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轻歌大力的将站着的文贞推倒,而自己亦急速的回撤身型。
只见一条蛇一般的金属长鞭直奔自己的脖颈裹来。
以房轻歌的身形本应可以躲过,却不料一把满是利刺的铁扇挡住了她回撤的路线,并且这铁扇的飞行路线也是直封她的咽喉。
不得已,房轻歌立即用剑鞘生生地挡下了那枚铁扇,但既然是单选题也只能顾此失彼,她的手腕被那条金属长鞭死死的缠住了。
房轻歌暗暗心惊,为何这些人步步杀招,根本没留一丝余地,那金属长鞭狠狠地被主人一拽,导致房轻歌不得不翻滚身形才能将之力道化解开来。
但对方哪里肯给她机会,就在她腾空翻身之际,一个如链球般的铁爪飞向了她正要落脚的地方。
房轻歌只得将自己的剑鞘猛的戳于地面,再用内力将整个身子生生地凌空顶起,那铁爪刚好抓到了她的剑鞘,直震得她虎口发麻,心中直呼好大的力道。
房轻歌的水眸更冷了,若方才她落身于此,那铁爪定然是要将她抓得血肉模糊。
身形还在空中未落,一把硕大的利斧便朝她的身形横劈而来,房轻歌被逼的只好抽出了长剑,凌空划出一道苍劲的剑气于那斧面之上,而后借助那剑气将身子再次反弹。
四人中只有最开始的金属长鞭伤到了她,虽然已经卸了长鞭的力道,但手腕上已然沾满血污,火辣辣地疼着,那金属长鞭满是锋利的倒钩,只要粘上准保会脱下一层皮。
他们四人配合得极其缜密和默契,而且招招致命,房轻歌心里又有些想不明白了,父亲并不知道自己已然知道了真相,怎会对自己暗下杀手。
但这几人明明就是奔着杀自己来的,而这一切全然也被文贞看在了眼里,而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了自己的母后。
而闻太后却是一脸镇定自若地继续品着茶,她不是不知道文贞正在看自己,而是不忍再看向文贞,她不想亲眼见到这场血腥。
文贞甚至有点颤栗,她的颤栗来自于震惊,来自于愤怒,来自于冷了的心。
但听“呛啷”一声脆响,那声音就紧紧的贴着她的耳边响起,甚至让她产生了短暂的耳鸣,那是金属在强烈的撞击声。
只见一轮锃亮的圆月弯刀再一次横空向文贞的脖颈劈来,而也只是这千钧一发,一条如蛇般的剑也向她伸了过来,生生的挡回了那轮弯刀的去路。
那持蛇剑者正是忽然闪现出的十二影卫之首——聂进。
与此同时,文贞的面前也瞬间闪现出了另外两个身影,他们是十二影卫第一小队的其他成员,普智和陆茵。
三名影卫两男一女高矮各不相同,但相同之处却是一致的,那即是面无表情的冷,他们都是皇帝的死士。
文太后见状大为震惊,竟有些不敢置信的站起了身,口中不自觉的呢喃道,“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但她既然已经起身,演戏也总要演到逼真,她假模假样的疾言厉色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行刺皇上,还不赶快拿下。”但文贞已然明白她到底在惊讶着什么。
文贞虽然心寒但是更心痛,可还是依然忍着没有发作。表面上文太后大为震怒,但背地里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某些目的未能得逞而气急败坏。
防御内城的弓弩手们在城墙和制高点上一字排开,还在努力的不间断的放着箭,可依然还是被泣血中人大杀四方。
一时间死的死、伤的伤,但更多的是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四散奔逃,一时间,真正的血漫了皇城。
这的确是房家的私兵,几乎尽数出动,数量将近三万余人,再加之泣血九子的帮助,配合着宫内位高权重的细作,占领了外城和中城,仅剩内城还没有被攻克,此时的禁军看上去已然只剩不足五千余人。
此时的文太后开始挑拨离间,用舆论煽动众人:
“众人皆知,外面那些绑着黑色袖标的私兵们,一直以来都是受到房府的雇佣。现在她们马上就要攻入内城,而外城和中城接连的失守,一定是和她女儿成为禁军首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城失守,就是因为她和她们房家里应外合。
别看她现在表面上受了伤,大家也都看到了方才她的武功有多么厉害,现在明摆着是在大家面前上演的苦肉计。
这次行动名义上和你们房家没有关系,但实际上你们房家的私心昭然若揭。”此话一出,大殿上的众人纷纷喧闹起来。
