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西塔楼的猫头鹰棚屋时有寒风呼啸,二月尾声乍暖还寒,残留积雪覆在阶梯上,首先来到者的脚印清晰可见。
在和睡意搏斗中难得大获全胜的斯莱特林沿着旋转楼梯向上,精神饱满的源泉是愿早日送达信件的期盼。针织围巾Fate舍不得戴,叠好放在衣柜里,索性还有几步就可到达棚屋。
借着外界光线,抬头望去上百只形貌各异的猫头鹰栖息在内,有些已经沉进睡眠,还有些生性活泼不时在栖枝间窜动。为方便猫头鹰进出,塔楼没有加装玻璃,反而有较室外凉意更甚之意。
踩过几根吃干净的小型腿骨,Fate站在设置在中央的栖枝前,没等她呼唤声,一道无声黑影即从屋顶掠下。黑羽黄瞳的猛禽收拢羽翼,表达忠诚地低下头颅,用尖锐的喙轻碰下Fate的指节问好。
当年是为姐姐采购开学用品来到对角巷,本来需要等到两年后才能拥有猫头鹰的Fate发现出生没多久羽毛刚丰的未来伙伴,大抵是见Fate实在喜欢及听店主讲述素日平静今日反常欲逃脱出笼的现象,母亲提起两只鸟笼付款,家里遂迎来两位新加入的猫头鹰成员。
而今威风凛凛的猫头鹰陪伴着她共同长大,Fate用指尖替Bardiche梳理下羽毛,才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信件。信件中央封有印着三桅帆船纹饰的火漆,Fate亮给猫头鹰瞧瞧确定目的地,再三细细从前到后检查信件没有破损,方让其衔好,轻声道:
“辛苦你了,Bardiche。”。
待到Bardiche展翅飞离塔楼,Fate感到似乎有缕魂魄粘连在信件上,拿到这封信时妈妈会是什么表情。继前半段欣慰后往下会是痛心疾首,又或……如她所愿有丝希望的尝试接受时的沉思?如果收到来信是预料中的难以理解的回应及试图将她劝回原途的措辞,Fate承认她会失望甚至茫然,但当她落笔前便已决定抗衡到底。
但这样坚决的立志攻克难关的打算里,唯一摇摆的是对なのは假设知道后的态度。なのは的性格即使再怎么达观势必也会受到困扰,而且实际心思尤为细腻只是选择以更具有自我风格的方式关怀的挚友,届时又会为不破坏友情又拼命维护而举步维艰。尽管Fate的初心是无论何人都不要为她的感情惹到麻烦,但转变必然带来影响。
仍未找出稳妥解决的途径的Fate,还为另外件事疑惑着——なのは喜欢的会是什么类型,准确地来说会喜欢哪一个人?
如果なのは喜欢的准星瞄向其他任何人,Fate有种既涩然又鼓涨的心情,好似催促着她伸出手牵引那准星调转方向并牢牢固定。所以なのは究竟会对谁产生怦然心动?霍格沃茨之内,与踏出校园之外存在着将和なのは拥有段旖旎缘分的人吗……到那时,旁观无法参与的Fate该如何处理尚未说出口的情感?
和なのは相同从未在此方面有过经验的Fate,日复一日地为袒露时机和表达形式及可能后果而冥思苦想。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在摸索中她不曾停止前进。
走出塔楼前Fate晃眼瞧见安然栖息在角落里的赤羽猫头鹰,没记错是なのは名叫Raising Heart的伙伴。据说なのは与之相识的经历颇有些奇妙色彩,每次被售出翌日便逃回店铺因此多年都未成功找到主人的猫头鹰,却和なのは缔结缘分相伴至今。
脑海闪过这桩旧事的Fate,在即将到达门口时陡然折返,径直到角落。单从体型来看比Bardiche小,浑身羽毛色泽光润整齐。 Fate单纯地认为既然两只猫头鹰通晓灵性,或许与なのは心有灵犀的RH能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主人讯息。
动手把栖枝周围清理干净,Fate虽然也知道这种方法未免有些不靠谱,但总好过原地等待。只是看猫头鹰不出表情的脸庞上,Fate莫名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从西塔楼到礼堂就餐路程不短几乎横跨校园,所幸她今日起得早,到达后恰好和从休息室下来的朋友们见面。Fate还是坐在なのは对面,没坐几秒她又懊悔起刚刚简短至极的问好,本来她要是敢于把握机会可以拓展出好多话题。
她们怎么变成次次都戛然而止的尴尬境地?
