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看她脸色不对，忙安慰她道：“不一定就不坐在一起了……”
话未说完，老修便为陈真指点了单人宝座，讲台下唯二的两个特殊位置。
陈真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在搬书的时候，陈真附耳在汤小橘的身边轻声提醒：“向凌……”
汤小橘知道陈真的意思。
因为向凛不近人情的性格所致，向凌的同桌历来都是班上最后一名的被迫选择。她曾问过陈真，为何自己不与向凌坐一起。
陈真指了指向凌，再指了指自己，说了两个字：“聒噪。”
难怪汤小橘大多时候碰见向凌，她都只有一个人。
老修让全班同学站在教室外等待，按成绩排名先后，进教室选座。
隔着长长的队伍，汤小橘在人群中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
向凌她，愿意和她坐一起吗？汤小橘的头埋得很低，脑内思绪翻涌。
队伍前方的人越来越少，轮到汤小橘时，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入教室。
一眼扫过去，向凌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心中窃喜，她正想提步往那里走，眼光突然扫到向凌身边已经坐了人的位置。
脑内一根弦突然崩掉，她转身看了看讲桌下另外一个空着的位置，果断地走过去选了它。
选完座位，在回家的路上，陈真揽着她的肩膀吐槽道：“真没想到啊，竟然有人敢和向凌做同桌。”
“这种事，也就新人能干出来。”
“新人？”汤小橘不由地发出了疑问。
“向凌现在的同桌，陈皓，和橘子你好像是同一时期的转学生，只不过，他比你先来两天。”
“成绩还行，比橘子你好点……”接下来的话，汤小橘没注意听了。
陈皓，这个名字她当然记得的，当初转学考，排名横亘在她之前的便有这个人的名字。只是她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
优秀的人总是特别容易被人记住。汤小橘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失落、释然、悲愤、不甘，五味杂陈，酸甜皆有。
陈真打趣向凌：“你怎么看这任新同桌？”
向凌转过身，浅淡的眼眸里带着一抹凛冽的寒光，汤小橘条件反射性地躲在了陈真身后。
周遭突然都安静下来，她知道她不该害怕，不该躲的，可这时候的向凌让她下意识地害怕起来。
前者看她这样，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觉得我会在意谁做我的同桌？”
“那可说不定。”陈真看了看汤小橘紧紧搭在自己臂弯里的手，意有所指地道。
向凌的眼光冷冽地让人害怕。
汤小橘赶紧撒开手，退后了一步，连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向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汤小橘求助地看向陈真，陈真拍了拍她的头道：“别想太多，回家！”
汤小橘低头，她是不是又惹怒了向凌。
晚上向凌没有下厨，如向凌最初说的那样，做饭看心情。
陈真不愿意在外面吃，便叫上汤小橘，说要亲自指导她下厨。
汤小橘拿出冰箱的食材，磕磕碰碰地打了一个鸡蛋。
陈真拿筷子在碗里慢慢挑出鸡蛋清里的蛋壳，有些无奈地笑道：“橘子，你真是除了摘菜啥也不会啊？”
“今晚伙食要求不高，做个鸡蛋面就行。”陈真上前开火，也没奢望汤小橘煎蛋，自己就把蛋煎好 ，把水掺了下去。
等水下锅后，才对汤小橘嘱托：“等水开后，把面下下去，我去叫下向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好。”汤小橘点头回应。
向凌房内，陈真一脸严肃地与向凌探讨：“事出反常，陈皓这个人，要查一下吗？”
“没必要。”向凌抵着额角，目光淡漠，眼神隐隐含着浅薄的厌恶。“他没有半点身手。”
“没有身手不代表没有背景？”陈真的语气里带着些微探许。“还是你已经试探过了。”
向凌没有否认。
陈真继续猜测：“与背景无关，那就是与你有关了，难道他看上你了？”
