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魔与吸血鬼(5)

作者:东璃ur
更新时间:2022-04-0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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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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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爱丽丝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打开一看,原来是班级群里,老师正在发通知,家长和学生纷纷给予“收到”的回复。爱丽丝很烦,不仅因为被吵醒,而且路曦也不在家里。

爱丽丝洗漱完毕,想去找人,又不知道从何找起。这时,小橘子发来了一条信息:“醒了就来我家,有重大事件!!!”

什么啊,还重大事件,难道和路曦有关?带着这样的疑惑,爱丽丝来到了小橘子的家里。

在客厅的时候,小橘子特意提醒道:“待会进了我的卧室之后,千万不要太惊讶哦。”

“知道了知道了,神神秘秘的。”虽然爱丽丝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果然,打开门后,要说意外的话,也就是为什么路曦会在这里让爱丽丝有些疑惑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此时的路曦正坐在小橘子的床上看书,一旁的书桌上,一个小女孩正在聚精会神地玩游戏,没有注意到爱丽丝。

爱丽丝坐到路曦的旁边,刚打算问她怎么在这里,小橘子便悄悄地跑到我身边,小声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欸?什么啊,你是说路曦么?确实,我挺意外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不是啊,不是,我是说她。”小橘子指了指那个正在玩游戏的小女孩。

“她怎么了?难道不是你亲戚家的小孩么?”经过小橘子这么一提醒,爱丽丝更加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孩:她身高大概只有1米5,像是个初中生,银白色的头发垂至腰间,看起来十分漂亮。

“不过才初中就染头发确实不太好哦。”

小橘子无语,不过也确实,正常人恐怕都不会想到答案。

“她是个吸血鬼哦。”小橘子在爱丽丝耳边悄悄说着。

“哦...欸!你说什么?吸血鬼?就是在书上看到的那种么?”爱丽丝惊讶的来不及压低自己的音量,这些话毫无疑问的都传到正在被议论的当事人耳朵里了。

此时她的游戏正好结束,转过身来打量着爱丽丝。那双金色的眼睛跟正常人完全不同,皮肤也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是的呀,小心被蒂娜吸干哦,嗷呜!”说完便朝爱丽丝扑了过去。

爱丽丝向后一闪,躲在路曦的身后,大声喊道:“喂,路曦,你快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用想,这一切肯定跟路曦有脱不开的干系。

“别晃了别晃了,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的。”路曦的书掉在床上,她腾出手拦住了那个吸血鬼,这才让爱丽丝松手。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让我和蒂娜,为你们揭开最后的谜底吧!”

——好浓的血的味道。周五傍晚,当路曦来到小橘子家时,出于比人类更敏锐的感官,空气中弥漫的铁锈般的味道让路曦无法忽视。

接着,爱丽丝和小橘子的对话显示出她们不仅没有闻到这血的味道,连晕倒的原因都不知道。

看来除了我,这世界还有非人类的存在啊。嘛,那就在离开之前,将这股威胁彻底消灭吧。

路曦施展法术,将四周的一切事物都仔仔细细的扫描了一遍,终于,在小橘子的颈部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靠近左边锁骨的那一块皮肤,虽然从外表看来完好无损,但是明显是不久前才愈合的,而且有牙齿咬过的痕迹。不过凭借人类的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就算是医院的机器,肯定也不会认为这已经愈合了的伤口是导致小橘子晕倒的原因吧。

牙印,鲜血,吸取……有意思,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种生物的存在。趁爱丽丝和小橘子谈话的间隙,路曦偷偷拿走了摆在桌子上的羽毛,并且在房间内布置了法术,如果她再来的话,毫无疑问会落入陷阱,路曦也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这样就准备好了,等抓到“罪魁祸首”的时候在告诉爱丽丝她们吧。虽然心里还有些疑问,但是等到见到她的那一刻再问吧。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周六的晚上,当路曦准备休息的时候,布置的陷阱生效了。然而等路曦来到小橘子家里的时候,对方早已溜之大吉,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据路曦所知,吸血鬼早在欧洲中世纪的时候便被消灭了,能幸存下来显然有特殊的本事。

但是,恶魔是高于吸血鬼的种族,通过她残留的气息,以及绝对实力的压制下,路曦很快就追上了她。

两人皆悬于空中,路曦只在她身后几米处。见自己无处可逃,吸血鬼只能停下,想着暂且拖住她,再找机会开溜。

“嘁,没想到这世界除了蒂娜,居然还有一只恶魔么?”

