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oko viewpoint

【掩盖】

『既然现在足够幸福，我就祈祷什么都不要改变』

佐仓杏子将半张脸浸没在浴缸的水里吐泡泡。她不会游泳，脚碰不到地面就只能不断下沉。美树沙耶香不一样，她们夏日到海边时，美树沙耶香的身姿就像灵活的鱼。如果是美树沙耶香，一定能把她带出水面。

今天两人一起去看了电影。佐仓杏子对电影本身没什么特别想法，主要是回家路上美树沙耶香的举动让她有点在意——好吧，很在意。

“恋人握法……”佐仓杏子把头抬出水面，小声嘟囔着。她明白自己不该多想，毕竟对方喜欢的另有其人。她呆在美树家只是因为各种机缘巧合。

脸好热，可能有点泡晕了。佐仓杏子从浴缸中起身，穿好衣服。

“喂，杏子，今天你很慢诶。”刚推开浴室的门，美树沙耶香的抱怨就传来。她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书，见佐仓杏子出来，把书签卡在正在读的那页，走到房间拿换洗衣物。

美树沙耶香关上了浴室的门，躺在床上的佐仓杏子隐约能听见门后的水声。她半眯眼睛看着被灯光染成暖色的天花板。不管是打游戏还是上网，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会觉得空虚，但是什么也不做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今天拥抱时，虽然佐仓杏子故意说美树沙耶香长胖了，但实际上她觉得美树沙耶香的身形过于单薄。似乎会被沉重情感压垮的纤瘦身躯，想要紧紧抱住。正因如此才不能太靠近，即便贪恋她的温暖。

夜深了，两人钻进同一个被窝，美树沙耶香伸手熄灯。佐仓杏子翻了个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美树沙耶香柔和的侧脸。她闭着眼，所以不知道佐仓杏子在看她。佐仓杏子在混乱的思绪中沉入睡眠。

像是从水底浮起，眼前越来越亮。佐仓杏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室内浮动的尘埃塑造出午后的阳光形状，在空气中散播着睡意。意识浮沉中，佐仓杏子看见了美树沙耶香垂下的水蓝色头发和温柔的面容。她的脸逐渐靠近，像要亲吻佐仓杏子那样。

“哇啊！”佐仓杏子从床上坐起。窗外的街道还沉睡在清晨的微光中。美树沙耶香被她吵醒，拿起旁边的钟看了看。

“现在才不到七点，假期怎么还起那么早……”美树沙耶香揉揉眼睛，半梦半醒地看着佐仓杏子。

“没有，做了个怪梦。”佐仓杏子又躺了回去。确实是做了怪梦，但是怪的方向有点微妙，不能对梦的另一主角细说。

美树沙耶香也没多问，迷迷糊糊又睡去了。佐仓杏子倒是精神得很。梦见和自己喜欢的人差点接吻，能冷静就有鬼了。她大脑放空地盯着窗户，看着透进来的光逐渐变亮。

早饭后，佐仓杏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刚与作业进行苦战的美树沙耶香从房间里精神萎靡地飘过来，一屁股坐上沙发，侧倒在佐仓杏子腿上。

“喂，你这家伙做什么呢！”佐仓杏子一个激灵，差点直接起身把美树沙耶香抖下去。

美树沙耶香把腿也放上沙发，整个人变为面朝上。她不满地盯着佐仓杏子。“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又不会少块肉。”

“不要随便把别人的腿当枕头啊。”

“有什么关系。这次的作业都给我整虚脱了，你去写就知道为什么我这样了。”

“嘿，我不干。”佐仓杏子双手放在脑后，咧开了嘴。

“……我说你啊，难道又打算等到最后两天才写？”

“谁知道，说不定就不写了。”

“哈？你这样可是要接受正义的制裁的！”刚才还像条死鱼的美树沙耶香突然从佐仓杏子腿上起来，瞄准她腰间的痒痒肉发动攻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停，停停停——”

“对于不好好学习的孩子，就要这样！”

“呀哈哈哈哈，住，住手啊——”

美树沙耶香收了手，声音从佐仓杏子身后传来。“诶——你脸好红啊。”

“是，是笑红的！”佐仓杏子欲盖弥彰地别过头，起身走向房间。“我去写还不行嘛。”

佐仓杏子关上房间门，背靠门坐下，大口喘着气。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炸的，必须要保持一定距离。

下午，即使美树沙耶香对她抛下作业去玩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佐仓杏子还是独自跑去了游戏厅。

