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中学的读书馆坐落于学校后花园，馆舍面积约12000平方米，于1999年竣工并正式投入使用，内有藏书300多万册，其中纸本藏书200多万册，电子图书48.21万册。

除了丰富的藏书，清河中学图书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匠心独运的“斜塔”建筑造型，7层的楼高，加上清河中学坐落于全市最高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其成为全市著名的标志性建筑和人文景观。

旁人无法进入，有时候远远望上一眼，便能被这所学校浓厚的文化底蕴和学府风格所折服。

今天是汤小橘第一次走近这个地方，心中不免有丝压抑的激动。她想留在这里读书，没有那一刻有这般强烈的想法。

没来这里之前，她只知道自己回不去原来的学校了，但清河市中学众多，她的选择其实并不局限。来过这里之后，她莫名地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向往，这种感觉好像就是非“它”不可。

但越这么想，她却越是沮丧。她比谁都明白，自己与这里的差距，终究是有些远了。

“橘子，你在想什么？”谈书墨的声音从耳边轻轻传来。

“没，没想什么。”她跟着谈书墨一同走进了图书馆，回头看才发觉身边少了一个人。

“贺叔叔呢？”

“接了个电话，先走了。”男人看她迷惑的神情，继续道：“橘子，跟我来。”

汤小橘甩掉脑内零碎的想法，紧跟在男人身后。

清河学校尚未正式开学，图书馆却已经来了不少的学生，或翻阅图书，或伏案学习。馆内安静地能听见笔尖在纸上行走的“沙沙”，她下意识放轻了步伐，生怕惊扰了这一室宁静。

行到电梯间，男人转头问她：“橘子，你想去哪个区域？”

汤小橘看着电梯口外沿墙壁上分门别类地标注着农、工、文、理、经、管、法、教育等多学科楼层区域。她轻轻地抬手，指了指四楼西区的理科区域。“好，就去四楼。”

电梯门开的时候，她站在一旁，等电梯内的人都下来了之后，方才跟着男人一道走进了电梯内。

“叮……”四楼到了，男人在前面领路，汤小橘紧跟其左右。到了西区，入眼可见是一排排罗列的书架。“橘子……”

“啊。”汤小橘回头，才发觉自己应答声太大，不仅惊扰了馆内学习的人，还惊醒了一位正在图书馆休憩的学生。

那人抬起头，被隔壁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课本遮住了半张脸，唯一双冷凛的眸露了出来，仿若雪山寒箭般直直地向着汤小橘射来。

顶着那莫名的寒意，汤小橘紧抿双唇，眼睫颤颤，隐约透着的缝隙间，有什么晶亮的液体，就要夺眶而出。

倏忽，似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于是赶紧收回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双手合十，连带着头也恭敬地微微低下。

“对不起。”汤小橘轻声道。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等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凛冽的视线已经被垂落的长发遮挡。

“怎么了。”谈书墨的手突然放到她的肩上。

“没事。”汤小橘再次抿了抿嘴唇，手也不知觉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

“走吧，去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书。”

“好。”汤小橘点头，跟在谈书墨身后绕着书架走了一个来回。眼神溃散，直至谈书墨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名为《数学史通论》的书提给她，她的注意力才彻底从方才那人的眼神中转移。

寻了一个桌位，汤小橘翻开书，看到深处，她闭上了眼睛深思，隐隐地，四周开始变换，意海一片白皙，感觉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有着简单框架的黑白世界。

她看得入迷，也便忘了时间的流逝。等谈书墨提醒她时间不早了，她才恍然醒悟过来。谈书墨朝着她笑了笑，颇有吾家小女初长成的欣慰。“我家橘子真优秀！”

她放下手中的书，眼神却还停留在书本上。

“橘子还想继续看？”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舍，谈书墨细心地询问道。

“可以将书借回去看。”谈书墨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张借书卡。

“贺叔叔给的，不只可以借，还可以买回家看。”

“以后这张卡，就是橘子的了。”谈书墨将卡递到她手上，嘴角带笑温和地说道。

“不用。”汤小橘将卡推了回去。“橘子？”谈书墨正要追问，就见汤小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以我现在的成绩，考不上清河中学的。”

双方再次陷入沉默。

倏忽，谈书墨轻笑着打破了沉默。“橘子，你想来清河中学上学吗？”

“我想……”做梦都想。

“既然想，又为何在成绩没出来之前就气馁了呢？”

“我的英语很差的，我知道。”汤小橘低垂着头，身上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英语很差可以努力学啊，清河中学的转学考每个学期都有，这个学期不行咱就下个学期来。”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除了说这句话，汤小橘再无可说。

“走吧，去看看考试结果？”谈书墨站了起来，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出了图书馆，她和谈书墨一起来到公告栏前，她步步走近，心跳也在瞬间急速地跳动着，但公告栏上只有两个大写的名字，没有她。

她转身，向看着她微笑的谈书墨苦涩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考上。”

“没事，下次努力。”男人拍了拍她的肩，指着一旁所有考生的成绩张贴榜与她说：“去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分？”

“好。”看成绩的人很多，围了一圈又一圈。等人群散去后，她方才进入。

考试成绩比预想的要好很多，数英两科总分200，汤小橘的数学取得了满分，英语相比较差，却也得了个79分，总分排名前三，比第二名上榜的学生少了2分。

不得不说，失落感比得知自己没考上时更浓了几分。“差一点呢？”汤小橘喃喃说出了口。

没等汤小橘说什么，男人脸上便多了几分旁人难以窥探的深思。

“小舅，我们走吧！”汤小橘主动开口。“ 明天还有一中的转学考，我想早点回去准备。”

“好。”

风风火火地来，平平淡淡的回，好像这世间种种，无论开始时有多么喧嚣，中间又如何波澜曲折，最终都将归为岑寂。

是夜，汤小橘将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敢想。

第二日，谈书墨起了个大早，将她送到了清河一中的门口。没有坐错车，也没有跑错教学楼，考试进行得异常顺利。毫无悬念的一次考试，但汤小橘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考试结束后，男人引着她去见了自己未来的班主任，是个教语文的女老师。谈书墨与她聊了几句，似是熟识。“以后橘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吧，都是老同学，而且你侄女的成绩，真心不错！”女老师看着汤小橘，微笑道。

倏尔，她的视线移到了汤小橘的测试成绩单上，夸赞道：“听说小橘在清河中学的转学考中数学也得了100分，真是厉害啊！”

“这丫头数学从小就好，不过英语就稍差一点了。”谈书墨与女老师闲聊起来。

“哪有你说的那般，83分算不错的了。”女老师反驳道。

成年人之间的寒暄，汤小橘向来无感，渐渐地，汤小橘放空了自己思绪，任由自己神游天外。

也不知他们聊了多久，在谈书墨送她到了寝室后，他接了一个紧急电话便离开了。她知道临近开学，大家都很忙，更何况是身在警局身兼重职的谈书墨。

她无意麻烦他，但她却也知道。如果不是谈书墨，单就转学考试，她就要绕很多弯路。

更妄论，依着这层关系，她事先就得到了清河市各个学校往年的转学考资料。她感激他，也敬爱他，但却从来不敢离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