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黑衣人寻到一处破庙,换下了黑衣,其中一人一脸疑惑,又一脸认真的问道:
“统领大人,你说房轻歌跟那小子,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当然不是!”那为首之人边整理着新换上的衣服,边不屑的道:”那厮就是在油嘴滑舌,什么大明国,胡编乱造。”
“啊?那统领大人怎么还?”
房轻歌猜的没错,四个黑衣人的确是朝廷派来的人,为首带队的正是禁军统领季小年,其余三人均是分管不同区域的侍卫总管。
季小年再次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
“虽然那厮的身份是伪造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对房轻歌很重要,你也看到了,房轻歌那性子完全是匹烈马,如果只是给她服蛊,那她随时都可以不听你的,大不了一死,但是如果给她身边对她很重要的人下蛊,反而比直接对她下蛊更为有效。”
“哦,原来是这样啊”,几人恍然大悟”还是大哥您高明啊。”
“哼,但是有一点...”季小年故作神秘状。
“什么?”其余几人都凑过来,认真的倾听。
“就是...”
“哎呀统领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您快说..”
“就是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们俩都很养眼,十分般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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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轻歌的唇色白的更厉害了,身子也好似十分虚弱,林曼记起房轻歌昨日就吐了血,还是自己昨天把她捞出来的时候擦了个干净,今天跟那些人打斗之时,也口中有血,她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轻歌,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我背你回去。”说罢,林曼不等房轻歌再说什么,便径直将她背了起来。
而房轻歌破天荒的,就这样乖乖的让她背着,虽然她知道林曼也受了伤,但是此刻的房轻歌却也不想再跟她寒暄什么,因为她自己确实也支撑不住了!让林曼背回去,这确实也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办法。
紧搂着林曼的脖子,房轻歌正色道:“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恕我还不能全部告诉你。”
要知道,如果放了这细作,势必意味着她们还要将大批量的武器再次改换新的藏匿地点,而这藏匿地点的每一次制定,一定是由家族中重要的几人一起通过的,并且需要具备很多的先决条件,所以这地点可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找到和决定下来的。
另外这大动干戈的更换地点,其实是非常容易漏出马脚的,包括这次就非常不太平,非常容易被人盯上,可谓不出事则以,一旦出事可就是殃及整个房家的大事。
可如果不放人,眼前这个舍命救自己的人,就要死,她能感觉得出,林曼是真的对自己好,房轻歌此时的心情真的是分外复杂。
“哈,没关系的,我懂我懂,反正我来你们这个世界也就是走一遭,其实,我本也不属于这里,而且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即便有一天要还给你,或者一辈子活着都是为了你,我也心甘情愿。”
房轻歌闻言一愣,这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回答,她的内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紧咬着嘴唇,眼中甚至多了些许的晶莹,她翕动这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始终没能说出口。
林曼走的并不快,只求稳稳的避免颠簸,希望后背上的她能舒服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房轻歌伏在林曼的背上,收紧着臂弯,跟林曼紧贴着脸颊,随着前进的脚步颠簸,偶尔,她的鼻尖,她的唇珠也是能有意无意的磨蹭到她的脖颈。
房轻歌闻着专属于这个人的味道,奇怪,这个人的味道总是能给她莫名的安全感,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她的嘴角正含羞的微微上倾。
“你叫什么名字,你若死了,我也好知道碑文上要写什么!”房轻歌戏谑的开着玩笑!
“我叫林曼。“林曼略加思索,而后道:“你可以在碑文上写,林曼到此一游!”
“到此一游?”房轻歌眨着大眼睛,有些不解,这个人总是说着奇怪的话。
“嗯,到此一游,这样我也算在这个世界上留了个名字。”林曼有些感慨,可忽然,林曼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怎么了?”房轻歌不明所以,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危险,有些警惕的也跟着抬起了头,但随后也为眼前的场景迷住了。
林曼望着漫天的飘落,温柔的道:“轻歌,你看,下雪了呢...”