一般来说心情烦躁时人做什么都会出差错，但佐仓杏子反而刷新了跳舞机记录。奖品是一个半身高的抱抱熊。

佐仓杏子揉揉赢来的抱抱熊。茶色的毛，黑色的眼睛，脖子上系着红色缎带——美树沙耶香以前在有类似玩偶的娃娃机前奋战许久，最终交了大量“学费”却没有夹到。

『我说你，旁边那个蓝缎带的好夹一点吧？』

『但是我就想要红的啊，如果不是夹到自己最喜欢的成就感会大打折扣的啊！』

圣诞节再过三天就到了，这个应该能当作圣诞礼物。佐仓杏子拜托老板帮自己存到12月24日，走出了店门。

沙耶香应该会喜欢这个——佐仓杏子发现自己总是在想她的事，明明正是为了克制自己才跑出来。她的心意只会给沙耶香增加压力。最初是试图打醒过去的自己，后来是被她身上理想的光芒吸引；憧憬着，不甘着，迷恋着，太过沉重。

夕阳眷恋着天穹，黏黏糊糊地滑下地平线。肚子饿了，佐仓杏子踏上回家的路。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美树沙耶香在厨房做饭。

佐仓杏子在餐桌旁坐着。美树沙耶香脱下围裙，一手一盘菜放在餐桌上，然后自己坐下。两人在闲聊中消磨着晚餐时光。

即便白天可以躲着沙耶香，晚上也一定会回来，而且不可避免地睡同一间房。夜晚真正到来时，佐仓杏子站在花洒下略作思考，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蠢毙了。至少可以不睡同一张床，自己去打地铺什么的，但沙耶香肯定会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对，其实都是借口，只是自己不想而已。无论如何掩盖，对沙耶香的喜欢还是清晰可见。不想让沙耶香知道她的心意后远离，所以自己先转身逃跑，又没有决心跑远而已。

水声让佐仓杏子吐出的三个音节变得暧昧不清。赤裸的身体颤抖着，掩盖不住的感情从指缝间溢出。透明粘稠的情欲随水流去，剩下的只有一声轻叹。

【徘徊】

『如果你真是那样想的话……』

“喂，杏子。”

佐仓杏子从房间走出来喝水，被沙发上的美树沙耶香叫住了。

电视是关着的，美树沙耶香手里也没有书或手机。她只是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难道是专门在等她出来吗——不对，不要想太多。佐仓杏子走到沙发旁边。美树沙耶香深吸一口气，松开双手，低着头用左手拍拍旁边的位置。佐仓杏子坐下后她又沉默了。刚才远看没发现，现在佐仓杏子看到美树沙耶香的脸颊红润得不太正常。对方的状态让她莫名其妙开始紧张，一动不动地等着美树沙耶香开口。

终于，美树沙耶香抬起头了。

“杏子啊，我有个重要的事跟你说。”

“呃，什么事？”

“我有喜欢的人了。”

“砰”，佐仓杏子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汇聚到头部，让她一时没缓过来。喜欢的人，美树沙耶香说自己已经放下上条恭介了——意思是，另一个人？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按以前的说法来吧。佐仓杏子轻拍一下自己发烫的脸。这个动作没有被美树沙耶香发现，她自己把头埋在抬起的双膝中。美树沙耶香窘迫地说：“你倒是说点什么啊，这样我很尴尬欸。”

佐仓杏子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像平时一样。“啊哈哈，只是在想，就这事啊。无非又是那个小少爷的事嘛。”

“都说了现在不喜欢他了！”美树沙耶香突然激动地抬起头，随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又低下头去，小声说，“是另一个人啦……不过说是喜欢，我自己也没搞清楚到底算不算……”

还真是哦！奇妙的悸动让佐仓杏子的声音抖起来。“啊啊，那，那位是怎样的人呢……？”

美树沙耶香左手摸着右边的鬓发，遮住自己半张脸。“是很温柔的人，对我很好又很……该说是帅气还是可爱呢？”

“……有具体事件吗？”

“说出来的话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是熟人啊，至少是她俩都认识的熟人。

“好吧。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这个呢？”

“因为感觉她（kanojo）最近总是回避我，我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kanojo）而不是他（kare），对方是女孩子。等等，最近总是回避沙耶香的女孩子——

“这人不就像——”未经思考，话语脱口而出。美树沙耶香偏头看着她，似有惊讶似有期待。佐仓杏子最终还是把“我”字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这人不就像喜欢沙耶香嘛？”

“你真这样觉得吗？”“是啊，不是说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反而会躲着她嘛……”佐仓杏子自己没什么底气，声音越来越小，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让自己看不到美树沙耶香的脸。

“呃，总之，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继续做自己就行了。哈哈哈，我，我先回去写作业。”