“我也没想到经历了那次大难之后,还会有吸血鬼幸存下来。”

“你!你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们跟教会的人狼狈为奸,才害得蒂娜无家可归的!”

“嘛,他们用灵魂做出交换,这等诱惑是很难拒绝的吧,就像如果有美少女的鲜血摆在你面前,你会舍弃么?对我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的利益,为什么要放弃呢?不过我当时可没参与啊,毕竟那时候我才刚出生几百年呢。”

“你!算了……”蒂娜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连从语言上反抗都无能为力。

“所以呢?你是来赶紧杀绝的么?”蒂娜做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因为在她的感知里,眼前的恶魔实力非凡,哪怕几百年前那些恶魔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一半,自己没有丝毫逃跑的可能。

“并不是哦,我是来,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的。”路曦轻笑着说。

“哈?你在说什么啊?”蒂娜不解地问道,重新做人?是要把自己送去监狱?

“字面意思哦,让你重新变回人类。”

“什…什么?你不是恶魔么?”

净化生灵,那无疑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

“如假包换哦,但是,我有这个。”路曦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羽毛,与上次相比,这次的光芒显得淡了不少。

“这是什么?”

“神仙赐福过的羽毛。我之前从天庭带下来过一个苹果,其中的福泽被我提炼出来,用这个来当容器最合适了。‘解除些许污秽’,那神仙说的就是你吧。”在小橘子家里的时候,路曦就明白了那神仙的意思,所以她才带走羽毛,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才是污秽呢!”蒂娜大声说道。随即又冷静下来,眼前这个家伙,无论如何都跟自己印象中的恶魔不一样啊。

“而且,蒂娜才不要这样呢,人类这种辛劳又短命的生物,变成那样一点好处也没有。”蒂娜别过头,坚决的拒绝了。

“是么?你真的不要么?”

“绝对不要!”

“那好吧,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即使是吸血鬼也不会伤害人类。那么在道别之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我记得吸血鬼做事是十分小心谨慎的吧,如果在一个人身上吸血过多导致昏迷而引起其他人关注的话毫无疑问是件麻烦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诶?那是因为……因为蒂娜一时没把握好出血量,就这么简单!”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蒂娜的脸红彤彤的,视线飘忽不定,明显是在撒谎。

“小蒂娜,要说实话哦,否则的话。”路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呀!”事到如今,唯一一个能活命的机会,蒂娜自然不会放弃,只能如实回答。

“因为…因为吸血鬼之间有种叫做本命血的东西,它散发的香气会对特定的吸血鬼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而那个女孩身上流淌的血液,对蒂娜来说,就是蒂娜的本命血。”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呢。”

“好了好了,这下可以让蒂娜离开了吧。”

“请便。”说着,路曦向左侧挪了个身位。在蒂娜走到自己身前时,她轻声的说道:“你的身体很诚实,可惜心灵还在说谎呢。”

蒂娜身体一顿,停住了脚步,“你又在说什么怪话啊!是不是想反悔啊!”

“不不不,说实话,本命血这个东西,就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不可否认的是,它的确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但是,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呢?”路曦只是平静地看着蒂娜,却令她挪不开脚步。

“……没…没有”蒂娜低下头,说着毫无底气的谎言。

“事到如今还不打算说实话么?”路曦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你喜欢那孩子,对吧?”

