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做得很好了嗎﹖要繼續努力喔。」
大概是第一次被稱讚吧,雖然不太在乎讀書,但神山內心多少有點高興。
「欸,雨宮﹗我被讚了欸﹗」神山興奮地跟雨宮說道。
雨宮以點頭作回應,經過兩天短暫的相處,神山都有點習慣了雨宮這樣的回應方式,她擅自解讀雨宮這回應的意思是"好,知道了"。
接下來的日子,神山就偶然跟雨宮搭搭話,雨宮的回應依然簡潔,有時候神山還是會被她的精簡回應搞得很低落,但是很快就會繼續回復搭話。
「欸,明天放學有空嗎﹖」
雨宮點點頭。
兩人來到了漫畫咖啡店。
「雨宮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吧﹖本來想過跟你看漫畫還是去玩遊戲較好,但最近我有想看的漫畫...」
神山沒留意雨宮是否有點頭還是怎樣自己不停地說。
「啊——你怎麼連看漫畫也是看歷史漫畫啊﹖」
回過神來,雨宮手上已經拿著一本封面寫著"世界歷史"的漫畫。
「唉,算了算了,其實也不意外喇...」
神山也找來自己想看的去了,結果看了一半還是忍不住跑來唸雨宮。
「真的有那麼好看嗎﹖明明只是學習性的東西變成圖畫而已...」神山邊說,邊拿出一本跟雨宮手上同系列的漫畫,靠坐在雨宮身邊便開始看起來。
不出十分鐘,神山就拿著漫畫睡著了。
「唔...嗚哇﹗我睡著了﹖」神山朦朧意識中感覺到自己流口水而驚醒了,並立即擦掉嘴角的口水。
「對不起...看來我真的對歷史沒興...哇﹗對不起﹗」
發現自己靠著雨宮睡覺時口水不小心流到她的衣服上,雨宮死盯著自己,但仍然沒有表情。
「我給你擦。」
「這樣擦也沒用的。」
神山拿出紙巾想幫雨宮擦乾衣服,但她這樣回答道。
「呃...對不起...」
雨宮點點頭,然後繼續看漫畫。
...這什麼﹖所以她生氣了嗎﹖還是怎樣...
「對不起...別生氣嘛...」
「我沒有。」
「你一定是生氣了吧...對不起,我平常都不會流口水的...」
「......」
「不要生氣嘛...你說說話吧。」
雨宮看著神山,過了好一陣子。
「沒事,我沒生氣.」
果然雨宮真的很難理解。
不過她都這樣說了,神山也沒有再說下去。
到雨宮看完那本歷史漫畫後,她們便走了。
「那個...」
「星期日有空嗎﹖」
「姊,我這個星期日會出去。」神山和姊姊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
「欸~亞里交到朋友了嗎﹖太好了。」姊姊抱著神山高興地說道。
「不要這樣喇,我都長大了,當我幾歲啊﹖」神山沒好氣地推開姊姊。
「什麼嘛~明明是親人,有什麼長不長大的,而且在我眼中你還是個孩子嘛﹗」
「總之星期日你自己去找節目吧,我沒空陪你。」
「唉,我的好妹妹有朋友就忘了她家的姊姊了。」姊姊假裝擦眼淚地說道,神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就一天出去而已,你總不能永遠都把我綁在你身邊吧﹖」
「好啦好啦,我也是說笑罷了,亞里終於交到朋友我也覺得開心呢,那天就好好地享受吧。」
神山在房間裡打著電動。
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就約了雨宮見面,問的時候連要約她去哪裡都沒想過。
明明跟雨宮一起時總是很難說話,怎樣自己好像硬是要撩她﹖
自己也多久沒有約朋友去玩呢﹖
雨宮...
雖然她表面看起來不理搭別人,但其實只要跟她說話她都會回應,問她的她都會答。
她的反應有時候有點太過簡短就是了。
而且大家也不算很熟,但是雨宮好像從沒有拒絕過自己的邀約,也好像不介意自己一直纏繞,到底她自己有沒有什麼想法呢﹖
雨宮真的很難理解,又很神秘...
雨宮...真的挺有趣呢...