文贞任文太后挑唆着一言不发,她没有替房轻歌说话,也没有对文太后的话进行反驳,只是坐在那里面若凝霜。
泣血组织有四人在缠斗着房轻歌,另外还有两人在与影卫中的普智和陆茵交手。而九子中剩余的三人则在外面帮助大军突破内城,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斩杀远程弓弩手和投掷兵。
但事情似乎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因为他们已经在城墙上遭遇到了十二影卫的第二小队。
大殿之中,只有聂进依然奎立在文贞身边,她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如鹰一般的观察着每一个地方,审视着每一个人。
此时的房轻歌,武功其实已经达到了大宗师级别,可以说十二影卫之内也只有聂进,以及泣血九子中的邱韩可以和她一较高下,其他人等,如果说单打独斗的话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不管怎么说,房轻歌现在以一敌四其实还是有些吃亏,庆幸的是她所对峙的四人并非九子中的佼佼者,但一袭白衣依然被鲜血四处浸染,可那四人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均也全数挂了彩。
九子之中最厉害的邱韩还在内城城墙之上,本来她们三人打算杀光内城城墙上的远程兵后,即刻支援缠斗房轻歌的四人,若不是被影卫的第二小队挡住了去路,此时三人也应该已经赶到了。
而此时的房轻歌已然明白,她才是这次行动中要被刺杀的女主角,是最先要被处理掉的人。
她开始并没有想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杀她,但是方才见文太后如此的激动和挑拨离间,加上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已然明白了发动此次政变的真正幕后是谁。
只是她的心中有些骇然,虎毒尚且不食子,文太后杀她房轻歌无可厚非,但是连自己的女儿也要下手,会不会有些太过无情。
她也想过擒贼先擒王,奈何一直被这几人死死的纠缠着,以至于根本得不到接近“贼王”的机会,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的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牺牲了这么多人,她断然不能让这贼王得逞。
内城城门久攻不下,门口也终于响起了煽动言论者的讨伐之声,这些乱臣贼子不过是谋逆,也一定要做到师出有名,以为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掌握权力,殊不知这样得到的权利一样叫做谋逆。
相府门客谢志荣终在内城门口骂起了文贞的昏庸,好淫,误国,百姓民不聊生,搜刮民脂民膏等诸多罪行,不断地对私兵们和在场的禁军进行“强化教育”,称这样的君王人人得而诛之。
但让谢志荣和作为细作的岳世明不明白的是,为何看上去只剩下几千人的内城禁军,城门却一直久攻不下,无论怎么杀数量都不见少,反而还有越挫越勇之势。
岳世明并不知道季小年和何烨都督带走了多少人,他先前只掌管了自己手下的一万禁军,驻守在外城的西北,但他却在申启云和房轻歌闹出嫌隙之后,立即遣了心腹拿了大门令牌,打开了东门和南门陷害申启云。
毕竟已经有人给出了承诺,只要他忠心,那事成之后他便就是真正的禁军统领。
可忽然,不知是从哪里放出来的冷箭,直直的射中了谢志荣的后颈,大骇之下谢志荣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当场毙命,而岳世明穿着禁军的装备,没有私兵肯听他的。
于是众私兵们一下就陷入了没有主帅的恐慌之中,群龙无首之际,从内层之中忽然冲出来无数的禁军。禁军从何而来?且听下面细说。
谢志荣之死,这也是房轻歌安排的一个秘密武器,要知道房轻歌曾经是管理过房家私兵的人,曾经在私兵的四营里,她也培养过很多亲信。
上一次父亲围剿咙谷村,四营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但人们不知道的是,房轻歌在进入咙谷村之前,早就把自己绝对信任的心腹放出了咙谷村。
她当时并不知道父亲要屠村,而是觉得自己的心腹不可能是细作,没有必要留下,这才让她的那些心腹当时逃过一劫。
