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吗......”
我对坐在前桌的子沐发出疑问，她微微点头，没有否定我的问题。
“亲哪里......？”
不过这次子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狠狠瞪了我一下，好像在说：
“好好听课！”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酒后乱性了，英语课怎么还能听得进去。只好趴在课桌上一边用铅笔在草稿纸上涂画，一边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起在子沐家里面对面睡在一起之后的场景。
「想不起来啊。」
只好无奈地瘫在课桌上，两眼无光。英语老师讲得头头是道的知识也听不进去，倒是很好奇子沐是什么反应，要是反过来子沐亲我一口，我大概也只是很震惊，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无聊的时候有利用搜索引擎搜索过“亲密的女孩子之间一般会做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得到的答案里包含有亲亲之类的事情，所以，被她亲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以后会成为牵手那样日常的事情。
“可恶......明明做了却不记得了。”
倒不是说自己有多想要在子沐的脸上亲一口，但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即使是无情无欲的机器人也会感到心跳加速。
“以前怎么没见过她的这些样子呢......”
自从那个只会在我眼前傻笑，一个劲地只会催促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的子沐变成了时不时就会拉起我的手，然后在我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自己就会脸红起来的子沐之后，虽然还是会被她要求去做不情愿的事情，但并不会像之前那样觉得她只是一个一根筋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明明自己有时候也会忙不过来还要来操心我的事情，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傻瓜。
而且，自己好像也变得更加依赖她了。
“上课的时候你一直在发呆——我看到了哦。”
“都怪你呀。”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不告诉我我亲的是哪里。”
“这......这种事情......有必有一直追问嘛......”
“有啊，因为那是我的初吻啊。”
“唔！我......我知道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脸又红了哦。”
......
「那晚......的后续吗......」
“喂，陈瑶，好好睡觉啦——不闹了好不好？”
“不要......”
面对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陈瑶，子沐没办法，只好让她抱着，想着等陈瑶睡着就偷偷把手臂抽出来。然而陈瑶并没有放手，也没有好好睡觉，抱着子沐的手臂一直在嘿嘿地傻笑，还把脸贴近在子沐的肩旁轻蹭，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陈瑶——放开啦——”
“才不要。”
“啊——真是的——”
胳膊已经开始发麻，被陈瑶压得血液已经快要不能流通。为了让自己还能够睡一个好觉，子沐只好用蛮力从陈瑶的怀里扯回自己的胳膊。没想到怀里没有可以抱着的东西，陈瑶又开始发作了。
“呜——要抱——”
“不行，乖乖睡觉啦，好不好？”
然而喝醉的陈瑶好像已经听不懂人话，眼神迷离地看着子沐显然一副委屈的样子，配上微醺时泛红的脸颊，让子沐动摇了。
“好啦好啦......”
她挪动自己的身体，贴近陈瑶，轻轻地把她抱住。
“怎么样......抱住......就要好好睡觉哦......”
“好~”
也许是喝醉的人力量会比较大，陈瑶一把就把小猫一样的子沐拉到怀里，紧紧抱着，她已经可以感受到陈瑶温热的脸庞正在蹭着自己的脸，被子下是陈瑶身上传来的味道，明明是用的同一款沐浴露和洗发水，可是还是很好闻。
“陈瑶......喂......太近了吧......”
“不许叫陈瑶。”
子沐不知道陈瑶是想让她不要说话好好睡觉，她理解成了“陈瑶叫起来有距离感”，再加上现在两人的距离为负数，她只好把头埋在陈瑶怀里，软软地说了一句：
“瑶......瑶瑶......”
不过陈瑶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抱着子沐已经满足，想要睡觉了。可是子沐却睡不着了，心跳不断在加快，明明喝醉的不是自己却感觉体温在不断上升，眼睛已经闭上可是毫无困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发现陈瑶的眼睛也是睁开的，神情恍惚地在看着自己。
“怎......怎么啦......”
“我好热......”
“拿我把被子拿掉......”
“不行。”
“可是你说你好热......”
“那......那......那你......把我的体温拿走嘛......”
“这个怎么拿走啊......？”
“这样子。”
毫无防备的子沐被陈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眼已经紧紧闭上。回过神时陈瑶已经把嘴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呀——！！！”
初吻也被毫无防备地夺走，仿佛火车鸣笛一般，子沐的大脑已经热得过载，思考不过来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嘿嘿......好像......不热了......”
“真是的——！你在——干——什——么——啊！”
“在亲亲......”
“够了！”
她挣脱了陈瑶的怀抱，当陈瑶的面，翻身把她按住，坐在她身上，看着眼神迷离的她，说：
“我可是姐姐啊。”
陈瑶没有反应，双手被子沐按着，只是微微张着嘴，看着子沐。
“你是真的喝醉了吗？还是......装的。”
陈瑶还是没有回应，头偏向一边，收回看着子沐的目光。
“说话。”
子沐严肃的语气起到了效果，但陈瑶不敢把视线转到子沐那边，只是看着一旁被子沐按住的手，说：
“对......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到白色的枕头上，直到她委屈地撅起嘴巴，眼角已经湿润，一行行泪水划过脸颊，能听到的只是低声啜泣的声音。
子沐松开按住她的双手，在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轻轻为她擦去泪痕，看着委屈的她，说：
“我没有生气。”
“我......我......”
她还在抽泣，说出的词语连不成一句话。
“好啦好啦，别哭啦。”
“我......我刚刚......是......是在......开玩笑......”
“然后你就亲我了？”
“嗯......”
