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盯着看！”
“真的吗！”
“真的！”
安谣星这才作罢，把遮住眼睛的手收回，重新安静下来。
四人切身感受着令人舒适的水温，滋润着冬日里变得干燥的心情。整个人被缭绕的水汽包裹着，仿佛其中蕴含有什么魔力似的，将我们身上的烦心事和压力统统清洗干净并排出体内了。
尽管水雾缭绕，我还是睁大双眼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一新奇的事物。泡澡？身为南方人——其实也不算很南方吧？——基本没有泡澡这习惯。初次见到安谣星家里备有浴缸就已暗暗惊奇，话说回来，原来我的第一次泡澡的经历就是和安谣星共同创造的。那时还稍有拘谨，不愿将自己的身体展示在其她人面前，而现在我正享受着恰到好处的水温给肢体带来的快感。
不过浴场的水温对她们两人来说似乎很高，茗芷和安茗在我进入后没多久便离开了。准确来说是茗芷见到安茗晕乎乎的样子好像不太放心，向我们打了招呼就扶着她出去。此时偌大的水池只剩下我和安谣星，我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恋人之间嘛，多点身体上的接触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安谣星就像浑身涂满胶水那样，一直趴在我的后背揽着我的脖子，不安分的手偶尔晃荡在胸前或又紧紧从后面把我抱住，同时口中说着令人脸红的言语。
她忽然把头沉入水中，动作很迅速。
“咦！”我愕然惊叫。
有什么东西，很快地缠在我的腰间。我幡然醒悟，连忙远离安谣星：“不行不行不行！这里......在这里不可以！”
“诶......明明很有趣诶，瑶瑶居然会这么敏感......”
重新露出水面的身躯推开温热的浴汤，她带着“真有趣”的表情正一步步向我走来。身后已然无路可退，我承认有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那种想法。
咽下喉中的犹豫，我准备好了接受从未体验过的心情。
“怎么不逃了？”她仍是笑着问。
“......要做什么？”我也犹豫着回答。
“嘻嘻。”似乎安谣星很喜欢贴紧我的身体，让我能直接饱览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我们之间的距离将要为负值，她要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做，立在身前，盯着我傻笑。
“干嘛......？”
“只是觉得你害羞的样子很好看。”
害羞的样子......我自己并没觉得身高快要接近一米七的人害羞起来会有多好看，反而踮起脚尖才能和我平视的安谣星——我也正回望着她。可能反差的模样对她来说也许具有莫名的吸引力。
“走吧。”
她抓住我的手了。我很疑惑：“不做......了吗......？”
“做什么？”
“没什么！”
“咦？”
“没、没什么！”
我拼命摇头，露出掩饰内心想法的笑容。她则是狐疑地盯着我，一脸不解。难道有那种想法的不应该是安谣星吗？！
不得不说我还是摸不透她脑子里的想法。离开浴场，我本以为简单收拾一番便可以回到房间休息，安谣星却抓着我的手腕以轻快的步伐把我拉到乒乓球台前，眼睛放光：“来打乒乓球嘛！”
虽然很疑惑，但我还是不了解为什么这里要放乒乓球台。是因为见到海的那边有泡完温泉打乒乓球的行为所以也顺手放在这里......？
“可我现在穿着浴衣耶......”我动手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她完全没在听我说话，乒乓球拍已经塞到我手中。况且我先前并未和任何人打过乒乓球，也许连发球这种基本的东西对我来说都十分困难。
安谣星兴致高涨地说道：“我也穿着浴衣哦！”
“可是我也不会打啊。”
“我也不会！”
回答得倒是挺果断。没办法，既然拍子都拿在手里了还是陪安谣星玩一会吧。
我们分站两边，她对着我微微一笑，猛然弯下腰来，做出专业发球的姿势，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刚才那副新手笨拙的模样哪去了？咦？
手抬起的瞬间，球被抛向空中。砰！很响的一声，甚至只能见到白色的影子在视野内划过的痕迹，它便越过了球网，落在我的身后。
“哇......”我兀自感叹起来，“打得很棒！但我们打的不是羽毛球啊......”
