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
回過神來這篇文已經誕生,cp標籤不確定該打什麼
動畫線ぼ喜多,存在OOC
後藤一里是個奇怪的人。喜多郁代明白了這件事。
「後藤さん——快出來吧——」
喜多郁代蹲下身用著哄小孩般的語氣呼喚無數次後藤一里的姓氏,今天的她又躲進了空桶中。
「啊,好的。」
似乎是終於肯從自己的精神世界醒來的樣子,後藤一里爬出了桶子,順帶著不知如何一起擠進桶中的黑色吉他。
喜多郁代差不多快適應後藤一里的這副樣子了,自入團的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每過兩三天就能見到一次。一開始喜多郁代覺得很新奇,在她這十幾年的人生以來三天兩頭就會往狹隘角落塞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或是說根本沒有。但後藤一里這個人很特別,似乎不管在哪個陰暗的角落找到她都不意外。
不過時間一久喜多郁代的心態便從感到新奇有趣轉為好奇疑惑,為什麼後藤一里會那麼喜歡待在這種地方。
「為什麼後藤さん喜歡待在這種地方呢?」
有問題就問,這是喜多郁代一向的人生準則。
「欸?」
後藤一里沒想到喜多郁代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有些愣住。
「因為......很有安全感。」
後藤一里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何自己總喜歡待在陰暗的角落。
一開始她還是喜歡待在明亮的空間的,就例如說自己的房間和家中的客廳。但某日回過神來後自己已經是天天把自己關在壁櫥中練吉他的狀態了。
在壁櫥中有的只有一盞燈,一把吉他,和後藤一里,彷彿壁櫥中就自成一個小世界。
在裡頭很多時候她能夠逃避現實問題,在校的人際關係,自己的孤僻問題。
她可以只想著自己帶著吉他走向光明的未來,她可以是家喻戶曉的吉他手,可以是夜夜流連各種派對中的派對咖,對任何人際關係都得心應手的陽角,被眾人簇擁的寵兒。
在自己的世界總比面對現實還快樂。
但偶爾也會有因回歸現實而沮喪的時候,即使精神世界中自己的人生已經無比圓滿,可是當她直面現實時卻又馬上縮回渺小的狀態。
滿腦幻想,躊躇滿志,毫無作為,自暴自棄,強打精神,以失敗告終。
如此往復循環便是後藤一里的人生,而目睹這一切的是初中開始就不離身的吉他。
後藤一里很多時候都自認自己只剩吉他和陰暗的空間了,因為那裡才是她的心靈歸處。
不過現在的她有了結束樂團,有可靠的夥伴,有一份工能打,自己和以前相較起來有巨大的變化了。沒錯,自己正在進步中,不再像從前那般頹廢了。
「後藤さん的表情變化很有趣呢。」
「欸?有趣......?」
喜多郁代一直在看著後藤一里的表情變化,短時間內從一開始的沮喪神情到五官逐漸扭曲喪失血色,最後又突然變回堅定有自信,喜多郁代只在電視上的綜藝節目看過這種事情。
「嗯,一下又哭一下又笑的,總像搞笑藝人一樣!」
「搞,搞笑藝人?」
後藤一里明白喜多郁代並沒有惡意,只是很意外原來一直以來自己的表情變化那麼明顯,尤其聽到喜多郁代的形容後總覺得自己在她人看來像是抽了風一樣。
「後藤さん!?」
喜多郁代看著後藤一里緩慢地倒退回桶子裡,拉住後藤一里的衣袖試圖阻止她的蝸牛行為。
「對,對不起但請先讓我窩一下。」
「......就那麼喜歡這種地方嗎?」
喜多郁代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嗯。」
後藤一里簡單應答,卻沒聽到喜多郁代的聲音了。
「喜多さん?」
後藤一里察覺到不太對勁,從桶中探出身查看,並沒有見到本該存在的喜多郁代的身影。
喜多郁代消失了。
「喜多さん......?」
「後藤さん出來了?」
在後藤一里試圖尋找喜多郁代時,喜多郁代的聲音突然後藤一里的身後傳來。
「嗚哇!?」
「哇啊!?」
後藤一里被喜多郁代的突然現身給驚到了,喜多郁代也被後藤一里的叫聲嚇到。
「後藤さん沒事吧!?」
「沒,沒事,喜多さん才是......那是什麼?」
後藤一里隨即轉身面對喜多郁代,映入眼簾的卻是標示著顛倒的「全熟芒果」圖標的紙箱
「這個是......」
喜多郁代話說到一半將紙箱高舉過頭,蹲下身和後藤一里對視。後藤一里還來不及迴避視線就感受到了視野變得昏暗。
紙箱蓋住了兩人的半身,紙板邊緣將兩人劃進矩形的狹小空間中,不明亮的光線讓所見稍顯朦朧。出現在後藤一里的視線範圍中的不再是Live house的內部空間,而是喜多郁代的笑容。
「這樣就能體會到後藤さん的感覺了呢。」
「欸......啊......」
後藤一里想說點什麼,但喜多郁代身上一瞬間散發出的光芒蓋過了後藤一里的詞彙量。