“唉......你呀......”
子沐看着躺在一边的陈瑶，自己也躺下，两人又回到之前面对面的那个距离，不同的是，这回只有子沐在抱着陈瑶。
“我可不希望你是开玩笑的啊。”
然后她亲了回去，在陈瑶的脸颊上。
“这是还给你的。”
又一次，这次是在左边。
“既然你夺走了我的初吻，那——我也要拿走你的。”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体温逐渐升高。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没有停下，在被子的掩护下悄悄进行着甜甜的交换。
......
“喂喂，子沐，你一直低着头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
“从刚刚下课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这就是体育课啊，如果在体育课上发呆的话可是要球被砸到脑袋的哦。”
也许是昨晚我真的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才会让子沐一直不告诉我然后自己一个人在一边低着头回想，想着想着又红着脸看我一眼，然后迅速转移视线。
「真好奇我到底干了什么。」
但是体育课上，熟悉的那个她又回来了。篮球场上潇洒的身影，是绑着马尾的子沐在带球过人，明明面对的是两人防守人员却还是能够很轻松的过掉，然后上篮，进球。子沐做出的东西明明看起来很简单，不过要是换成我的话，就算简单我也做不到。
“那也不能就一直坐在观众席一直看着嘛。”
刚刚在球场上挥洒完汗水的她笑着在我身边坐下，拿起我为她准备好的水瓶就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了。
“哇——真舒服。”
“其实我想去器材室里坐着的，因为那里比较安静很适合睡觉呢。”
“天天想着偷懒！适当活动一下嘛。”
“话是这么说......”
最后还是被她带到器材室里对着各种各样的体育用品犯难。
“篮球怎么样？我可以教你。”
“看起来好累。”
“那就乒乓球！”
“我也不会打乒乓球呀。”
“排球！只需要接起来就好了！”
“不是比乒乓球更累了吗......？”
“啊！跳绳吧！这个也很不错哦！”
跳绳确实很不错，很适合日常的锻炼。于是我拿起跳绳旁边的跳棋，说：
“我觉得跳棋更不错啊。”
“多运动一下啦！”
“怎么啦......脑力运动也算的吧。”
“明明某人连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唔......因为是真的喝醉了记不清楚了嘛......倒是你，怎么一直在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子沐被我措不及防的壁咚吓一跳，下意识靠在器材室一旁的架子上，正好被我牢牢锁住不能动弹。
“没......没有。”
“真的吗？”
不断逼近的眼神让她无法直视，把头转向一边，双手不自然地放在身后，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真的......”
“我不信哦。”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嘛......”
“那天晚上你怎么做的你现在就怎么做给我看好了。”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抬起头露出期待的眼神。
“真的吗？”
“嗯，做给我看吧。”
然后我没预料到子沐会往我脸上亲了一口，就跑开了。不知道亲上的那一刻她有没有脸红，因为在那之后，我的的确确感受到脸颊异常的温度。
“诶？”
被秋天呵护的双手捂着脸，反而被它升温。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大家可以直接离开，不用再回到教室，所以我也没有见到子沐。倒是放学之后顺路回家的安谣星一直在问我的脸色，担心我是不是生病了。
“嗯——看上去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呢，好可爱。”
“别用食指戳啦。”
“哈哈，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嘛。”
“还不是子沐干的......”
“又是她啊......最近......你们两个的关系异常的好啊，又是一起睡觉......又是脸红的......”
“呃......怎么说呢......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变得更亲密了。”
“那——我们呢？”
“啊？”
“你看啊——你天天都是‘子沐’‘子沐’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呢。”
“啊，是姓李呢。”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你喊过‘李子沐’喔......”
“因为我觉得喊全名的话......有点太生疏了嘛......”
“那为什么喊的我时候就是全名呢？嗯——？”
“这个......如果喊你‘谣星’的话未免也太怪了吧......”
“诶——明明可以喊‘子沐’喊得那么亲切，‘谣星’却不可以......呜......”
“我喊就是啦......”
“嘿嘿。”
人行道旁往来的车辆仍在行驶，安谣星已经停下前进的脚步，把耳朵凑近我的嘴边。
“安......安谣......”
“停——！！！”
“啊......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
“哼！”
“那我再来一次嘛......瑶星......”
“嗯~听起来确实怪怪的，所以不要在喊啦，哈哈。”
“那你刚刚执着个什么劲啊！”
“因为我也想任性一回嘛。”
于是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安安~更好听哦——”
“咿呀——！别突然就凑到耳边说话啊......”
“哈哈哈......你对那个地方很敏感嘛？ASMR一定有好好享受了吧？”
“说到这个，你是怎么做到那种效果的......？虽然我没有了解过很多，但是一般的麦克风的话是做不出左右声道的效果的吧？”
“嗯嗯——所以我买了一个新的设备就是用来做ASMR的。”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呢。”
“还不是为了天天熬夜的某人咯......”
「天天熬夜说的是我吧。」
画架上的画落下最后一笔，凭空想象出的一副风景画已经完成。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安谣星和子沐应该已经进入梦乡，而我拉开窗帘，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星空。
子沐在脸颊上的一吻久久还不能忘记，虽然女孩子之间可能也存在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天天亲亲，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刺激。从前只会在动画和漫画上看到的青春校园恋爱喜剧，男主角总是羞于和女主角接吻，连最简单的牵手都会羞红了脸，让我看得着急。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校园恋爱喜剧的主角呢？大概会有那一天吧，而我是不是也会像动画里的女主角那样，在把初吻交给对方时，也是红着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