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仍旧平淡无比的质问,拉拉的气场瞬间变得犹如实质,持续不断地向我滚滚压来。我已经浑身大汗,整个人犹如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四肢似乎都已不受控制,差一点就要一头跪倒下去……
不过比起刚才,我却微微松了口气——至少知道了她“生气”的原因,虽然我完全搞不清楚,她现在的状态到底算不算生气……
——拉……拉,我,我想我可以解释,你没,没必要现在就下定论……
我拼命咬紧牙关,一边硬抗着不间断袭来的似乎下一秒心脏就要停摆一般的无边痛苦,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向她说明了事情的大概原委。
当然了,就算在目前这种极度危险的状况下,我依然硬着头皮隐瞒了部分事实,比如能瞬灭掉几百名精英强者的完整版龙吼,比如我对小寡妇本人的那些无责任猜测和分析,至于“吻别”什么的更是连提都不敢提一个字,鬼才知道拉拉的“怒火”会不会因此而拐到更加奇怪的方向上去……
很快我便说完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逐一消化这一连串的信息……不管怎么说,那种无边的威压正在一点一点地慢慢平息下去,五分多钟后,总算是彻底消散了……紧接着,一股像是干了一整天重活后才会有的脱力感瞬间漫过了全身,根本无从抵御,我顿时浑身发软,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很没有面子地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血条,剩余血量恰好压在触发“全面虚弱”的临界点前面一丝,难怪我会这么狼狈……
我赶紧摸出一瓶特效治疗药剂喝下,等到血量恢复到一半左右,正要爬起来,却马上又僵住了……刚才全部的心神精力都用在了抵抗威压上,根本注意不到别的东西,现在恢复正常之后,我便一下子感觉出来,下身……有一些不对劲!不是汗水,也不是失禁,而是……
脑中瞬间便闪过诺克图娜尔的那次“教导”……该死该死该死!姐他妈的绝对不是抖M!
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明显的掩饰动作都不敢有,我只能迅速爬起来站好,佯装无事地整理了一下面部仪容。
拉拉的眼睛终于重新睁开了,虹弧和雾霭已经彻底消失无踪,回复了平时的状态。她看了我一眼,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薇娜,除了让你带来这个口信,那两位大人物还有没有告诉你,他们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让我同意继续等待下去?或者说,我为何要留给他们好几个月乃至更长的时间来恢复元气?他们准备拿什么来打动我?
我顿时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拉拉说得没错,既然是劣势的一方主动要求和谈,那么最起码也要先拿出一点“诚意”来吧?总不能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吧?只怪当时走得太匆忙,我居然忘了向小寡妇问清楚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对,这件事还真不怪我,抓根宝也不能啥锅都背,毕竟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是政治菜鸟一枚,一时没把握住此中的紧要关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小寡妇明明跟我不一样!要说她也同样忘记了这茬,就连荣耀堂孤儿院里的那些没上过一天学的平民小朋友都不会相信嗷!不用说,绝逼是故意不提的,肯定就是那种“绅士就得让着淑女”的小女人心态……
问题是,她这么做也太小孩子气了,当鸵鸟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再说了,坑我倒不要紧,反正她都摆出了一副想靠那一个吻就一辈子吃定我的“女神”架势,我也懒得去计较她的小算盘——可是拉拉呢?拉拉的态度才是重点好吧?彼此同为女性,小寡妇凭啥觉得对方会让着她?别的不说,杀夫之仇都还摆在那里呢,她还真以为自己自带星球半径大小的降智光环啊?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猪嬲的调停使节还真他妈不是人当的(好吧,龙裔本来就不算“人”),前一秒才被对方的大Boss蹂躏到“尿崩”,后一刻居然就得陪着小心去给人家当舔狗……姐真是太难了!
