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y在主甲板上跟他们展开了追逐战。她一次一个地把他们塞进板条箱里,后来,船员们看穿了她的策略,开始朝中部侧支索包夹她。
她咬了咬牙,鼻子上一道新的划伤传来阵阵刺痛。抓住帆绳保持平衡,她站在第一根横梁上,弯刀紧握在手。她的身躯在雨中瑟瑟颤抖,冰冷的雨水麻木了她的感官。
天空乌云翻滚,海里浪潮汹涌。一道淡淡的蓝光涌现在秋季号上,她猛地扭头望向下方甲板,恰好看见Weiss朝扎成一堆的船员放出一支冰晶标枪。
冰晶标枪如同切开柔韧的黄油一样撕裂血肉,它一往无前,直到钉上秋季号的侧舷并将其刺穿。
在这柄极具破坏力的武器飞射的路径上,四名船员被贯穿胸膛,留下血淋淋的大洞。两名船员被串成了肉串,他们惊恐地惨嚎,手上扒抓着冰枪,慢慢地死去。还有一些人在倒在甲板上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男人们一哄而散,互相踩踏着纷纷从Weiss身边逃离。
但还是有四个勇敢的家伙转回身来面对Weiss。
“回来战斗啊你们这群懦夫!”一人大喊,试图振奋士气。可是,无论是大副还是船长此刻都不在这里,这道命令自然也毫无收效。
人们互相攻击,在恐惧中对他们曾经称为兄弟的人挥刀。垂死之人的尖叫声开始淹没雨声。
Ruby打了个冷战,她的呼吸在乌云的映衬下清晰可见。“WEISS!”
她正要从横梁上跳下来加入战斗时,Weiss抬头向她看来,然后在那一刻,Ruby的心跳停止了。
Weiss的笑容宛如澄澈的阳光,深深烙进Ruby的胸膛。有什么古老而滚烫的东西刺痛了她的眼底。
周遭的世界变得好热——非常热——Ruby的头隐隐作痛。她眉头紧蹙,把帆索抓得更紧,脚底在木梁上打滑。
“我不是叫你隐蔽行事的吗!”Weiss喊道,回头面向敌人。
“我就是在隐蔽行事!”Ruby忽略掉痛得快要爆炸的脑袋,慢慢往侧支索的方向返回。
“这才不是隐蔽行事!”Weiss回喊道,身体站得更直。
“你!还!像!个!巫!师!一!样!射!出!冰!棱!呢!”Ruby大声反驳,每个字都喊得愈加响亮。
一阵呼喊着“术士”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在甲板上扩散开来。连最后那四个胆大的人也动摇了,可就在他们想要后退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的靴底已经冻结在此刻闪耀着光泽的甲板上。
Weiss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嗯哼?”
在那一瞬间,拍打在秋季号上的雨水突然变成冰雹,紧接着又化为飘落的片片雪花。甲板上突然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男人们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缩,甚至不敢再多看Weiss一眼。
Mercury的纵帆船的船头出现在秋季号的侧舷,Coco懒洋洋地趴在舵轮上,她朝Weiss顽皮地挥了挥手,接着又指了指衬衣上凸起的一处。
“你!扯断了!我!操他妈的!手臂!你这丑八怪!”Cinder的怒号撕裂了这片寂静,为空气里的寒冷点缀上灼热的怨毒。她从下层甲板一跃而出,佩刀握在非惯用手里。Mercury半搀扶着她的身体,不断地往下层甲板回望。
“Jer,是你扯断了她的手臂吗?”Coco像在密谋似的朝自己的衬衣里说悄悄话,“不过你一点都不丑。她一定是瞎了。”
“给我宰了她们!”
