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围一片狼藉，不过总算是结束了。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的瞬间疲惫就如潮水般涌来，赫默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不过下一秒塞雷娅就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气味和温度差点让赫默想要就这样睡过去。
“赫默你还好吗？”塞雷娅在赫默耳边问道。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赫默勉强笑了笑回答道。
塞雷娅感受得到赫默是强撑着回复自己，她也没有拆穿，只是大声让大家都就地修整一小时，然后对地面用了“以泥塑石”把整片战场的泥水都变成了细碎的石子再让赫默坐下。
“我在这里看着，休息吧。”塞雷娅扶着赫默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嗯……”赫默调整了一下姿势感受到塞雷娅的尾巴环着她的腰腹安心的闭上眼。
里希特身为指挥官看着士兵们被超凡者们打架和食尸鬼士兵吓的精神恍惚，自己也累的不轻，向后面和弓箭手在一起的医疗兵发布了治疗伤员的命令后就拄着剑休息。
看样子罗德领来支援的三人里面灰喉还掌握了医疗技能，她从腰包里拿出药剂给煌和红治疗。
塞雷娅放大自己的感官，听见身前伴侣平缓的呼吸后再投向远方莱茵领的位置避免莱茵公爵还有什么后手。
一小时过的很快，不过也足够士兵们恢复体力了，众人迎着阳光往莱塔尼亚的方向有序撤退，战场外依旧泥泞的土地让他们回程有些艰难，但是和来时相比大家的脚步都轻快上许多。
回到了莱塔尼亚赫默和塞雷娅直奔学院去，路上塞雷娅说那个名叫伊芙利特的萨卡兹在她被引开战场太远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她把昏迷的伊芙利特交给亚当斯校长后就赶紧回战场支援了。赫默担心那个萨卡兹身上还有阿莱克斯留下的后手带着塞雷娅赶紧回学院。
一路不停留，两个人花了平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站在了占星塔顶层的门口，赫默敲了敲门。
“请进。”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校长，那个萨卡兹没有闹出来什么事吧？”
“放心，她一直在昏迷，没闹出来什么事。”
“嘶！”阳光照在亚当斯的正脸上，明亮的双眼里面充斥着白翳，眼眶周围的皮肤全部皲裂开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原本英俊的脸现在看上去无比狰狞可怖。
“老师你……”赫默震惊的看着亚当斯，心里闪过一个猜想。
“想要更改未来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幸好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在学院的时候。”亚当斯笑了笑看起来很轻松，他站起来准确的走到桌旁的沙发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放心，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实际上对我的影响很小，不过可惜我这张老脸，保养了几百年这下可是好看喽。”亚当斯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在乎，但是赫默还是红了眼眶。
“哎呀，别哭嘛。这不是大家都没什么事嘛，人员伤亡也降到了最低，而且你再哭我怕等会塞雷娅来修理我。”这话听得塞雷娅嘴角抽抽，不过也略微抚平了赫默的悲伤。
“她不会的。”赫默低声道
“嗯哼，谁知道呢。那个萨卡兹没什么问题，先听我说个故事吧。关于多年前我们学校很优秀的一位学生的故事。”
亚当斯先招呼赫默和塞雷娅坐下，又向书桌上的一本书招招手。原来那是本相册，一页页人像翻过定格在其中一张飘到亚当斯手上。
