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道理,钱给了就应该放人啊!”
见李贞有点激动,林曼则往前一步将李贞扯到身后,有礼的拱手道:
“董掌柜,我们今天是来讲道理不是来找事的,昨日我娘子钱袋被偷,没能及时给钱,是我们不对,而我们家下人也被你绑了来估计也没少受教训,你也算是出了气,今日你放人,钱我赔双倍,你看怎么样?”
“呵呵,你家下人,别说银钱了,今天就是你们两个也别想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董管家粗眉上挑,向着身边已经过来的十几个手下示意,手下得了命令,立即上前将林曼和李贞团团围住,而大部分的看客一见要打起来了,也都四散奔逃着往门外挤。
混乱中林曼将李贞护在身后:“董管家,这是何意?道理都不讲就要动手吗?”
“哼,道理,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老子就是这里的道理。”说完凌空打了一个手势,十几个手下同时举刀砍来。
林曼护住李贞的同时奋力反击,李贞倒是真的有点害怕,只能被拉拽着胡乱躲闪,可忽然间,只觉后腰忽觉被人一把抱住,而后那股子力就把自己扯的凌空旋转了一整圈,林曼顺势猛然间的凌空飞起一脚,直接踹飞了李贞身后的挥刀之人。
李贞本想着对方也就是几个打杂的,今日给了钱便是,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有钱不要还明目张胆的抢人,还有这么多杀手出来玩真的,这简直就是完全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这明摆着他们草芥人命也会有人帮他们掩盖过去。
交手了几十个回合,那董管家的十几人也没讨到半分便宜,倒是让林曼拧折了好几个人的胳膊和腿,躺在地上哀嚎呻吟。
董管家见状,眉毛拧得更紧,随后大声喝到:“没想到看着瘦弱还是个硬茬子,来人呐,上弩箭。”
话音刚落二楼立时冲出一队私兵将大厅围了满满一圈,二十几只弩箭齐齐的上膛待发,指向了林曼二人。
林曼皱眉迅速想着对策,她不可能拉着李贞上前去擒贼擒王,可一旦她只身去制住董掌柜,那留在这边的李贞很可能又沦为人质。
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静立当场不再轻易动作,林曼还没想出万全之法,只见董掌柜刚要得意的开口说话,人群中却忽的蹿出一道白影,那影子极快,只是转瞬间便已飞到董管家身前。
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而让人们震惊的不是女子的面具,而是女子手中拿着的一把精致短小飞刀,那飞刀的刀尖正直抵董管家的后颈。
林曼认得那把飞刀,一天之前,那把飞刀还划伤了她的脖颈,差点就要了她的命,那不是房轻歌还能是谁,只是这里可能会有很多她曾经的老部下,面具很可能是她要暂时隐藏身份。当然,只要房轻歌不说话,应该还是可以掩饰过去的。
房轻歌果然没有出声,那董管家也不敢乱动。只见房轻歌向林曼挥挥手,示意她们先撤,林曼会意拉着李贞要走,哪知李贞刚走两步脚腕却疼痛难忍,林曼只好将其横抱迅速离开。
房轻歌依旧没有做声,而是逼着董管家进入了后厨,董管家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出去,房轻歌才摘掉面具露出冷艳的脸。
“为什么不把人还给她们?”房轻歌训斥道。
“小姐,不是我们不交,丞相有令让我们暗中协助小姐调查细作一案,而昨天我们在那小斯身上有所发现。”
“哦?”
“我们从那小斯身上搜出几支手指粗细的竹管,均用蜜蜡密封,里面是“速来营救,咙谷村”几个字,而且笔迹跟我们之前截获的笔迹十分相似,这竹管我们之前在几处流水之地都截获过,想必这竹管不止这些,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丞相有令,三日内一旦细作之事还无结果,就将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之。”
“不可,还有时间,先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小姐,丞相他…”房轻歌挥手打断董掌柜的话接着道:“那小斯可还问出什么?”
“没有,我们正要将他绑进刑房,却没想他直接咬破了嘴里的毒药。”那董掌柜见房轻歌在沉思,便再拱手道:“小姐,要不要我再把刚才那两人绑来问问?”
“不必。”房轻歌挥手道:“烂刑也容易屈打成招,生死攸关对方也不见得就真的招供,她一旦也死了那这条线就彻底断了,就先交给别人调查吧,我自有安排,这条线我跟,你们继续找其他线索。”
林曼将李贞抱回家中也没见有追兵,知道房轻歌已经搞定了董管家,但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放下李贞就要出门打探,却被李贞一把抱住脖颈。
“姑娘,你这是何意…”
林曼正要掰开李贞的手臂,肩头却传来阵阵啜泣,想来是被刚才的事情吓的不轻,要不是房轻歌及时赶来,可能刚才真的就是九死一生了。
林曼只好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见李贞还是撒娇的不肯松手,林曼忽然想到什么:“我有东西要给你,你猜是什么!”