在游戏里,独孤城方面的确没有事先付出“诚意”,虽然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暂时“割让”给了乌总一到两个伯爵领(具体数量会根据和谈时的战争局势上下浮动),但那是双方在谈判桌上一点一点讨价还价的结果,并不算主动拱手相让……
啧,都已经这样了,还提游戏干锤子……既然拉拉明确提出了这个要求,那就根本别想搪塞过去,怎么着都得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除非我想被她像刚才那样再搞一次……可问题是,我又没有获得相关授权,总不能戏精上身张嘴就来吧?要是我在这儿信口雌黄胡乱许愿,回头再去蓝宫那边一说,好嘛,小寡妇给我来一个翻脸不认账,到时候姐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当然了,我倒是还记得游戏里抓根宝用来说服乌总的理由(双方先联手操翻奥总再说别的),只可惜,这个理由就跟希望小寡妇主动拿出“诚意”一样,一点儿都不靠谱——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风暴斗篷这边也发生了大规模龙袭的消息,所以我估计,这边的龙袭很可能也像游戏里一样,只是偶尔才发生的个别零星事件,绝对不会像隔壁那么严重。在这种局面下,想用同样的理由说服拉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合理的理由,看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就拿这一点来尝试着说服她了——还是那句话,哪怕只是为了我自己日后长久的逍遥快活,眼下也得拼上老命把这事儿给办成喽……
不过万幸的是,机会虽然相当渺茫,但显然并不完全为零;同样的一个话题,就看具体怎么来说,不同的切入角度和语言方式所导致的结果往往会大相径庭,如果我能紧紧围绕对方真正关注的核心问题加以展开的话……话说拉拉最在意的东西到底是啥来着……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方面,我相信自己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更何况姐可一点儿都不希望在自己手里砸了抓根宝“天际头号嘴炮大师”的牌子①——这万一要是将来还能穿越回老家的话,说出去会丢死个人的说……
我使劲揉了揉脸,努力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
——拉拉,我们是朋友吧?或者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在我和你之间,至少已经产生了一定份量的友谊,对吗?
她看着我,不置可否,我便接着说了下去。
——你说过,不干涉我的事情,所以我也会这样做。你看,我只是以朋友的立场来客观中立公正地说说我的看法,嗯,我不太会拐弯抹角,就直接说了。你的根本目的是希望能够带领天际省的诺德人摆脱帝国统治,并彻底废除那个不平等的白金协定,以及驱逐所有的高精灵,对吗?我先不谈这中间的具体过程以及其他细枝末节,让我们直接跳到最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你成功的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你希望看到的是怎样的一个天际省?啊,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先听我说完好吗?最起码,我非常相信,你一定不想亲手将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送下湮灭;你总不会现在才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把目前还在独孤城统治下的民众视作你将来的人民,对不对?否则的话,我想你绝对不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来等待白漫城做出选择,你大可以第一时间就带着你的八个军团直接打上门去……当然,战争总是会带来巨大的损失,总是会有无数人牺牲,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代价;但我仍然认为,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争,都肯定存在着某种共同的禁忌界限,一旦越过了这条线,到最后谁都无法承受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你也不能!
