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见此，似乎分毫未曾察此刻周围气氛的僵冷，继续对汤小橘继续说道：“你的计划表给我誊一份！下课后还给你……”

“好。”

“以后监督我学习，如何？”

“我……”汤小橘沉吟了好一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没拒绝我当你同意了。”

汤小橘闷闷地低头，一双眼睛轱溜溜偷偷地看着身边低气压的向凌，心里好些被什么梗住了，有些不舒服。

她不是不愿意帮助同学，她只是不想向凌生气。

这本不是一件大事，在汤小橘的生命里也掀不起波澜，但她未曾想过，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好好学习的男生，在坚持了一周后就已然放弃。

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早自习，汤小橘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着英语单词。无意间看到前排的男生趴在桌上睡觉，这件事她本不该理睬，班上偷闲的人也不只他一个，她身旁的向凌上课就时常睡觉、开小差。

但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起男生那天言之凿凿地说让她帮忙监督学习的话，心里响起那阵声音的同时，她有些犹豫地拿笔帽轻轻戳了一下前排的男生。

“干嘛？”男生不悦地转身，似乎是不理解对方突然打扰他休息的行径。

汤小橘指了指对方桌上贴着的计划表，说道：“这个时间，是不是应该学习啊？”

只是疑问句，听到男生耳里便成了指责。

青春期的叛逆在此刻爆发，男生嗤笑一声，站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吗？除了学习，一无是处。你信不信，即便我不考试，也能上本市最好的高中。”

话到这里，汤小橘的心里猛地升腾起几分委屈，就连眼中也晕染了几分酸涩。

男生的声音渐大，班上同学的读书声渐渐消泯。“像你这样又胖又丑的土包子，哪来的资格管我。”

沉寂，彻底的沉寂，仿佛被谁按下了静音键，全班没有一个人作声。在这静谧的空间的，汤小橘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在她还未来得及出声说些什么，一支钢笔便从她眼前横空穿透纸面直入男生的实木桌中。

“道歉。”一声凛冽又熟悉的声音响彻教室。

“向凌。”汤小橘抬头，一直强忍着不落下的泪水啪嗒啪嗒地从眼眶滴了下来。

“我让你道歉，听到了吗？”向凌面无表情地厉声喝道。

男生抬起头，睨了向凌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生吓到，本想继续反驳，却在转眼看到自己桌上连同计划表一起被钢笔深深嵌进桌下几厘米时改了口：“对……对不起。”

向凌似乎还是不满意，陈真见状，立刻缓声道：“这是做什么呢？早自习呢，该读书读书。”

向凌坐了下来，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再次升腾起来，侧身再看着身旁只知偷偷抹着眼泪的汤小橘，有些怒其不争地道：“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汤小橘，你是蠢得连反驳的话都不会说吗？”

向凌的话多少有些严厉，但汤小橘懂向凌的意思。即便这不是汤小橘最想听到的话，但在此时此刻，汤小橘知道，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学期期末考试，在最后一门科目考完后，汤小橘被单独叫到了老修办公室。

“你家人寄过来的手机，到了有些日子了，怕耽误你学习，便一直放在我这里，现下你拿回去吧！”

似乎是不放心，在汤小橘接过手机转身欲走出办公室时，老修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这个学期进步很快，放假也别落了学习。”

“好。”汤小橘乖巧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的脚步却有些急促。

回到教室时，班上同学三三两两都走得差不多了，唯有那个人还站在原地。

“回家吧！”向凌说道。

“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