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怎么也没想到房轻歌居然会这么问,居然在问她是不是和林曼在一起了。
她闻言一惊,不知房轻歌这话到底是从何说起,“轻歌姐姐怎的这么问?”
“方才我听楼将军说你们有在树下热吻,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文婉儿有些心虚,不太敢直视房轻歌的眼睛,但又不想说谎,毕竟当时还留下了证人,只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是。”
房轻歌心头妒意莫名的袭来,面色随即也冷了下来,“所以你们也发生了关系?”
说真的,婉儿其实真的很想气气房轻歌,自己就是见不惯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尤其是上次在别馆,房轻歌明明喜欢人家还不承认,林曼辛辛苦苦地去为她求药,她还不领情,还差点一飞刀把人家杀了。
“是,你说的都是真的。”
房轻歌睁大着眼睛,有些怔愣。
路人间的道听途说,不管说什么都是有待考证的,至少这样还可以在内心尚存一丝希望,但文婉儿却是亲历者,是她亲口在讲。
房轻歌一汪水眸瞬间黯了下来,那是极尽的失望,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帮婉儿盖好了被子便起身准备离开。
行至门口的时候,婉儿却满眼是泪,忿忿地叫住了她。
“喂,房轻歌,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骗你吗?”
房轻歌缓缓转过身,一汪水眸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文婉儿,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是,我是骗了你,我就是想看看你对她失望的样子,看看你到底有多信任她,结果,你果然不够信任她,就像你当初一样。”
“为何要如此?”
“谁让她的心里只有你来着,自始至终,从头到尾她都在拒绝我,尽管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她爱的还是你,她心里只爱你。”文婉儿越说越委屈,渐渐地,倒如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
接二连三的震及心房,让房轻歌有些站立不稳的扶住了门框,她有些受不住了,只有那个人的事才是她的软肋,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如此不堪一击。
她倒是宁可让自己更恨林曼一点,失望再多一点,至少这样自己还能承受这失望之痛,就可以不必因为这腕心般的失去,而感到万分痛苦了。
“本来我们并不会遇到危险,更不会遇到谈茂,因为我们根本不会那么早就横跨战场,但就是因为她收到了你的飞鸽传书,才执意要横穿战场去救你,就是因为你,她才会掉下悬崖。
她本来布置好了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季小年和影卫随时去救驾,可她依然还要迫不及待地亲自去救你,为什么,就是因为她爱你啊。”
肖其瑞靠在窗前的墙上幽幽的望向天空,方才房内二人的对话他也悉数听闻。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房轻歌果然真心的爱上了别人。
婉儿刚才说的那些话,同时也证明,那个人也深深地爱着房轻歌啊,他们是如此相爱又般配的两个人,再不是谁能拆开的了。
他本来还满怀信心地想与之一较高下来着,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对方是这么优秀的人,自己有哪里可比。
也难怪轻歌会这么喜欢他了,连婉儿这么漂亮且优秀的女孩子,对方都不屑一顾,那一定是真爱,是心有所属。
一切都从婉儿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呵呵,那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现在又算什么。”
房轻歌脚步踉跄地走出来寻马,朦胧的夜色也正好掩盖了她的几近失落。
可还未曾走到马厩,才发现肖其瑞已经站在那里,他已经为她牵好了马。
“轻歌,你一直什么都不吃怕是会半路晕倒的,我还带了很多干粮,到时候你路上要是饿了渴了,我就是你的流动补给,我们两个人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如果他坠崖不在人世了,就算你有了他的孩子,我都可以接受你,我会跟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样对待他。
不管你以后会有什么决定,我都选择无条件地支持你,陪着你。马我给你准备好了,我陪你一起行动,只要你想找,我们就一起去寻。”
房轻歌的眼眶再次泛红,模糊了视线,终还是坚持不住,就此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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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小屋。
当一股肉香味弥漫了整个小屋,林曼练完功便雀跃地溜进了厨房,可是当鸽子汤被端到林曼面前,她却立即收敛了笑容。
林曼又看了看那些被拔下来的洁白的鸽子毛,便正色道,“从这个鸽子的体型上看,它应该是只信鸽,那它身上没有绑着什么东西吗?”林曼一脸认真地问道。
“它…没有。”妸荷兰幽有点心虚。
林曼再次质问妸荷兰幽道,“那为什么杀了它,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等它。”
“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妸荷兰幽直直地盯着林曼的眼睛看着,似乎想在其中寻找到自己心中一直害怕,却又想要探求的答案。
“是,从刚才练完功,我就都想起来了,所以它身上还有字条的对吧,你为什么杀了它,就为了怕我见到想起来什么对吗?”
