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恰逢周日，她起了个大早，准备悄悄出门去往学校门口和带队的老师汇合。

当她准备出门时，却意外见到了刚从外面开门走进来的向凌。

“拿着路上吃。”向凌走到她跟前，熟稔地将手中提着的纸袋子递给了她。

汤小橘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被塞进怀中的纸袋，里面清晰可见的是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她住在寄宿学校时，小孩儿们自己捣鼓出来的满分寓意。

她提起时面前人还嗤之以鼻，如今这番行为却又被对方记在了心里。

汤小橘忽感鼻子一酸，眼眶中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强力忍着，嘴角微启，带着丝丝哽咽。

“谢谢。”她说。

向凌眉头微皱，呼吸也随之一滞，这种看着对方眼泪就莫名心烦的感觉，让她脸上的表情隐约有些绷不住。似是为了遮掩这种情绪，她转身直接回了卧室。

汤小橘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目光从那扇被对方关上的门处移开，转而拿起早餐毅然决然地走向了玄关。

明明没有打那个赌，但这次的竞赛，汤小橘却意外地认真起来，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以致于答完题后她还检查了好几遍，等到铃响众人一起交卷方才离开。

这事情也便如此搁浅，直到两周后的一门数学课上，老蒋拿着一座醒目的奖杯走进了教室。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班上的同学便都沸腾了起来。众人艳羡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月前老蒋在班上宣布参加竞赛名单上的几个人，其中打量向凌的人数当属最多。

和他们一样，汤小橘也下意识将目光望向了她，颤动的睫毛下覆盖着若有若无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隐藏了她的胆怯。

她好想好想让向凌对她另眼相看，可比起这个，她更想对方在她没考好的时候，希冀她不要对她失望。

随着下一秒老蒋在台上公布了她的名字，她不安的内心还满是不可置信，以致她站在台上，神情还是恍恍惚惚。

她竟然得了此次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在各大高校优等生中脱颖而出。

老蒋还在说些什么，她隐约听到是一些夸奖自己的话，但面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虚妄。以前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但经历过后，她好像并不喜欢这种被暴露在人群中被赤裸裸打量的感觉。

老蒋让她说两句话，她憋了半天，眼神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台下那人的方向，有些无措地鞠了个躬，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便匆匆跑下了台。

整个过程，感觉不像是来接受什么获奖殊荣的，反倒和第一次站在台上领罚的神态颇为相似。

陈真叹了口气，感叹道：“橘子这性子，终究还是弱了些……”

话未说完，陈真住了口。

向凌斜蔑她一眼，回头看向走下台的汤小橘，内心迅速闪过一丝悔意，尔后瞬间被其他东西覆灭。

竞赛颁布后的第二天，陈皓没有来上课，此后一个月，汤小橘也没再见过他。

世事无常，有时候，你以为永远无法超越的人，慢慢就落在了你的身后，淡出了你的视野。

汤小橘记性很差，但陈皓这个名字，在汤小橘的脑中，和另外一个转学考同样排名在她之前的人，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停留。

清河中学的初中，一场考试之后还连着下一场。

12月月考成绩出来后，汤小橘再度收获一番众人的热议。背后说辞不一，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自然也有诬陷的。

成绩不实，抄袭，作假等等的声音四起，汤小橘未曾理会，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比之前更加努力，渐渐地，她对学习的热情似乎也开始感染到了身边的同学。

又一次月考后，一位刚换座到她前排的男生突然主动和她说了话。

“汤小橘，你可以将你的学习方法分享一下吗？”男生很高，站起来的时候汤小橘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我，我没什么学习方法。”汤小橘糯糯地开口，似乎是察觉到男生明显不相信的语气，汤小橘主动将自己的学习计划表递给了男生。

“你这计划表的时间安排地也太密了吧，怎么可能做到呢！”男生边说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汤小橘。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向凌将男生手中的计划表抽出拿了回来，转而对汤小橘说：“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