喜多郁代似乎沒察覺後藤一里的反應,自顧自的並肩坐在後藤一里身旁。後藤一里乾脆別開視線,別讓自己去看見喜多郁代的眼睛。然而在這狹小的矩形空間中就算再怎麼躲還是能感受到喜多郁代的存在。
眼角餘光瞄到的鮮豔紅髮,隔著布料感受到不熟悉的柔軟觸感,與自己不同的呼吸頻率,屬於喜多郁代的香氣。
後藤一里無處可逃。大腦在高速運轉,試圖理解現在的狀況,隨後發現腦內已經一片混亂,心中不斷迴響喜多郁代聽不見的哀號聲。
「後藤さん平常都在這樣的空間裡嗎?」
喜多郁代開口問道。
「差,差不多吧......」
空間和光線很接近,但平常時可沒有這麼一個大活人和自己待在一起。當然這種事後藤一里不會告知給喜多郁代。
不曉得接下來該說什麼。
後藤一里不安的右手在無意識撥動琴弦,左手在琴頸上小幅度游移,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她的手總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喜多郁代沒有繼續說話,因為後藤一里正在彈著吉他。
喜多郁代有一陣子沒這麼單純地在聽後藤一里彈吉他了,準確來說也只有剛見面那次而已。
她現在聽見後藤一里彈吉他的聲音的時間,算起來的話幾乎都是在和後藤一里一同練習時。她的聲音和後藤一里的吉他聲混合在一塊,雖能明確明白後藤一里的存在,卻無法專注感受。
喜多郁代很喜歡後藤一里的吉他,也很喜歡看著她彈著吉他的身姿,總是有種被彈在心弦上的微妙感。
在練習時間她們總是面對面彈著吉他,喜多郁代能清楚看見後藤一里的神情,不過眼睛卻因為後藤一里她過長的瀏海而無法看清,這讓喜多郁代稍感可惜。
但再怎麼說也是很開心的時間。
現在單純地聽著後藤一里彈著吉他,看著她的側臉也是段開心的時間。
在箱子外的吉他,與後藤一里正按著的和弦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在箱子內後藤一里的臉還是因為過長的瀏海而被遮擋,昏暗的光線使得她的輪廓略顯朦朧。不過喜多郁代不是不能想像現在的後藤一里是什麼表情。
她總是在看著,就像現在一樣。後藤一里彈著吉他時與平時大不同的氣質,專注的表情,長滿繭的手指,不同的呼吸頻率。也聽著,在被撥動的和弦與和弦中透露出的心思。
喜多郁代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一旦說了話這段難得的時光便會溜走。所以再久一點也好,她想多和後藤一里這麼呆著一會。
像是這世界中只有她和後藤一里與吉他一樣。
後藤一里還在彈著吉他,沒有停下,即使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開始就無意識地撥著吉他弦。
她很少和喜多郁代如此安靜的獨處,彷彿全世界的聲音,包括她們的聲音都被靜止,唯一能繼續響著的只有吉他。後藤一里莫名靜下了心。
和人相處時她很少有這種安心感,尤其是和喜多郁代這樣活力十足的陽角待在一起時,她的心總是在躁動,在不安,無法冷靜。
和喜多郁代在此時變得特別親近,或許是因為她們在此刻都是一同被矩形匡在一個世界中的人,沒有隔閡。後藤一里突然有種想對喜多郁代說點什麼的衝動。
「喜多さん——好亮!!」
「啊!!!」
箱子突然被拿起,Live house的亮光突然重新出現在眼前。
「啊,果然是妳們兩個啊!!!」
伊地知虹夏的聲音從上邊傳來,後藤一里和喜多郁代兩人還沒從錯不及防重見光明的衝擊中緩和過來。
「......虹夏學姊和......涼學姊?」
喜多郁代勉強睜開了眼,在她們前面的是剛過來的伊地知虹夏和山田涼兩人。
「剛才叫妳們好幾次了。」
山田涼看著喜多郁代說。
「是嗎?」
喜多郁代有些驚訝,剛才她就那麼專注在後藤一里身上嗎?
「當然,而且喜多ちゃん的臉很紅喔,裡面不熱嗎?」
「欸?」
喜多郁代摸了摸自己的臉確認,似乎真的能感受到耳根那傳來一陣熱度。再順著往下到脖頸也能夠摸到汗水。但在剛才卻完全沒感覺。喜多郁代有些回不過神。
「就連小孤獨也倒下了。」
山田涼蹲在後藤一里身旁說道。喜多郁代往旁邊一看去,後藤一里因為唐突受到光線的刺激已經倒地不起。
「後藤さん!?」
喜多郁代慌張地上前將側躺的後藤一里翻成正躺,兩人對上了視線。
「喜多さん......?好亮......我是到天國了嗎?」
後藤一里看見喜多郁代背著光,似乎在她的上方呼喚著她。
「後藤さん妳在說什麼這裡是人間啊!!」
「原來如此......是天堂嗎......?」
「是人間啊快清醒啊後藤さん!!」
喜多郁代不斷搖晃著後藤一里的肩膀,只希望能為早點喚回後藤一里的靈魂助點力。伊地知虹夏見狀況不太妙也叫上了山田涼一起呼喚後藤一里。
現在在Live house中充滿的喧鬧聲讓剛才的寧靜變得像不曾存在一樣,似乎就只是一時的錯覺。
「這種事情很奇怪啊!!!」
喜多郁代只能如此欲哭無淚地呼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