佐仓杏子离开时美树沙耶香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好像有话想说，但很快又放开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佐仓杏子仰面倒在床上。

今天美树沙耶香的话让她想到了被自己否决过无数次的可能性，不过她更情愿当作自己自作多情了。如果——只是如果，她向美树沙耶香告白了，她都能想到美树沙耶香说着“抱歉，我没想过杏子会对我……”的为难的神情。那个时候虽然美树沙耶香不会赶她走，但她会自己收拾东西走人的。

作为沙耶香的朋友，沙耶香会让她陪她去看电影，会等她吃饭，会抱住她，甚至两人还睡同一张床。佐仓杏子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百分之九十的亲密，剩下百分之十则是恋人之间的接吻，还有——想到这里，佐仓杏子马上打住，拍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朋友和恋人间有一层难以跨过的界限，如果她们都有到另一边的想法，补全剩下百分之十也顺理成章；如果只有一个人跨过了线，另一人和曾经拥有的百分之九十就会永远留在原地。

如果沙耶香在等她，她又有没有勇气先行一步呢？还是说保持现状更好？被铺上残留的沙耶香身上淡淡的树莓香气，扰乱着佐仓杏子的思绪。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应该是写完作业吧。她自欺欺人地想，坐到书桌前拿起了笔。

又是在水中漂浮的感觉，这次有人轻轻托着她的脸。当晚，佐仓杏子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美树沙耶香注视她的双眼。她当即清醒，发觉两人间的距离太近了。美树沙耶香双手捧着她的脸，上半身轻轻靠在她身上。见她醒了，美树沙耶香调整重心，回到自己的位置侧躺着。

佐仓杏子庆幸黑暗让她的脸色没有那么明显。她自认为很有气势地说：“你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诶——只是觉得杏子睡得好沉，应该在脸上画乌龟也不会被发现。”

“画了吗？”

“画了。”

“啊？在哪里？”佐仓杏子一个翻身下床准备去洗脸，听到了美树沙耶香的笑声。回头一看，被子包裹的那团东西抖动起来。

“笨——蛋——笔都没拿怎么可能画。”

“哈？你耍我！”佐仓杏子找到书桌上的油性笔，掀开被子，装作要在美树沙耶香脸上画。美树沙耶香笑得有些上不来气，无力地推了几下。佐仓杏子被她带得也笑起来。两人闹腾完才发现现在的姿势相当微妙：佐仓杏子把美树沙耶香压在床上，坐在她的膝头，一只手撑在她的腰旁。

美树沙耶香脸很红，即使只有微弱的月光也能看出和平时不同。佐仓杏子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被压倒的美树沙耶香因为刚才的打闹头发散乱，睡衣也有些卷起，露出腰部的线条——怎么说呢，有点色情。

美树沙耶香先感觉到尴尬，磕磕巴巴地开口：“啊，那什么，可以先从我身上下去吗？”

佐仓杏子火速收手直起身，滚回自己的位置。“啊，抱歉啊哈哈哈哈……”

两人背对着对方。佐仓杏子不知道对方如何，至少自己是睡不着了。今天刚被“美树沙耶香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这一重磅消息砸得晕晕乎乎，刚才就像往将沸未沸的油锅里倒了一瓢水，她的心跳没法慢下来。不过，最终佐仓杏子无法抵挡睡意，半梦半醒中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混乱】

『喜欢你，喜欢你……』

接下来的一天半，两人虽然各自该做什么做什么，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佐仓杏子干脆又跑去游戏厅，可惜没能再刷新纪录。已经是24日下午，她把先前寄存的抱抱熊拿走。到家门时，她小心翼翼地开锁，换好鞋，抱着熊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美树沙耶香好像出去了，佐仓杏子思考着要把礼物藏在哪里。她最终决定把礼物藏在平时放换洗被铺的柜子里，努力把熊塞进去后祈祷美树沙耶香不要闲着没事翻柜子。

过了一会，美树沙耶香回来了，提着一个小袋子。她对佐仓杏子的归来感到惊讶，有意无意遮着袋子上印的标签。佐仓杏子有点想问这是什么，但是对方不太想让她知道的样子，就没有开口问。

美树沙耶香比平时提早了半个小时做饭。“圣诞节就要有圣诞晚餐，不然就没有仪式感了”，本人是这么说的。

最后成果相当不错。主菜是皮烤得金黄的塞满蔬菜的烤鸡，其他则有奶油蘑菇汤，馅饼和烩面。

“喔！这不是做得挺好嘛！”

