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脸皮薄,来M记这里看书,不好意思不点东西,便点了一杯咖啡。何与秋在点单的时候站在我旁边,我等着她报出她想喝的东西,却见她看了半天菜单,点不出一个想喝的东西。
“怎么了?要不要也喝杯咖啡?”我以为她有选择困难症,便问了问她。大早上的店里几乎没人,也没人排在我们身后。
“不了……嗯……没有一个我喜欢并且能喝的。”她低下头,“你点吧,我一会点个吃的。”
我点点头,想起来之前给她点豆浆的时候,她好像不能喝凉的,但是一大早好像这里只有热咖啡和冰橙汁。
“你不喝咖啡吗?”我随口问,
“有点刺激,喝不了。”她冲我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我反应过来她的胃应该是不太好。
拿到了咖啡,我便先一步去找位置了。一楼的灯光有点昏暗,落地窗也几乎被窗外建筑挡住了,我便冲何与秋说:“我去二楼找找位置!”
二楼窗外便没有那么多遮挡,也没有人,我便挑了个大桌子,也方便我们俩把课本什么的铺开来。
很快她也走上了楼,我看她端着两个土豆饼和一个小汉堡,坐下来以后把小汉堡和一个土豆饼给我:“你吃,没吃早饭把。”
“啊!”我愣住,“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不是总说起不来就懒得吃早饭了,吃都是准备一直饿到中午再吃午饭吗?”说完,便很自然的掏出书包里的课本摊在桌子上,准备看起来。
我对她嘿嘿两声,说了句谢谢。手里的汉堡暖暖的,让我心里也蛮暖的。
整理起来动物学的知识点比较快,每个门每个目甚至精确到每个种里老师都清楚表明了哪些知识点是考点。我要做的就只是把对应的那几句话整理出来,打在word里就行。比动物学更难的是两个化学,翻开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的课本我才发现,这两门考的完全不是死的知识点。有机老师虽然说期末考试题目是每章课后习题的其中几道改的,但是每个题需要的知识点不仅仅是一句文字而已,也可能是公式,也可能是反应式。
我赶紧给楚柳枝发消息,和她说干脆我俩就只相互分享整理的动物学植物学得了,化学的两门课还是自己看吧,不会的地方再相互问。
楚柳枝很快回复我:“好。我也发现了,这个东西是靠理解,不是背书了。”
关掉QQ,我叹了一口气,感觉无形中任务又多了几吨。喘息间隙,我侧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何与秋,何与秋低头用荧光笔也在画重点,和我先整理后背书不同的是,她早早标好了重点,现在已经开始背起来了。可能M记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点吵,又或许窗外偶尔鸣起的几声喇叭声让她心烦,她捂着耳朵缩着肩膀,好像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抱着头背书。这幅模样,却让我心生出了可爱和好笑两词。
我一直觉得,何与秋这个人的长相与好看无关,如果别人问起我,我也只会用平平无奇四个字形容,但是楚柳枝每次都和我说何与秋这个人虽然上半张脸很普通,下半张脸却看起来很精致好看。可能对于我这种更关注人眼睛的来说,何与秋的眼睛长得很普通,内双得不明显,总让我觉得她是单眼皮,也让我觉得她常常一副有些没睡醒的模样。她身材也很瘦,虽然和我差不多高,我总觉得她每个月总有几天让人觉得她弱不禁风的。和略显“臃肿”的我相比,她有点像是营养不良一样。如果非说这人身上有什么我觉得很漂亮的地方,我觉得就是头发。因为遗传,我的发量并不算多,但是和何与秋相比,我的头发也就相当于她三分之一的发量。有一天我看着她用一根很粗的头绳扎起来了一个很粗的马尾,我就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捏这条马尾——厚到让我吃惊。
夜幕悄悄来临,我看了一天的有机化学题目,头昏的不行,抬起头看看何与秋在干嘛。何与秋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撑着下巴,定着手里那几张资料纸。我探头过去,发现她还停留在我中午看她背到的地方,怎么一页都还没背完?
“你干嘛呢?”觉得她好像在神游,我对她打了个响指。她也没有被我吓一跳,也只看起来脑袋不太清楚的抬起头,一脸倦意。
我看她一脸呆样,觉得好笑:“咋啦,是不困了?我们回去?”
她重重的点点头,却低头一脸埋进了一堆课本书本里。
我敲敲她的头:“你怎么一直在背这几张纸啊?”
她想制止我,抓住我的手不动,头也没抬,声音却听起来内心很挣扎:“救命啊,我背不进去。”说罢她用力抓紧我的手,头侧转像是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捏了捏我的手:“快救救孩子吧。”
我被她的话逗笑,想把手收回来:“你都咋背的?这可才刚刚开始复习哦。”
“刚开始就想放弃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有的事情,你不要强求了。”
从M记里出来,十二月的晚风挺冷的,像是利刃挂过来。我系紧围巾,挽住她的胳膊,两个人裹得想两团黑乎乎的团子。
“我们明天还来吗?”她问我,我想了想今天的开销,如果想一天都赖在这里,差不多得吃个一两顿,一个月的生活费虽然不少,但好像支撑不住我天天来这里消费。
“不来了,隔一天吧。”
她点点头,继续问:“那明天我们去哪看?”
明天不能去M记了,图书馆和教室都不算好地方,但是为了先整理资料再背书,我还是想先去有桌子的地方把资料尽快整理出来。
“还是教室吧,教室比较安静。”我对她说,她点点头:“但是教室不知道能不能占到位置。”
“那我明天去占位置吧。”她见公交车来了,把我往可能停靠的点推了推。
“啊?你明天和我一起啊?”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不和宋念一起吗?”
“宋念学的好猛,和她学,我自取其辱。”
“?什么意思”我转头要捏她脸,我承认我看起来,做起来,和事实上也都不是学霸,但是被她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懂了揍人的意头。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舒展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