短暂的寂静之后,命令驱散了恐惧。
起先是有一个人走到被冰层覆盖的甲板上,然后是两个,接着又是三个,直到他们自四面八方向Weiss冲来。Weiss叉着胳膊,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
“那你们都将灰飞烟灭。”Weiss低语。Ruby望着Weiss眨眼间消失在原地。船员们停止动作,茫然地寻找起自己的目标。
一个站在中层甲板的男人突然被一把形似长剑的剑刃割开了喉咙,那个地方离Weiss数秒前所在的地方有三十英尺。他的身体还未倒在甲板上,Weiss却已然穿过整艘船,剑尖钳进另一个男人的眼睛里。
恐惧如涟漪般在甲板上荡漾开来——人们陷入纯粹的恐慌。
船员们互相推搡,又一次自相残杀起来。Weiss行走在这片混乱之中,毫发无损,镇定自若。鲜血沾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Ruby顺着Weiss的视线,发现她盯着Cinder。
“WEISS,不要!”Ruby匆忙爬下冻得僵硬的侧支索,她的脚在冻冰的绳索上打滑,直到总算安全地下落到甲板上。
“我要夺走你爱的一切!”Cinder尖声咆哮,声音尖到破音。
Weiss苦涩地哼了一声。
Ruby奋力向她跑去,脚下的冰层比她预料的还要易于移动。
Cinder推开Mercury,朝Weiss冲刺过去,手中的刀狂乱地在空中挥舞。然而刀刃什么也没砍中,Weiss轻啄了一下Cinder那条淌血的残肢。
“没砍中啊。”Weiss哼道。
Cinder狂怒地旋身,再次狂暴地挥刀。Weiss转瞬之间便绕开了她,这一次又轻啄了一下Cinder的鼻子。
“又没砍中呢。”Weiss奚落道。
“操你妈的我要毁了你!”Cinder吐了口口水。
“住手!”Ruby大叫,朝她们两人冲去。
“Ruby,到纵帆船上去。”Weiss冷冷地说。她直勾勾地盯着Cinder,挑起一边眉。“这花不了太久的。”
“你好大的胆子!”尽管徒劳,Cinder还是又冲了上去,她肩膀上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怎么?你只愿意玩知道自己一定会赢的游戏么?那多无趣啊。”Weiss低语,宛如一道永远徘徊在Cinder背后的鬼魅之影。
“好吧!你想玩是吗?”Cinder把派不上用场的刀往地上一丢,从腰间拔出湿淋淋的燧发枪,“那我们就来玩吧。”枪管指向Ruby。
就算是Weiss也无法比子弹更快。
枪声在混乱中响起。
“不!”Weiss下意识地挥手伸向Ruby,冰晶形成的矛头从指尖萌发。
Ruby眨了眨眼,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发现一朵冰花从自己胸口绽放而出。她喷出一口鲜血,脑中一片混沌,令她的大脑运作渐渐迟钝。Cinder开枪打出的那枚子弹无害地击中了她右侧的栏杆,把栏杆打得粉碎。
“RUBY!”Weiss尖声惊呼,原本飘落的朵朵雪花突然停顿在半空中。她抓住Ruby那条忽明忽暗的线——它就缠绕在她的手指上——转瞬间便来到Ruby身前。她抓住她,小心而缓慢地把袭掠者放到甲板上。
“Weiss?”Ruby露出微笑,“你……刺到我了。”她说着,视线垂向自己胸口,眼中的银光逐渐暗淡。
“哈哈!”Cinder爆发出轰然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显得精神错乱,又癫又狂。
“不。不不不不不!看着我,Ruby,看着我!”Weiss的视野渐渐发黑,令人不安的能量溢满她周围的世界,颤动着。
Ruby笑了笑,她耸耸肩,然后握住插在胸口上的冰棱。“现在连……早上都不是啊。”
鲜血从Ruby的指间渗出,流下。
用自己的身躯紧紧裹住袭掠者,Weiss爆出骇人的长啸,停滞在空中的雪花剧烈地震颤起来。Weiss将Ruby揽在怀里,慢慢站起。
“她就要死了,SCHNEE!她要死了,并且这全都是你的错!”Cinder歇斯底里地狂笑。她抓紧自己的残肢,目光一直盯着Weiss。她笑得浑身发抖,头发垂落到眼前,眼神癫狂而错乱。
“你身上好冷……”Ruby喃喃道,在Weiss怀里渐渐无力。
“RUBY!”伴随Weiss的呼喊,每一分能量都化作巨大的冰棱向四面八方绽开。冰棱像迫击炮一样在甲板上四散飞射,冰冷的尖刺不断爆炸。那些不幸被刺中的人立时粉身碎骨,鲜血喷溅在甲板的冰面上,绘制出一副可怖的壁画。
断裂的四肢宛如裂开的弹片,如雨般洒落在秋季号上,碎裂的骨肉铺满甲板。
Weiss转身朝向纵帆船船头,眼神中充满杀意,海浪下跳动的蓝光闪烁起耀眼的光芒。她将Ruby护在怀里,站起身来。Weiss盯着Cinder,然后扬了扬下巴。
海水突然在秋季号的两侧发生爆炸,旋转冻结成一头庞大的鲨鱼形状,巨嘴里冰冷锋利的冰牙咬住了整个秋季号。
跨过船尾栏杆,Weiss踏上等候多时的纵帆船,在船头转身望向Cinder。她撇撇嘴,海水在秋季号周围平缓下来,形成大圈的涟漪。
“你会先死。”
冰霜如同手指一样在这头野兽周围的洋面上蔓延开去。这头巨大的冰制生物用数千颗冰川般的牙齿粉碎了整艘船,托梁悉数断裂,声若炮弹炸响。那些没有被这个怪物囫囵吞下的人在甲板上拼命四散奔逃,纷纷想要远离这个碾压一切的可怖之物。
这头白色生物啖食掉整整半艘秋季号,它那冰雕般的眼珠子还在脑袋里滴溜溜打转,鲜血的深红与它身上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
内心祈祷着Cinder的惨嚎声也夹杂其中,Weiss别过头不再看那副死亡之景。
