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姐。”灵涵坐在灵雨办公室的沙发上，身后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不远处的桌子上凌乱地摆着好几张资料，上面人物旁的已死亡的红色三字在白色的纸张上格外显眼。
“冷静？”灵雨烦躁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心中火气烧得更大了。
“我一查一个个就都死了，有点眉目就给我死个人。我怎么能冷静？”灵雨的头发散开，眼底上的是两抹乌黑格外的突出。
她没日没夜地把帝国里所有的次子爵都调查了一遍，好不容易找出五个最有嫌疑的。派人一过去，好端端的大活人不是出交通事故了，就是自杀了。
这简直让灵雨的颜面扫地，接手两卫都快四年了，她第一次像这样子次次被人给摆了一道。
这对灵雨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靠在椅子上，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陈梦凝抱着灵雨的佩剑静静地站在办公室的一角，双眼紧盯着灵雨，生怕一不留神灵雨就做出傻事来。
“今天休息一天吧？”灵涵问道，她和灵雨一样，顶着两个熊猫眼。几个月没日没夜的辛苦，在一条条死亡通知面前告吹了，她心情不比灵雨好多少。
但她不像灵雨那样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她冷静就像并没有发生这档子事一样。她越是这样，陈梦凝就越是担心，跟灵雨灵涵她们待了这么久，陈梦凝清楚的知道，灵涵越冷静就证明她的火气越大。
灵雨呼出了几口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下来，陈梦凝都搞不清楚她们姐妹俩是在闹哪一出了。
灵雨点头同意了灵涵休息一天的提议，推开门，朝着休息楼走去。
陈梦凝紧紧跟在灵雨的身后，怀里依旧紧紧抱着灵雨的佩剑，丝毫不敢有半点的松懈。
灵涵叹了口气，把空调关上后，把窗户全部上锁，又把房间里的警戒系统调到最高级别，灵涵这才锁门离开。
应天八月份的太阳没有一丝保留地把自己的热情撒向大地，热得人无比烦躁。
灵涵走到了自己房间，推开门，把空调打开，躺在床上。
灵涵不是那种只会把情绪藏在心里的人，刚刚在办公室里表现得那么冷静是怕她跟灵雨那么发泄下去，陈梦凝会控制不住场面。
现在只有她一人了，灵涵想破口大骂，却怎么也骂不出来，只好用力捶了捶床。
咔嗒，这是门开的声音。灵涵立马警觉地翻身下床，拿出柜子里那把上满子弹的手枪。
“涵涵？”蓝若依推开门，却没有看见灵涵的身影。人不在？蓝若依微微蹙眉，她被陈梦凝叫过来看住灵涵，并监督她休息休息。陈梦凝跟她说灵涵心情可能不太好，让她小心一点。至于其他的陈梦凝没有再说了。
是若依，灵涵把手枪收好，重新放回了柜子里。打开卧室门，跟站在客厅的蓝若依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蓝若依进了卧室，把卧室门关好，看着精神萎靡的灵涵，蓝若依感觉自己内心一阵疼痛。
灵涵蹭了蹭蓝若依伸过来要摸她脸的手，没有说话。她真的是累得不行了，这几个月她跟灵雨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休息时间少得可怜，基本都是靠着咖啡硬撑着，实在困得不行了，就缩在沙发上睡一两个小时，就为了从数量庞大的次子爵的资料里，列出一份最有嫌疑的名单。
刚刚的虚惊一场也让灵涵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她现在困得不想讲话。蓝若依看出灵涵的疲惫，帮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则守在灵涵的床边。
“几点了？”灵涵醒来的时候，看着外面依旧艳阳高照，以为自己没有睡多久。结果蓝若依回了她一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了。
灵涵沉默了一会，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便下床去厨房吃蓝若依做好的早餐。本来蓝若依是准备把早餐拿进来给灵涵吃的，但灵涵不要。
“对了，灵雨姐早上来过，但她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蓝若依坐在灵涵的旁边，一件事一件事的跟她讲：“灵雨姐说，她去诏狱里审讯遗老，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线索。她还说让你再多休息几天。”
灵涵吃着稀饭，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你不用上课吗？”灵涵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一句，等话说出口后，她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学生们在享受着心爱的暑假。
“傻啦？现在在放暑假都忘了？”蓝若依用手指头戳了戳灵涵的脑袋，灵涵哼哼两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洗完碗后，灵涵乖巧地坐在蓝若依的对面，刚刚在吃饭的时候，蓝若依就说有事要跟她聊聊灵涵甚至都不用想，都知道蓝若依想问什么。
“说吧，这两个月，你有多少天按时作息的？”蓝若依坐在客厅的玻璃桌的另一头，双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下面，颇有几分灵雨审问犯人时的架势。
灵涵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看到这，蓝若依松了一口气，只有一天不按时作息那还好。
“不是，是今天一天。”灵涵说得很谨慎，手脚都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姿势，只要情况不对劲，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什么？”蓝若依手都不撑下巴了，难怪昨天陈梦凝要让自己监督灵涵好好休息。