妸荷兰幽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她一恢复,便是如此地咄咄逼人,早已失去了往日对自己的那般温柔。
她在林曼干净的眸子里,再看不到往日里,林曼对自己那浓浓的眷恋与爱意,心中不免颤栗,连身体似乎都在发抖。
妸荷兰幽将褶皱的字条递给林曼道:
“我不是故意要藏的,是怕你想起来会影响你练功,想等着你想起来以后再给你的,至于…鸽子…不是我杀…”
“所以你承认了刚刚你有对我说谎。”不等妸荷兰幽说完,林曼接过字条后冷声道。
妸荷兰幽一时百口莫辩,泪水盈满了眼眶,遮盖了她那双深蓝色好看的眸,她就知道,只要林曼一恢复了记忆,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的冷漠。
“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那你就当是我杀的好了。”妸荷兰幽不想再辩,脚步有些踉跄着出了门,她的心好疼啊。
也许,最该吃下那忘情蛊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就那样一瘸一拐地夺门而出,可林曼都没有追。
林曼确实在生妸荷兰幽的气,她尝试召唤这只白鸽尝试了不知道多久了,却从未想过它会是以这种“化身为汤”的形式出现。
妸荷兰幽刚离开不久,林曼望着小盆里的炖鸽子发呆,她将那字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到怀里,心情十分复杂。
她虽然想起了一切,但是这几日的经历她也历历在目,妸荷兰幽对自己的付出,两人一起发生过的事,她也都记忆犹新。
包括自己现在练就的内功也好、轻功也罢、骨笛更是不用说,哪一个不是人家细心教出来的。
可感激归感激,只是,她不该骗自己的,不该自私地利用自己的失忆,更为了自私的占有而欺骗自己。
只要关于房轻歌的事对她林曼来说,那就是天,是绝对耽误不得的大事。
正呕着气,林曼却忽然看见一个陌生人进了屋,那人穿着皮草、带着皮帽,俨然一副猎人的模样。
林曼自然是吃了一惊,她绝想不到这里竟然还会有客人到访。
“是谁?”先说话的竟然是进来的猎人。
“你是?”
“这里是我家啊。”那猎人倒是回答的从容,但见林曼反客为主,倒也没有生气。
林曼见对方并无杀气,倒也放下了防备,立即客气地将人让进屋里,而后解释道:
“在下于不久前不慎跌入这悬崖,幸得这小屋得以暂避养伤,这还要多亏了兄台建了这小屋。”
“哦,是这样啊,不过兄台倒是误会了,这小屋并非我所建,只不过我当年也是落了难,来此暂避了几年的时间,也自然是当这里是半个家了。”
“哦?这么说,这里的建造者还另有其人?”
林曼心中莫名的一紧,一个奇怪的想法忽然出现,遂又想到了那夜忽然出现的树枝,和那丑陋的两个字,但这想法也只是瞬间闪过而已。
“我当年来的时候这屋子便已经是这样陈列了,包括那古琴还有那些个残画,我都没有动过,怕它真正的主人会寻来,所以我尽量地保留着这里的原貌。”
“是这样啊。”林曼见那猎人一直盯着那锅里的鸽子汤,便也会意,“兄台如果没有吃饭的话,不妨一起。”
林曼将鸽子汤往二人中间一摆,倒是大方地邀请了一番。
只不过心中对妸荷兰幽有些亏欠,好不容易才能吃次肉,自己却还把人家给气跑了,可现在又来了客人,妸荷兰幽还没吃呢,实在不行,她自己就不吃了,把自己省下的那份留下来给兰幽。
可这鸽子这么小,只希望这客人可以嘴下留情,别一口气都给吃了。
那猎人倒也不认生,热情地将那鸽子从汤里拎了出来拆分着,看得林曼好生心疼。
“这敢情好,我还正饿着,不过兄台,这好像是我那会打的那只鸽子,不瞒您说,我来此也正是寻这只鸽子来了,却不承想倒是被人先给炖了,看来这都是缘分呐。”
“你打的那只鸽子…是什么样的?”
“是只通体洁白的信鸽。”猎人粗犷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肉,还不时地招呼着林曼道,“你也吃啊。”
林曼心痛着鸽子的离世,却也明白了自己真的是误会了妸荷兰幽,心中顿觉抱歉,可此时家中有客,也不好抛下人家出去找寻。
林曼看着猎人嘴里嚼着的肉,不禁暗吞口水,却也只能违心地说着:
“哈,我不饿,但是…可不可以留下半只给…”
林曼本想为妸荷兰幽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让猎人留下半只鸽子。
可那猎人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好奇地望着林曼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抢话道,“可兄台这手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平日里自己是怎么吃饭的?”