有时候Fate真想借はやて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而不是在咫尺之遥前如只绝音鸟言简意赅到一辈子只说一次话。从前虽然算不得巧舌如簧,至少她能流畅有余地不断将话题继续下去,但Fate可耻起她急剧退缩的交谈技巧。
并且大概是不好接话,なのは先前好像有无穷无尽的事和她分享,就连坩埚里的魔药残留物都能引出一连串妙趣横生的话题,然而最近なのは好似经常心不在焉有上句没下句。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开场白,但Fate努力想找出比赞赏天气更好的句子。所幸从屋顶飞来送邮件的猫头鹰们适时地为Fate带来切入点。
Fate将几枚铜纳特放进邮差脚上的口袋里,摊开报纸,这期零零碎碎讲了些社会事件,境内有好几名巫师无故失踪,以及提了嘴将之前于魁地奇世界杯抓捕的嫌犯遣送回日本的消息。
每个Fate都觉得没比天气好多少,忽然听到一声喝止“别动!”。只见はやて神情严肃地抽出魔杖对准桌面上没来得及拆开的一堆信封,可能是稍前一大堆猫头鹰飞过时混杂落下的,なのは双手悬在半空又收回去,选择听话不去触摸写有自己姓名的陌生信件。
はやて低低念了句咒语,那堆信封骤然燃烧起来,灰烬里一阵刺耳尖叫后一股深黄色的腐蚀性液体疯狂地向外翻涌,若是なのは拆开信封后果不堪设想,围观的两位也面色沉重地盯住桌面余烬。
“なのはちゃん,”はやて将桌面清理干净收好魔杖提醒道,“最近你要注意陌生邮件,还有不要接收可疑的食物或物品,有人来搭话不要理。”はやて扫视圈礼堂道:“这些大概是某些人看完那篇文章后的‘杰作’。”。
なのは示意自己明白,Fate皱皱眉头决定是时候采取必要措施。
首堂是变形术,每位学生都全神贯注不敢出神,但在五年级陡然上升的难度在本就困难的课程中使同学频繁出错。连素来成绩优异的Fate也被教授打回重新练习好几次。
有种浮躁之气郁结在Fate胸口处,在她第四次在把猫头鹰变成只有半截的望远镜时,又是猫头鹰,她想,然后再次挥动魔杖复原。她应该保护好なのは的。
那边なのは拾起双筒望远镜检查,确定没有可疑的羽毛或花纹出现,她抬头望见斯莱特林那边Fate不停地矫正错误却总是功亏一篑。
以往Fate在变形术上是最拔尖的学生,なのは忽而联想起早晨的那堆烧毁的信封……难道Fate是在担心类似的恶性事件再度发生……所以这代表Fate是在担心她吗,担心她遭受毒害到上课都每分每秒挂怀?
她不敢再往深探,なのは生怕只是多想。暗恋是想象了千百条道路,每条都通往幻梦般的终点,却没有一条供她真实落脚。
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Fate成功完成课堂任务记好作业,铃响后正好三位都选修保护神奇动物课,便共同往猎场走去。
五年级是焦头烂额的一年,作业量使熬夜成为常态,提神醒脑的药剂在学生间异常流行,走廊里平日玩噼啪爆炸牌和高步石的身影里少掉五年级的学生,空缺则全部被休息室和图书馆填满。上课时不时有困到直接栽在桌面的学生,可以偷懒的课大家都无师自通抓住补觉时机,但像变形术和保护神奇动物课之类需要集中精力的课,大家都在短时间内精神抖擞。前者是怕被惩罚,后者是怕被吃掉脑袋。
没有三强争霸赛的几个月里,Fate不用提心吊胆睁开眼就是谜题和危机,因此她竟然期待起Hagrid会拉出什么一不小心就会吞掉学生手臂的神奇动物来。但见到那一排仅有手掌大小貌似毫无威胁性的护树罗锅时,每位同学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今天你们需要观察的就是这些小家伙,观察它们的形态、习性和爱好,画下它们的外表并写一篇论文,像以前那样。可以喂点土鳖,多数时候它们都很友好——”Hagrid将爬到位惊恐的男生脸上挥舞长爪要挖掉他眼珠的护树罗锅扯下来:“但不要随便招惹它们,比如强行把它弄下来,这些小家伙也有自己的底线。好了,开始吧。”。
见到那名男生的遭遇,同学们又驱退睡意,就怕不小心将护树罗锅惹到。Fate领了只和なのは一起观察,她们守在一颗矮树边,握着羊皮纸和羽毛笔简单勾出轮廓。那只护树罗锅算性格温顺的,不细瞧会误认为是截刚长出的小树枝。
而Hagrid没像从前在学生里转来转去,一交代完就退进小屋里,Fate猜他可能是在捣鼓校方委任的事情,或许是三强争霸赛相关。毕竟,Hagrid鬼鬼祟祟的特别躲着她这个参赛人员,实在是暗示。
