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啊——选在露天场地真是个好决定。“
诗弥站在门庭若市的游乐园门口,在人潮之中寻找着小翡翠的身影。
三月十四日,就是人们所说的白色情人节,正是诗弥与小翡翠约好相见的时间。没错,在升学考试的三天后,小翡翠便收到了由电话通知的考试结果:顺利地拿到了八成的分数。也就是说,虽然在家休息了三个月多,但小翡翠还是能顺利地升入白鞠女校的高中部,在今年的四月份开学时成为一名高中生。为此,两人都倍感欣喜,约在三月十四日的出行除了作为给小翡翠通过考试的奖励外,还有为小翡翠庆祝的意义。
因此,两人经过了长时间认真的遴选与讨论后,由于要一同度过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所以她们便将见面的地点选在了游玩项目众多,当然,排队时间也有众多段的游乐园中。
又等了三分钟,在诗弥的“小翡翠约会迟到创伤后应激障碍“即将发作时,小翡翠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诗弥学姐!“
只见小翡翠摇着手臂呼喊着诗弥的名字,兴致高涨地跑到了诗弥的面前。今天的小翡翠没有采取以往一贯的地雷系装束,而是一改风格地穿上了淡绿色、点缀着星光的半透明连衣长裙,尽显少女的清纯可爱魅力,隐约可见,小翡翠的连衣裙下穿着白色的衬衣与短裙,更显其整体穿衣风格的朴素。像是为了搭配这样淡雅的绿色系打扮,小翡翠今天和以往与诗弥见面一样,只带了一个翡翠(此处指一种玉石)形状的发卡,除此之外的那些繁杂发饰她都没有带在身头上。
“今天小翡翠打扮地格外漂亮啊——“诗弥扶着下巴,用着鉴赏宝物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小翡翠。即使是率直外向如小翡翠,也在诗弥赤裸裸的目光攻击之下感到有些害羞,眼神躲避着回应道:”真是的!诗弥学姐上次和我见面也是这么说的吧!是不是在敷衍我啊?“
“没有啊没有啊,上次我应该说的是小翡翠打扮地格外可爱。现在小翡翠已经是准高中生了,对于小翡翠的评价就要趋于成熟那一方面了,比如改成漂亮什么的。”诗弥面不改色地扯着淡,见小翡翠竖起了柳眉准备作出发怒的样子,才急忙转移着话题,指了指游乐园的门口,“我们赶快进去吧,现在人流量就已经很多了,过一会怕不是要被派对的人挤扁。”
“真是的!”小翡翠无奈地摇了摇头,被诗弥拉住了手向前走的她只得踉跄地跟着诗弥前去游乐园门口。
两人在游乐园门口旁的售票处排了约五分钟的长队后,终于购得了门票,进入了游乐园内。游乐园的风格是更倾向于面向以家庭为单位的游客的风格,门口装饰成了童话风的城堡的模样,即便如此像诗弥与小翡翠这样两两相伴的游客还是很多见的,虽然那些人与身为前辈和后辈的诗弥、小翡翠不同,基本上都是情侣。城门大开着,露出了其内酷似许愿池的喷泉。
“这个……有很多不错的地方可以去一去呢……小翡翠会恐高吗?”诗弥看了看门口告示牌处的说明,上面记载了许多游乐园内的项目。
“恐高倒是没有……不过我胆子不是很大,去鬼屋之类的还是免了吧。”小翡翠看了看鬼屋的项目图例,打了个冷战说道。
“心脏会受不了?”
“那倒没有,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好!那我们就先去鬼屋!”诗弥闻言便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根据游乐园的简要版地图确定了鬼屋的方向,随即便迈出了雷打不动的步伐。
“喂!”小翡翠相当无语地看着这个在这时候格外孩子气的前辈,赶上了前去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去鬼屋的话,就做好手臂被我扯烂的准备吧!”