向凌蹙眉，陈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瞬间，向凌如看死人般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
陈真赶紧正色起来：“需要我去警告一下吗？”
向凌薄唇轻启，那宛若卷在冬日寒风里的清冷声音传来：“别多事。”
“OK……”陈真耸了耸肩，状似无意地嘟喃一句：“可惜了，若不是陈皓，今日汤小橘该是你同桌了。”
向凌眼神变了变，陈真刚想说什么，房门外便传来了汤小橘的惊叫声。
“啊……”向凌和陈真迅速反应跑了出去，只见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汤小橘一手锅铲一手面条，一脸无措地看着不断翻滚往外冒白泡的锅。
向凌先一步拉出在厨房被吓傻的汤小橘，陈真紧接其后关火。
“没点生活常识吗？”向凌正面呵斥蔫头耸脑的汤小橘，见汤小橘没反应，便将炮火对准了刚从厨房出来的陈真。
“还有你，就这样放任她一个人在厨房。”
“好了，我错了。”陈真依旧笑嘻嘻地回应。“点外卖吧！难为橘子了，人没事吧？”
向凌将目光重新放到汤小橘身上，见她没什么事，便转身走向了阳台边掏出一支烟。
“我是不是又惹向凌生气了？”汤小橘嘴一瘪，看着就要哭。
陈真赶紧安慰道：“傻橘子，没看出向凌是在关心你啊！”
“关心我？”
“嗯。”陈真再一次确认道。
“去洗洗吧，脸都花了。”陈真拍了拍汤小橘的肩膀，将她推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向凌背靠着阳台一侧，点燃了一根烟，搁在手指间。
陈真走过来，似是反复衡量后，问道：“如果汤小橘今日成为了你的同桌，你会开心吗？”
向凌蹙眉：“想问什么直接问，你知道，我不喜欢绕圈子。”
陈真收敛了面上的悠然，眼神平视向凌，直接问道：“你如何看待汤小橘？”
向凌掸了掸手头的烟火，没有立刻作答。陈真也不催，就这般等着。
楼底下隐约传来了几声小狗的呜咽声，向凌垂目，长睫掩住晦暗的眸光，让人辨不清其间情绪。“她有点像球球。”
“球球？你家以前那只小狗，倒也像……”陈真没再追问，只是眼角带了抹了然于心的笑容。
向凌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却屡次插手汤小橘的事情，若说是对一只宠物的感情，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真的会有人无时无刻不关注“宠物”的情况，还对她的眼泪招架不住，屡次心烦吗？
陈真笑了笑，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谈论下去毫无意义。
毕竟眼下，向凌面对的不只有一个爱哭的汤小橘，还有一个惹人厌的陈皓。
抱着看热闹的心思，陈真在陈皓身上也留了几分心思。
经过多方打听，这故事也便拼凑了起来。
陈皓看上了向凌，或者该说，看上了向凌那张过分冷艳的皮囊。
换座第一天陈皓便与向凌表明了心迹，被向凌拒绝后仍不依不饶地死缠烂打。
终于，在某一节体育课上，向凌悄无声息地把陈皓引进了一条无人的小道上，对他出了手。
接近颈动脉的位置，看着血流得吓人，其实只要救治得当，在她看来，也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
陈真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出自于谁之手。出于人文主义关怀，她还好心给陈皓叫了个120，毕竟血流多了也会死人。
也不知向凌对陈皓说了什么，之后无论谁问起，陈皓都咬牙说是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陈真笑了笑，暗自感叹道；“可惜了，没亲眼看到。”
他们那个圈子，认识向凌的人都知道她枪使得不错，但其实，在枪之前，向凌最擅玩刀。
向爸还在时，向凌便是这其中的翘楚。向爸走后，她却舍弃了自己用惯的刀，以一把杀人更好用的枪接下了向爸的位置。
陈真笑话向凌，为了对付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同学，竟然连刀都使出来了。向凌眉梢一挑，只盯得陈真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