なのは认真的时候,石板蓝里涌现出不会偏移的投入,光芒在なのは的睫羽下汇出一小片形状柔和的阴影,Fate不自觉屏住呼吸,心里某处也被照得敞亮。なのは有弧度优美的脖颈与引起无数遐想的锁骨,Fate是见过的,但她莫名想见得更多些。她想见识白皙手腕往上的,想刺探胸膛之后,还想锁定对方视线所在。她有了贪念,贪求得只会越来越多。
她莽撞又青涩,落到嘴边却只冒出句:“なのは,”石板蓝望进她的眼睛里,Fate听见自己轻笑了下:“这边头发有些乱了。”。
なのは有些回避似地往另外边偏头将耳边鬓发挽到耳后,她特地放快动作好让手掌能够遮盖住泛红耳尖。なのは又理了些鬓发下去,为什么她永远都在Fate面前展现狼狈、难堪而灰头土脸的一面。
在纸上Fate依旧停留在最初的潦草几笔,なのは已经将护树罗锅的大致样貌画完,还差一些细节和标注。新鲜劲褪去后,观察护树罗锅略显无聊,不少同学都转而分心做其他事。Fate也抱歉地准备把这节课继续荒废下去。
“なのは。”Fate站到她身边,很有分寸地隔着互相无法碰到的距离,她轻声道:“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如果说有谁能让なのは不知来龙去脉就心甘情愿跟着走,寥寥无几,其中之一就在眼前。矮树边的两位一前一后地在无人知晓时迈进禁林。
林间危机四伏,但なのは没有拿出魔杖,Fate只是在外围她们可以应付的地方行走。此外,似乎只要感受到前方那个人的气息,なのは会有任何危险都无足挂齿的安全感。
走到片空地时,Fate停下环视圈,然后吹了声口哨,接着又追了声。树木繁茂声音很快被抵消,只留风过叶梢声和些诡异的窸窣摩擦声。在空寂禁林里,沉默大多助力恐惧,但なのは还是心态平稳地耐心等候。
不多时,Fate似乎看见前方出现什么招呼なのは随她过去。还没走近,なのは突然明白地瞧向Fate,而后者也点点头。“左前方四步远。”Fate停下道,なのは微笑着探出手摸到光滑如缎的皮毛,依旧是瘦骨嶙峋的身躯,なのは感到袍角被含住,顺势抱住那颗状若火龙的脑袋抚摸几下,朝看不见的夜骐朋友道:
“又见面了,Daedalus。”。
因意外而认识的夜骐被なのは赋予名字,自四年级后来有看望过几次的经历。Fate走到なのは身边用手抚摸Daedalus的背部:“我想,你会同意来看它。”“它还是不合群吗,还是那么喜欢你的特制鸟食?。”。
提起此事有些无奈的Fate道:“Hagrid之前告诉我它和其它夜骐打过不少架,所以我在考虑把它带回家,正好环境也适合它。我后来给它吃的都是改良后的新食物,它也更喜欢些。”。
なのは应了好没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摸过夜骐的鬃毛,心间似也有毛发挠着痒。Fate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住,她攒了好几回劲才道:“Daedalus肯定想和你来点游戏。”Fate看到那让她受到鼓舞的笑容。
“所以?”“所以来飞一回吧,なのは。”。
令Fate感到幸运的是,なのは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提议。Fate帮助なのは翻上夜骐,Daedalus特地弯下前腿关节。Fate扶着なのは的手臂,等なのは一坐好立马松开。她转到夜骐身前摸摸耳朵,叮嘱道:
“一定要飞稳,记得吗,要稳一些,多谢了。”。
Daedalus会意地往Fate掌心里拱了下。なのは一只手抱住夜骐的脖子,一只手按在蝠翼上阻止即将离地的夜骐。她坐得高高的,声音反而很清晰地传进Fate的耳朵:
“Fateちゃん,不上来吗……我们一起?”。
Fate已经放弃犹豫的理由了,她知道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なのは的提议。夜骐早就弯下膝盖等着,なのは往前坐留出地方,直视前方动静却无限放大。她希望心跳得再静些,脉搏再平缓些。
但Fate没有踩住Daedalus关节借力,当然便没有紧挨着擦过なのは坐好,她从后面撑住夜骐利落跨上后背,随后不知哪里安放手脚。夜骐站直旋即展开双翼,在毫无预警中猛地加速笔直冲刺上云霄。
没有马鞍缰绳,なのは只好紧紧抱住Daedalus的脖子,Fate情急之下堪堪抓住鬃毛。她本想间隔些位置,奈何多此一举,夜骐背部太滑速度又太快。Fate两臂护着なのは,两手落在靠近马身的地方——她几乎揽腰环抱住なのは。