越想越變得想了解她更多了。
星期六的晚上,在房間裡,雨宮看著書架上的書,雖然數量十分多,但都被整齊地安放在書架上。
雨宮拿下一本漫畫,那本正是那天神山看到一半的,她拿出自己的背包,把漫畫放進去。
過了一陣子,雨宮又把漫畫拿出來放回書架上,接下來走到衣櫃前拿了幾套差不多款式衣服出來,對著鏡子襯在自己身上。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雨宮又收起衣服,坐到書桌前閉上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拿出書架上一本以異世界為主題的小說看起來。
直到十二點左右,雨宮在手機設定了鬧鐘便關燈睡覺。
幾分鐘後,雨宮打開手機再次確認鬧鐘後便繼續睡覺。
「唷,你還真是早到呢。」
神山揮著手走向雨宮,她點頭回應道。
「總覺得很不可思議呢,見到著私服的你。」
雨宮上身是淺藍色襯衫,下身是白色長裙,然後臉上仍是那副黑色粗框眼鏡。
「嗯。」
「我們走吧。」
她們一起到動物園去。
「你有來過動物園嗎﹖」
雨宮想了想,然後輕輕地點頭。
「欸,知道你有來過我反而有點意外呢,看來你也是會有讀書以外的活動嘛。」
「......」
「嗯。」
「我還想著你會沒來過,我自己是很喜歡看動物,因為覺得很可愛很療癒,你好像總是在讀書,想帶你來放鬆一下。你不會覺得無聊吧﹖」
雨宮搖搖頭。
「話說回來其實我真的覺得很可惜呢,雨宮的聲音很好聽,但你不怎樣愛說話。」
「......」
「是嗎﹖」
「對啊,不過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我先去買票,你等我一下。」神山說畢便跑去售票處。
雨宮看著不遠處的神山。
「好的,神山。」
說是神山帶雨宮來玩,神山卻自己玩得像個小孩一樣興趣,雨宮則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雨宮﹗是熊貓欸﹗」
「雨宮雨宮﹗這邊﹗」
「喔喔﹗長頸鹿真的很高呢。」
「雨宮你看,那只企鵝被其他的撞到水裡去,超好笑﹗」
「雨宮...哇﹗嚇死了﹗這只老虎突然張口﹗」
接下來神山看見一塊猩猩看板。
「欸﹗這裡可以拍照呢,雨宮你快去過去我來幫你拍張照。」
「唔...好的。」
雨宮那張僵硬的臉,配上猩猩的身,這個畫面讓神山笑了好一陣子。
「很有趣不是嗎﹖」神山看著照片笑得很開心。
雨宮被笑得有點不知所措,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著神山前往下一個地點的背影,雨宮叫住了她。
「神山,我幫你拍一張照。」
神山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雨宮難得的主動說話呢,她立即跑到看板那邊,努力地模仿猩猩的表情讓雨宮拍照。
透過手機畫面看見神山那滑稽的表情,雨宮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就回復本來的撲克臉。
「怎樣﹖哈哈﹗拍得挺不錯嘛﹗」
「好,向下一個地方進發﹗」
神山拉著雨宮的手,但是她把手收回來了。
「啊,對不起,我有點太興奮了。」注意到的神山有點歉意。
雨宮呆了一陣子,然後靠著神山。
「沒關係。」
神山對於雨宮這反應和行動有點不理解,不過她這反應大概不太喜歡被碰﹖
自己得注意一下了。
差不多黃昏的時間,她們也逛完了,雨宮離開前去了一遍洗手間,回來後見到神山嘻嘻笑的樣子。
「噠噠﹗可愛嗎﹖」神山從身後拿出一只老虎公仔。
「可愛。」
「送給你的。」
「欸...」
雨宮拿著被神山塞到手裡的公仔呆住了。
「為什麼﹖」
「嗯﹖是指什麼﹖」
「為什麼要送我﹖」
「剛才見你看老虎的時間比較長,就想你是不是比較喜歡老虎,還有剛剛好像做了讓你不太喜歡的行為...」
雨宮想了想,大概知道神山是指什麼。
「沒事,我沒有不喜歡。」
「只是不習慣。」
「那就好,而且還想謝謝你今天出來陪我玩。」
「所以呢﹖」
「欸﹖」雨宮如此反問道,讓神山一頭霧緒。
「因為我跟你出來玩,所以必須送我東西﹖」
對於如此奇怪的問題,神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什麼嘛...不是必須喇,只是我覺得給你送個東西好像會比較好,我會比較過意得去。」
「因為我回應了你的要求,所以你也必須要回應我的期望嗎﹖」
這什麼﹖一直不說話,一說話就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是想怎樣﹖
「如果不回應別人的期望,你會覺得很不開心嗎﹖」
「嘛...不用說得那麼複雜喇,我沒有想到什麼回應還是什麼回報,打算送你東西的時候也沒有想得那麼多,總之就...我覺得送你這個你會高興﹖」
雨宮沒有立即回話,但是她低著頭,似乎是在思考的樣子。
「為什麼想我開心﹖你有什麼目的的嗎﹖」
神山覺得自己頭頂有一顆大大的汗水冒出來,這個人是念書念瘋了嗎﹖這是什麼哲學的問題嗎﹖要人怎麼回答﹖
「沒有什麼特別目的喇,我像是這樣的人嗎﹖真的要說的話我的目的就是想你開心,這樣滿意了嗎﹖」
雨宮再度陷入了思考,神山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笑出來了。
「傻瓜,別再想那些奇怪的問題喇﹗肚子差不多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
「好的。」
神山帶雨宮到燒肉店去。
「你有來過這種店嗎﹖啊...抱歉,總之這樣問好像把你當成大鄉里似的...我沒有那個意思喔。」
「沒來過。」
「那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個我上次跟姊姊試過覺得很好吃喔,你想不到吃什麼的話可以試試這個...」
「那就這個。」聽神山解釋完一番後,雨宮決定就照她推薦的。
這晚餐神山一直忙著給雨宮燒肉,一邊想讓雨宮試試一邊擔心她不會燒,害雨宮要燒不燒的,最後就是神山一個人負責燒,雨宮默默地等待餵食。
「差不多吃飽了,那麼...」
「神山。」
「我...這次我請客。」
「啊﹖不用啊,我請就好。」
「神山,這次我請客。」
「啊...那好吧...」不知道為什麼雨宮突然要主動付款,不過看她堅持神山只好讓步了。
「那這次謝謝招待了。」
「嗯。」
晚餐過後她們便各自回家了。
「我走這邊了,明天學校見。」神山揮手道別,雨宮也揮手回應,然後便轉身離開。
走了沒幾步,她回頭看了看神山越走越遠的背影。
「神山﹗」
被大聱叫自己的名字,神山嚇到了。
「今日很開心,謝謝你。」
神山先呆住了幾秒,然後微笑道。
「我也是,謝謝你。」
雨宮給老虎公仔細心地梳好毛,放在書桌上,然後便關燈睡覺。
過了一陣子,她把公仔拿到枕邊安放好,放在一個確保睡覺時不會壓到的地方後,就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