仅仅是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一般射进蒂娜心脏,令她差点失去重心,身体摇摇欲坠。即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可辩驳了。她微抿着双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从最开始见到小橘子的时候,就觉得她身边有些异样,只是太过微小了没有在意罢了,现在想来,与你身上的气息完全相同呢。”

“唔……”

“再加上你那贪婪的做法和刚刚的表情,虽然我没试过,但是跟漫画里恋爱中的少女一模一样啊。”

“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啊……”蒂娜露出害羞的表情,那是大部分人被谈及自己喜欢的人时会做出的反应。

“那么,再让我来猜猜吧,这么喜欢小橘子的你,为什么连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都做不到呢?”

路曦如同侦探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第一,身份不同,如果让人知道你是吸血鬼的话,恐怕瞬间就会被消灭点吧,毕竟现在是高科技的社会了呢。”

“第二,不知道她的心意,因为就算她能接受你的身份,会不会喜欢上你还另说呢。”

“当然,这两点都绝对不是主要原因,因为现在明明有个可以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机会。如果你接受的话,这样身份的问题就解决了,至于是否会喜欢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然而你却拒绝了。”

蒂娜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恶魔,究竟把自己看穿到了什么地步?自己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第三……你想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永远的活下去’对么?”

“……”蒂娜哑口无言,因为路曦说的完全正确。

“你们人类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会死三次,生理上的死亡,社会上的死亡,以及,当最后一个人忘记你时,那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吸血鬼的寿命是无限的,所以只要你还活着,你喜欢的人也可以一直活着。但是,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么?在她活着的时候不能相见,死去的时候则由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失去重要的人的悲伤。”

“你逝去的亲人,朋友,他们依然活在你的记忆里,‘再来一个也无所谓’你是这样想的吧?”

“但是,这样就够了么?”

“你不想跟她一起看电影,玩游戏,旅行,分享自己的快乐,做她生命重要的人么?”

“……”蒂娜的头稍微抬起了一些,但是声音依旧低沉。

“你不懂。”

“什么?”

“我说你根本不懂啊!他们在蒂娜心中有多重要!”蒂娜抬起头,几乎是用喊出来的声音,眼中闪烁着泪光。

路曦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情感的宣泄,不过,能向自己倾诉,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不,我明白哦。”路曦缓缓上前,轻轻地抱住了蒂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懂你,那只能是我了吧。”在蒂娜耳边,路曦轻声细语的安抚道。

“想要永远铭记亲友,甚至为他们报仇,这份心情,我也体会过哦。”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一味的沉浸在那悲伤的过去,自己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如同一本精彩的小说一样,过了高潮部分依旧舍不得结尾,之后的情节,只是一遍遍的复述前面的故事罢了。”

“所以,陪在自己喜欢的人的身边,拥有一个美好的过程,最后在适当的地方结尾,这样的故事才能被称作精彩吧。”

经过一番安慰后,蒂娜的头埋的更深了,哭声也越来越大,现在的她确实需要好好宣泄一番自己的情绪。毕竟在没有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情况下,即使过了几百年,她的心智依旧是变成吸血鬼前的14岁的样子,不仅幼稚,而且脆弱。一切都要循序渐进,就让她和小橘子一起成长吧。

大约一刻钟之后,蒂娜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呜……咳咳。”蒂娜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了。

路曦带着她坐到了附近公园的长椅上,“要膝枕么?”路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虽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但是哭了之后就会很累,即使是吸血鬼也一样。

蒂娜轻轻地躺了下去,然后又像是回忆起了许多往事一般,用着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向路曦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自从蒂娜的家人去世以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在蒂娜还是人类的时候,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蒂娜就和妈妈就住在城外郊区的小木屋里。蒂娜从小体弱多病,时常看见妈妈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时,蒂娜也哭了,不仅是害怕死亡,更害怕妈妈以后会孤身一人。每当这时,妈妈就会拿出亲手编织的布娃娃哄我开心,说着‘蒂娜不会那么快就离开妈妈的,要开心过好每一天,’之类的话。”