“哈哈……放心吧,有我在呢。”诗弥咬着嘴唇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翡翠轻笑道,随后便一拍胸脯,拽着胳膊上的小翡翠一同前往了鬼屋。
“咦——好黑——”
在鬼屋的门口向工作人员出示门票后,工作人员便为两人打开了鬼屋前的栅栏,将两人放了进去。从阳光明媚的室外一下子进到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令小翡翠的眼睛一下子不能适应过来,还没有被鬼怪惊吓到,小翡翠先一步发出了惊叫。
“就算我不怕鬼,你这样一惊一乍的也会影响到我的。搞不好从鬼屋里出来我就得了神经衰弱。”诗弥有些无语地感到手臂上的力度明显地加强了,便如此说道。
“哎呀,一想到诗弥学姐在身边,反而就更加像放肆撒娇了。”小翡翠吐了吐舌头。诗弥摇了摇头叹气后,两人便继续向鬼屋内部走去。
或许是因为门口会有些许外部的阳光透过,所以门口的光线极其昏暗,几乎是全黑。而在鬼屋内部,却有一两盏散发出橘黄色光线的、设计成中世纪风格油灯的光源。虽然这样并不会给游客带来多少安全感,反倒会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但起码让两人的视线明亮了一些,不至于脚下经常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绊倒。在从门口到鬼屋内部的一路上,诗弥与小翡翠要不是互相搀扶着对方,恐怕早就摔到地上好几次了。
“不过,虽然这里很暗,倒也没什么吓人的点嘛……”小翡翠踹了踹脚边房间角落的蜘蛛网与模型蜘蛛,颇感安心地说道。
“小翡翠,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是在恐怖片里,你这句话就是妥妥的flag……”
诗弥已经换上了一副逛女仆咖啡厅般的神情,摆弄着身边的道具。听到小翡翠这么说,她看着两人面前的一道质地老旧的木质门,迟疑了一会说道。
“哎呀,不就是一道门嘛……“小翡翠似乎是因为先前与鬼屋不符的安谧氛围而放松了警惕,大剌剌地走到了木门前伸出了右手。诗弥见状只得轻叹一口气,抓住了小翡翠空出来的左手,左移了一步。
“吱呀——“
随着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片漆黑的门后便展露在了两人面前。小翡翠见什么都没发生,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指着门后。
“看嘛,也没什么……“
“啊————“
随着一声尖锐急促的惊叫声,门后出现了一个戴着骷髅面具、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所处房间处于后方的门猛地关上,而左边的地板处则打开了一道暗门,诗弥便急忙用力将因为突然而然的惊吓而大脑宕机,不知所措的小翡翠往左一拽,从扮鬼的工作人员处扯开,靠近了暗门。
“你先下去!“
诗弥说着,来到门口猛地关上了木门,将扮鬼者挡在了门外。看着情急之下别无他策的小翡翠乖乖听诗弥的话顺着暗门处的楼梯爬了下去,诗弥不管身边传来猛烈的“咚咚“敲门声的木门,也几个箭步来到了暗门处爬了下去。在合上暗门的窗前,诗弥看到门外探出头发出了一声咆哮的扮鬼者。
“刚刚那算什么啊?“
爬下楼梯的小翡翠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反射弧过长地尖叫了一声。
“是啊是啊,简直要吓死人呢。“
小翡翠听到身旁传来的附和声,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一次尖叫了起来。
“你谁啊???“
“别这么一惊一乍的,鬼屋又不是被我们两个包场了,在鬼屋里发怪声的除了鬼不就是人了吗。“诗弥拍了拍小翡翠的背后示意她稍安勿躁。小翡翠定睛一看,才发现暗门下的房间内,除了两人之外还有着许多其他成对的旅客被先前那房间内的扮鬼者吓得魂不附体,意犹未尽以至于在这里暂作停留,休息片刻。小翡翠见状,才安心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话说啊,诗弥学姐刚才的反应就像是知道门会关上,需要在左边的暗门逃命一样,难道学姐之前来过这家鬼屋?”回过神来,小翡翠想起了诗弥如同事先知道鬼屋流程的模样,不禁讶异道。
“实际上……门口的说明处写了,如果被工作人员扮成的鬼怪抓住的话,就会算作出局,被押送到鬼屋门口。由‘被抓住‘的情节,我便知道,鬼屋内的工作人员们要起的作用不仅是吓人,还会要承担追逐战中的抓人鬼的任务。”诗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用手在自己脸旁扇了扇风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能发现暗门在左边嘛……是通过脚步声的沉闷与否发现的。”