李贞这才松了林曼的脖颈,泪眼婆娑的道:“你要送我什么?”
林曼帮李贞擦了擦还挂在脸上的泪痕神秘一笑的背过手,“就在我身后,你猜猜看啊,猜对了有赏。”
李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干脆两只手环到林曼的背后抢夺,却有意无意的和林曼扑了个满怀,眼见两人就要碰上,林曼赶紧往后仰倒,哪知李贞也随之前倾,结果,该碰上的最终还是碰了。
但听房门处一个大力摔门的声音,两人一惊闻声望去,却只见一个白影消失的场景。
“轻歌。”林曼立即起身将手中的玉钗随手递给李贞,便赶忙追了出去。
房轻歌在较远的后巷靠墙而立,见林曼出来也没理。
“轻歌,你没事吧?”
“用不用晚上给你们准备花烛,不如直接就假戏真做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刚才都是误会。”
“我没误会,只是怕影响你们,所以出来了。”
“啊,这样啊。”林曼对她的反应莫名有些失望,“那没误会就好,对了,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你回去陪她吧,我先走了。”
林曼望着房轻歌的背影远去,也没再上前解释。
房轻歌有点委屈,自顾自的生气的咕哝着“真是的也不来追我,和人家又是抱着睡,又是擦头发,又是扑倒,还有什么好误会的,竟然还用了我的玉佩来买礼物送给别的姑娘,真的是…”
“这个是送你的。”房轻歌似乎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拔剑,却被对方早有防备的将剑推了回去顺势还被揽在了对方怀里。
“是我。”
房轻歌见林曼手上又多了一枚玉簪,是那枚墨绿色的。
“我想见你平时为人低调些,就这个颜色不那么显眼,但我看过了,这个玉质地是真的极好的,我就想见也许你会喜欢,如果我不把那个买去,我怕李贞看见这个会夺了去,就把那个也给她买下了,送她是假,送你的本意却是真…”
林曼说的真诚,房轻歌本想说谁要跟她带一样的,可望着林曼真诚的眼神,且这也是林曼第一次为自己挑选礼物,心下还是一甜,可表面上还是不太情愿的接过了礼物。
“不生气了吧?”
“我哪有生气,我又不在乎你跟别人怎样。”
“真的,不在乎吗?”
房轻歌冷冷的道:“当然。”但身子一扭,便往林曼的住处行去。
“你这是要去哪?。”林曼不解她的转变之大。
“你家。”
“为什么?”
“我之所以今天要过来,就是要留在你身边的。”林曼闻言正要开心,房轻歌却继续道:“刚得到现报,你家里那个,她值得怀疑!”
“啊?”
房轻歌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董管家交代的事情,林曼皱眉思索道:“难怪我也觉得她身上有着奇怪的地方。”
“哪里奇怪?”林曼没有道出李贞直呼房丞相名讳的事,但却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谢之荣是谁?”
“谢尚书,那是我爹的学生,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上书,负责什么的上书?”
“他是礼部尚书。”
“礼部,怪不得,那就是说外邦纳贡都是先交由这个谢之荣,再由他转交到朝廷手里是这样吗?”
“原则上是这样的,怎么了?”
话音未落,走到巷口的二人却全都定住了脚。
“姑娘,行行好吧,我们实在是太饿了。”
“是啊姑娘,周围的草根和树皮我们实在抢不过,再没有吃的,我们真的就要死在这了。”
只见一群乞丐跪在门口求着李贞,多半是老弱妇孺,但也也有年轻汉子,估计是见李贞今日在大街上招摇,以为村里新搬来了有钱人家。
房轻歌和林曼相视一眼,“怎么连年轻人都在乞讨?”房轻歌一脸疑惑,林曼也不知所以的摇摇头。
李贞不知跟大家说了什么,那些人连连作揖,只见李贞一瘸一拐的走回屋子,又踉跄的走回到门口,“大娘,我现在也只有这一个馒头和一个鸡腿,你们先分了吃,一会我相公回来我再问他要点银钱,你们明日再来吧。”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那妇人拿到东西却立即遭到了众人的哄抢,人们就在这你争我夺中散了开去。
林曼本以为那么乖张的大小姐会将她们赶走,却没想到她这么善良,要知道她自己脚还在痛,自己还饿着肚子,却把仅剩的食物都给了别人,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却还是忍着脚疼给人家拿吃食。
房轻歌望着林曼看李贞的眼神,不悦顿生,冷着一张脸向李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