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芯祈做在床沿閉著眼緒,背倚靠在床頭櫃,一副慵懶的模樣又感覺她在思考什麼似的眉頭輕輕皺著。
唐磊洗好澡走過來,坐到邊上,溫聲道「要睡覺了嗎?」
「嗯~~~」懶懶的聲音回應他
唐磊笑了笑,按住妻子的肩膀,往懷裡帶,頭靠在她的頭頂上,聲音極輕,道「在想什麼,是弦悅要來參加的事還是他們老父親要下來的事」
周芯祈懶懶應道「都有吧」
唐磊接她要說的下一句,道「只是沒想到,,,」
果然,周芯祈道「只是沒想到弦悅會參加,這可不是一般的問題,琳禹也真是的先斬後奏,都不留一些時間給我消化,讓江家蘇家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太過突然和意外」
「還有宜樺和小丹不知怎麼想的,直接答應,她們真的有問過嗎?」
這次他們的老父親要下來可不是一般的家庭聚會,一定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才會特地下來。
連唐家也參與進去,如此嚴重的事,,,
周芯祈嘆道「再者有我們帶過去,不知道老父親會怎麼看待我們了」
唐磊摸了摸妻子的頭,給予安撫,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隔閡或是遺憾多少不復存在,對妳或對他們」
周芯祈依舊皺起眉,抿著唇,沒有回答
唐磊用下巴蹭了蹭周芯祈的頭頂,道「沒事的,那次妳帶琳禹去見他們時,不是之後還有去看相聲嗎?」
「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嗎?」
「磊,你也知道的,江老爺不怎麼和我們多話,也只是客套的禮貌而已,我想沒那麼快可以釋懷」
「是我,破壞他們父母對孩子一切的希望和理想」
「我害怕再次被趕出去變成陌生人,其實,,,我們唐家能夠變成一家人也是因為江家和蘇家的支持,有他們的相互關係下才誕生的」
「所以至少,,,」
我讓他們按照我的想法所結下的緣,我的朋友們,能夠看到幸福的結局,若不能,也願有始有終吧
周芯祈,她當牽線的那人,若能看到結局就好了,尤其是對他們的老父親以及去世的母親,懷有愧疚和歉意
其實,,,這麼大的緣根本就沒有辦法預測,只能一步算一步,若它改變的話,那這一大家庭會變成怎樣,後果不堪設想。
就好比一部電影,裡面包羅萬象的劇情,驚心動魄的動作,充滿魅力的人物,可這些我們只能在戲幕外當個觀眾觀賞和品嚐,不能夠插手或是改變,因為你會不知道它的結局會是好會是壞。
只能一幕一幕看下去。
所以很多時候電影有時不如人意,不如心中所想。
唐磊也知道這些厲害關係與心中渴求之事,但命運已經發生,只好眼睛不眨一幕幕觀看,只好祈求它不會帶來嚴重的結局。
此時,門口傳來扣扣扣的聲音以及唐琳禹的說話聲,道「爸媽,你們在睡覺了嗎?」
懷裡的妻子沒有動,但眉毛挑了挑,唐磊放開了她,輕輕地在耳邊說「我去看一下」走下床,開門,看到唐琳禹和趙弦悅
唐磊看著這兩個人兒,道「弦悅妳還有缺什麼的嗎?」
「沒有,伯父,琳禹準備的很齊全」
「爸,媽媽睡下了嗎?」
「嗯,睡下了,妳們孩子也趕緊睡吧,尤其是琳禹明天還要打工」
「我知道了,爸,晚安」
「伯父,晚安」
「晚安」
趙弦悅和唐琳禹走到同一曾樓,她們的房間就在隔壁。唐琳禹眼神溫柔又有波動,笑道「弦悅我就在隔壁,如果有什麼需求就叫我,沒關係」
趙弦悅唇角為彎,道「我知道了,琳禹前輩」
說完,兩個都沒有動,也沒互道晚安。
夜晚寂靜,萬籟俱寂,幽幽路燈和月光輕輕照耀在她們的中間地帶,讓這裡多少有些許的不同和感受,變得曖昧不明,地帶起伏。
趙弦悅下意識握了門把手,用力擰了一下,發生很大的開門聲,兩個人才如夢初醒。
趙弦悅先道「晚安,琳禹前輩祝妳有個好夢」
唐琳禹道「晚安,弦悅,妳也是」
說完兩個人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默契的契合,都進入房間裡。
趙弦悅抵在門上,身子慢慢下滑,坐在地板上,把頭埋在膝蓋裡,嘆了口氣,剛剛有什麼東西在發酵,來不及隱藏起來,她是好不容易克制住心跳的跳動,要不然,,,
她回想剛剛琳禹前輩的目光應該跟自己的一樣,眷戀和柔暖,還有,,,這只是她的猜測,因為她們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等,什麼時候?時候什麼?要做什麼?趙弦悅頭腦亂糟槽的,她起身躺在床上,醞釀睡意,不要亂想。
唐琳禹進門,躺在床上,她想我不知道弦悅妳是否有過住宿的經驗,我這樣邀約妳,不希望妳有隔閡,不希望妳覺得太唐突,平日妳一人在家,現在我就在這,有溫暖的家庭在,希望妳睡得安穩和踏實
唐琳禹笑了笑,所以,,,晚安,祝妳有個好夢。