“我一点都听不出脚步声踩在房间中有任何区别啊,该说不愧是诗弥学姐吗,连这样恐怖的鬼屋都难不倒你。”小翡翠颇为佩服地说道。闻言,诗弥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实际上方才那个房间普通人动一下脑子也可以通过的。在房间的一角放置着加固木门的木板,可以拖住扮鬼者一会,让每个游客都有机会逃出。而房间中大概也是布置了某些谜题,提示了暗门的位置的吧。只不过小翡翠你开门开的太匆忙,我没有来得及看而已。”
“诗弥学姐……你在说我不动脑子吗?”小翡翠不怀好意地说着,扭了一下被她抓在手里的、诗弥的手臂。诗弥不禁表情扭曲了起来,发出了嗷嗷的怪叫声。
“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吗……”一旁一直看着两人互动的,先前与小翡翠应和的男子,此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两人。见两人将视线转向了他,他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问道:“你们也是情侣吗?”
“哈?”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诗弥率先露出一副“开玩笑吗?”的表情,指着自己说道:“虽然身高不太像,但、我好歹也留着长发,是个女生啊……”
“就是说的都是女生的情况嘛……”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最近也偶尔会看到的那个,百合情侣……”
“啊?”
两人又一次出声。不过这次是小翡翠激动地举起手来,抢答了这个问题:“还不是!”
“还……?”诗弥与男子一同咀嚼着这个用词的意味。不同于迟钝的诗弥,男子立刻明白过来其中的含义,带着微妙的笑容后退了一步说道:“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祝你们玩的开心……”
“搞什么啦……莫名其妙。”诗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念叨着。小翡翠则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说道:“好啦,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赶快接着走下去吧!”
“真拿你没办法……”诗弥长出一口气,便与小翡翠一同前往了下一个房间。
在其他的房间里,两人总算是按照着正常的流程,找线索、解谜,有惊无险地与扮成鬼怪的工作人员打了照面又很快离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两人从鬼屋的出口离开了。
“呼——总感觉有着能轻松解决谜题、并且运动能力也超好的诗弥学姐在身边,鬼屋也没那么惊险了呢。”小翡翠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前沁出的细汗,颇为感慨地说道。
“那岂不是没有体验了,要不你一个人再去一遍鬼屋?”说着,诗弥便欲甩开小翡翠。小翡翠见状连忙抓紧了诗弥的手臂:“不可能的,诗弥学姐的身边这么令人安心,我是不可能离开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诗弥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带着小翡翠向前走去。只见鬼屋出口旁,一个戴着南瓜头的工作人员叫住了两人:“恭喜你们成功离开了鬼屋——要不要来看看我们为逃出者精心准备的纪念品?”
“纪念品?”诗弥颇为好奇地走到了南瓜头面前的小桌上,只见小桌上排列着几叠刻着游乐园logo的纪念勋章。特别的是,在勋章上除了游乐园logo之外,还有一个趴在徽章边缘、张开双臂作拥抱状的小人。勋章并非完全一样,而是两两成对,一个勋章上的小人朝左,而另一个则朝右。小翡翠也上前来看到了纪念品的真面目,不禁诧异道:“这个游乐园不是面向家庭游客的吗,为什么这么多明显是留给情侣的设计……”
“嗯……可能是因为鬼屋有年龄限制,而且一般年纪小的小孩子也不会也不会来鬼屋吧。”诗弥没有什么所谓地从桌上拿起两个徽章,将一个别在了胸口,另一个交给了小翡翠。
“小翡翠也戴上试试看吗?”