她还是没有说话,我一边没有来由地想象着好莱坞大片里的某些“经典”狗血嘴炮情节,一边毫不停顿地继续输出。
——拉拉,你需要的不是毁灭,甚至都不是惩戒和驱逐,而是——解放!如果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马上发动战争,那么我以祖先的名义发誓,最后的结果一定会与你的崇高愿望背道而驰!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此时的天际省西部区域是怎样的一种惨烈状况!龙族重临已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你真的打算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亲手摧毁你将来的王座之下将近二分之一的基石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心如铁石,一点儿也不在乎千万人的死活,也没有打算在未来成为青史留名的伟大君主,仅仅就从纯粹的军事角度考量,你依然不可能做到为所欲为——一旦你的军队进入那些区域,你所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帝国军团了,艾……阿登纳大公夫人所面临的窘况同样会摆到你的面前,那些会飞的蜥蜴可不会按照纹章来区别敌我,更不会对你特别优待!那么拉拉,请你坦诚地告诉我,你真的做好“两线作战”的万全准备了么?你和你的风暴斗篷真的能够应对这种规模的龙袭么?当然,你个人是很强大的,你已经站在了全天际省乃至整个泰姆瑞尔大陆的力量巅峰,你的军队也曾经干掉过一头看起来还算厉害的高阶龙族,将来很有可能还会杀死更多,普通的龙族不会是你的对手……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永远都不可能把它们全部杀掉!你杀得越多,它们只会重生得更快!况且,你还没有见识过那些无比强大的龙族领军者,撒洛克尼尔、纳格雷、科洛萨、纳斯拉鲁姆、沃斯拉鲁姆、傲达威英、萨洛塔、维恩图斯、福爵纳克……以及它们的最高领袖奥杜因,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人类军队能够对付的存在!拉拉,你说,就靠你一个人,你能保证一定有把握战胜它们吗?
——诗意的语言没有任何意义。说重点,薇娜。
我一下子噎住了,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好嘛,说了这么一大通,结果在人家眼里都是废话……不过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叨逼下去。
——拉拉,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坚持了好吗?你可以做到的,这不是在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而是一种真正的仁慈!就算眼下我什么都不能保证,就算艾……阿登纳大公夫人一时忘记了事先向你展示“诚意”,但是!等到和谈开始之后,你也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想每个人都知道,仁慈绝不可能毫无代价!如果……如果她始终不同意你的合理要求,到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所以,我郑重地恳求你,就当做……这是给我的时间好不好?最多一年,我就能解决掉龙族!仅仅一年而已,这么一点时间,阿登纳大公夫人绝对不可能真正掌控住蓝宫,独孤城的帝国军团也不会变成五十个,你仍旧具备相当的优势,难道不是吗?
拉拉意味难明地再次看了我一眼,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言,到了那个时候,你将有足够的力量干涉这场战争。
这……说来说去,怎么这锅跑到我自己背上来了……我只能再一次发出苦笑。
——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向你保证,当我确实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写战争走向的时候,我要做的事情也只有唯一的一件——直接指向这场战争的根本源头,天际省将再也看不到一个高精灵!
疯了疯了,我他妈是真的疯了!
不过是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妞儿,还很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对手,居然为了“讨她欢心”而玩得这么大……老顾啊老顾,当舔狗还当上瘾了是吧?有点儿长进行不行?你他妈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女人知道不?别的且先不说,在对先祖神州和高精灵的具体状况一无所知的情形下,你凭什么大言不惭地发出这种狂妄的战争宣言?如此强大的一个族群,人家背后难道就没有一个甚至一群神明在撑腰(比如奥瑞艾尔)?还真当阿卡托什能一手,哦不,一爪遮天啊(虽然从理论上而言,老阿和老奥都是同一个“原灵”在不同种群信仰中的化身,但大概率会呈现为两个“独立”的意识)——再说了,鬼才说得清本位面的“龙裔”究竟是阿卡托什还是洛克汗的部分现世投影,要是后者的话②……
拉拉的脸上终于有了明显的表情,但我依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看来山上的老东西们说得没错,龙裔全都是一个样……薇娜,我承认,你很有语言天赋,你说的很多东西都对,然而,仅仅只是这些并不足以说服我。
——还不够?拉拉,你究竟——
——我完全赞同你刚才的其中一个看法,想要获得我的仁慈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相信,那样的代价是艾莉茜弗一个人拿不出来的。
一股没有缘由的不妙预感悄然出现,我有些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不太确定接下来是该接话还是保持沉默……不等我想好,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你刚刚说了要站在我这边,当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对我的支持仅限于在谈判桌上。不过薇娜,你未免太天真了一些,想要彻底说服我,哪怕你只是作为一个调停人或者一名信使,那也得不计代价全力以赴才行,有所保留显然是行不通的。有时候我是真的觉得非常困惑,为何你总是会在某些微妙的环节上表现出一种不符合你的头脑的迟钝感?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既然已经主动卷了进来,就绝不可能再轻易抽身出去,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任何理由在一旁当观众——用更简单的话说就是,用以说服我的“诚意”,你也要承担其中一部分,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你责无旁贷。
啥玩意儿?我也得入股?顿时我便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我感觉,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你,你是想要……要紫杉镇么?