而这些人心怀着对房府的怨恨,也成为了这次政变之中,做为房轻歌在私兵中的细作,他们的任务是,关键时刻杀掉第一个煽动舆论的人,因为只有这个人死了,后面的真正的大幕僚才会出现。
而当房轻歌听到外面煽动舆论者换了人,她自知时机已然成熟,自此她才挥出了既定的手势“四。”意味着第四计划正式开始。
瞬间,房轻歌的身边就多出了三道影子,十二影卫的第三小队,现在刚好是四对四,俨然成了对峙之势,想也知道泣血这四人此时根本不配成为对手了。
既然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黑暗的黎明已经可以看到曙光了,所有的底牌也都可以揭开了。
副将何明见了房轻歌启动第四计划的命令,便迅速的抖开了一面红旗,只见内城的花园中通往后山的地下暗门,瞬间涌现出了大批禁军。
而大殿的左和右两边各有一个庞大的偏殿,此时两边的地面都在隆隆的发出了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紧接着地面上一块巨型的铺着青砖的铁板,窣窣的收缩了进去,各显出了一道巨大的地下之门。
申启云率同余下的全部禁军,如同神兵降世一般不断地从大殿的地下涌出,而且个个穿着重型铠甲,很快便与那岳世明和众私兵们拼杀在一起。
申启云和房轻歌假意内讧,他被安排的主要任务便是揪出细作,所以结果显而易见,岳世明被活捉。
没有了那些江湖人士的帮助,也没有防御过厚的盔甲,很快那些禁军便又再次占领了中城城防。
文太后的脸上为何还是如此的镇定自若,她想到文贞肯定是留有后手的,而她的目的当然也不会把自己陷入真正的危险之中,更加不会葬送皇宫。
禁军的胜利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的计划之中,她知道即便是他房锦程要造反,即便是她宫中守卫再薄弱,房家私兵在数量上也是不敌的,更何况她又反间了房相的泣血九子,一切尽在她的股掌。
唯一一点失策的是,她知道十二影卫会回来,但是没有想到十二影卫会回来得这么快,泣血九子的主要任务当然是房轻歌,其次则是任何阻挡她做上皇位的人,如果这个傀儡听话还好,一旦傀儡不听话,那便是她的弃子。
若不是影卫们出乎她意料的提前这么多回来,这会她这场豪赌已然得手,是一场赌上了自己亲生女儿性命的豪赌。
殊不知,房相和文太后这两边都收了好处的泣血九子,之所以会选择文太后这边,只是因为抛出了一枚硬币。
可忽然,外面又传来了众多兵丁声势震天,冲锋的号角这定然不是禁军能发出的。
本已被禁军再次占领的中城又发生了混乱,现报的士兵连忙慌张地跑了进来道,“陛下,不好了,外面又有大量的私兵冲进来了。”
而这一次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文太后听到线报以后,却立即变了脸色,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她原本可并不是想让皇城陷入真正的危机啊。
现在又多了这么多的私兵围攻皇城这又是为什么,她跌坐在凤椅之上忽然明白,自己被房丞相给耍了,这是对方给她来了个将计就计。
内城门外,朝廷重臣李沐,胡世武再次响起了对李贞如泣如诉的控诉,她们扑到谢志荣的尸体上假意哭诉着,却又畏畏缩缩地四处张望着,身边被几个护卫严防死守着,以防再次遭到伤人的暗箭。
“只要陛下肯答应退位让贤,臣等定当全力保证陛下的安危。”他们在赤裸裸地逼文贞退位。
——————————
房府。
房轻卓悠悠的道,“爹这次的将计就计,用的实在是妙,不知道宫廷里的那个老太婆,现在有没有慌不择路,藏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话虽如此,可房锦程还是叹了口气道,“用了这么多年才攒了这些个兵,下了这么大的成本,这也是爹想救下你最后的希望,如果这次不跟文贞反目,也可能就真的会失去你这个儿子了。
这一次是爹用重金和权利强压着其他三家,好不容易凑下的这仅剩的两万兵做最后的增援,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文太后以为她策反了我的门客谢志荣,让他来偷取兵符,却怎么也想不到谢志荣对我是如此的忠心,早将这一切告知于我。”
房轻卓道,“那文太后明知道谢志荣是父亲非常忠心的门客,那她是用什么来威胁谢志荣的呢?”