她把Ruby轻轻放到甲板上,为她挡开瓢泼的雨幕——这与位于数米之外正在秋季号上落下的大雪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噢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我都干了什么?”Weiss将自己的额头抵在Ruby的额上,滴落的眼泪与Ruby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她看起来快死了。”Coco从舵轮那边瞥了瞥,说道。
“你不能死,Ruby Rose!”Weiss双手握住刺在Ruby胸口上的冰矛,手指被袭掠者的鲜血浸得湿滑。
“于是……呃……我们要怎么做?”Coco一边问,一边开动船只缓缓驶离那头巍然不动、在大海中央散发着淡淡微光的冰鲨。
Weiss低头凝视着Ruby,她红色的唇开始褪去血色。
把脸埋进Ruby心跳渐弱的胸膛,Weiss的喉头缩紧了。“我们只有一个地方能去。”她静静地开口道。她抱紧Ruby,粉色缎带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哦?”Coco耐心等她阐明。
“把船开往格里本。尽全力开过去。”
*
经过一番争论,Coco终于说服Weiss把Ruby带到下面的船员甲板层上。
“我以前在这片海域航行过,我很快就能把你带到那里。”Coco保证道。
Weiss选择无视Coco对她的新大副那股荒谬的迷恋劲儿。于是,她来到甲板下面,专心照顾起昏迷的Ruby。她每隔三分钟检查一次脉搏,Ruby的心跳缓慢而微弱。胆汁刺痛了Weiss的喉咙,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
“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Ruby?”Weiss抽泣着,麻木感几乎将她淹没。她双手抓住床栏杆跪了下去。
“我们还要持续这样多久?”Weiss垂首,泪如雨下。“我们到底怎样才能幸福呢?什么时候——”Weiss伤心地抽噎,“——什么时候我才能停止伤害你呢?在你死掉的时候吗?”
这些问题无人回答,唯一的答复只有Ruby费力的呼吸声。这只令Weiss愈加心碎。
小心翼翼地避开刚开始结痂的受伤的甲床,她握住Ruby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Ruby的手背。忽然间想要唱歌的冲动排山倒海般向她涌来,于是,Weiss唱起了Ruby的歌,一遍一遍又一遍,她心中的那些疑问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如此这般过了多久——检查Ruby的脉搏,唱歌,检查Ruby的脉搏,唱歌。
“Weiss,我们要靠岸了。”Coco出现在门口,她神色疲惫,但还是灿烂地微笑着。
毫不在意Coco窥探的目光,Weiss俯身在Ruby唇上留下贞洁的一吻,然后挺直身子。她转向Coco,朝自己身上示意。“我看起来如何?”
Coco嗤之以鼻,把玩起自己身上穿的那件新双排纽扣夹克上的拴扣,那件夹克是她从Mercury的私人贮藏品里“征收”来的。“你看起来跟妓女的屁/眼没差。”Coco面无表情地答道,又调整了一下戴在头上的那顶过大的新帽子。
“哼,你看起来跟我祖母的沙发一样。”Weiss皱了皱鼻子,怒气冲冲地从她身边走过。
“我从一只大鸟的屁股上弄到了这根羽毛。”Coco眉开眼笑地说。
“瞎扯。”Weiss来到主甲板上,拉扯着绳子。
“这是潮流。”Coco打趣道,跟在Weiss身后。
“你懂个屁的潮流,你最好的朋友还是只该死的耗子。”
“说真的,Weiss,你确定你想这么做吗?”Coco问道,声音里掺杂着担忧。
“我别无选择。”
“可你不觉得这么做……不对吗?”
“那我该怎么办?让她死吗?”Weiss拾起一根绳子,把它扔给正等候在那里的码头工人。“她不能死。我不会让她死的。”Weiss低声咆哮。
Weiss眺望文明社会的忙碌喧嚣。时值正午,码头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们忙着杂务,照料店铺。欢声笑语从城镇里的酒馆远远传来。
寻常的人过着寻常的生活。
Weiss不禁冒起鸡皮疙瘩,非常清楚自己全然不寻常的状况。她转过身不再看那些市民,匆匆跑回下层甲板。
“快点让我们靠岸。”她对Coco咕哝了这么一句,随即消失在甲板下面。
Ruby的状态和Weiss离开时一样,神志不清,半昏半醒。Weiss闷哼着把Ruby拉进自己怀里。她在额外增加的体重下挣扎着,筋疲力尽使她的决心减弱了。
“我们就快到了,Ruby。”Weiss说道。这话主要是用来激励她自己的。
“Weiss,你爱我吗?”Ruby在假醒状态下含混不清地喃喃着,她的眼睑微微张开。
“Weiss,拜托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Coco往下喊道,尝试再劝她最后一次。她把脑袋探进房间里来。
“我爱你,Ruby。”Weiss柔声向她保证,然后才回应Coco的请求。“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Coco。Penny是个外科医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能帮上忙的人。”Coco闭紧嘴巴,不发一语地注视着Weiss坚定自己的决心,把Ruby扛在自己的肩上。她艰辛地拖着Ruby,挣扎着慢慢走过甲板,穿过街道,冰矛抵在Weiss的后背上。
“你知道,你是可以给我搭把手的。”Weiss怨声道。
Coco走到她身旁,沉默地注视着Weiss。“然后把血弄到我的衣服上吗?”