小翡翠有些意外地接过了徽章,扬起了嘴角说道:“这是诗弥学姐在邀请我成为‘一日情侣’吗?”
“哈哈,或许在成双成对的游乐园,这样也不至于显得太孤单呢,”诗弥不知可否地拉起了小翡翠的手,使还在看着徽章发愣的小翡翠跟着她往前走去,“我们先去下一个地方吧!接下来就去云霄飞车好了,我可是对小翡翠害怕的表情很期待的哦——”
“诗弥学姐真是的!”
装模做样地抱怨了一句,小翡翠也乐此不疲地跟上了胡闹的诗弥的脚步。
“从最高点来看,游乐园的风景还真是不错啊,人们都变成了像蚂蚁那样一个个的小点呢。”
随着云霄飞车攀登到了最高点,小翡翠扶着下巴从飞车边往下看着。
“我提醒你一下,马上就要下降了。”
诗弥紧了紧安全带,拉回了东张西望的小翡翠。下一秒,飞车便猛地下落,其上的乘客都尖叫了起来。小翡翠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紧闭着双眼,高举手臂,嘴角还残存着兴奋的笑容,明显是欢脱地跟着尖叫了起来。诗弥见状,只得无奈地捂住了耳膜快要被震碎的耳朵,感受着从高处落下的刺激感。
“来,抓住我的手。”
诗弥与小翡翠此时坐在了旋转咖啡杯上。咖啡杯此时旋转的速度还比较慢,两人得以惬意地欣赏四周的景观。可在感受到旋转的速度逐渐加快的时候,诗弥看着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身体的小翡翠,便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小翡翠闻言也没有客气,抓住了诗弥的双手。
“唔!——”
随着咖啡杯飞速地旋转了起来,小翡翠感到一股力正要把她甩出去似的,使她的身体紧紧地靠在咖啡杯的座椅上。只不过,有着安全带的防护,以及给人以无限安全感的诗弥的双手,小翡翠也就没有那么害怕,随着咖啡杯旋转的节奏晃着头。
一边感觉眼中的景色飞速旋转,一边看着视野中心始终玉立着的,镇定地微笑着的诗弥,小翡翠不禁露出了由衷幸福的笑容。
“诗弥学姐!谢谢你!“
听到了小翡翠这样忘情的大喊,诗弥也展露了安心的笑颜。
“说起来,度过了这样开心的一天,总感觉摩天轮上的时间,就流逝地极为缓慢了呢。“
在经过了半天的尽情游玩后,两人在游乐园的主题餐厅用过了晚餐,便登上可以好好欣赏神户游乐园周围夜景的摩天轮。
望着随着摩天轮的缓缓攀升而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地面,那变成星点的霓虹灯火、繁华迷人的神户市景,小翡翠不禁着了迷,这样说道。
“今天可以选进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日子’排行榜的前三名了。“诗弥也无不感叹地说着。小翡翠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诗弥,片刻后便开口说道:“如果只是前三名的话,我可不会满足。”
“嗯?”诗弥对小翡翠的这句话有些不解,抬起头看向她的脸,试图从那上面看出点什么。可小翡翠却转过头去,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虽然表现得不像,但我可是个十足的坏孩子呢。”
“出于罪恶感和自私的心理作祟,我也有一些事情瞒着诗弥学姐。”
“在运动会的那天,我打开衣柜,看到了许多条内衣。先前我说的是实话,我本不是会对同性的内衣有什么其他想法的那边,在那天之前我也只是单纯地崇拜、憧憬诗弥学姐罢了。所以我就拿起了内衣,准备把它们交到失物招领处。”
“但在那内衣下压着的一张纸条,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那上面写着‘来自你最爱的诗弥学姐’。”
听到了先前从来没有从小翡翠口中听到过的信息,诗弥倍感诧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翡翠轻笑了一声,继续着叙述。
“因为这张纸条,我便开始在意起了本不算什么的内衣。诗弥学姐的内衣是这样子的吗?是我有幸看到的吗?它究竟代表着诗弥学姐怎样的一方面?这样想着,我便也在意起了诗弥学姐。“
“在意学姐的呼吸,在意学姐的气味,在意学姐的一言一行。我变得开始想独占起诗弥学姐。毕竟,诗弥学姐是那样出色,优秀,每一处都是如此完美,即使如此,学姐也没有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温柔体贴,细致入微。这样想着,我就自私了起来,想要成为这样瑰宝般的人特殊的存在。我想诗弥学姐像常来探望一个被谣言所败坏了名声的人,并且如此贴心地照顾她,为她做这么多,证明她的清白,这样的温柔,只有我可以看到。”
“我对这样的自己惊奇,害怕,甚至厌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独占欲?我该不会是在恋爱的角度上,喜欢上同为女性的诗弥学姐了吧?”