“抱歉抱歉！再来一次！”
我拾起身后的球递给安谣星，又一次，开始发球了。还是专业发球的姿态，上抛，然后稳稳地击中了乒乓球。
啪！
乒乓球被网拦住了，差点打到我身上来。
一番观察下来基本可以确定了，安谣星确实不会发球。和我一样在这方面是个笨蛋呢。她却不甘心，说着“再来一次！”便又把球拿回手中，尝试着把球发出去。
“试试看不把球抛得那么高吧？”我向她建议道。
“诶......我不会耶。”
“让我来试试。”
小小的乒乓球拿在手中，我是学不来安谣星那种和电视上职业选手们发球时弯下腰的动作。虽然安谣星也没有学得很像。
“要来咯。”我看着她说。
“嗯！”她也做出准备的姿态回应。
不把球抛得那么高，说起来是挺简单的，然而我连最基本的发球都不会，更别说那些看起来就很复杂的动作了。
“要来咯......”我继续说着，语气变得犹豫起来。
呃。不管了，总之把球发出去就好了吧。
啪。
“哇！”
球很顺利地击中的我这边的台面，弹跳过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完美地落在对面。安谣星见状，气势汹汹地挥舞着球拍，咻——球又越过了网，只不过没有落在我这边，而是直直地出台了。
“啊......动作很漂亮哦......”我如此赞美道。
“再来一次！”
其实乒乓球对我来说并不是很感兴趣，主要还是安谣星现在打上头了，根本劝不动，说什么都要成功把球打回来一次。几次发球后，我就变得相当熟练了，能稳稳地把球发过网，送到她面前。但......安谣星能不能把球打回来就成了另外的问题。
挥拍的同时她还会发出“哈”“呀”的声音。我注意到安谣星的浴衣似乎有些松垮，本应藏在里面的肩膀有些稍微露出来了。
“那个......”我正要提醒，安谣星已经弯下腰做出发球的动作，透过敞开的浴衣，我见到了若隐若现的胸部。我有些按捺不住，走到她身边。
“咦？怎么了？”她感到奇怪。
我慌张地回答：“再打下去的话会出汗吧。”
“也是啊，既然这样那就先回去吧？”
“嗯嗯！”我猛点头。
现在我总算明白曾困惑我很久的关于穿裙子时“绝对领域”的说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都是女孩子，但只是稍微窥见安谣星浴衣松开后若隐若现的肌肤......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明明十几分钟前才在浴场里面对面将对方看了个遍，但是浴衣......
浴衣......
嗯。浴衣太糟糕了，还是不要再去想了。
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铺满榻榻米的房间。房门被拉开发出声响，是安谣星拿着两瓶牛奶走了进来。她递给我一瓶，问：“要喝吗？”“啊，好。”我连忙接过并这样回答。
睡前喝上一杯牛奶是安谣星长年以来的习惯，据说这样会更有助于睡眠。我对于此表示怀疑，因为我是那种喝了咖啡后还是能很快睡着的人，所以睡前喝什么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我半夜要起来上厕所，每每于此总是会把自己憋醒，于是便养成了睡前不爱喝水的习惯。
不过既然是安谣星的，还是喝吧？玻璃瓶装的纯牛乳记忆中是只存在童年的事物，因为南阳市并没有所谓的本地牧场，所以能喝到的牛奶都是包装好放在纸盒里的。我对手中这瓶也是不抱有什么期待，却在牛奶滑入口中那刻深深感到惊讶。
一般来说，牛奶的味道都差不多，可能会因为杀菌工艺还有加工工艺导致口感上有细微的差别。但是，我喝到了不同于便利店里售卖的盒装牛奶的异常风味，醇厚、清香的口感，算是我喝过的牛奶里不常有的。
“好喝吧？”安谣星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随即，也学我那样将瓶装牛奶喝下一半。
“话说回来，我还不想那么早就钻进被子里睡觉呢。”
“那我们要做什么呢？”
“唔。”她又继续喝着手中的半瓶牛奶。
“看电影怎么样！”
“恐怖片吗？”
“你喜欢恐怖片吗？”
“不对不对......”我纠正她：“我不是喜欢恐怖片啦，只是觉得你可能要看......”
