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那個縈繞著玫瑰花香和曲奇甜味的約會結束後的一個月後,她們兩人的關係依然沒有重大的突破,就像甚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緩慢的進展速度還被日菜調侃說這只是從點頭之交晉升到普通朋友的程度,笑她們一個是已經成年人,一個是快高中畢業的人了,對於戀愛這檔事卻像個剛踏入青春期沒甚麼經驗的純情少女一樣,都四個月了竟然還未攻略到手,有辣妹的外表卻做著與其設定相反的事,果然莉莎親真的很嚕,甚麼的。
確實日菜說的沒錯,她感覺到友希那對自己也是有一定的好感度,最近相處的氣氛偶爾也會變得很曖昧,但也就僅止於此,每當莉莎試探性地明示和暗示自己的感情,友希那都會有意無意地回避,有一次鼓起勇氣準備要告白,說到一半卻被突然亂入的學生打斷,之後友希那的反應像是根本沒聽到一樣,讓莉莎瞬間洩氣了,用了整整一星期時間來調整心情。綜合友希那各種愛理不理的反應讓莉莎陷入自我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會錯意?會不會之前看似親密的行為實際上只是單純的友希那無意識做出來的,她實質上沒想像中的那麼喜歡自己,全部都是一廂情願地的覺得對方對自己也抱有好感等等,每次都出現不同的幻想,總是想太多有的沒的把自己掉進這個偽失戀的漩渦裏。要不是日菜和薰這兩位好親友不厭其煩地安慰她,她怕不是早早已經被自己的幻想弄到失去自信心,直接舉白旗宣佈放棄攻略這個難度係數一百的千年神木了。不過話雖如此,說要放棄也只是一般戀愛中少女鬧脾氣的其中一環而已。所以每次日菜她們都會為了安慰莉莎而跟著她起哄說友希那笨笨的又遲鈍,企圖藉此讓莉莎消氣下火,就像一般閨蜜會做的事。但她們沒想到自己的閨蜜跟一般的女生不同,她不準許任何人說友希那的壞話,就算知道只是跟著鬧,不是真心這樣想的也不行。當然莉莎並不會因此而生氣,她會冷靜下來,很好心的替心上人想個合理的解釋,除了好讓自己不要難過,同時也想確保那個笨拙的人在自己,或是大家的心中,形象永遠都會是正面的。她想到或許身為老師的她有著自己的考量, 礙於身份問題,所以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而多番迴避,要是這樣她也不介意多等一兩個月的時間,待她們的關係不再是師生為止,她也不介意在等待的期間再多花點時間去攻陷那位遲鈍的老師,只要她不是討厭自己或者接受不了同性的愛戀那要她等多久也願意。
不過莉莎能等,日菜她們不能等!看著她們一進一退,你攻我守,覺得實在不是辦法,于是小天才日菜便提議讓莉莎邀請友希那去看下星期舞蹈社跟鄰近學校聯合舉辦跳舞表演,讓友希那看看自己的英姿,順便藉著這個機會在表演後向她正式告白,成功的話還可以立即甜甜蜜蜜地約會,不成功的話再過不到一個月就不用見了,所以不用怕尷尬,絕對是個大好時機!
莉莎成功被小天才的方案打動到決定按照計劃行事,不想再被友希那不斷牽動自己的情緒,最後的期限就定在那一天!
2.
重新振作起來的莉莎依然期盼著每星期僅有一次的見面日,在不能見面的日子也不會停進攻,這種時候果然還得感謝自己生於現代科技發技發達的社會,縱使不能見面還是可以在手機聊天,雖然每次都是莉莎做主動就是了。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友希那的回覆速度實在是慢得不行,不是在說輸入速度的快慢,而是單純等待她從已讀到回覆自己這段時間的速度,運氣好的話三小時內就會能收到回覆,運氣差的話會以為自己在用舊世代用書信的方式,等上一整天才收到回信。不過悠長等待的時間並未磨滅她的耐心,平日惜字如金的湊老師在聊天室裏卻完全不是同一個樣子,相反每次收到的回覆都會讓莉莎感嘆對方真的是個對待任何事都很認真的人。正如上次只是傳給她一張兩隻貓咪靠在一起睡的溫馨相片,除了很可愛的感想之外,還給自己科普了有關貓糰子的有趣小知識。看吧,是不是很認真!雖然一般人收到這樣的回覆或許會不知道怎樣接下去,但社交技能滿點的莉莎前輩才不會被這種小事難到,聰明的她反而藉著這次機會邀約友希那接下來的冬季一起去貓咪咖啡廳看看這個光景。
「 但願我們的關係能夠延續到接下來的冬季♡」
3.