房锦程不屑的道,“我是绝对不能让文玉铭带兵顺利回来的,所以我给了北狄人关于他的军情,也就是文玉铭那八万军回朝时,当时要行经的路线和准确时间,情报我是让谢志荣亲自送去的。
我当时只是怕让不信任的人送信,中途恐生变故,到时会耽误大事,所以这就让文太后在北狄的探子亲眼看见了谢志荣,所以文太后她便以此为要挟,让谢志荣背叛于我。”
房轻卓笑道,“幸好爹提前就安排了一切,不然这次封锁很可能就真的被那个老太婆得逞了。她偷咱们的兵符,不就是想坐实咱们房家谋反的罪名么。
这皇帝封锁了咱们房家倒是帮了咱们一把,如果政变成功了,我们就能推轻歌上位以令诸侯,再无后顾之忧。
一旦事情失败了,这封锁令就会成为我们房家的保护伞,我们可以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谢志荣、李沐、胡世武的身上。”
“所以说这几个孩子里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你也是最像我的人。”
殊不知第四小队的影卫,分布在房府的几个重要建筑的屋顶之上,发动内力将听到的一切尽收于耳。
——————————
此时的皇宫的确陷入了真正的危机,即便申启云带着大量的禁军冲出了内城,但也仅存不过一万禁军,而房锦程再次派来了两万私兵进驻增援,对皇宫造成了强大的威胁。
整座皇城内外全都是金属的交鸣声,忽而间,地动山摇,由远及近众多的马蹄声将地面都引起了共振。
皇城中部分建筑火光冲天,三万精骑刚刚打了胜仗,正士气高涨,随着季小年一路长驱直入杀入皇城,冲破并占领了三层城防,自此,这场多方势力参与的政变以完败告终。
朝廷重臣李沐,胡世武可以说是压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参与了这起政变,而此时正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充满了绝望。
他们以为皇宫空虚,房相也承诺会加派两万私兵作为增援,再加上相府的三万私兵,再配合房家女儿与私兵里应外合,五万兵攻打不到四万的禁军绝对不成问题。
又在相府见了江湖威名的泣血九子,而皇帝贴身的十二影卫又都不在,机会千载难逢,本以为此次皇帝定然活不成了,多条暗线都指向了胜利实乃天意,一旦建立新朝推力新君,他们便是股肱之臣,所以他们才敢赌上这一局。
“来人啊,将岳世明这个细作就地正法,李沐,胡世武,谢志荣满门抄斩,其余人等全部下入大牢,听候发落。”文太后怒不可遏,最先发号施令。
文贞却冷冷的道,“太后莫不是太心急了些,朕还没有审。”
“还有什么好审的,事情已经如此明显了,你倒是可以好好审一下房家,哀家想应该能有满满的收获。”
“朕说过不动房家,就是不动。”
“你说什么,文贞你还真是疯得厉害,疯的不一般,连谋逆之罪你都不动房家?你到底是要忤逆哀家到什么时候…”
“母后,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朕想母后的心里应该比儿臣更清楚不过了吧。”
文太后忍着气,知道文贞已经明白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虽有些心虚,但依旧辩驳着,“不论真相是怎样的,但房家私兵总是真的吧,兵临城下总是真的吧?”
“总之朕意已决,无论母后怎么说都没用。”
“你当真是被那个宠儿迷昏了头,她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竟然把你迷惑成了这个样子,皇帝就算你宠也总要有个限度。”
“还有一点儿臣想要向母后说明,朕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退位,但朕也可以写遗诏传位给朕想要传位的人,最不济还可以禅让,虎毒尚且不食子,如若再有人想在朕身上动什么歪心思,那朕的遗诏也可直接让某人生不如死。”
文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母女二人终还是撕破了脸。
“这个天下是朕的,没人可以代替朕去发号施令,从今以后母后不行,辅政王肖景文也不行。”
“等你叔父带兵回来,哀家就让你看看行还是不行。”
“母后见谅,朕收到前线战报,叔父文玉铭将军的确安全的带兵从北境的路上被解救回来了,但是是被我的人解救回来的,叔父承诺了既然都是文家人,从今以后他只会听命于当朝皇帝,也就是朕,再也不会听令于除了天子以外的什么人了。”
“你说什么?”文太后脸上掠过了从未有过的震惊之色,铁青着脸竟惊怒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贞禀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文太后。
文太后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幕后之人是我?”
