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戀愛故事嗎？」

這是個在放學後發生的小插曲。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木下沒有交往過？」

放學後我一如往常的待在教室內複習著，一般來說一小時過後才會準備回去，平時也在教室的同學也會看情況，不怎麼會打擾到我。

「理奈，妳要走了嗎？」

我將原本背起的背包重新放下，回頭看向了她們幾人。

「怎麼了？」

看起來也不太像是問課業的事。

她們幾個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才看向了我。

「……妳有談過戀愛嗎？」

「欸？」

從剛剛就有聽到她們在聊這種類型的話題了，但是完全沒想過會把話題丟給我阿……

「……呃」

我撇開了與她們的視線。

「這種反應一定是有對吧！」

怎麼能這麼肯定啦。答案是有或沒有其實不重要，但這種問題回答起來都不會感到有點害臊嗎？

雖然也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每次想起那時候的事，心情不管怎樣都算不上好。

「……拜託啦。」

看到這如此真摯的眼神要叫我如何拒絕。

「那個時候還是國中吧——」

我坐在位置上，眼神有點不知道該擺哪好，她們幾位這樣盯著我看，害羞成分又更上了一層。

「我先說，不怎麼有趣喔。」

「有故事聽就好了！」

真是的。

「那麼——簡單說說就好。」

「A喜歡上了B，而且B同時也喜歡上了A。」

「這樣不是很好嗎？」

「……」

我沉默了，不是說她說錯了，在這種兩情相悅下是很美滿沒錯。

但是。

「……B卻沒告訴A，他其實早就有交往對象了。」

「……欸？」

對她們來說，我的故事一定是那種漫畫主人公的甜蜜愛情吧。

看著她們愣住的模樣，我也只能苦笑。

所以才不太想說的……

「理奈，那個……抱歉，不想再說也沒關係的。」

我知道她在看我的臉色，想必是不算上好。但是故事都說到一半了，怎麼又能斷在這，對吧？

就當作我想要面對他了。

「A從朋友們當中聽到了B的事件。從他們口中聽見了B早就有了戀人。」

「起初A不願相信，但她並不是不願相信朋友，只是不願相信自己只是被玩玩而已的事實。」

第一次的愛情，開始時有多麼開心，結束時就多麼痛苦。

每個人嚮往的初戀，也並不都是有個Happy End的。

「故事的最後，A跟B大吵了一架，最終不歡而散，真是可喜可賀。」

口氣上說的輕鬆，但內心多少還是有點難受。

他的事我早已放下，但是如果還能見到他的話，一定會為了以前的我一巴掌打過去吧。

我並不恨他，可能還有點感謝他吧。

讓我現在不太相信戀愛這種事了。

「那麼，我回去啦。」

我拿去背包走向門口，裝作沒事的向她們揮了揮手。

明明沒做錯事的她們也一直向我道歉著，說到底也是我決定要說出來，真的沒必要道歉的說。

總結來說，我第一次的戀情是以一個悲劇收場。

用真心換了他絕情的背叛。

「我對你的這段感情到底算是什麼？」

「這到底都算些什麼阿！」

我用力的拍上桌子，把我心中的所有不滿都給吼了出來。

這是我唯一一次在情感上動怒，我想，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那天，我失戀了。

他是我的學長，他語氣、表情、話語都透露出了溫柔。

我不知道何時陷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等我注意到的時侯，我滿腦子都只剩他了。

「學長好……」

因為天氣冷的關係，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顫抖著呢。

但是此時，卻感覺到十分溫暖。

「很冷嗎？外套借你吧，妳穿好少喔。」

他不管我的意願，直接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

「好暖……」

「對吧，這件外套真的不錯。」

很暖，可是指的不是外套，而是你。

他真的很溫柔，我不知道是只對我一個人這樣，還是對每個人都是。

「這本書妳也有看阿？」

他湊近我，看了看書內的內容。

可是明明是個很平常的動作，卻讓我心動不已。

「咦？那還真巧。」

「朋友推薦我看的呢。」

我淡淡的微笑著，但他卻緊緊盯著我看。

「喜歡。」

噗通。

「書嗎？我也喜歡呢。」

噗通。

「不是，我是說妳喔。」

當下腦袋完全無法運轉，滿腦中都是他的一句話。

他對我的好感我自然是十分開心。

開心到不得了……

是我想的那種喜歡，還是只是朋友間的。

讓我在意得不得了。

「抱歉……」

我轉過身，臉好像紅到無法與他對視了。

「理奈？還好吧，我陪妳吧。」

口氣非常溫柔，溫柔到我的內心都快化掉一樣。

我止不住嘴上的微笑，此時我才真的明白。

我已經完完全全喜歡上學長了。

然而，這種粉紅氣泡，很快就被戳破了。

「理奈！」

「嗯？」

「妳不是跟那個學長走很近嗎？」

她的手指向窗外，從這裡可以看到校門口的情形。

每往窗口走向一步，心就往下沉了一點。

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那是……他的女友嗎……？」

我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這時有鏡子照著我，想必是非常狼狽吧。

明明說出一句話一點都不困難，可卻感覺有東西硬生生的給堵住了我的喉嚨。

想說卻說不出，想笑卻笑不出來。

心，似乎一片片的碎裂這樣。

這天，與跟他相遇那天一樣呢。

依舊是下著雨。包括我的心。

「學長，為什麼當初不講清楚呢？」

我看著他，冷冷地說道。

「……」

他沒有回答我，僅僅是沉默著。

「為什麼……要讓我誤會？」

「為什麼要讓我喜歡上你啊……！」

我悲痛的怒吼著。

此時的他，卻連看我一眼都不看了。

「這到底算些什麼啊？只讓我一個人受這些苦嗎……？」

「你不會覺得太過份了嗎……」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我的眼眶早已泛紅，淚水已經在打轉著。

「哈哈……說點什麼阿……你倒是反駁一下啊。」

「我們之間，到底又算是什麼了。」

我的表情十分猙獰，只為了不讓眼淚落下。

「抱歉……」

啪嗒。

淚水溢出眼眶，從臉頰上滑落至下巴，最後滴落道地面。

抑制不住的眼淚接連的掉落到地板上。

而我卻只能苦笑。

笑自己為什麼那麼愚蠢，心酸到了一個極致……

這天結束，直至畢業，我也未曾看過他一眼。

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他，那斯心裂肺的感覺，可不想體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