“这是多年前一个夏天画的，我亲手。”亚当斯把画像递给她们看，上面画着两位年轻的沃尔珀人，一男一女。赫默勉强可以认出来男的应该是莱茵公爵阿莱克斯，画上面的他看起来很幸福，不像前面几小时看见那样瘦骨嶙峋又歇斯底里。
“那个是阿莱克斯，另一位则是他的未婚妻。”
“他们在这所学院相识相知相爱，男生在法术和药学方面非常天才，女生的天赋则是在机械领域。她的出现仿佛给泰拉大陆带来了新的发展路线，比如现在龙门正在向外扩建的蒸汽火车里面的核心部件就是她发明的。”
“可惜。她突发重病去世了。”亚当斯叹了口气。
“难道是源石病？”赫默联想到了阿莱克斯。
“没错，正是源石病。未婚妻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但还是勉强振作起来了，然而当他去找他未婚妻委托制作部件的那两个匠人时，发现那两个匠人竟然都意外死亡了。这才让阿莱克斯彻底陷入了癫狂。”
“………”赫默隐隐约约猜到亚当斯校长说的这个故事要表达什么了。
“城市的执法官之间流传着一句话，每一个巧合都未必是巧合。阿莱克斯也不相信三个人的寺庙是巧合，一开始他查遍了三个人的人际关系确定死因和人无关，然后开始把目光转向玄学方面，他翻阅查询各种古籍，用自己家族的力量去挖掘各种古迹，同时也没有放过我这个老古董。最后他得出了一个会引发恐慌的结论，就是几小时前他临死前说那段话。”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赫默有些恐惧。
“从他展示给我看的各种证据来看，我没法反驳他的结论。”
“于是就有了这么多事，直到刚刚才结束。身为他的老师我没有察觉到他开始走上歪路，这些事我也有责任。所以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错误。”亚当斯面向赫默和塞雷娅说道。
“老师，您已经做的够多了。”赫默沉默了片刻道。
“所以下面就需要你们来接替我了，本身我这个样子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这段时间就由赫默你替我授课。至于阿莱克斯那个猜想，也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契合自然的，有什么问题也不太会波及到你们。至于那个萨卡兹小女孩，阿莱克斯死后你母亲的石像也依旧没有动静，我推测关键点就在那个小女孩身上了。”
“那是个小女孩？！”塞雷娅有些吃惊。
“嗯，头盔摘下来确实是个小女孩，看骨龄大概只有11，2岁。她现在就在占星塔第四层，一起去看看吧。”
三个人一同下到第四层，那个萨卡兹小女孩正浮在空中昏迷着，除了头盔其他盔甲都没有取下来。从面容来看她甚至更加小，眉头紧皱脸色很苍白，乱糟糟的淡金色头发中长着两只结晶样子的羊角。
“为什么不把这孩子的盔甲脱下来？”塞雷娅发现盔甲上面的链接带都已经分开了，可是盔甲依旧穿在小女孩身上。
“因为我并不擅长治疗方面的魔法，只能等你们回来一起处理。”亚当斯手指在空中划过，厚重的盔甲开始变得半透明起来，赫默和塞雷娅可以清晰的看见盔甲内部铸有一根根法术媒介做成的钉子，钉子刺穿了皮肤深深地扎在女孩的关节上，通过伤口周边的样子可以判断出应该是前不久刚刚受伤的。之前赫默心里对于阿莱克斯产生的一丝怜悯也烟消云散了，或许原本的他是值得可怜，但是做出种种恶事后他已经完全是不值得同情的人渣了。
“你们也看见了，这副盔甲太棘手了，所以需要我们一起帮她脱下来。”
“嗯，事不宜迟。这副盔甲光凭重量就会让她疼痛难忍，校长你和塞雷娅负责剥离盔甲，我负责给她清理伤口、止血和治疗怎么样？”赫默提议道。
“好/没问题。”
三个人站好位置，赫默两只手里都闪烁着法术灵光准备他们把盔甲脱下来就施展治疗魔法。亚当斯和塞雷娅决定先把四肢的盔甲脱下来，他们不敢太用力怕脱下盔甲造成二次伤害，只能看着法术钉一点点退出伤口，女孩的脸在昏迷中都皱成了一团，赫默想她一定很疼。
“砰！”直到沉重的盔甲掉在地上，伤口上的血液也只渗出一点。赫默立刻就把治疗魔法按了上去，把伤口周边的坏肉去掉，在绿色的魔法灵光照耀下女孩手臂上的伤口慢慢收起结痂。
确定钉子是光滑笔直拔出不会导致二次伤害后，下面的剥离过程就很快了，四肢的盔甲很快就被脱了下来，四肢的伤口也在治疗魔法下收口结痂。但是中途伤口流出的血很少，女孩的情况不太妙。
背部的盔甲很麻烦，上面的钉子都刺在脊椎的位置而且数量也很多，大概是阿莱克斯用来控制伊芙利特的。