唐琳禹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這麼做的原因和頭一次拜託母親帶著弦悅去到江家和蘇家的大事。
在夢境裡,,,
一位高大的男人很小心又笨拙地抱著嬰兒,而後笨手笨腳遞給一位年輕女性,年輕女性很熟練地抱好,怕她哭,輕輕地搖了搖,男人抿著唇,紅著眼,眼裡滿是不捨,看著她的動作,欲言又止。
不知為何年輕女性頓了一下,而後手裡的動作繼續,眼神卻往下看去,連男人也注意到了,眼睛看向年輕女性的腿邊,那裡,,,掛著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剛學會走路,身高也只到膝蓋而已,小手抱住年輕女性的小腿,一雙烏黑大眼,眼睛透亮眨巴著看著,極其地可愛。
年輕女性手裡的嬰兒呼吸平穩,不哭不鬧,像似睡著一樣,她不在晃動,看著腿上的小孩兒,笑道「不好意思,我女兒」
男人點點頭,時間留給他的並不多,他必須要走,伸出手輕輕地捏住那女性懷裡的嬰兒,嬰兒的手白白胖胖又暖暖的,好似一個珍寶。他聲音及輕,又帶點不捨,眼神眷戀,道「爸爸,很快就,,,」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孩兒唔唔的聲音給打斷了,年輕女性趕緊招呼小孩兒去旁邊,但小孩兒不知道怎樣,就是沒動,眼神水溜溜眨巴著看著,也不知道她在看啥?
年輕女性「,,,」到底要幹嘛?摸不清自家女兒的想法。
男人「,,,」
男人不太懂小孩兒的心裡,畢竟他現在的孩子都要托別人來照顧,他想是不是好奇心作祟,小聲說道「是不是,,,要看這孩子」指了指年輕女性懷裡的嬰兒
年輕女性一臉疑惑,分明女兒是在討歡心,討存在感的吧?她還是小心彎下腰,不料這動作小孩兒卻躲在媽媽的背後,小小的腦袋探出來,一副好奇又膽怯的樣子,這讓年輕女性哭笑不得。
年輕女性完全沒有要招呼自己女兒大膽一點,慢慢直起身,卻,,,
被一隻白白胖胖的小手給捉住,那小孩兒挪了過來,眼神眨了眨,神情認真,細細觀察媽媽手裡的嬰兒,年輕女性訝異,就這樣蹲著不動,讓那小孩兒看著。
看著,看著,小孩兒差點流口水到嬰兒身上,被媽媽嫌棄一把拍走。
看到如此溫馨的畫面,男人不經露出笑意,剛剛不捨和不安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事,,,他微笑認真看著自己的孩子以及她們,恭敬微彎腰道「我女兒就拜託你們了」
年輕女性點點頭道「要打贏這場官司」
男人挺起腰板,眼神堅定,點點頭,看著她手裡的嬰兒,在心裡說道,,,
爸爸,很快就回來接妳了。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讓黑暗過去,只留下溫暖的陽光,就好比破曉的感覺吧。 趙弦悅悠悠醒過來,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一秒,二秒,三秒,立馬浮出三個問號,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幹什麼?
哦,對了,她在琳禹前輩家過夜,她回憶起來了。
今日冬至,琳禹前輩的邀請,她此時此刻在這裡,趙弦悅偏過頭扎進枕頭裡,聞著味道,有一股薰衣草的香氣,淡淡的不刺鼻,非常安心好聞的香氣,她輕笑了起來。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來洗漱換衣服,就下樓。
趙弦悅下來一樓客廳,看到唐爸唐磊在沙發上看報紙,沒有看到琳禹前輩和唐媽周芯祈,她想琳禹前輩應該還在睡。
唐磊聽到腳步聲,抬眸,問「弦悅,昨晚睡的好嗎?」
趙弦悅點頭,道「早安,伯父,睡的很舒適,那個琳禹前,,琳禹和伯母呢?」
唐磊沒答,卻從廚房那裡傳來周芯祈的聲音,道「那小孩兒肯定還在睡,差不多是她起來的時間了,妳能幫我看看嗎?弦悅」
趙弦悅眨眨眼,看了唐磊,唐磊笑著點點頭,她應了,就跑上樓,來到琳禹前輩的房間。
她深吸一口氣敲門,喊了幾聲都沒人應,趙弦悅想了想按了門把手,發現沒有鎖門,就推開門進去,她看到,,,
窗外的天空慢慢地變亮,鳥兒的清脆叫聲響起,在被窩裡面的女孩側著身,香甜的睡臉,呼吸平穩柔和,嘴角好像有一絲的口水,是不是夢到什麼樣的美夢呢,趙弦悅就靜靜地看著,彷彿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她不由自主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近距離看著躺在床上的,她的前輩。
是夢到什麼了,睡的很香甜很安心,自己好像也有夢到什麼,但醒過來就忘了。
能看到對方的睡顏好不可思議,她曾有看到過嗎?