“啊——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要趁机对你做什么吧？”
“一般来说情侣之间共处一室提议看电影的话肯定会大概率选择恐怖片来营造氛围推动两人之间有所进展的吧......”
“哈哈。”安谣星莫名其妙地笑出声了。
“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
“哇啊！”
我被她推到在榻榻米上。
“想要对你做些什么的话，直接来不就好了吗，嗯？”
是哦，再怎么说都是已经答应要和安谣星结婚的人了，做那方面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对......对吗？进展未免也太快了？我才高中二年级......就要踏入这一步了吗？
「虽然还蛮期待的。」
将要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心情。随着睡衣纽扣被由上至下一粒粒解开，幸好今天穿着的内衣是可以见人的那种，但也仅限于安谣星一人。她的纤细手指相当敏捷，很快触及了深藏其中的蕾丝花边。
“你居然会特地买这种......”
“......还不是因为......猜到你会做这种事。”
“嘿嘿。”
食指停留在双峰间的沟壑片刻，便向上徐行。我犹如她怀中的玩偶，渐渐靠近她同样温热的身躯，直至被她拥入怀中，在榻榻米地板上，她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唇边，抹去方才牛奶留下的白色印记，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好甜。”
此刻她的眼眸中满是温柔。
“这里尝起来会不会也是这样甜呢？”
于是我便沉沦在她的温柔里无法自拔。忘记了时间。
清晨。
房间。
陌生的环境。
身旁躺着一位睡衣微敞的少女，睡姿有些坏，把她被子踢在一边。
我像往常那样感受到阳光的呼唤，很自然地醒来。环顾四周，窗外传来虫鸣，治愈舒适的光线打在脸上......啊，我和安谣星正在南郊的小镇上度过寒假呢。
我支起半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安谣星的睡衣上的纽扣不晓得为什么散开了一半，我便动手去系。
“诶......？不做了吗？”昨晚我是这么问的。
安谣星直起身子坐到旁边，说：“这就够了。”
“......为什么？”我还是不理解。
衣服也快脱了，使我浑身变得燥热的也是她，怎么突然就要停下了？
“你还太小啦。”
我看向自己的胸部，红着脸狡辩：“不、不小！”
“啊？我说的是年龄，你想什么呐？”
“哦......”
我没有坐起来，两眼望向身边的安谣星，做出可怜的表情，睁圆了双眼，仿佛在诉说着内心被调戏后的不满。
“啊呀啊呀......你这样子......我会忍不住的。”
我承认自己对这种感觉上瘾了。
最后......做了吗？似乎没有。仔细在大脑里搜寻昨晚的记忆，也只能在关键片段冒出来的瞬间变得头脑一热。凝望眼前毫无防备的安谣星，两手正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时，她还是没有醒来。刚才还在幻想要是吵醒她怎么办？会不会伸出手臂喊着“要抱”这样的话然后顺势索求早安吻呢？昨晚如此强势的人只要睡着了也是这副不能反抗的可爱模样。稍微偷亲一下，不会发现的吧？
啾。
我往安谣星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没醒。
装睡吗？不管了。我离开被子从背包拿来素描本和笔，为了避免安谣星察觉到身边空旷的异样又钻回两人盖着的被子里。先把睡着的样子画下来，我是这样打算的。
画画也好，安谣星也好，都是我不可或缺的。为了追上安谣星的步伐，我也得开始努力起来，文化课成绩也有在稳步提高，专业课成绩嘛......先从安谣星熟睡的样子开始好了。
碳素笔勾勒的线条才组成大致的轮廓，藏在素描本后的我就感觉衣襟被什么拉动了。
“......你在干什么呢？”
睡眼朦胧的样子好可爱。她揉着眼角，眼睛里满是疑问。呆呆的神态和昨晚将我完全占有的模样简直是天大的反差。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