亚当斯和塞雷娅全神贯注地把背甲一点点脱下来，随着钉子一点点脱离血液也慢慢渗出来，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泊。随着伊芙利特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背甲也被剥离下来，赫默加大了魔法的覆盖面让女孩的整个背部都可以接受治疗，出血被止住伤口也收好结了厚厚一层痂。
亚当斯挥了挥手伊芙利特从空中缓缓落下，赫默拿了干净柔软的被巾把女孩娇小的身躯抱住。怀里的女孩很轻很瘦，突出的骨架有些磕人，赫默拂过她的眉心对她使用了安抚精神的魔法，她皱起来的脸慢慢舒缓开，整个人蜷缩在赫默的怀里看上去很没有安全感。
“赫默，先把这孩子安置在这里吧。等她苏醒后再看应该怎么安排她。”亚当斯边说边把地上的盔甲和血迹清理掉，然后又把整个楼层布置的很温馨，暖色的墙壁替代了原本黑色的砖块还有毛茸茸的玩具和家具之类的一应俱全。
“差不多了。”亚当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记得给她买点衣服，总不能这条破破烂烂的裙子一直穿着吧。”亚当斯转头向着两个根本没有育儿经验的家伙说道，然后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第四层。
“那先让这个孩子休息吧，我们去街上给她买几套衣服怎么样？”塞雷娅问道。
“好。”
两个人先去赫默的宿舍换了常服拿上了钱洗漱了一下再出门，夏日的温度让这个时间段的莱塔尼亚有些安静，塞雷娅跟着熟悉街道的赫默走街串巷。
“说起来小时候我母亲经常在这里给我买衣服呢，也不知道原来的店还在不在。“
“莱塔尼亚的经济一直很平稳，应该还在的。”
“确实还在。埃琳娜夫人，午安。”赫默小跑到一家服装店前向一位老妇人打招呼。
“诶呀，之前我就听小艾雅说你回来了。真是的！回来这么久才来看我老人家。”老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笑着向赫默打趣道。
“有很多要忙的事。”赫默有点不好意思。
“唉，年轻人都是这样。后面那个瓦伊凡小姐是小赫默你的伴侣吗？小艾雅也和我提到了噢。”老人家笑眯眯地打量着塞雷娅。
“嗯，是的。”赫默回头看了看塞雷娅。
“让我想到好像许多年前，你的两位母亲也是结伴来我这里买衣服的。咦？你们已经有孩子了吗？”埃琳娜夫人揉了揉眼睛。
“不是，是给亲戚家来玩的小孩子买几件衣服。”
“好吧，那进来看看吧！看看老婆子的手艺这些年有没有退步。”埃琳娜夫人高兴地领她们进店里。
“你们要给多大的孩子买衣服啊？”埃琳娜夫人一边把衣架拉出来展示给她们一边问道。
“大概是11，2岁的样子，但是比较瘦，大概只有10岁的样子。”
“小孩子挑食吗？对照顾孩子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好了，在照顾小孩子方面老婆子我还是有些经验的。”
“谢谢，如果我有不擅长的地方会来找您帮忙的。”
塞雷娅与老人家也不太熟，打了招呼就自己先挑了起来。看着店里的衣服，用料都不错针脚也很密，考虑到现在已经是夏末了，塞雷娅决定把夏季和秋季的衣服一起买上。
她没有买太多，只挑了几件样式简单花纹较少的衣服，剩下的她打算交给赫默选择。
也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埃琳娜夫人很热情的给两个人挑选衣服，塞雷娅看着赫默从一开始有些害羞窘迫到熟络起来后脸上出现温柔待人的笑容，不由得想到以后关系更亲密了她脸上会出现的表情。
埃琳娜夫人目送她们离开，还大声嘱咐她们下次再来。
“下面买点什么比较好？”赫默转头征求塞雷娅的意见。
“小孩子的话？买一些玩具和零嘴怎么样？”
“嗯，那继续往前走吧。顺便带你逛逛莱塔尼亚。”
“好。”塞雷娅用自己空着的手去牵住赫默的手。
“直接接触可以更好用血契平摊你的疲惫。”塞雷娅的解释有些欲盖弥彰，赫默则用力握了握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两个人牵着手走在莱塔尼亚的街道上，赫默缓缓地说着以前街上的故事。
结尾的小声bb：前面一段时间跑去搞考证了，因为马上要毕业了，没有通知大家断更很抱歉（鞠躬）。明年就要工作了，或许会买了笔记本和数位板学画画，到时候就可以给自己的文画插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