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很不错啊。”

子沐带着我在游乐园一处人工湖的长椅边坐下，不时会有秋天的凉风吹来，每每拂过，她就会更加抱紧自己一分。

“感觉自己好像在做坏事一样呢。”

她说，同时将视线移到我身上。

“做坏事的不是你。”

我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她没有说什么，很自然地将它裹紧。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可以就在这里坐一会吗......？”

我的语气让她发笑，心中的不安被看穿。她把自己的脑袋靠在我肩膀上，轻轻说了一声“好”，就把眼睛闭上。

我像块木头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任由子沐使用我的身体，也不敢随意移动，生怕打扰到她。于是肩膀越来越麻，我觉得它的存在越来越不明显，就好像它从来没存在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一动不动。

我喜欢趁她闭上眼时悄悄地看着她，她脸上惬意、平静的表情也会让我很开心。那张过于可爱的脸庞会让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仿佛着了魔一般，悬在空中的手没有停下，它被心脏的狂跳震得颤动，它就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然后她把眼睛睁开了，头也抬起，时间仿佛静止，直到她接过悬空的右手，又将它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时，屏住的呼吸才重新开始恢复——她也在凝视我，嘴边全是笑。

“怎么了？”

她问，一只手按在我的右手上轻轻摩挲。光滑细腻的肌肤将我的手背完全包围，它深陷其中并痴迷于这种感觉，无法自拔。

“没、没什么。”

视线相互交汇，她的眼神愈发显得真切，如同浩瀚银河中那颗明亮的深蓝色恒星，将我吸引。右手被她拿下双手捧在手中，左手也是，她看着我，炙热的感情在此刻就要喷涌而出。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呀。”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拒绝我呢？”

即使是在问问题的时候，子沐也没有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被她注视的我已经快要融化，除了她，我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事情了。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

“不，”她摇摇头打断了我，“这是借口。”

是借口吗？无论多少次暧昧在我们之间发生，我也会觉得正常，也许我早已习惯和她做这种事情。

“我也不知道......从以前开始，就只有你会不依不饶地想要成为我的朋友，就算......我说过你很烦，还是没能让你停下......直到真正觉得有个朋友也挺好的时候，那位‘朋友’的印象在脑中渐渐清晰，就是你。”

“所以呢？”

“现在我明白......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想要成为你身边那位特别的人，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危机感，让我觉得你一直会在我身边，直到将要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的嘴唇还没有合上，心情随着说出的言语变得愈发激动，我已经上头，想要将一切倾泻而出，却被子沐腾出一只手，将食指竖着贴在我的嘴上，不觉莞尔一笑。

我的心跳地好快，即使不用把手放在胸前也能感受到它异常的跳动。是紧张吗？是激动吗？还是在害怕听到子沐的答案。

“你呀，”手指被拿开，她凑上来了，“已经和安谣星交往了对吧？”

她没有让我回答，就吻了上来。

“唔——”

“嘘——”温暖的热唇暂时离开，她说：“现在可以安静一些吗？”

然后她又贴上来，轻轻地在咬着，欲求不满地想要汲取更多。我感受到那股躁动不安的湿热，我的一切都在被她支配，被她娴熟的技术所臣服。直到遍体酥麻，她才离开我的舌尖，脸上泛起的红晕让她看起来像喝醉了一样，把我的脖子揽住，又进行了一遍唾液的交换。

我一直在被动地接受着，我知道自己已经越线，不敢再去想安谣星，只希望这场赎罪可以让子沐不再那么难过，即使事后我将背负一切的罪恶。

“瑶瑶......你和安谣星会做这个吗......？”

子沐没有松开手，她已经停下嘴上的动作了，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紧紧地抱着我。

“我......我做过了......初吻已经没有了。”

“什么时候呢？”

“还要继续追问下去吗......？”

“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应该是一个星期前。”

子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出的那句话让我的大脑没反应过来。

“可是你喝醉的时候已经在床上强吻了我，把我的初吻夺走了啊。”

回忆犹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在脑中播放，我试图从记忆的残骸里找到事实来证明她的话，可除了空白，我什么也想不起来。缺失的记忆在此刻也化身成为雪地里的白兔，钻进洞窟消失不见。

“怎么会......”

“然后，”她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在说，“我在那时还欺负你了呢......哈哈......”

子沐的眼光放低，不愿再看着我。

“你干什么了。”

“和你接吻。”

“可是我们刚刚不就那么做了吗。”

我的话仿佛给了子沐信心，她鼓起勇气重新迎向我的目光，不再心虚、自责。她将选择的权力交给我，而我是否又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很自私对吧。”

“为什么。”

“明明知道你已经和安谣星交往，还瞒着不说，想要占有你。”

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愧意，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

“背着她和你在暧昧，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觉得我是那种很下贱的人吧。”

“别这么说，”我打断她，重新将她拥入怀中，“犯错的人是我，我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现在我已经不能思考，脑子里只有你了......”

“那安谣星呢。”

“我会告诉她的。”

「那安谣星就该被我伤害吗。」

子沐和我在感受彼此的体温，相对无言。人工湖里的水被袭来的强风吹起涟漪，我想就这样成为她的依靠，也许她的未来不会再出现陈瑶，至少现在我还能为她挡住呼啸而过的寒风，用的余温在她身上留下最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