趙弦悅跟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彎下腰,臉慢慢靠近在床上睡的安穩的女孩,只差一個拳頭的距離就要,,,
叮鈴---叮鈴---
鬧鐘不合時宜的響起,趙弦悅嚇了一跳,險些跌倒,反應過來,一手扶著床沿,另一手伸出去關鬧鐘,床上的唐琳禹也醒了過來,伸手就要去關鬧鐘,卻不料,兩人撞在一起。
一人躺回床上,手扶著額頭,火辣辣的,還有點懵,浮現三個問題,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幹什麼?
一人跌落床下,手撐著地板,滿臉錯愕和忐忑,她剛剛要做什麼?她剛剛差點要?
沒順利關掉鬧鐘的鈴聲依舊響著,讓本來安靜的空間瞬間變得嘈雜與刺耳,讓兩人的心裡越發奇怪與忐忑,唐琳禹趕緊關掉鬧鐘,趙弦悅也起身,兩人面面相覷,一片死寂與尷尬。
趙弦悅扯了扯嘴角,為自己辦駁,道「伯母讓我來看看琳禹前輩妳醒了沒,想不到妳定了鬧鐘」
唐琳禹愣愣地點頭,看這呆滯的表情,肯定還沒睡醒或是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有點混亂,還沒徹底清醒,趙弦悅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多一點。
她趕忙說道伯母已經煮好早餐,讓琳禹前輩趕緊洗漱下樓吃飯,說完她就離開唐琳禹的房間,一刻也不留,趕緊轉身下樓,只留唐琳禹在原地蹙眉。
早餐是稀飯,黑糖饅頭,脆瓜,豆棗,面筋,熱牛奶,唐爸唐磊和唐琳禹上班的時間都很充足,所以唐媽周芯祈才煮這麼豐盛,一家人慢悠悠地吃著香味飄逸的早飯。
周芯祈夾著豆棗給唐磊,吩咐唐磊,道「上班和下班都麻煩你接琳禹,我和弦悅今天就張羅湯圓了」
唐磊疑惑,問「妳要搓湯圓嗎?」
周芯祈不假思索道「是啊,弦悅沒搓過湯圓吧,我們今天一手包辦,不去外面買現貨的」
唐磊「會不會太麻煩了」
唐琳禹也奇怪道「這麼突然要搓湯圓,沒問題嗎?」
周芯祈不滿道「你們這是在質疑猶如阿基師天賦的我嗎?放心吧!雖然太久沒用,但以前和媽媽一起做的,我可不會忘的」
唐磊道「好吧,那弦悅就麻煩妳幫忙了」
趙弦悅點頭答應說「好,不過自己沒搓過湯圓,可能會不圓,賣相會不好」
父母兩人都說「沒關係,新手搓本來就是如此,就算是琳禹她來搓也會不圓的」
喝著牛奶的唐琳禹「,,,」
上班的兩人在玄關換鞋子,唐媽唐爸站在一旁,吩咐一些事情,臉上都是笑意。唐琳禹蹲下身子換鞋子,趙弦悅也站在一旁,抿著唇,心裡忐忑和緊張。
唐琳禹起身,揮手道別,笑道「那我先走了,不知道我媽哪來的興致要搓湯圓,麻煩妳幫忙她了」
趙弦悅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琳禹前輩放心吧,不過妳可不能失望喔,湯圓有可能會不圓」
唐琳禹隨口應著「沒關係,就算不圓,我也會吃完的」
聽聞,趙弦悅臉色一紅,干巴巴說著「伯父已經在外面等了,琳禹前輩要早點回來」
門關上的瞬間,那人含著笑一點一點消失在門的另外一側,趙弦悅鬆了一口氣,但心中莫名的一處空和失落。
趙弦悅想頭一次期待某人回來,期待那人的到來,也看著那人的離去,猶如心心念念的一顆糖落入自己的手裡,而後開心的咀嚼,品嚐著它的香甜與滋味,相反地,如果這塊糖給了別人,自己勢必會很失落,所以絕對不能讓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