雪真的很大,不知何时竟已经扑了满天满地,房轻歌望着雪中仰起头的林曼的侧脸,叹道:“是啊,下雪了呢,还真是好看,把我放下来吧。”
雪,带给房轻歌的印象,从前只有冷,可不知怎的,就在今夜,她从未感觉过原来飘雪也是可以这么美丽的。
自从母亲死后,父亲便终日让她带着面纱,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她也从不与人亲近,或者说想亲近她的人都会被她逼远。
她总是掩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曾大哭,也不曾大笑,自己也从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谁,更不曾懂得什么是爱,唯独跟二哥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偶尔会撒撒娇,只因为小时候被欺负时,只有二哥会帮她出头,而大哥的年龄稍长,早早的便成了家搬出了相府,所以和众兄妹之间并不十分亲近。
林曼轻轻的将她放下,房轻歌看上去真的心情很好。
皎洁的月光和着满地的银霜交相辉映,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飘洒落,房轻歌缓缓的伸出手掌,感受着片片的雪花悄悄落入,顷刻间又融化于掌心的那份冰凉与安静,冻的微红的脸颊和鼻尖在这浪漫的雪夜下被映的楚楚动人,宛若一幅令人动情的画卷。
“好美啊!”林曼不由得赞叹出声来,房轻歌的确也听得清楚,从前也是常听人夸赞,但她都根本不屑一顾,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听了林曼的夸赞,不由得害羞的抿起嘴巴,水眸温柔的望向了对方!
房轻歌的温柔一撇,看得林曼不由得怔了半晌,待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才忙慌乱的解释道:“我是在说雪景,雪景好美啊!”
房轻歌却只是回过头微微一笑,有些害羞的指尖轻触着林曼的手指,心头有些小小的悸动。心头不禁对自己有些疑问:“都是女生,我到底是在怕什么呢,只是,只是自己从前连女生的手也都未曾牵过,难道说,只要和别人牵手,心就会跳的这么快吗?”
随后房轻歌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深呼出一口气来,终还是放弃了,她不由得脚步加快了几分,想要逃离这手指之间,能让人心里产生悸动的距离,林曼见状,好似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便笑着,直接踏步上前牵起了房轻歌的手,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别馆的方向走着。
“别馆守卫蛮森严的,你是怎么出去的?”
“如果我说我是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出去的,你信不信?”
“哦?”
“其实我是趁老管家进来送东西的空档将他打晕了,然后拿了他的腰牌就出来了,你们府邸的侍卫大概都以为我是新来的书童,我就直接拿着腰牌跟他们说,我是你们小姐最近的新宠,现在我要出去办差,他们就放我走了。”
“新宠?然后你就这么简单的就出来了?”
“对啊,就这么简单!”
房轻歌有些吃惊,她忽然想到昨天她的确是先把林曼关到了那个房间,其实她只是想,林曼是在雪中不知道卧了多久的,应该很需要自己房内的温泉而已,而自己晚上也确实是在那个房间过了夜,看来林曼是钻了她一个空子。
房轻歌以为别馆守卫森严,林曼怎么也不敢硬闯出去,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甚至连她自己都惊奇,惊奇为什么对方玷污了自己的名节,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好笑和无奈。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也是从你自己的口中得知的啊,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林曼学着房轻歌方才的模样大义凛然的道:“哼,就算有了解药,也难免会再有新的蛊毒连同这解药一同送给了我,到时岂不是事事都要受制于你们,我房轻歌就算死也不愿一生受制于人。”
看着林曼学着自己,房轻歌顿觉十分好笑,但仍然强忍住笑意,道了一声“你可真有趣”,而后又满脸羞红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叫了一声“相公”。
“呃?你…你是在叫我吗?”
这一次房轻歌是真的被林曼发呆的模样逗笑了,她戏谑的道:“你方才不是叫了我好半天的娘子吗?”
“那,那不是环境所迫么!”林曼知道房轻歌调笑她,有些尴尬。
“那,你想不想成为我真正的相公?”
“啊?”这次真的轮到林曼不解了,真正的相公,难不成,这房家大小姐,是真的看上自己了?这,难道她这就弯了么?古代人这么开放吗?
“难道,在你们古代,两个女子可以成亲吗?”
“你们古代?”
“啊就是…就是你们国家的意思!”林曼擦擦头上的汗解释。
“不可以的,但是你可以扮成男儿身娶我啊。”
“可…可以吗?”
“那你愿意娶我么?”房轻歌忽的转身,使得林曼史料未及的未能收住脚,两人差点就这样撞在一起,使得房轻歌身形一个不稳,忙扶住了林曼。
月色依旧明亮,月光也依旧皎洁,就那样置下豪笔,将两人的脸庞绘出了好看的轮廓,待房轻歌再次抬头望向林曼那双好看的眼睛时,四目相对下,两人的唇瓣却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