拉拉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又浮现出想笑的意味。
——如果巴尔古夫的回答令我满意,你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采邑自然也会归于风舵城治下;而假如情况相反,在我尚未彻底征服白漫领之前,单独获取这样一块飞地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薇娜,你真的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你的脑子了。
——那……那你想要什,什么?新的龙吼?龙语墙?龙鳞龙骨?
我也是豁出去了,紧盯着她连声发问。她却再次沉吟起来,直到快要让我抓狂的时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回答——不用说,她的声音还是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我对那些东西当然也感兴趣,但是我非常明白,奢望一份并不属于自己的神恩从来都是世上最危险的事情——你不要忘了,我也在世界咽喉待过一阵子,同样了解过那些所谓的“诸神的秘密”;而与此相比,让一名真正的龙裔为我“服务”才会更令我感到满意——好了,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那么薇娜,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贴身侍女?
我嘞个去!她在说什么啊?
不等我开口,一看我瞬间变色的脸,她又迅速补充了一句。
——不要露出那种惹人发笑的愁容,你难道认为我的这个要求是永久性的?你不是还要去解决那些蜥蜴的问题吗?所以就是这样,你的这份临时工作只用干到和谈结束,在此期间,你可以顺便在我这儿学会如何使自己变得聪明一点儿。
我的神经总算是缓和了一些,顾不上计较她接二连三的嘲讽(她自己肯定不这么认为),脑子里已经迅速转了起来。
说实在的,我是万万没有料到,传个口讯都能玩出这么大的一个幺蛾子,更搞不明白拉拉究竟有什么企图……枉我之前费了那么多口水,什么招都使过了,结果统统都是白给;不曾想到最后却给我整出这种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反转,只提了这么一个儿戏般的前提条件,而且还是她主动提议的……居然还好意思嘲笑我不够聪明,老娘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有哪个正常人能看懂她的这波迷惑操作啊?
——好吧,拉拉,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这种事除了浪费彼此的时间之外毫无半点实际意义,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那么薇娜,在你回答之前,我需要事先确认一个细节——你明白贴身侍女的职责吗?
——呃,大概吧,我自己也有一些侍女——
不等我说完,久违的“打断”便再次从天降临。
——很显然,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听说过关于你的某些“特殊爱好”,我并不清楚这种“爱好”有没有牵扯到你的侍女们,更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在我这里,答案只有一个——那些事情统统都是贴身侍女应该向主人奉献的职责与本分!
一边说,她一边朝我走了两步,淡淡的威压再次出现在周围的空间中。
还来啊大姐?你可赶紧饶了我吧……我立马化身为一只受惊的兔子,瞬间便绷紧了躯干和双腿准备逃跑,却根本来不及去思索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迅速再跨一步,几乎都要跟我脸对脸了,趁我心神不定之际,她的右手以突破音障的极速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随后耳边才传来一声短促的音爆……
我已经彻底傻掉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也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口吻了过来……
莫拉格-巴尔!有没有搞错!第二次了!这才过了多久,又他妈被人强吻了!而且比小寡妇那次的姿势更加羞耻……
说好的姐只负责攻的呢?说好的异界鱼塘主的呢?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姐妥妥会变成别人的后宫啊我摔……等等!老娘这是吃撑了还是怎么的,我他妈干嘛要自己吐槽自己嗷?
