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房家虽精通于钱财经济方面,但兵力极弱,所以房家一旦有什么事,肖家定然也会出兵相助的,这也就是其互相制衡的原因之一,更是房、肖两家想要结亲的原因,一旦婚事完成,也就意味着两家正式结盟。
林曼闻言沉默。
马儿自在的踱着步子过了一个高大的木质牌坊,由于天色过暗,林曼也看不清牌坊上面的字是什么镇子,不知不觉间的官道也变成了街道,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门口都悬挂着忽明忽暗的红灯笼串儿,将整个街道映衬的好不热闹。
两人谈论着政事,便也愈发的压低了声音,使得彼此的距离靠得更近了些许,在外人看来也就是对小情侣在马上搂搂抱抱,黏黏腻腻。
文婉儿继续开口说道:“肖家在东南有二十万军,可我文家在西和北有近三十万军,房家只苦于没有一个外戚可以领兵戍边,只有唯一一个房轻歌是习武之人。
但房轻歌年龄尚轻才初长成,他房家若想在这群狼之地占有一席,那事先定是要全力优先发展经济,只待房轻歌年龄稍长,能够领兵打仗有了自己的一方军队势力,那房家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势不可当,只手遮天了呢!
所以房丞相府应该早就开始了自己的招兵计划了,但根据江湖情报馆的消息推论,到目前为止房家那点可怜的兵力在肖家和文家面前根本不足挂齿。”
天气虽然冷,可是临街的医馆依旧敞开着大门,从门外隐约的可以看见两张坐诊的桌子却不见有什么人来招呼,屋子中间放着两个取暖用的碳盆,倒也把屋子烤的暖和。
二人入了医馆落座,跑堂的小学徒说医馆的大夫被叫出去看诊了,文婉儿只能命跑堂的取来最好的金疮药,而后在桌边摊开一系列的瓶瓶罐罐,着手准备亲自给林曼擦药。
“那婉儿你说究竟会是什么人在针对房家或是房轻歌呢?如你所说肖家和文太后既然都没有把房家的私兵放在眼里,但想来也不能不防着,毕竟房家有钱,将来要扩充军事那也只是早晚的事,所以,我若是文太后或者是肖家,必定会趁房家现在羽翼未丰之时对其私兵下手,而非经济,但相府树大根深哪能轻易撼动…”
林曼继续拧眉分析,忽然眉毛一挑茅塞顿开,“但房轻歌不一样,她的房内放满了兵书,又武功甚高,可谓是房家唯一可以领兵打仗之才,所以才会在她还未建功立业,尚未长成之前最先对她下手!”
文婉儿瞪大了眼睛望着林曼内心震撼,愈发的吃惊,她只是讲了一下当下的形势和背景,林曼就已经分析出来了,而且完全正确。
林曼望着文婉儿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性的想从对方的眼里看看能否寻找出什么相关的蛛丝马迹,但貌似她已经从对方的反应中,印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林曼接着说道:“那这次到底是肖家还是文太后那边呢?想必是文太后那边,毕竟肖家是想与房轻歌本人联姻的,一旦把房轻歌娶过门,也等同于拥有了相府的财力和未来的兵力,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那现在想来也只有文家上下对房家忌惮如深,因为房轻歌在日渐成长,一旦房家做大再和肖家联姻,那将来势必对朝廷形成一种强大的威胁,肖家有二十万兵,房家三万兵,加起来就有二十三万兵,虽然目前不足以威胁到文家的三十万兵,但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超过文家那也只是早晚的事。”
文婉儿欣赏的接过林曼的话头,“轻歌姐姐从小便喜读兵书,江湖情报馆发布的武林排行榜,房轻歌的武功排行京城第二,如若再将之放在战场之上挥洒汗水,想必至少也能属于那巾帼大将之流,可有些人怎么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呢?一旦房家兵权在握,又富可敌国,到那时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真是愚昧至极,只是因为忌惮就要谋害这样一个将相之才,如果一个朝不论文武,珍视人才,人善其事,物尽其用,这样的国才能强盛,外敌才不敢入侵,就是因为历史上这些君王怀疑来怀疑去,最后导致自己的国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都没了还谈什么权!”
文婉儿为林曼方才说出的这些话大为震惊,这是她以及整个文家都不曾有过的格局和远见。当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忙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想到家国情怀。
文婉儿将林曼的手上了药,又仔细的用药水小心的擦拭着林曼嘴角上的伤,美眸中满是关切。
“哎呦!”林曼嘴角一个吃痛,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文婉儿立即放轻了动作,还将粉嫩的唇靠近用嘴轻轻的吹着,林曼还在想着方才两人之间的话题,并没有过多注意到这些细节方面的事。
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很是亲昵,其实很像拍影视剧里的借位吻戏,就连一旁跑堂都害羞的别开了脸不好意思直视。
可是忽然间,医馆里白影一闪便闯进来一人,不由分说的拉上林曼的手腕便走,林曼与文婉儿惊诧的几乎同时发声,“房轻歌?”
“林曼,你难道忘了我们刚才的约定吗?”房轻歌愤怒的质问道。
文婉儿满脸诧异“轻歌,你怎么追到这儿来了,我哥呢?”
“我没管他,是我单独将马骑走了。”
“什么?你把肖其瑞一个人扔在那了?而后抢了马追我们到这里?”文婉儿更加不可思议,就连林曼闻言也是一脸的震惊。
可房轻歌却跟本没将两人的惊诧当回事,仿佛他们在大惊小怪着根本无关紧要的事,而是再次拉着林曼的手往外走着,语气生冷而肃然,“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