,一邊悠哉地慢步跟在他們身後。


山吹一家人一行,和往年一樣,照例前往在他們居住的城鎮舉辦的花火大會。


到了大會現場,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販賣著各種食物以及各項遊戲的攤位,散發著的香味和遊戲中的歡呼聲正吸引著貪吃又愛玩的純和沙南。


「姊姊,我要玩那個!」


「好好好,不要跑,我們馬上過去。」


「姊姊,那個看起來好好吃哦!」


「好,等一下姊姊就過去買給妳!」


兩人纏著姊姊,吵著要沙綾帶他們往各個攤販去。而沙綾總會適當地滿足兩個弟妹的要求。


畢竟是難得的花火大會,稍微放縱一下也是沒關係的。


正當沙綾帶著弟妹穿梭於各個攤販中時,一道沙綾再也熟悉不過的嗓音傳入她的耳裡。


「蕾,妳看!不覺得這條金魚長得很像兔子嗎?」


那是和沙綾不知相處了多少時間,與她同為Poppin' Party成員的花園多惠。


如果只是這樣,或許沙綾可以又驚又喜地去和多惠打招呼。甚至,可以邀請多惠加入山吹一家一起逛大會裡的攤販。


但是,隨之響起的另一道嗓音,卻完全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呵呵,小花妳還真喜歡兔子呢!」


那道嗓音的主人,沙綾雖難說是多熟悉,卻也很明白剛才那句話是出自誰之口。


和奏蕾,是多惠直到最近才與其相逢的兒時玩伴,也是多惠曾短暫支援過的樂團裡的主倡。


兩人同時出現在這裡,代表的意義不言可諭。


沙綾明白,關係良好的兩人一同來參加花火大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然而,發現兩人一同出遊的沙綾卻無法對此事平常心看待。方才還沉浸在大會歡樂氣氛的她,不知怎地,突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對於恐怕只有幾步之遙的兩人,沙綾別過頭,別過對話來源的方向。


她不想知道多惠正在和蕾亞在一起,更不想用雙眼確認這個事實。


「姊姊,怎麼了嗎?」敏銳的沙南似乎察覺到沙綾的不對勁。


發覺狀況不妙的沙綾趕緊強作鎮靜,摸著沙南的頭,安撫道。「沒什麼哦!姊姊只是突然想到別件事。」


沙綾不想讓家人察覺到她的心情,更不想讓她的心情影響到家人出遊的興致。


所以,她不想再待在這裡,讓自己不知何時會漏出的陰暗心情成為此次全家出遊的陰影。


又或許,只是害怕繼續待在這裡,隨時都會撞見她所不想看到的情景。


沙綾走向身後一步之遙的父母:「爸、媽,純和沙南請你們照顧一下。我想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沙綾的母親聽了,沒有說別的話,只是微笑地點點頭。


沙綾十分感謝母親什麼都沒問,即使母親一定發現了什麼。


接著,沙綾強打起精神,告誡弟妹要聽父母的話後,便轉身離開家人。


一開始,她是以平常的速度走著,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等過了一段距離,回頭已經看不到父母和弟妹的影子時,沙綾便跑了起來。


逆著前往大會中心的人潮,沙綾鑽過遊客間的縫隙,往人影稀疏的地方跑去。


最後,停在一處看不見其他人,燈火闌珊的會場外圍一角,因為過度奔跑而喘著氣。


「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等到呼吸逐漸變得平穩,頭腦也恢復冷靜後,沙綾不禁對自己自言自語。


明明希朢能讓父母少操煩心的,現在的自己卻因為一件連自己都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妥的事就搞成這樣,到底是在演哪齣啊!


心裡這麼想著的沙綾,視線漂到花火大會的方向。


在我走了以後,不知道大家都在做什麼?純和沙南有沒有乖乖的?父母有沒有在擔心自己?還有,多惠和蕾亞現在在說什麼?又在做什麼?


沙綾用力地搖搖頭,想把這個她不該在意的事情搖出腦外。


然而,愈是這樣,沙綾就愈是無法將心思從那女孩身上移開。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現在的多惠,一定正和蕾亞牽著手,愉快地享受花火大會吧!她們會在說什麼?會在想什麼?不論是什麼,都是自己無法得知,更無法介入的事。


沙綾苦笑,自己不過與多惠有點時間的交情,跟本比不上兒時玩伴多年的心意相通。


「啊!果然是沙綾!」


正在心亂如麻的同時,那人的聲因卻突然出現在耳邊,委實讓沙綾嚇了一跳。


轉頭過去,多惠正小跑步地來到沙綾的身旁。


她臉上透著紅暈,身上原本應該穿戴整齊的浴衣也顯得有些凌亂。即使如此,多惠還是露出笑容,迎向沙綾。


「惠、惠惠!妳怎麼會在這裡?」


面對多惠的突然現身,沙綾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多惠明明是應該和蕾亞快快樂樂地逛著各種攤販,享受著夏日最後的美好,為什麼,又會突然跑來這個祭典氣息稀薄的角落?


「剛剛我好像聽到沙綾的聲音,就跟過來看了。原來真的是沙綾。」


多惠笑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


看著眼前的多惠,沙綾不自覺地微微張開口,有太多問題就要這麼從口裡逸出。什麼時候和那女孩約好來花火大會的?和那女孩在一起時,都聊了些什麼?還有,離開了以後,原本和她在一起的女孩怎麼了,話還沒到嘴邊,便被沙綾都用力地嚥了回去。


在這個只有她們兩人的時間,沙綾實在不願提起那個女孩,更不願意讓多惠感覺到自己對她的交友多管閒事。


多惠又朝沙綾走近了一步。不知不覺間,兩人已並排站在一起了。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沙綾,好開心。」


多惠平靜地說出的話,卻在沙綾的心裡激起一陣漣漪。


為了驅散心裡那股躁動,沙綾竭力保持平靜,接話下去:「是啊!如果還有Poppin' Party的其他人,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地逛花火大會,那就更好了。」


「不,只要有沙綾,我就很開心了!」


漣漪猛地化為巨浪,激烈的水花碰擊聲,清楚地甚至讓沙綾能確實地聽到。


不,那不是想像中的水聲,是確實存在於現實的爆炸聲,在遙遠的高空響起。


煙火在夜空中炸裂開來,色彩斑瀾的火花點亮了原先黯淡的天空,也點亮了兩人所在地的四周。


「好漂亮。」多惠被綻放在眼前的絢麗花朵吸引走注意力,率直地發出感嘆。


沙綾從旁窺視多惠的臉,那被煙火染得五顏六色的臉上,只看得出純粹的喜悅。


煙火很快就結束,回到兩人身旁的,是平穩的寧靜。接著,是多惠帶著笑意的一句話:「下次,再一起來看煙火吧!」


看慣了煙火的眼精在絢麗平寂後,一時還適應不了黑暗。不過沙綾確信,映在多惠眼眸裡的臉龐,一定是笑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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