她倏地放开了我,并用明显玩味的神色打量了我几眼。
——所以薇娜,你明白了吗?当然,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些迫在眉睫的要事亟待完成,在那些事情彻底了结之前,包括我刚刚的提议在内,我想你大概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权衡其他的东西。那么,现在是炉火月中旬,我可以单独再多给你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我什么都不会做——包括白漫城在内。但是你要记住,我还没有真正同意开启和谈,接下来的这一个月仅仅只是我留给你用来料理琐事以及思考决定的时间;只有在你正式作出答复、并且回答让我满意的情况下,我才有可能就前一项问题继续与你展开相关的讨论——否则一切免谈。所以,你只有一个月,我一天都不会多等——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众王之殿和风舵城的,直到乘上了去往索瑟海姆的航船,都还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站在甲板上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海风,理性才一点点地慢慢回到我的脑子里。
清醒过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立刻回想起来,之前拉拉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向我展示了无与伦比的吻技,完全就是资深实践派老司姬一枚……
好吧,至少从这点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果幕后黑手非得要安排我跟谁来上一段毫无感情基础的纯“友谊”不可的话,我倒是宁愿跟一个能彼此尽欢好聚好散的荡妇淫娃开搞,也不愿意遇到那种还需要我来开发调教的青涩雏儿……嗐,姐就是渣得这么光明正大。
我叹了口气,那种见鬼的预感再次冒了出来——根本不用花一个月去考虑,我现在就能得出结论,拉拉的要求是绝对不可能拒绝掉的……
问题是,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简直就是动漫里才会有的剧情,而且还是那种骗小孩子的三流欢乐向萌豚动漫,完全不符合最基本的现实逻辑……即便是小概率事件中的小概率,她真的吃错药看上了我,那也完全可以另找一个更合适的机会来慢慢套路我,根本没有拿和谈停战这种重大政治决策做交换筹码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清楚,哪怕我之前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停战对于风暴斗篷以及她的“事业”而言仍旧是弊大于利的!
想当初,我只不过嘴强王者了一把,玛雯居然就大惊小怪地认为我在玩“爱情游戏”,还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我横加指责;现在回头再看,只能说她的见识实在太少——瞅瞅人家拉拉,这才是VIP满级的高端重氪玩家好不好!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爱和正义”献身一次算逑,说不定在本位面未来的历史记载中,姐的地位就不再是众多龙裔中的普通一员,而是因为这次“献身”升级成“圣女”啥的,不说与阿莱西亚大姐头并肩,最起码也不下于泰伯吧,甚至像祂那样就此凝聚神格肉身成神也是有机会的说……呸,鬼才想和这货为伍!那样的话诺姐怕不是隔三差五就会来纠缠老娘,惹不起惹不起……
突然又想到了小寡妇,当日后得知我为了保住她的王座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之时,不知道她又会是何种表情,会不会觉得愧疚,会不会打算“补偿”我啥的……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某个奇葩的方向发展下去的话,到了最后,姐甚至有被这两大巨头轮流召去侍寝的可能……噫!光是想想就刺激到爆啊!姐身上的某些部位几乎都要兴奋到充血了嗷……
那么,除开这场战争本身的过程,后世的史书上又会以怎样的笔调来记载台面之下所发生的这一切狗血内幕呢?尤其是那种只能摆在路边摊上的野史笔记稗抄杂谈……比如,《至高女王、东境女伯爵与百合女爵,被遮蔽在家国情怀的宏大叙事之下的女性悲歌》……又比如,《政治、权谋、交易、蕾丝边以及旷世三角恋——你所不知道的第四纪元诺德种族解放战争》……再比如,《再论女性肉身之纯粹与伟大:末代龙裔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拯救你我他的》……
……
好吧,这个日了阿凯的调停人当得还真是……有水平,姐自己都佩服自己。
