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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诞焰圆贺文第一弹，注：每篇贺文前后并无关联（？）

主题写作，同标题

时间线为TV时期，从长直焰至缎带焰

难以避免的OOC，情绪流

《生命的清单》

——大卫·伊格曼

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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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晓美焰的内心有一片荒原。这里没有任何生机，放眼望去只有死寂的黑色土地，和伫立在这片大地上的，数不尽的墓碑。

那些墓碑都是同一个人的，每一块墓碑上都镌刻了相同的姓名，但这一切无关紧要。

鹿目圆，鹿目圆，焰轻声呼唤墓碑主人的名字，凝望着那些相似却不相同的墓志铭。

她每隔一个月都会来吊唁，手中空无一物。是为了纪念，也同样是为了证明，旧的鹿目圆进入坟墓沉眠，新的鹿目圆仍然一无所知地活着。

那些墓志铭，只是晓美焰的人为痕迹。譬如第三块墓碑上的“我不想变成魔女”。

下葬的那天，或者说每一次下葬的时候，黑色的雨都会从天而降，焰清晰地记得这副棺材里躺着的，是鹿目圆带着笑意的尸体。鹿目圆手里还握着她破碎的、粉色的灵魂宝石。

今次她埋葬的鹿目圆是一枚系上粉色蝴蝶结的悲叹之种，在偌大的棺材中只占据了小小的一片空间，焰沉默地合上棺盖，暗紫色的眼睛里没有喜悦也没有忧伤。

你有罪。

一个属于她的声音如此宣告道。

你填埋她，同样也填埋了你的罪孽，毕竟死者将永远无权为自己辩护，加害者的你却在这里假惺惺地表达并不存在的哀思。你的罪业之深，足以让你在地狱里受到毒焰永恒的灼烧。

是啊，我有罪。

她承认。

可我还不能死。

晓美焰回答那个声音。

我答应过她，我会拯救她。作为生者的我倘若能替她死去，那倒也无悔，只是世界上没有这种等价交换的奇迹，也许不能这样说，但她确实比我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会活下去，直到拯救她。

细碎的雨水顺着她的额发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她手中的一抔黑土沿着手指的缝隙滑落，掩埋了她最后的答复。

如果我真的罪无可赦，请让神明来审判我。

她登上了下一艘忒修斯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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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焰？”

对方疑惑的声音将晓美焰从回忆中剥离，焰稍微放松攥住陶瓷握把的手，发白的指节渐渐恢复血色，她的余光瞟到鹿目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垂着眼说：

“没什么，你继续吧。”

“嗯，这次讨伐魔女之夜，小焰你要是有了沙耶加和我助力的话，一定会轻松很多的吧？”

晓美焰循着鹿目圆的视线看去，粉色的眸子里有着能帮助他人的喜悦与自信，她为了复活美树沙耶加献出了自己的灵魂。

“……也许。”

她既不给予肯定也不会否定，这份祈愿以前也曾有过，每一次都无疑以失败告终，任何不合理的希望都会被绝望指染，即使纯洁纯粹如鹿目圆的。

“…也许是指？”鹿目圆端坐在家庭餐厅的座椅上，咬着插入奶茶的吸管问她。

“…你太过温柔了。”

她只能将这句说过的话再次重复。晓美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人亲自走进自己的坟墓，然后坦然地、微笑着面对死亡，将灵魂提前装入那颗小小的宝石，晶莹的棺材。

她预见了结局。

然而晓美焰即刻后悔了，她绝不该这么想，成为了魔法少女的鹿目圆不是弃子。

我是在拯救她的道路上的，她如此告诫自己，只要再来一次…

只要再来一次…？

你这又是在欺骗谁？

黑咖啡的苦涩窜上她的喉间，她竭尽全力才压下呕吐的冲动，热泪却再也无法抑制地涌上眼眶，她低头，从包里摸出一张零钞拍在桌上，也不顾鹿目圆关切的询问，起身就走：

“抱歉，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留下鹿目圆呆呆地注视着还残留在零钞旁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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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审判纵然是姗姗来迟，但也足以把所有残留的罪孽洗涤一空。

现在，晓美焰内心的荒原上只有一座无名的空荡坟墓，不知为谁而留，头系红色发带的她在这墓前献上花束。

这是她最后一次默哀。不为尘埃落定的命、不为难以逆转的运，更不为她纯洁无瑕的神明。

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小圆。晓美焰对着墓碑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连葬礼都不曾拥有的你，连名字都不曾被知晓的你，连存在都只能依靠唯一的信物连系的你。

她亲吻手中的花束，神情是那样虔诚，她蹲下身，在这无名之碑前献上无名之花，口中祷告：我无名的挚友，亲爱的神明，请相信我，请相信你仅此一人的信徒。

永无止境的大雨已经停歇，澄澈的青空下，清风拂过她的面颊。

即使无法感知，你也一直在我身边。我见风是你、雨是你、天空是你，大地是你。

连爱也是你。

她转身，唇角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向荒原的远方走去。

记一次葬礼，晓美焰亲手填埋了自己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