“自然是我来帮她。”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是妸荷兰幽回来了。
那猎人见到这样的美人却是看的一呆,可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妸荷兰幽方才一个人躲在樱花树后委屈地哭了一会,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林曼出来寻她,还负气的躲了起来。
等到那声音近了,她便听出那脚步声并不是林曼,遂又警惕的望了过去。
而后便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影子,她又想见之前的那只鸽子,心中便也对对方的身份猜到了几分。
妸荷兰幽担心林曼会有危险,于是便紧跟了上去,遂刚才她一直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是弟妹吗?”猎人立即起身客气的拱手。
“这…”林曼正要说话,却见妸荷兰幽礼貌地对那猎人行了个礼以示默认。
随后便坐到林曼的身边,将那小锅里的鸽子肉,贴心的悉数捡到林曼的小碗里。
那猎人这才察觉到什么,爽朗的一笑道:
“哈哈哈,是我失察,我看你二人斯斯文文,想必也不会杀生,一定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吧?
放心吧,我方才猎了一只野鸡,进来的时候就扔在厨房了,一会让弟妹炖了给兄台补补身子。”
“那怎么好意思。”林曼一听,嘴上没说,心中倒是乐得开了花。
“唉,兄台不用客气,想来兄台三月不知肉味,好不容易捡来一只鸽子还能拿出来招待客人,就冲着这份情谊,我祝彪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林曼本想将这碗中的肉留着给兰幽,哪知妸荷兰幽执意的要将那肉喂到林曼嘴边。
竟还当着外人的面,咬着自己可爱的嘴唇撒起了娇,一副你不吃我绝不罢手的可爱模样。
林曼只好妥协,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道,“兄台当年是因何故落难了呢?”
那猎人一见二人如此,便是一脸的羡滟,“兄台跟弟妹的感情真好,我跟兄台一见如故,也不瞒您讲,其实我是北狄的朝廷钦犯。”
林曼心中顿时一紧,就连妸荷兰幽手里的汤匙也都为之一顿。
那猎人见状,立刻解释道,“二位别紧张,我也是盛怒之下,杀了那强|爆我妻子的畜生,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哦?怎会如此。”妸荷兰幽和林曼相互对望了一眼,便又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唉,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祝彪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眼神略显伤感:
“我和夫人的感情其实也一直特别好,事发那天,夫人要去集市上的布坊买布料,准备给我纳双鞋。
可她却一整晚都没有回家,我整整找了一整夜,结果第二天的清晨,我却在一个街角的破麻袋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她被人糟蹋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后来我四处奔走,找寻线索,结果有人看见我夫人那天是被谈茂之子劫走了。
后来我又花重金去求证谈府的下人,这才知道,夫人那天是被他们父子一起奸淫祸害致死的。”
“那为何不报官?”妸荷兰幽同情地望着祝彪。
林曼却直接回答了她的疑问,“那谈茂乃北狄大将,一个小老百姓报哪个官才能管得了他啊。”
祝彪眼中含泪,手紧紧地攥着,遂又继续讲道:
“兄台说的没错,我本来是抱着夫人的尸首去报了官,奈何谈茂势力太大,官府不但不管,还将我羁押,说我才是杀害夫人的凶手,且还诬告朝廷命官。
后来我命大,跟着几个叛贼逃狱出来,便又伺机杀了谈茂之子,但谈茂武功高强,我杀不了他,也只好先暂避锋芒。
多年来我一直被北狄通缉,从那之后便躲进了这里,很多年以后等风声过了,我才敢出去。
但却只能改名换姓为祝彪,也只敢生存在这两国边界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放弃习武,只愿有生之年可以手刃那狗贼。”
“原来如此。”妸荷兰幽有些共情,也跟着伤感起来。
林曼见气氛低迷,遂又转移了个话题道,“祝兄能在此地来去自如,不知兄台是如何做到的呢,这里可有什么捷径能够出去?”
“据我所知,这天坑没有什么捷径可言,只能要么靠轻功,要么靠绳子,两者选其一。”
林曼大喜,“难道兄台是有绳子顺下来的吗?”
