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曼第一次被封住穴道,身子亦不敢乱动,哪怕只是稍有动作,被点穴的地方就会立时又酸又麻,胡思乱想了一个时辰,身体才终于重获自由。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一面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新”容貌,心头说不出的奇怪,这完全不是她啊,这岂不是说明自己是附到了别人的身上,而不是她自己本人被穿了过来么!
那自己的身体不是依旧留在当时的河底,那待氧气耗尽之后,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在原来的世界死掉了吗?
不过现在的这张脸倒是长的十分好看,尤其那眉宇间还透着一丝英气,看上去十分的干净,就是这身子却比之前瘦弱了许多。
这虽然是处别馆,可把这天然形成且仙气缭绕的温泉能修到自家屋内,想来这家主人就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屋内的陈设并不复杂,其它的结构也基本上都是绕池而建,池边甚至还修葺着人工的假山以及造景用的石子路和木桥,造景处还修了一个简易的秋千,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整个布景显的很是温馨,且家具饰物均一尘不染,完全看不出是少有人住的地方,想必是这里的主人爱干净且威严,奴婢们便也不敢怠慢的吧。
林曼起身,缓慢踱着步子,边走边看,指尖随着视线轻轻的游走,她眼神微咪,用心感受着这里主人的习惯,喜好,和气息,这也是多年来她勤于侦查养成的习惯。
池南算是一间开放式的房间,林立着几排书架,最前是一张古代的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角整齐的码放着一些书籍,林曼随意打开了几本,却发现都是兵书,林曼微微一笑,难不成,这里的主人还是位将军不成?
这屋子房顶很高,给人一种宽阔的气度,即便就是被圈养在这屋子里,都不会觉得压抑和憋闷,反而看着这屋内的“山山水水”,倒是能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林曼正打量着各处的细节,忽听屋门处有响动,便本能反应的侧身躲在了一颗柱子后面,进来的正是那白衣女子。
那女子吩咐走所有的下人后,边走向池水,边渐渐卸去穿戴,林曼虽同为女子,可是见此情景,也不禁耳根泛红起来。
因为此时的她看到了那女子摘下了斗笠,飘下了面纱,显出的绝世容颜真乃令她惊讶不已。
只见那女子五官明晰,清眸如水,但又好似十分疲累,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闭上了双眼,将那长长的睫毛并拢在了一起,一头乌发无风自动,仅有几丝零散地覆在洁白细腻的面颊之上“怎…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林曼的心不知怎的,砰砰的跳着,由心的感叹着,甚至...甚至连那身型都是如此的匀称。
林曼红着脸,望去的眼神虽似害羞般的闪躲,可最终她还是选择将视线定在了那里。
直到“噗通”一声,林曼才立时从花痴中醒来,池面雾气腾腾足有半米之高,此时那女子已然是沉入了水中,可说也惊奇,随着女子入水,那雾气竟渐渐的淡了,甚至一度消失不见。
林曼屏气调慢呼吸,保持静止不动,静静的如观察猎物般的躲在柱子后面,可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浮上水面,她顿感不妙,这女子入水早已超出了常人憋气的生理极限,她立即想到的词汇是“危险!”
林曼想罢立即飞奔上前,纵身一跃,待她迅速游到深水池底,见那女子一动不动,心想这下遭了,万一这女子就此遭遇不测,自己岂不要被冤枉成了杀害这里主人的凶手,没有人证,这种状况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林曼伸出手将那女子拼命的往上拉,哪知就在这时,那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迅猛如豹子一般的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并狠狠的将她推向了池壁。
林曼虽然反应很快,但那女子这招确实令她始料未及,她顿感脖子上火辣辣的疼,随即皱眉正要反抗,可突然,钳在她脖子上的手忽然就又泄了力道,只见那女子猛的吐了一口鲜血晕染了池水,随后便晕了过去。
林曼虽有些恼这女子方才的做法,可总不能就让她死在这里,许是自己方才吓到她了也说不定,林曼还是将她捞出,并且紧急采用了人工呼吸。
女子的身子冰冷的甚至没有一丝温度,待她呼吸微匀后,林曼才将她平放置床榻。
脱下一身湿衣,换上了那身书童的装扮,林曼又回到了床榻上,怀抱着“冰人”,用体温为她暖起了身子。
次日清晨,林曼醒来时床上的“冰人”已然不见,但桌上已然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品粥饭,一切仿佛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恍惚间,那女子的倾世之颜又浮于眼前,看来,又是虚度光阴的一天!
而房府西院的一大早,仆人就敲破了房轻尘的门,房轻尘边穿衣边不耐烦的骂着吵醒了他美梦的下人,可一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中的房轻歌。
“轻歌?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这么早?”
“二哥,我要嫁人。”
“啊?”房轻尘一大早就差点被妹妹的话噎到。
“二哥,你去帮我和爹说。”
待房轻尘反应过来妹妹到底在说什么,这才戏谑的道:“呦,怎么一夜之间你就想开了?”
“二哥,我不是要嫁给肖家,我要嫁的另有其人!”
“啊?”房轻尘顿时哑然到说不出话来,迟了片刻才又道:“你,你说啥?我昨天以为你在说着玩,难道,难道你真的已经…”
房轻歌垂下眸子,幽幽的道:“二哥,我忽然这么急,是因为…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这一次不嫁不行,非嫁不可,昨日我便也是与他睡的。”说罢,还真的轻抚着肚子。
“什么?”房轻尘吓的脸都白了,赶忙作势要捂住妹妹的嘴“哎呀你这个小惹祸精,你小点声,这要是让外人听了去让爹知道了,你倒是没事,爹他还不得扒了我和大哥的皮。”
待房轻尘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才又小声说道:
“你个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你平时身边连个婢女都不曾带过,就是因为你不喜欢任何人亲近你,也正是因为你平时性子冷傲,肖其瑞才让着你迁就你,一直没有催办婚事,现怎么如今还…还同个男子就睡了呢?你这,成何体统嘛!
再说了,那肖其瑞从小就立誓,这辈子非你房轻歌不娶,那可是肖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物,这一辈儿就这么个嫡孙孤苗,你们俩的婚事那是早就被两家定下的,你现在这么做,那肖家能善罢甘休吗?”
房轻歌心中暗笑,看来房轻尘是信以为真,可她脸上依旧假装委屈的道:“
我不管,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不能等肚子越来越大了我再嫁吧,何况带着孩子嫁过去,这合房的时间和孩子的出生时辰对不上,到时候不还是得露馅,反正事已至此,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二哥你了,至于怎么跟肖家解释,还有爹那,只能由二哥你出面解决,别无他法。”
房轻尘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你倒是真心疼你二哥,说吧,是哪家的浑小子把我们房家小公主给俘虏了,都给我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发生的什么事,都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