“但幸运的是,我最终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没错,我就是喜欢诗弥学姐。诗弥学姐,不,吹尾诗弥,我喜欢上你了。”
听到小翡翠这样的陈述以及随之而来的告白,诗弥愕然地张开了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小翡翠此时转过头来,正对着诗弥,她才看到,小翡翠的脸上早已挂上了红晕,眼神迷离却又无比认真。
“我希望还能与诗弥学姐创造像今天这样美好的回忆,我希望这样的美好在诗弥学姐的心中被刻上一个只属于我的,独特特殊的印记。”
“我想和你交往,与你共度余生。可以答应我吗,诗弥学姐?”
终于,小翡翠说出了这句从运动会以来,便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话。
诗弥,人生第一次被人如此认真的告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无数的话语抵达了舌尖,却觉得喉咙无比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小翡翠也没有催促,只是注视着诗弥,眼神像是在说着“没关系的”。
良久,诗弥开口了。
“我想,现在的我并不能给小翡翠一个明确的回答。这样的说法很狡猾吧,但还请小翡翠允许我这样狡猾一次。”诗弥不敢直视小翡翠,只能看着摩天轮的玻璃窗外。窗外的夜景也随着摩天轮的攀高而模糊了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人一般。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确认自己的心意。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我实在是连我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了。当然,我不会让小翡翠等我太久的,那样是相当贪心且不负责任的行为,就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吗?我需要好好想想怎么答复小翡翠。”
诗弥诚恳地这样说着,有些芥蒂地打量着小翡翠,像是在在意她的态度,语气如同请求小翡翠原谅。小翡翠闻言便轻笑了起来,那灿烂的笑容中却夹杂着些许寂寞。
“诗弥学姐,有喜欢的人了啊。”
诗弥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诗弥学姐愿意照顾我的情绪说这些,我能在诗弥学姐占有这种程度的‘特殊‘,我已经很满足了。”
在说着样的话时,小翡翠脸上莞尔宁静的笑容,与现在两人所处的季节的一切,明媚的阳光,纷飞的花瓣,和煦的春风,都相符合。
“毕竟诗弥学姐总是这样温柔呢。”
两人陷入了长长的沉默。顷刻之后,摩天轮的车厢便发出了“哐啷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凝固的空气,也示意着此次摩天轮之旅的结束。小翡翠回过神来,像是完全没有先前那段对话的记忆一般露出了乐天的笑容说道:“摩天轮转过一轮后,我们就要下去了呢——真可惜啊,我还想再乘一次的。”
摩天轮的玻璃门打开,将外界的空气强行灌入了两人之间。小翡翠双手枕在脑后,迈着毫无顾虑的步伐踏出了车厢,对着身后还坐在车厢内的诗弥说道。
“一个月后,我等诗弥学姐的回复哦!到时候我就是新晋高中生了,只要诗弥学姐想的话,只要下一层楼就可以见到我了!“
小翡翠的声音渐行渐远。诗弥看着小翡翠的背影逐渐融化在人声社火中,融化在世间,无言地站起了身,也跟上了小翡翠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