“当然的事，毕竟是沙耶香大人！”美树沙耶香试图模仿晓美焰撩头发，但是头发太短撩不起来。

两人坐下开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似乎不安的心情都被饭菜的香气溶解了。佐仓杏子往嘴里送了一块鸡肉。火候刚好，皮有些脆，肉汁水丰富，油脂带来的更是最直接的满足感。

她刚搬到美树家时，美树沙耶香对她只吃零食和速食食品的生活习惯表示十分震惊。

『哈？你每天就吃这些东西？』

『什么叫“这些东西”啊，太失礼了吧……』

『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活方式太不健康了！』

『有什么健康不健康的，能填饱肚子不就好了吗？』

『啧，我决定了！以后我来做饭！』

『你真的会吗……』

『因为爸爸妈妈在外工作所以多少还是会一点的。』

此后美树沙耶香揽下了做饭的重大工作，一开始是真的只会“一点”的水平，在麻美的指导和自身的努力练习下，已经能够做出一顿像样的圣诞晚餐了。

“没想到啊，一开始做的东西也就勉强能吃的水平。”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美树沙耶香往佐仓杏子碗里塞了点蔬菜，“蔬菜也要吃。”

“好好好，沙耶香妈妈。”

“你啊……”

晚饭后，美树沙耶香披上大衣走出家门。“我去拿之前订的蛋糕，大概半小时后回来。”“好——”佐仓杏子在房间打着游戏，应了一声。

大门被关上，发出“嘭”的一声。佐仓杏子放下游戏手柄。半小时，难得听见这么精确的时间。美树沙耶香前几天说在某家店订了圣诞蛋糕，那家店普通速度走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往返一趟确实是半小时左右。

半小时内，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反复确认了这个事实。佐仓杏子觉得自己被暖气吹得有点头脑发热。既然是节日，那稍微任性一下也可以吧？她关上灯，站在衣柜前，手不知因兴奋还是不安而颤抖。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踏出无法挽回的一步。衣柜门被拉开了，沙耶香假期前还穿着的校服被叠好放在衣柜一角。

佐仓杏子忘记了自己换上那套校服的过程，她躺在床上看着时钟，现在只过去了五分钟。“沙耶香的味道……”树莓香气撩拨着她的神经，她思念起蓝发少女。她想起了少女被她压倒时的可爱模样。

“沙耶香……喜欢你……”沙耶香在午后贴近她的那个梦，如果不是梦就好了。一边唾弃着做这样下流事情的自己，一边幻想着沙耶香接纳她的情景。

“哈啊♡沙耶香……”佐仓杏子的声音带上一点哭腔。她将下半脸贴近领口，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她期待的可能性已经被自己一次次否定。

『没关系，不管杏子怎样我都会接受的。』幻想中的沙耶香温柔地触碰着她，在她的耳边说。

“呜——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哦，因为我也一样。』

“唔嗯♡沙耶香♡沙耶香——”

『杏子！』“我回来了。”

“喜欢，喜欢你……”

『杏子……』“喂，杏子？”

“杏子？”

门把转动的声音吓得佐仓杏子浑身抖了一下，冰冷的光透过半开的门照进来。她坐起身。美树沙耶香逆着光，站在那里。

这么说来刚才好像听到有人的声音，但是被幻想中的声音盖过了。自己刚才的呻吟，沙耶香听到了多少呢？而且现在她脸肯定很红，衣服也皱巴巴的，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可疑。

她看了看被光照到的钟，离沙耶香出门过了二十分钟而已。

“你，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佐仓杏子觉得自己的声带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只能发出变调的声音。

“……因为外面下雪了，我没带伞就赶着回来了。”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佐仓杏子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发不出声音。有什么好辩解的，搞不好自家发电的声音都被人家听完了，她只能祈祷感觉敏锐的沙耶香没发现这是她的衣服。

“你身上的……是我的衣服吧？我的码数比你大一点，所以袖口和衣摆长一些……”完蛋了，怕什么来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果然很恶心吧，我明天——不对，今晚就收拾东西搬出去！”

“不行！”美树沙耶香突然提高了音量，佐仓杏子被吓了一跳，她自己好像也被吓住了，双手环住自己停滞了一会。

“其实……我一直感觉杏子可能对我……但是不敢确定。”

完蛋程度更上一层楼。

“我本来想着现在这样就好，因为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所以不知道自己对杏子是什么感觉。”

……总感觉走向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美树沙耶香走近了佐仓杏子，捧起她的脸。在这个距离下，佐仓杏子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泪光。为什么反而是你哭啊，笨蛋。

美树沙耶香哽咽着说：“今天我必须要给出答复，不能让杏子再痛苦下去了。我想先确认一下。”

To be continue