另一位主人翁湊友希那最近注意力總是集中不了,在大學上課途中恍神和發呆的情況變嚴重了,好幾次教授問問題都是靠鄰座兼好友-白金燐子的幫助和掩護下才能逃過一劫,不用被扣減課堂表現分,為此友希那還經常請客吃飯,喝飲料等等,作答謝之用。真正的好友並不是貪這些小便宜才幫忙的,不過每次關心友希那的近況都會被她含混不清的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了事。嘛,總不能跟她說自己最近滿腦子都想著一個女生,身份還要是自己實習的學校裏的學生吧?就算是不喜歡社交的友希那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嚇跑性格難得一見合得來的朋友。
叩叩!
「湊老師~☆打擾了,月島老師讓我來遞交二年A班的作業,我要進來囉~」
有禮貌的今井同學在進入保健室之前先打個招呼,但裏面的人卻完全沒有反應, 嘗試扭動門鎖發現並沒有鎖著,她合理地猜測裏面應該是有人的,於是大膽地推開門看看,果然穿著大白袍的友希那就坐在教師桌面前,用手托著頭看著電腦熒幕發呆。今井見狀並沒有立即闖進去,而是有耐性的站在門口多喊幾聲,還是沒得到回應才決定走近那位與外界失去連接,發呆的樣子依然不失貴氣的老師。
「湊老師?...湊~老師!........友~希那☆」
「哎?!莉,莉莎?你甚麼時候進來的?」
「呣,剛剛在門口喊了幾聲還是沒反應才進來的啦~友希那在想甚麼想得這麽入神?」
「誒....那個....」在想你啊。
「咳咳,不說我的,來找我有甚麼事嗎?」
看著莉莎微微傾身靠近,友希那則不動聲色的把距離拉開,視線也不敢往臉上看。而友希那不知道的是這個小小的舉動也拉開她們莉莎難得建立起來的關係。
「就是月島老師拜託我來交作業...」被友希那拉開距離後感覺有點沮喪,說話也變得沒有剛才那樣充滿朝氣,要是莉莎有動物的特徵的話,那現在一定是聳拉著耳朵,尾巴沒有生氣的向下垂著,一副很無辜可憐的樣子。
「 這樣啊,辛苦你了。那還有甚麼事嗎?」看到莉莎還站在旁邊便關心一下,不過莉莎扭扭捏捏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還是問一下。
「不是,我沒有不舒服,只是想問友希那你下星期六有沒有空而已...那天我們舞蹈社有聯校表演,想說你可不可以來.....幫我打打氣甚麼的,哈哈....如果沒空就算了!不用勉強的,啊哈哈.....」
舞蹈社表演?說起來我好像都沒看過莉莎跳舞,這次是個好機會,不過....我應該去嗎?這種不上不下的半調子情感,我甚至可能沒辦法專注地看她的表演....不,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了,總之等一下先跟教授請假吧。
「星期六可以,我有空。詳情遲些傳給我吧,我會來看你表演的。」
「真的?說起來友希那你回信息像老奶奶一樣慢啊~」 說到這個果然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抱歉,很少用手機,總是沒注意到。」
「好啦~那我等你回覆喔!我先回去上課了,啊,對了,這個玫瑰花香果然很適合友希那,我的品味還不錯吧☆你有在用我真的很開心,嘿嘿,那我先走了,拜拜~」
還來不及說些甚麼她就跑走了,留在原地的友希那鬆了一口,現在就連跟莉莎聊天也會不自覺緊張起來,她很討厭這種感覺,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在那次約會之後都改變了。做事不能專心,腦海總是浮現出那好看的棕紅色,聞到自己身上的玫瑰味香水就會想起那天約會的情境,她一旦靠近視線就忍不住看向她的嘴唇,而以上的種種都會使自己心跳加速,害自己整天都暈暈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實際上友希那不是從來沒跟別人交往過,人類或多或少也會對戀愛感到好奇,友希那也不例外。