“当时妈妈的想法跟你一样,在活着的时候留下美好的回忆,开心的走完剩下的日子就好了。”

“但是……如果妈妈真的这样做了也就好了,也就完全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在蒂娜14岁的时候,病情很严重了,医生说蒂娜最多还能活半年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蒂娜出乎意料的平静,但是妈妈像是疯了一般,不复一样的平静,说着‘不论如何,都会要蒂娜好好活下去’这种话。”

“虽然蒂娜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能的事情,但是妈妈做到了。”

“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妈妈居然会和吸血鬼有联系,这无论如何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但这不仅是事实,而且那个吸血鬼喜欢上了妈妈。蒂娜不知道妈妈的真实想法,但是最终的结果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妈妈提出了条件,要让自己和蒂娜也变成吸血鬼,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顺带一提,让普通人变成吸血鬼这种事,只有天生的吸血鬼才能做到。”

“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但有时候蒂娜也会难过:担忧妈妈是为了自己而做出的牺牲,也觉得被利用的吸血鬼小姐很可怜。”

“不过,最后的结果证明,蒂娜完全是杞人忧天了。在恶魔离开的那一天,唯一逃出来的蒂娜回到了家里,妈妈和吸血鬼小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十指相扣,互相依偎着,脸上露出的是百分之两百的幸福甜蜜的笑容。”

“蒂娜跪坐在她们面前,躺在她们的腿上,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哭累了就睡,冻醒了就继续哭,就这么过了一晚上……再也不会有人安慰蒂娜了。”

然后蒂娜就再也不说话了,她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提到往事的时候依旧会陷入悲伤之中。

路曦轻轻抚着蒂娜的身子,对她说: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有什么心意想要传达给那个孩子的话,我可以帮忙。”

虽然这事不提就过去了,但是路曦总归不想欺骗她们,至少要告诉小橘子她昏倒的真相。

蒂娜坐起身子,望着远处的星空,喃喃自语:“我的心意么?”

……

“我想自己告诉她呢。”

“那也好……诶?你的意思是?”

“请让我变回人类吧,恶魔小姐。”

“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因为感觉膝枕很舒服呀,或者说,在哭累的时候有可以依靠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刚刚躺在恶魔小姐的大腿上的时候蒂娜突然领悟到了。”

“而且……蒂娜想到,妈妈那幸福的毫无遗憾的表情,她并不是想要和蒂娜永远活下去,而是只要能让蒂娜有普通人那样的寿命就好了。所以,要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那么久,蒂娜也一定会心满意足的。”

“如果可以跟蒂娜喜欢的人一起分享蒂娜的故事,比起独自埋葬在蒂娜的脑海里,说不定更有意义呢。”

“而且……蒂娜真的很喜欢那个女生……”说到最后,蒂娜不住地催促着路曦,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真好呀。”路曦露出羡慕的神情,随即从口袋里拿出羽毛递给了蒂娜。”

当蒂娜触碰到羽毛的刹那,一阵金光闪过,然后……除了嘴里的獠牙变成一对可爱的虎牙之外,外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额,话说真的有用么?”路曦不禁产生了质疑。

蒂娜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是雪白的颜色,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说道:“虽然从外表看不出变化,但是蒂娜现在一点吸血的欲望都没有了哦,而且很困,还饿了,想吃饭!”

“……是么…那就好……走吧,附近的夜市应该还开着,折腾了那么久,我也有些饿了呢。”

“好耶,早就听说这个国家的食物的十分好吃了,终于可以尝到啦!”

蒂娜把路曦拉起来,虽然也不知道要去哪。

“走吧走吧。”

路曦牵着蒂娜,两个人的看起来像是姐妹一般。

她再次用憧憬的眼神看着已经恢复了的蒂娜。

“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路曦这样想着。当然了,她并没有说出来,即使在给爱丽丝和小橘子讲述这件事情的真相时,也完全没有提过。两人最后饱餐了一顿,在天明时来到了小橘子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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