Weiss撅起嘴。
“Weiss……?”Ruby的声音飘然响起。
“你不会有事的,Ruby。你不会有事的。”Weiss安抚道,双眼注视着远处的小屋。
起初,人们并未对她们多加留意,只顾自己忙自己的。可当Weiss离码头越远,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停步瞩目,他们像躲瘟疫一样从她们身边散开。
“是袭掠者。”
“又回来了?”
“她死了吗?”
早在Weiss抵达之前,人们的窃窃私语便已传到Penny那里。
Weiss刚刚攀上小屋前的最后一座山丘,Penny便立即把Ruby从Weiss怀里小心翼翼地揽过来,柔声细语地唤道:“Ruby?亲爱的,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发生了一场战斗。”Weiss声音微弱地说道,那段记忆再度在脑海里回放。她瞄向刺穿Ruby的巨大冰棱。
Penny动作一滞,眼神阴沉地看着Weiss。“帮我把她抬进屋去。”她说,声音危险如熔岩。
“在这里等我,Coco。”Weiss说道,Penny不悦地瞪了她一眼。Coco耸耸肩,然后靠在附近的一棵树干上。Weiss轻轻抬起Ruby的双脚,跟在Penny后面,一股浓烈的金属味弥漫在她的舌头后面。她的皮肤宛如灼烧般滚烫,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Penny用手肘轻轻推开门,引导她们穿过她那间小小的、古色古香的家。Weiss痛恨里面闻起来有杜松和甘菊的香味。她痛恨在Penny清出来的桌子上放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她痛恨Penny抱着Ruby的头,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
“Weiss?”Ruby虚弱地呻吟。
Weiss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地面似要把她整个人生生吞下。“一切都会没事的,Ruby。”Weiss试着说道,声音尖细而惨淡。她试图在Penny面前保持镇定。
“Weiss,为什么你要——你捅了我?”Ruby依然半昏不醒地呓语着。
“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Penny抱着Ruby的头停止了动作,双目中饱含暴风般的怒意。她咬紧牙关,等待Weiss作出解释。可当Weiss一语不发,只是站在Ruby身边抽泣时,Penny终于怒声质问:“嗯?”
Weiss说不出话来。
“我爱你Weiss。”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Penny,她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
“Ruby,我——”
“滚出去。”Penny一动不动,她的声音安静而充满强迫力。
“可、可是——”Weiss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把Ruby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你造成的。”Penny说道,双肩气得发抖。
“这是场意外!”Weiss无力地辩驳。
“你把她半死不活地带到我面前来,身受贯穿伤,而你竟然还有胆量厚颜无耻地寻找借口?!”在Penny的盛怒下,Weiss萎靡了下去。“你竟然还有胆量装得好像你才是那个再次拯救她的人?!”
Ruby的手指渐渐从Weiss的指间滑落。麻木感像针一般地刺痛了她的喉咙。
“如果你再在这里露面的话,我会通知当局将你绳之以法。”Penny决意坚定地怒吼道,“我会让你吊死在阿特拉斯的吊闸上,并且没有人会救你。”
Weiss低头看着Ruby,喉咙紧紧缩起。她退后一步,心脏激烈地绞痛着。
“请别让她死掉。”Weiss努力克服哽住的喉咙,挤出话来。
“她会被爱的。”Penny重新转向Ruby,嘴唇紧绷成一条细线。“但不是由你来爱。”
Weiss抽了抽鼻子,随即转身竭尽全力逃离那间小屋,她的心遗失在了身后的某处,被Penny的鞋跟踩得粉碎。
“嘿,嘿,嘿!”Coco出现在Weiss身边,双眉蹙拢。“我们要去哪里?”
当双脚踩上码头时,Weiss跑得更快了。她纵身跃过Mercury的纵帆船的船舷,开始准备起航。Coco跑得气喘吁吁,跟着跳落到甲板上。她抬头望向在舵轮处站定的Weiss。
“Weiss?”她唤道。
“回家。”Weiss说道,声音犹如一潭死水。“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