從小到大都不乏追求者的她也有嘗試體會戀愛的滋味,有男亦有女,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自己擁有心跳加速這種強烈又不能忽視的暈眩感。本以為自己對於戀愛略知一二,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未懂當中精髓,初嚐這種感覺突然讓友希那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就是真正的心動嗎?應該告白嗎?要交往嗎?這個身份可以嗎?各種不同的疑問成為她最近的煩惱。在以往的關係,友希那從來都不是主動的一方,全部都是被動到接受別人的感情,現在才知道要鼓起勇氣告白是困難的事。縱使友希那亦明瞭莉莎對自己的愛慕,卻依然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在覺悟到真正的戀愛之時,友希那人生第一次嘲笑自己竟如此膽小,完全不像自己一貫的行為作風,不過再這樣閃閃躲躲也不是辦法,總得解決。
4.
「所以...友希那桑想要...告白嗎?」
正在用緩慢速度說話的就是友希那的大學好友兼鄰桌-白金燐子,跟友希那有同樣貴族氣質的內斂美人。
「我也不知道,不過實習還有一個月左右就完結了。」
「但是...被學校發現的話...後果可以很嚴重的...友希那桑...你要想清楚...」
燐子的顧慮同樣也是我所擔心的問題,師生戀算是教育法規中極為禁忌的部分,而老師被發現從事這樣的行為通常都會有很嚴重的懲處。雖然我還不是正式老師,但萬一被發現也會影響未來應徵與學校相關的工作,甚至羽丘也會重新評估我的資格。你或許會說,在實習最後一天才告白不就沒問題了嗎?但師生戀危險之處並不是在於交往的時機,而是在於被揭穿被發現的時候,除非我之後再也不會到羽丘實習或工作,那就相對安全一些。
「不過...無論你的決定是甚麼...我都會支持你的...友希那桑!」燐子難得地表現出一副眼神堅定,看起比平時強勢很多的樣子。
得到好友的支持,友希那想到實習即將進入最後階段,雖然這不代表她們的關係會就此完結,但這期限總會給人一種想要在這之前完滿一些事情,不留下遺憾的錯覺。而且沒有名份的感情是很容易就會被時間沖淡,尤其是當雙方都已經遠離自己的生活範圍,不用多久就會被遺忘。她果然....
「謝謝你燐子,我果然還是想試試看。」
堂堂湊友希那可不是個會瞻前顧後的人,隨心所欲想做就做才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性格。何況實習只剩下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還能出甚麼差錯呢?
Time line ( ?).
「友希那醬,友希那醬~我今天聽到學生之間互相傳著的一個好有趣的八卦~」月島老師饒有興趣地把電腦椅滑到友希那的桌子旁邊,像分享笑話一樣把剛才聽到的八卦說給神遊中的友希那聽。
「她們說友希那醬在跟一位學生交往啊~」
「誒?」本來看著資料發呆的友希那聽到後瞬間回過神來,清醒都不能再清醒了。
「她們說總是能在某位同學的身上聞到友希那醬的香水味。」
香水味?難道.....
「可能是碰巧跟你買到同款香水吧~哈哈,學生的想像力真的豐富,友希那醬不用放在心上的,繼續努力實習就好了~」 心情很好的月島在移動回去自己的工作崗位之前還拍了拍某心虛人士的肩膊才心滿意足。
「...我知道了...。」
月島老師,你才是不要放在心上啊!
被依然糊塗樂觀的月島拍了拍肩膀,友希那差點連魂魄都被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