Daedalus似乎才想起Fate的叮嘱,冲出禁林后开始滑翔。继紊乱气流和连续不断掉落在身上的叶片小树枝后,Fate和なのは睁开眼。她们仍然在翅膀扇动时遇到些小颠簸,但在辽阔之前瞬间烟消云散。
虽然练习魁地奇时也能身处天空,终究局限在一方赛场,像这样没有约束地尽情俯瞰霍格沃茨是难以忘怀的初次经历。巍峨古朴的城堡在日光中屹立千年,风动,林浪如潮,山脉逶迤如脊白雪点苍,她们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云彩,夜骐降至大湖之上,蹄尖踏水激起久久未息的波纹,金鳞跃动不歇似在挑拨着她们心弦一端。
心跳怎么可以那么响,呼吸怎么可以那么重,なのは希望柔风强劲起来吹开她沸腾的念想,往后那么多岁月要是全浓缩在此刻该多好:“Fateちゃん。”“我在听。”。在那一刻她无疑有许多想说的,但一切突然显得不重要了。
なのは笑,笑得明亮如星,笑声随风被Fate藏起来。
Fate虚抓着鬃毛,她悬着十二分心,如同头顶悬着时刻会劈下的利剑。她竭力不去嗅闻なのは发丝的味道,但类似西西弗斯日夜推石的徒劳无功,等她反应过来时鼻尖铺天盖地都是她喜欢的味道。Fate坐在后面可以望见全貌,她边观察着なのは,边悄无声息地虚虚捧起なのは的一缕发丝,食指轻绕几下发尾又松开。她不敢再做更多了,虽然她在脑海里已经逾规越矩无数回。
这时候只需笑声就好。
时间总是在愉悦之际流逝飞速,夜骐盘旋着越飞越低,最后在猎场附件的空地落下。Fate先下来,又扶なのは下来。Fate走到Daedalus旁边,要它回禁林去,走之前她在夜骐耳边说,好样的。
两位在下课铃响前赶回来,那只护树罗锅依旧在原地,羊皮纸的作业还是离开前的样子,同学聊天的内容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她们知道这节课意义非凡,谁也不会提起,谁也不会忘记。
なのは重新梳了遍被吹乱的头发,Fate望着,指尖无意识地动了下。
一天在无尽的课程作业里度过,作为级长巡完夜后在岔路口约定碰头的三位互道晚安便各回休息室。Fate推开寝室门,准备洗漱睡觉,却出现本不该在此的第二个身影:“见到妈妈连招呼都不打了吗?是不是我再晚来点,你已经跑到别人家了?”。
“妈、妈妈!”Fate愕然道,“你怎么来学校了……所以那封、那封信——”今早寄出的信件完好无损地被握在Lindy手中,既然成功收到,Fate看到被拆开的火漆以及母亲格外凝重的视线——意味着内容也全部被看到。
始料未及的进程,但Fate重新调整好站姿以示不移之志,沉声道:“妈妈看过后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对我说,但我不会放弃。”。
“你这孩子的性格我清楚,待人随和似乎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其实守着自己的底线,一旦认定一件事后就固执地坚持到底。”Lindy将信封放到书桌上,转过来以近乎拷问的语气道:“但在你坚持前、就在你写完信送给我之前,为什么不再多思考下,这件事究竟代表着什么。”。
“我有思考——”Fate的话被打断。“我从信里看出你没有思考,或者说没有真正深入思考过。”Lindy走近替Fate整理好衣领,语调不经意间柔下去:“都说妈妈最了解孩子,反过来你难道不了解妈妈吗?”。
“什么、什么意思,所以妈妈你——”Fate毅然的神情渐渐被疑惑填满,在Lindy肯定的目光里似乎明悟又不敢置信道:“所以你不反对?”。
“我们家的Fate真是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这种重要的事竟然不早点和妈妈报备。我表现得有那么像个死板迂腐只想阻挠儿女的母亲吗,亏我之前可是一直都自封是位好家长来着的。”Lindy捂着心口状似受伤道。
愣在原地的Fate用了好几秒来消化,努力找出语句间的逻辑及最终指引的结论,她想象出的艰难险阻并不存在,开明的、充分了解她的妈妈……也就是说——“谢谢你,太好了、太好了,妈妈!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支持我的!”。
Lindy笑着搂住兴奋抱住她的Fate,蓦然慨叹时光荏苒,后知后觉Fate快要接近成年的年纪,但那些情绪还得留到很久以后,在正确的约定俗成要落泪的时机释放。而且Fate这么开心,自从和なのは交朋友后一直这么开心,Lindy便从不后悔抉择。她向来不嫌直白:“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半响后,Fate才心虚道:“……毕业之前?”。