灵涵感觉到了不对劲，刚站起来，蓝若依一句过来。灵涵又老老实实地走到了蓝若依的旁边，像个被教官罚站的学生一样，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身体绷得笔直。
“坐这里。”蓝若依坐到了沙发上，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灵涵坐在这里。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个什么吗？”灵涵刚坐好，蓝若依就开始发问。灵涵自然是一个劲地点头，记不记得不重要，先把一个态度摆给蓝若依看。
看着灵涵点头如捣蒜的样子，蓝若依更气了，伸手捏了捏灵涵的耳朵说：“那你说，四月份的那个晚上，我跟你说了什么？”
灵涵当时就傻了，蓝若依四月份晚上跟她说的话可不少，从小到今天吃什么大到以后的人生规划都有。一时间，让灵涵找出正确答案难度系数属实不小。
“让我，注意安全？”灵涵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眼睛看着蓝若依，屁股不断向后移。
“嗯。”
“可这又不是注意身体。”灵涵试图狡辩，跟蓝若依玩起了文字游戏。
蓝若依冷哼了一下，灵涵立马就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突然，蓝若依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自己的红唇问道：“想亲吗？”
灵涵不明所以，觉得其中一定有诈，但身体还是不争气的做出了反应。
就在马上要亲到的时候，一根手指挡在了中间。
灵涵对着蓝若依疑惑的眨眨眼，没有搞明白蓝若依这是在玩哪一出。
“让你亲的是之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蓝若依用手指把灵涵顶回了原位，看着一脸懵逼的灵涵，蓝若依露出了得逞的表情。
“别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蓝若依不跟灵涵闹了，重新摆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以后还干吗？”
“可有时候确实没有办法。”这种事灵涵没有办法给蓝若依保证，她只能尽量。
蓝若依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结果。
见蓝若依不问了，灵涵小心翼翼地挪到蓝若依的身边躺着，伸手把蓝若依抱在怀里。
蓝若依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屋子里的空调还算是给力，这让灵涵这么抱着蓝若依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热。
“江宁她们说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出去玩玩。”蓝若依回着一条条消息，大部分都是江宁发的。
“嗯。”灵涵想了想说：“暑假是没希望了，以后再看看吧。”
“那你高二还会去学校读吗？”蓝若依问道，这个问题不止蓝若依关心，班主任也很关心。
好不容易来了个学霸级别的人物，结果就只上一学期，班主任无论从那个方面想都还是觉得很可惜的。
“不会。”灵涵回得很快，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从九月份开始，她就要继续忙了，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她也拿不准，更不用上学的事了。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去学校看你们的。”灵涵说道。
“细说？”
“到时候就清楚了。”
…
“说吧，把你们知道全部说出来。”灵雨站在四个还在苟延残喘的遗老面前，身后是两个拿着审讯工具的审讯者。
其中一个遗老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吐出了一口血水说：“真的不知道了。”
“真的？”灵雨笑了起来，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一声声就像在敲打着遗老们的心。熟悉的恐惧再一次蔓延全身，遗老们颤动了起来，灵雨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
“既然问不出来了，养着你们也没有用了。那，干脆把你们都杀了吧？”灵雨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打开保险。为了证明自己是来真的，灵雨对着其中一名遗老的脚下开了一枪。
看着脚底上的弹孔，遗老抖得更厉害了，他哭着对灵雨说：“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他看了眼同伴：“跟我们联系的人姓张，还有还有，灵仲纳那小子在你们中间安排了眼线，长什么样，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每周四晚上都会去一家酒吧跟灵仲纳交换情报。”
遗老说得很快，说完后还用一种希冀的眼神看着灵雨。
灵雨把枪重新收好，对着审讯者说道：“把他们送回牢房里，不许任何可疑人靠近，不对，你们亲自负责他们的安全，明白了吗？。”
“遵命，殿下。”
牵起在审讯室门口等候的陈梦凝的手，灵雨把落在陈梦凝脑袋上的脏东西弹掉，声音轻柔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吃，米粉？”
“好，回去就给你煮。”灵雨把放在诏狱大门的伞撑开，让陈梦凝不会被太阳给照射到。
陈梦凝看着一脸温柔的灵雨，突然想到之前在哪里听谁说过的一句话：
tmd，帝国皇室皇族那些人简直就是伪装成正常人的疯子！
陈梦凝当时还觉得这话是在骂人，现在看来，只能说，那个人说得确实很准。
灵雨不知道陈梦凝想着什么，就算知道，她也会一笑而过。
什么时候是正常人，什么时候是疯子，灵雨她们还是知道什么时候切换自己的模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