祝彪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没有特质的绳子根本下不来这么高的地方,我自然是靠轻功下来的了。”
妸荷兰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却表情凝重,充满心事。
祝彪的话还是将林曼心存的一点星星之火完全浇熄了。
妸荷兰幽则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对祝彪道,“祝大哥从此以后不必再东躲西藏了,因为谈茂已经死了。”
“哦?”祝彪大惊,闻言立即起身。
“我只听闻大宛大败北狄的谈茂,却还不知谈茂已死。”
妸荷兰幽望了眼林曼道:“这位林公子正是大败北狄的大宛军师。”
“什么?”祝彪看林曼没有否认,随后只听“噗通”一声,祝彪便对着林曼跪了下来,“恩公,还请受在下一拜。”
林曼一惊,立即扶起了依旧不愿起身的祝彪,“祝兄不必如此,败谈茂乃我分内职责所在,兄台何谢之有。”
天色渐晚,祝彪决定告辞,并称待自己安顿完现在家里的那些事,便会在大宛安家落户,到时候会再找林曼续旧。
送走了猎人后,二人便都站在涧水旁,望着猎人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林曼依旧嘴硬的没有向妸荷兰幽道歉。
妸荷兰幽等了一会,见对方也不肯开口,便就那样失望地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妸荷兰幽都没有出现,林曼不禁有些担心,自己不信人家就算了,最后竟然还冤枉她,想来也许这次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对了,她不是喜欢小兔子么,那森林里什么都有,一定也会有许多野兔,不如找一只雪白的兔子回来送给她,哄她开心。
想罢林曼便带上祝彪之前留下的那把斧子和几个野果就此出发。
却不曾想林曼前脚刚走,妸荷兰幽便满身是血的回到了小屋,却怎么都没有找到林曼,她手臂受伤严重,但也依然先将一枚大蛇胆放好,才又咬紧牙关,着手包扎伤口。
但她等了整整一夜,林曼都没有回来,难道是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妸荷兰幽心里莫名不安,但也安慰着自己,或许再一两日她便也就回来了。
但又接连等了两日,林曼都没有回来,妸荷兰幽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是打算就这么离开了么?”妸荷兰幽坐立难安,不时地在谭边走着,涧水处走着,边走边四处的张望着,找寻着,呼喊着。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后山也都找过了,石洞也都寻过了,难道说…她已经遇到来救她的人了吗?”
“可若是要出去,她为什么都不等等我,为什么连张告别的字条都没有留下,我不过是有些生她的气,可为什么她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就这么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光亮已然渐暗,日头也已西斜得厉害,众鸟亦都纷纷归巢,此时已是日暮时分。
第三天林曼还是没有回来,妸荷兰幽已经开始害怕,更由于害怕开始胡思乱想。
她担心是不是自己不在的这两天,林曼遇上了野兽袭击,或者不慎再次跌入石坑,亦或者在哪儿迷了路从而找不到小茅草屋。
妸荷兰幽再一次发疯似的在小屋周边探寻着,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地方通通都寻了几遍。
找寻的范围也一次次的扩大,她受伤的脚本来都要痊愈了,可为了取蛇胆,伤脚还差点被那大蛇缠断。
而后一回来便满天满地的找人,脚踝早已肿胀得像个大包子,只要一触地就如钻心般的疼痛。
“难道,她当真如此绝情,只要一恢复记忆,就真的不告而别了吗,哪怕是和自己告个别都不行吗?”
妸荷兰幽一个人窝在篝火旁,眼神涣散地望着林曼每天打坐的那个地方,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妸荷兰幽微笑着,幻想着林曼还在的样子,泪水也在不听使唤地流着,她想着,自己以后还能见到她吗,好想她啊…
等待篝火熄尽,妸荷兰幽泪眼婆娑,不知所措,只觉天塌地陷。
没有了林曼,她的心仿佛都空了,她不禁摸向了怀中的那瓶蛊。
这一日,天亮了她也没有再去寻找,亦没有吃东西,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神涣散的坐着,坐在那已经熄灭的篝火旁边,一如往常…
直到夜晚再一次地降临,妸荷兰幽才勉强打起些精神将火再次燃起,仿佛只要有这火,林曼就还在那里打坐,练功,她就能看到她。
等林曼回来的时候,几个日夜都未合眼的妸荷兰幽已经在火堆旁睡下了。
林曼盯着微火下少女俏然的身影,虚弱而恬静地坐在了她旁边,林曼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又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
妸荷兰幽神色憔悴的缓缓睁开眼,看见林曼尤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等她完全看清了眼前的林曼才回过神来,便腾的坐起了身。
她双手颤抖着捧着林曼的脸,确认着眼前的真实,而后欣喜若狂地紧紧的抱住林曼大哭起来。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到底去哪了啊,你怎么可以那么坏…”
妸荷兰幽大哭不止,仿佛这么多天的隐忍,这么多天的委屈,这么多天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都在这一刻猛的爆发开来,她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哭的让林曼的心都跟着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