“没出息。”Lindy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Fate的脑袋。“学谁不好学Chrono。他五年级之前就对Amy有好感,等到人家毕业都没行动,因为Amy进了部里,每次家书里拐弯抹角地向我打探近况。好不容易毕业又用傲罗训练的理由拖了三年,前几个月终于订婚了。这种优秀的女孩子要靠你自己努力争取,知道吗,妈妈我可是很喜欢なのは,你必须超过Chrono!”。
Fate摸摸脑袋唯唯称好,Lindy到底狠不下心,拉着Fate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听着,Fate,去追求你想追求的。”。
Fate闻言微笑了下,眼睛里是长明光芒。Lindy见状知道自己无需再忧虑,车站阴霾悉数散去,等候Fate的只有不断向好的灿烂未来。Lindy手上使了些劲握紧女儿的手:“你身体里流着Precia的血,她是我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你不仅继承了她的智慧,还继承了她的温柔宽厚与同理心,记住这些,并使用这些。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更多的你也明白。我相信她们在天上会祝福你,你是我们的骄傲。”。
她又添了句:“我很高兴你说爱我。”。
信封里墨水写出的远远不够,于是Fate又亲口说了遍:“我爱你,妈妈。”。
Lindy笑了笑,拍了拍Fate的肩膀,似乎有很多话,最后只说道:“不用我提醒,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既然你下定决心,就要负起责任。”。
得到答复后Lindy走向门口:“我有事要办,顺道过来看你,现在快去睡觉吧。”Fate还是将Lindy送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道了声晚安。
夜色之中,Lindy没有去往校外幻影移行离开,而是来到校长办公室前。讲完口令,沿着旋转楼梯推门进内,冥想盆里流动的银白色物质照亮Dumbledore沉思的脸庞。
“我说过那孩子会转危为安。”“她本来不该面对这些!我是说,教授,我只希望她平安。” Dumbledore沉默了下,遂即道:“我们现在防范的重点是第三个项目,火焰杯选择了Fate,她便不能退出。”。
“有人用混淆咒击中口袋让Fate选中匈牙利树蜂,现在又用催化剂制造过量的龙爪花迷香。我想保护我的孩子,但每次她都可能回不来!谁知道第三个项目会发生什么,教授,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没有什么能打败一位母亲的决心,这是Dumbledore在漫长生命里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他盯着冥想盆,像要从繁杂的记忆里找出事件的线索,徐徐道:“经过Swing教授的分析,能够熬制出Fate所处赛道喷洒的催化剂的人极有水平,而这样的人不多。我会加强安保,现在可以让你那边行动了。”。
听到这番话,Lindy才找到些踏实感,她的语气比之前明显放缓许多:“现在行动还需要几天才能传回消息……提起这个,因为日本魔法部那边一直在催,只好将那几名嫌犯移交。但我们发现这几人,尤其是最后在境内抓捕的那名嫌犯都有被篡改过记忆的痕迹。前几个是同一段见到委托偷盗者的记忆,而最后名除了这一段外,还有他曾经到过魁地奇世界杯后的全部记忆。”。
Dumbledore知道她话里所指,抬起头想再看看Lindy有没有其他话。“还有件事,”Lindy似乎回忆起什么令人痛恨的事,“阿兹卡班里关押的那个人听说要死了。不过……也好。Fate想通了,更没有必要用知道旧事扰她。”。
Dumbledore用魔杖杖尖抵住额边,一股丝线般的银白物质缠绕住魔杖,他将其丢进冥想盆,物质很快如烟雾散开,慢慢荡出画面。在查看前,他说:“我们应该相信孩子,孩子永远是我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