海上的日子既单调又平静,好在八圣灵护佑,这段旅程总算没有再横生其他枝节,三天后便一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索瑟海姆岛相当大,在海港外远远眺望,岛屿两端的尽头都延伸到了海平面以外,给人以这也是一片大陆的错觉。我很快便注意到,今天海上的天气还行,而陆地那边却像是存在着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岛上的整个空际中都是乌蒙蒙的,能见度非常低,很像是原位面中多年前天朝帝都的春季日常景观。
看来这里的环境跟游戏中差不多,因为多年前的一场变故(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导致海底火山剧烈喷发,火山灰的侵蚀现象到了现在仍旧相当严重。在游戏里,当地的原住民都把此处看作是一个流放之地,自个儿都嫌弃得不得了,不知道本位面是不是也是这样。
总之,就现在来看,至少有一点是相当明显的——常年生活在这里肯定不会太舒服,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去找本地人来当面证实。
港口外是一座看起来不算大的小城,这应该就是岛上唯一的正经城镇乌鸦岩。我排在乘客队伍中下了船,很快便来到了码头外的哨卡。
入城税竟然高达十个赛普汀,这是穷疯了的节奏嘛……我咧了咧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交钱过关。
到了陆地上,那种雾气沉沉的状态更加明显,不仅是天空,地面环境也给人以一种仿似置身于某个巨大矿场中的错觉,空气里的灰尘颗粒肉眼可见,连我自己的呼吸都有微小的不适感,也不知道那些普通人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说到人,这里的居民几乎全都是黑精灵,本来皮肤颜色就深,再加上糟糕的环境,使得他们的精神气色显得非常之低迷,衣着打扮也十分寒酸,看上去就只比舒尔之石的矿工群体略好那么一点。对比之下,偶尔经过的个别其他族别的人(很可能不是常住民)看起来简直就像夜晚中的灯火一般,几乎到了刺眼的程度。
我没有多加耽搁,略微观察了一番整体环境之后,便立刻开始向路人打听米总的消息。
时间不长……我便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努力,因为从一开始就出师不利。
不出所料,这里的人们跟游戏中基本一样,根本没人知道米拉克这个名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游戏里不少NPC还会装模作样地思考一下,然后才回答说好像听过但忘了是在哪儿听说的,眼下我却只能收到一大堆的否认三连,直接就是不知道不晓得没听过。
我想了想,便朝南边赶去。
我依稀还记得,在游戏里,米总把岛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催眠了,并驱使他们轮流前往分布在全岛各处的若干个关键节点无偿劳作,以此来推进某个秘密计划(具体是啥计划也同样早就忘了)——正好,在乌鸦岩南方的不远处就有这样一个节点,好像是个祭坛。
虽然说因为催眠的缘故,正在劳作的人们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干啥,向他们询问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最起码,这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极为重要的线索——换句话说,如果城外确实出现了这样的地点和场面的话,接下来我就更有把握继续按照游戏中的剧情来展开行动了。
乌鸦岩并不大,大概也就四五个紫杉镇的大小,很快我就从南门出了城,十来分钟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海边的浅滩上果然孤零零地立着一根怪模怪样的石柱,大约十七八米高,周围有人工建筑的围栏烛台火盆等设施。虽然看起来似乎有点儿“非主流”,但硬要说这就是一个祭坛也是勉强可以的,至少不会是单纯摆着好看的普通雕塑。
地方是找着了,周围却冷冷清清的,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以此为圆心,我在周边又仔细搜索了一大圈,仍旧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得原路返回。
回到城门口,我又向守门的士兵打听了一下,得到的答案中规中矩,那根石柱确实是一个祭坛,只不过平时没什么用,只有在节日庆典之类的场合才会派上用场。
好吧,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米总藏得不是一般的深,如何找到他似乎变成了某种“试炼任务”或者“解谜游戏”,而且这些障碍还不一定只是单单针对我一个人的临时设计——想来也是,要是随随便便来一个普通路人都能知道他的确切消息,米总早八百年就被阿卡托什大爷从老鼠洞里挖出来了。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先回城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