文贞冷冷一笑,目光犀利,“因为你之前就要杀朕一次,朕都知道。
你故意让高姑姑泄露房轻歌身世,就是为了让她来杀朕。你和高姑姑当时还在房内演戏,故意将这件事泄露给刚好在屋顶上执勤并偷听的申启云。
你知道他是季小年的旧部,而季小年是朕的人,你的目的就是好让他当日赶紧前来提醒朕,让朕提前知道房轻歌马上就会来杀朕。
你一边让房轻歌知道自己的身世,一边又告诉朕,她要来杀朕,你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们姐妹之间自相残杀,之后你就可以毁遗诏,收渔利。
殊不知,此次政变,房家有什么理由要杀房轻歌?除非泣血九子叛变了房家,听命于他人才会招招致死。
影卫方才从房府来书,说策反谢志荣偷兵符的人就是你,因为你要以政变之名诬陷房轻歌通敌,就需要有私兵攻打皇城来坐实证据,那些被策反的江湖人士又要将其杀之,朕只能想到,最想要她死的人就是你。
你想借叛国之乱,一石四鸟。
其一,做实房家叛乱弑君之罪;其二,坐实房轻歌叛国之名,诛杀掉对你威胁最大的人;其三,就是杀了朕,给你让位;其四,借势杀了房府余党,排除异己。
却不知房相也给你来了个计中计,从你让叔父班师回朝治理房相开始,从房家通敌困死叔父开始,你和房相互相对弈,两人你来我往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却被朕这个最受牵连的观棋者,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儿臣这厢谢过了,谢朕这以爱之名却干尽了人间丑事的母后了,你可知你这一场只为了你一己私欲的政变,罔顾了我大宛朝多少好儿郎的性命。
朕不会杀你,但从今以后也请你好自为之。”
每一个泡泡都被文贞用针戳破,文太后恨恨的道,“母后对你来说,竟还敌不过一个外人。”
文贞冷笑道,“说起来真是讽刺,一个外人都比你更有温度,你以为房轻歌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你故意泄露出去的吗,高姑姑为何不在更为隐蔽的地方烧那画像呢,房轻歌不过是想让朕看清你的真面目罢了,她是在可怜朕有你这样的母亲。
而朕对你的反叛,让你失去一切,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从现在起,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权势,你还真正的失去了朕。”
此时的文太后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为了大权旁落,还是为了自己的阴谋并未得逞,还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亲生女儿的心。
“吾儿,为娘知错了,为娘可还有机会…”
“母后,晚了。”
文贞一甩龙袍满脸笑意,潇洒的离去。可世人却不知文贞在她转身的刹那,悲凉的泪水早已成串坠落于地。
——————————
塔楼之上。
房轻歌和文贞望着底下众人正在清洗着的皇城,而视线也渐渐的从那些忙碌的人们转向了遥远的战场。
“你和申将军戏演的不错,你们俩内讧演得连朕差点都要信了。”
“林曼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吗?”
文贞闻言一怔,随后说道,“她快回来了,我今晚会约房相,给你们择日完婚。”
房轻歌见文贞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心中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想法盖棺定论:
“既然事情都已告一段落,她应该可以回到你身边了,还是为了报答我让了皇位给你,还帮你拿到了实权,暂时要把林曼让给我?”
文贞对房轻歌的态度有点生气,“你为什么不肯信任她,我真有点替她感到不值。”
房轻歌想起那个吻痕便心中不悦,质问道,“你敢发誓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文贞反道,“这和我发不发誓没有关系,是你们之间的信任出了问题。”文贞不想吵,她今天已经很累了,遂又冷着语气道,
“不管你怎么想,房相那边我还是会去见,婚礼我依然会给你们准备,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文贞正要转身离开,一只白鸽落在了她的身边,当文贞打开字条看清了上面的字迹,瞬间踉跄着退了两步险些稳不住身形,而后掩着轻颤的唇不敢置信的望向了房轻歌,泪水瞬间噙了满眼,难过的无以言表。
房轻歌见状一脸莫名的走了过来,拿过了文贞手上的信,而后她亦是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用手捂着剧烈抽痛的胸口,白影一闪,瞬间疾飞下塔楼消失不见。
信纸缓缓的飘落于地面,“婉儿重伤,已在回城路上,林公子坠崖,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